沢田綱吉一燒就燒到了大半夜。
期間萊依回來同他匯報了安德裏亞的狀況, 他也是暈暈乎乎的,隻是聽著黑色長發的家夥說話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想這倆孩子的配色都差不多, 大概能夠相處得很和諧。
赤井秀一:……
沒說出自己是用上司的照片和安德裏亞“友好交流”的青年在上司的詢問下, 理智地保持了微笑。
沢田綱吉:……
他原本以為安德裏亞和諾萬的關係不好是因為相性不合加上一個是fbi一個是mafia,結果和一個屬性的萊依放在一起似乎相處得也不是很好。
腦袋暈暈乎乎的,不妨礙沢田綱吉像是一個擔憂兒子在幼稚園裏交友情況的老父親對安德裏亞的交友狀況表示擔憂。
赤井秀一覺得他上司可能是被燒壞了腦子, 不然沒清算“叛徒”就算了, 還在這像是沒出事以前一樣擔憂著對方……你是什麽新時代老父親嗎?
但是看著上司倚靠在枕邊,他又微妙地有些不想計較。
上司難得露出了些脆弱的姿態。額發被不知道誰用一根粉色的小發圈綁起來,給兔兔花紋的退燒貼留出些位置。白淨的麵龐看起來和平日沒什麽不同, 方才出過汗所以殘留著些紅,神情卻是比起平日裏要靈動不少。
像是小了幾歲。
赤井秀一有些遲疑地作出判斷, 將之歸因為生病時候的變化。
得到安德裏亞還好的消息,沢田綱吉就能夠安心睡一覺了。
入睡之前還在思索萊依會怎麽看這件事——對方應該是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他的fbi身份了的,這樣一番的操作下來,總是有些怪異。
但這件事交給其他哪個人都不如交給萊依方便。不他不是說配色相近所以可以假裝兄弟, 而是說方便於對方的情報交流。
他趴在**, 一隻手時不時蓋住額頭擔憂退燒貼會落下來, 但還是維持著這個姿勢。
心裏忍不住將萊依和波本放在一條小賽道上, 推推這個又戳戳那個。
誰會先知道他其實也是正義的夥伴的呢?
沢田綱吉有些孩子氣地想著, 迷迷糊糊陷入睡夢。
……
按理來說, 睡過一覺之後人總是會好一些的。
但是第二日蘇格蘭起來查看上司的情況的時候,發現上司的情況不僅沒好,反而還惡化了些, 摸摸臉蛋, 隱約感覺比昨天還要熱上一些。
沢田綱吉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幅憂心忡忡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死掉的模樣。
雖然整個人還是處於發燒狀態、但好歹整個人沒怎麽暈了的家夥眨眨眼, 嫻熟地安慰起了下屬, 苦著臉在飯後吃掉一堆感冒退燒的藥品。
不過他自己隱約也有些感覺啦,這些藥對他的作用可能並不大。
趁著全能媽咪(?)蘇格蘭轉身,沢田綱吉低下頭張了張手,能夠感到力量的不穩定感。
從熟練運用以來就很乖順的火焰像是在體內竄動,連全身的骨頭似乎都在遭受著火焰的淬煉,讓他不由得感歎一句原來死氣之炎也有叛逆期。
教父先生痛惜地搖著頭,手機突然傳來一聲震動。
【下樓——Gin。】
咦?
他眨了眨眼,走到窗戶邊看了眼,熟悉的保時捷356A就停留在路邊。
黑衣銀發的青年正靠在車邊抽煙,若有所覺地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在空間交匯。
對方看了他一會,低下頭單手摸出手機,啪嗒啪嗒地按著。
不過半晌,手機震動著傳來對方的催促。
【快點。】
沢田綱吉:……
棕發青年眉眼都耷拉了下來,拖著腳步往樓上走去。
蘇格蘭從武器室裏探出一個頭來。
“Boss?”
沢田綱吉揮了揮手。
“Gin叫我出去,”他言簡意賅,瞥見對方有些擔心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不用擔心,之前沒說的話應該不是任務。”
但是他的狀態看起來就很讓人擔心。
蘇格蘭皺著眉,心知尊尼獲加和琴酒這種地位的代號成員之間的事不是自己能夠插手的,隻能點了點頭。
“那中午您回來嗎?”他試圖旁敲側擊。
沢田綱吉這時候已經在關門了,模糊的聲音從上麵傳來,似乎是否定的聲音,還伴隨著隱約的磕磕碰碰的聲音,更是讓人帶著擔心。
諸伏景光皺著眉,想到今天馬上要去執行的任務,更加多了幾分憂慮。
沢田綱吉隨便挑了套衣服下樓。
他猶豫了下,還是把手套給塞進了懷裏。
雖然這天氣帶副毛絨手套很奇怪……但是要讓他把手套留在安全屋裏就又有些舍不得。
而且心中也有種隱約的感覺……
他伸手撫上心髒所在的位置,呼出一口氣。
下樓的時候轉去武器室看了眼,在正在裏麵挑武器的蘇格蘭帶著些擔憂的目光下順了倆煙霧彈並一把備用手|槍走,他自己的CZ-75倒是一直在身上。
其實CZ-75不是他用的最多的槍械,反而是家庭教師的愛槍。
不過不論是哪把放在他手裏也都沒差,一般來說用的最多的反而不是槍械而是火焰……比起熱武器他對火焰的操縱更加熟悉,死氣之炎在打擊敵人的時候更加有力,要留手留下對麵一命對他來說也更輕鬆。
他和蘇格蘭幾乎是同時出門的,對方今天的任務有兩個,其中一個是因為他“生病”而主動攬過去的,在夜間和萊依一同進行。
“啊對了,”分別之前,沢田綱吉突兀地說道,“如果晚上我沒回來的話,蘇格蘭你替我聯係一下編輯老師,就說下一期的稿件我已經發送給他了……嗯,大概在電子郵箱裏麵。”
聽見意料之外的台詞,蘇格蘭愣了下,旋即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是。”
目送著蘇格蘭離去,沢田綱吉貓著腰上了熟悉的保時捷。
剛落座,琴酒冷漠的聲音就從前方傳來。
“手機。”
沢田綱吉:“噯?”
琴酒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壓著脾氣說道:“手機,還有身上的通訊設備,都交給我。”
沢田綱吉遲疑了一下,淺淺地皺起眉。
但還是很聽話地將東西交給了琴酒。
見狀,琴酒的表情好上了一些,給了一個解釋。
“先生讓我帶你過去。”
這聲音讓沢田綱吉一頓。
知道琴酒來找自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但沒想到是這個。
如果是以往的話琴酒怎麽也會提前跟他說一聲,這一次是因為烏鴉的吩咐?
他微微皺了皺眉,從後視鏡裏看見伏特加下撇的嘴角。
不……就算是烏鴉的吩咐也不止於此。
沢田綱吉閉了閉眼,突然慶幸自己帶上了武器。
一路無話。
知曉即將見的大概就是烏鴉了,沢田綱吉也沒什麽別的想法。
現在再聯絡日本公安那邊是沒有機會的了。不過方才他與蘇格蘭分開的時候倒是靈機一動給對方打了預防針,如果晚上自己當真還沒有回去的話,他們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有意無意地掃過前方琴酒的側麵,沢田綱吉心下有些擔心,剛才讓蘇格蘭晚上再行動是否是晚了些。
……或者他和蘇格蘭的默契是否在線。
反正現在顯然是來不及聯絡了。
沢田綱吉的通訊設備被琴酒扔進一個箱子裏,和他排排坐在後座,身上倒是還有其他設備能夠起作用,但是卻沒有通訊的功能。
他側過臉看著窗外景色的變化,不著痕跡地呼出一口氣。
是去朗姆的寶石試驗室的路。
也就是說烏鴉在那邊等他?
為什麽?因為他開始真正地接觸到了組織的“生意”?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沢田綱吉閉上眼,雖然今天這事有些突然,但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隻是他雖然一直提防著,但顯然安德裏亞的事情一時糊住了眼,再加上火焰的後遺症暈了半天,才落入這種似乎完全沒什麽準備的餘地。
但如果是接納他進入組織倒是還好,怕的是另一種情況。
畢竟他也不是完完全全的組織成員尊尼獲加,在尊尼獲加這個身份之前,他更是另一個組織——日本公安的成員。
雖然他本人對這個身份其實沒什麽歸屬感,畢竟剛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就從警校畢業臥底進了組織,跟在琴酒身後亂竄的時候還很新奇地體驗了一下被雇傭兵追殺的生活,後麵就到了意大利,可以說是精準再就業地趕上了老本行。
但是如果這個身份是被組織發現的話……
那今天這場就是鴻門宴。
這樣一想,毫無準備的他沢田綱吉就是一隻入虎口的羊,還是會咩咩叫的那種。
不過沒什麽問題,沢田綱吉有些漠然地想,如果是平時的話他可能還能頭腦清晰地想出一個一二三,但是正經受著火焰的叛逆期的沢田綱吉難得變成了一根筋。
反正琴酒就在這裏……大不了讓黑烏鴉變琴烏鴉,組織裏的部署雖然不大完全,但是先推琴酒上位再武力鎮壓的話,應該也用不了太多的時間。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烏鴉暴斃在場的代號成員的反應。
對於這點沢田綱吉思索了一下,就冷漠地在心裏的的小本本上把它劃掉。
——雖然實力大有削減,但他大抵還是能打得過組織裏大部分的成員吧。
打不過的話……
家庭教師可愛的聲線在他的耳邊回響,就仿佛這個人還站在他的肩頭一樣,聲調乖巧實則可怕地開口。
【“就讓你去三途川遊泳哦。”】
……
……
“尊尼獲加?”
正在一個酒吧當酒保的波本驟然接到幼馴染的電話,一手按著藍牙耳機,一麵皺著眉回憶,“我這邊最近沒收到和他相關的情報吧。”
有客人來點了杯Godfather,說了話就裏去了,也沒看清麵容,波本低著頭應了是,垂首找了需要的酒液出來,同對麵的幼馴染交換情報。
“不過朗姆今天似乎是有行動,我現在就在他屬下的一家酒吧裏,被派來當‘守門人’。”也就是根據暗號進行交接的人。
蘇格蘭聽見他幼馴染的聲音抽離了下,似乎是在和什麽人打招呼,片刻後,重新回到他的耳畔。
波本——或者說降穀零瞪著轉進後門那個拿著電吉他的和尚,有些凝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塞進了他的手中一枚蜜丸。
降穀零借著去衛生間的時候拆開了蜜丸,看見上麵的一行小字。
他按住了藍牙耳機,接回與幼馴染的通訊。
“我想,我知道他在哪了。”這個“他”他沒說出口,但雙方都心知肚明這時候會出現在對話中的人是誰。
諸伏景光聽見這語氣心下一緊,但是緊接著卻沒聽見想要的消息。
對麵的幼馴染突然陷入了沉默,這讓他有些緊張,低聲且急促地叫了一句“zero”。
降穀零靠在衛生間的隔間內,外麵被他放了清洗的牌子,又混了水聲,是一個相對安全的通話環境。
他按住耳機,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在此之前,hiro,我得先知道他究竟是誰。”
降穀零閉了閉眼,就算是自己內心對尊尼獲加有偏見,但是作為幼馴染的hiro對對方的親近是肉眼可以看出來的。
他當然不會相信自己的幼馴染會折服於一介組織成員所謂的“人格魅力”之下,隻是此前也隻是以為hiro是在為了進一步獲得情報蟄伏。
但是看了這張傳遞到自己手裏的小紙條,他又突然有些遲疑了。
那明豔噬人的火光中,棕發青年堅毅的側麵再度闖入他的腦海之中,那並非是蟄伏在黑暗中的組織成員能夠露出的表情。
他握緊了拳。
“他……尊尼獲加他究竟是……”
那枚蜜丸在他的手心裏碾碎,順著馬桶的衝水聲一同進了地下水道。
波本問:“他究竟是誰。”
……
和預想中的相同,沢田綱吉被帶到了朗姆的寶石試驗室。
琴酒的電子設備在離開前也扔進了裝著他的設備的箱子,怎麽也讓沢田綱吉微妙地呼出一口氣。
銀色長發的殺手先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讓教父先生嘟囔著收回了目光。
他看起來和平日裏沒什麽區別,但是似乎是有些格外的……孩子氣?
琴酒微妙地將這個詞安在了沢田綱吉的腦袋上。
和外人眼中的“尊尼獲加”不同,琴酒大概是組織內最熟悉沢田綱吉的那個人,因此也大概是知曉這個人在一副可靠外表下偶爾……哦不,是常常不靠譜的性格的。
因此見著對方的這幅模樣,有種“尊尼獲加又壞掉了”的果然如此的感覺。
沢田綱吉:?
看著盯著自己的銀發青年,他歪了歪頭,扒拉了一下對麵的家夥。
琴酒:“……”
他冷著臉轉了身,不大樂意去搭理這個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的家夥。
沢田綱吉有些茫然地看著琴酒離開了。
他小步小步地跟上去,默默回憶著剛才的行為……嗯,他隻是有些發燒,但也沒至於燒壞了腦袋,做出來的動作也就是比平日裏要慢個半拍,大概是沒什麽錯處的。
也就是琴酒的問題了。
不過琴酒這家夥每個月總會有這種不太高興的幾天,他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時候隻能順著來。
於是在組織內部赫赫有名的尊尼獲加一步一步地跟在銀發殺手身後,時不時看看對方的臉色,從而決定之後要怎麽入手打探下一步的情報。
琴酒當然是注意到他的情狀了的。
組織的Top killer偶爾也會覺得尊尼獲加這家夥和以前沒什麽兩樣,就連撒嬌也是差不多的。現下這幅亦步亦趨的模樣就是如此。
從相識的時候這家夥就是這幅樣子,頂著副天真又茫然的表情,極其容易引起人的某些難以言明的——例如說將他染黑、亦或是讓他消失——的欲|望。
但沒人比琴酒更清楚這不過是名為尊尼獲加的這一生物的表象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家夥從來不是什麽天真又茫然的家夥,被他的表象給欺騙的下場隻有被他同化,企圖馴養他的家夥最終會被他所馴養。而牽著野獸的棕發青年還是如以往一樣,流出極富欺騙性的乖巧笑容。
——不知道是自學成才還是有高人指點,總之,尊尼獲加是個騙技高超的家夥。
琴酒用鼻子哼出一口氣,驗證了瞳膜後開啟了麵前的重重關卡,最後還是瞥了眼垂頭喪氣起來的兔子。
看上去搖搖欲墜的,像是馬上要死了一樣。
琴酒思索了下,覺得自己應該還沒作出什麽會傷害兔子的行為。
而且這兔子也不是什麽脆弱兔兔,而是一隻武裝了鋼牙的兔子。
但鋼牙兔也是兔子。
“你知道嗎,Gin。”他的腦袋裏湧出某個夜晚,月光下沢田綱吉托著臉的模樣,“兔子是很脆弱的生物,自己一隻兔子待久了會死掉的、會寂寞而死哦。”
彼時的琴酒和尊尼獲加還沒那麽熟,對他而言這個棕頭發的小鬼還隻是個玩具,待到玩過之後就扔到意大利那邊去發揮他的餘熱。
因此他也沒回答,但是不知不覺後來竟然超出了預想,預料的玩具脫離了原本的身份,變成了同伴,成了似乎可以交付後背的共犯。
……不,現在還不行。
他按了按帽子。
“先生在這裏。”他說道,算是解釋了之前的動作,順便非常隱晦地看了沢田綱吉一眼。
大概是因為剛才那迅速的無端聯想吧,畢竟兔子是會因為太過寂寞死掉的,雖說這隻棕毛兔子當然是不會因為自己的冷落而死掉……算了,就當做是日行一善吧。
就這樣想著的時候,另一扇門打開,露出了穿著便衣的通善大師的麵容。
對方是從另一個入口進來的。
沢田綱吉比琴酒還先看見通善一眼,兩人目光相對,對方率先行動,單手豎起,對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微微鞠了一個躬。
帶著通善進來的是朗姆,雖說幾人不合,但是在烏鴉的麵前還是得做做表麵功夫,於是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聽著琴酒跟朗姆兩個人夾槍帶棍地你一言我一語,沢田綱吉覺得自己體內的不適都好了不少。
真有趣。
他看著前麵兩個吵架的家夥想。
通善落後了一步走在了他的身邊,但這位與沢田綱吉關係不錯的大師沒說什麽,慈悲的眼看了沢田綱吉一眼便匆匆撇開,卻是讓沢田綱吉心中有了些無端的猜想。
烏鴉……想必烏鴉也不是沒事就突然湊齊他們幾人玩的。
如果說召集他和琴酒以及朗姆,沢田綱吉還能判斷對方是終於能夠放自己進入組織的上層了。但現在加上了一個通善,這個目的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他看了眼通善,對方沒回應他,但是這本來就是最大的問題了——憑借著沢田綱吉與通善的私交,其他說不上,交談兩句是很自然的事情。
也就是說,通善或許是知曉這次烏鴉召集他們的目的的。
但是為什麽?
說起來通善在組織內的地位甚至還不如他高,隻是憑借著與“生命之火”的共鳴進入了上層的視線。
那麽這樣也可以推測,這次的事件或許與“生命之火”相關,也與通善和他相關。
由通善的態度可得,這次大概率不是什麽好事……而且是從上次通善與石板“產生共鳴”之後發生的壞事。
想到這,沢田綱吉的眉心突然一跳。
他突兀地看向通善,在轉角經過一個攝像頭死角的時候做了一個口型。
“監——控?”
轉角之前,通善弧度輕微地點了頭。
沢田綱吉垂下了眉。
看來即將發生的不是什麽升官發財的好事情了。
他有些憂愁地想,通善大師在的話,至少處理的家夥少了一個……就是不知道朗姆吃威逼利誘嗎。
在生病buff的加持下,他的思維方式也變得簡單了起來,滿腦子都是直接幹掉烏鴉幹掉朗姆讓琴酒上位。
因此等到基地的門大開,呈現出站在石板前觀賞的烏鴉的身影的時候,他竟然是第一個露出笑容的。
棕發青年穿著酒廠批發一樣的黑色西服,披的披風隨著行走的動作飛**起來,站定之後又柔順地垂下,隱晦的暗紋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棕發的教父先生微微抬起了些腦袋,目光灼灼地盯著那道黑色的身影,仿佛見到了休假就在不遠處朝著自己揮手。
他單手撫著心髒所在的位置,微微鞠躬,不知是燈光的原因還是什麽,棕色的眼瞳一眼看去似乎閃爍著金紅色的光芒看,格外地……攝人心魄。
“許久不見了,Boss。”他低聲說道,帶著不明所以的些微笑意,“您近來身體安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