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楚,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沈暮辭聽到葉楚楚在心中嘰裏呱啦地瞎扯,心底一來氣,便順口說了出來。

不知不覺間,他將葉楚楚白皙的手腕攥得更緊。

可葉楚楚並未察覺到白子軒脫口而出的這話有什麽不對,現在她滿心都想著,要如何掙脫白子軒的束縛。

感受到自己手腕上被抓著的力度逐漸增大,葉楚楚索性不再掙紮。

她趁著白子軒不注意,直接踩了他一腳。

見著白子軒一時吃痛,手勁鬆了些許,她又直接將白子軒的手腕給咬了一口。

突然遭受兩次“突襲”,果真如葉楚楚所料,白子軒一下子便鬆開了她的手,下一瞬,葉楚楚也不顧此刻白子軒極為難看的臉色,匆匆忙忙地朝著門外跑去。

白子軒對她流氓,那她也對她流氓一點。

葉楚楚算是想明白了,白子軒冒犯她在先,她咬他一口讓他放手應該不算什麽吧?

葉楚楚因為跑出房間時有些匆忙,還差點撞到裴宇。

裴宇看著葉楚楚像是在逃避什麽的樣子,一臉狐疑,緊接著朝著房間內走去,便看見沈暮辭一臉陰沉地坐在凳子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手腕。

“公子,終於找到你了。”裴宇發現自家主子房間內沒人,便猜到了沈暮辭會在葉楚楚這裏。

他悄悄掃了一眼房間,發現地上竟然還有碎裂的瓷片。

想著剛才葉楚楚飛奔而出的場景以及現在自家主子如此不愉快的臉色,裴宇頓時更好奇了,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不禁順著沈暮辭的眼神看去,盡管自家主子很快便用衣袖遮住了手腕上的傷口,但他依舊看到了沈暮辭的手腕上那一圈小小的、暫新的牙印。

裴宇心中一動,他這是錯過了什麽精彩大戲嗎?

就在裴宇正打算大力腦補一番時,便聽到沈暮辭沉穩威嚴地說:“收拾一下,準備啟程。”

沈暮辭語罷拂袖而去,裴宇看著自家主子離開的背影,心底暗歎,怎麽總給人一種賭氣的感覺?

因著昨夜下了暴雨,路麵坑坑窪窪,還有不少泥漿,再者此時同行又有兩名女子,驛長便為沈暮辭準備了兩輛舒適的馬車。

就在葉楚楚準備和燕蘭一起蹬車之時,她被裴宇叫住了。

“葉姑娘,請留步。”裴宇畢恭畢敬地說道,“公子說他身子有些不適,讓你和他同乘一輛馬車。”

葉楚楚一驚,與燕蘭對視,兩人都認為這裏麵有“陰謀”。

白子軒今早還好好的,怎會突然感到身體不舒服了?

但眼見著裴宇已經做出了個“請”的手勢,葉楚楚也不好推辭,臨走之時,她輕輕朝著燕蘭點了點頭。

葉楚楚清晨一離開房間便去了燕蘭的房間,她和燕蘭描述了好一會兒,然後兩人一起下了個定論:白子軒就是貪圖美色。

葉楚楚心中雖然對白子軒的為人頓時有些失望,但依然認為不能與這般膚淺之人繼續相處,於是她和燕蘭便商量著準備第二次跑路。

隻不過這一次,她們可沒有那麽傻了,她們首先需要在白子軒那裏拿到路引。

葉楚楚想著,若是她和白子軒共乘一輛馬車,想必很快就能知道他將路引放在哪裏。

“葉姑娘,請吧。”裴宇將馬車上的簾子撩起,將葉楚楚送上了馬車。

而此時,白子軒正氣定神閑地看著一本書,哪裏有身體不適的樣子?

葉楚楚心中一氣,頓時意識到自己被白子軒耍了。

就在她剛想要跳下馬車之時,隻聽車夫一聲“駕”,馬車便快速向前駛去,而她一個不穩,頭差點碰到車壁上。

“坐好了。”沈暮辭見著葉楚楚差點撞上的狼狽樣子,心中雖不禁有些幸災樂禍,但麵上全然不顯。

他用極盡溫和的語氣卻說著最諷刺的話,“要是到時候磕著碰著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葉楚楚狠狠瞪了一眼白子軒,心中再次覺得自己過去認為他是個正人君子,定是自己眼瞎。

孤男寡女共處一輛馬車,成何體統!

白子軒的馬車非常寬敞,葉楚楚為了不跌倒,最終還是找了個距離沈暮辭最遠的座位坐了下來。

“你坐那麽遠如何為我看診?”沈暮辭見小姑娘像躲避瘟神一般避著他,心中有些不滿,但還是緩和著語氣循循善誘道,“坐過來些。”

葉楚楚就這麽定定地看著白子軒,絲毫不在意他說的話,一動不動。

“我身子不舒服。”沈暮辭見小姑娘坐著不動,說話更加直接了些。

葉楚楚一聽,心中更加惱怒了,白子軒竟然裝病都如此理直氣壯,他也不裝得像一點。

她從桌案上抽出一張紙,然後提筆寫下:我看你氣色極佳,不像是身體不適之人。

“非也。”沈暮辭看著小姑娘似乎要生氣了,便將自己的衣袖稍微挽了起來,指著被葉楚楚咬過的那圈牙印道,“這裏不適。”

沈暮辭說著便將一瓶上好的金瘡藥遞到了葉楚楚跟前。

這下子,葉楚楚眼睛都要瞪圓了。

她就沒見過如此厚顏之人!

她立即再次寫到:你自己不是有手嗎?男女授受不親,我實在無法給你上藥。

沈暮辭看著葉楚楚寫的這段話,便知道小姑娘定是故意的。

過去,在他身受重傷之時,她親力親為照顧她,再沒聽見過她一句怨言,現在她卻認為簡單的上藥就已觸犯了男女之間的禁忌。

沈暮辭覺得,他應當聽聽這小姑娘此時心中在想什麽。

他笑了笑,然後趁著葉楚楚不注意,也不管她是否願意,便將她的碎發給她輕輕別到了耳後。

沈暮辭的手和葉楚楚溫軟的耳垂相觸碰,就在這一刻他聽到小姑娘心中的咆哮:“白子軒果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葉楚楚你要挺住,因為你要從他那裏找到路引才能和燕蘭離開。”

原來葉楚楚是鐵了心想要離開他,和他斷絕關係。

可白子軒既然認為葉楚楚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他便不會是輕易放手之人。

不知為何,沈暮辭感受到自己的心有些疼。

“你不能走。”沈暮辭皺著眉頭說道,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葉楚楚一愣,她不明白為何白子軒會突然冒出這番話來,隻當是白子軒認為她一直都想從馬車中跳下去。

這麽想著,她還真想此刻從白子軒的視線中消失。

畢竟她觀察了一番馬車內的布置,發現這輛馬車內沒有存放東西的地方,這也就意味著路引可能並不在白子軒這裏。

就在葉楚楚想著應當如何回到燕蘭馬車上時,馬車突然一個急刹,立即停了下來。

葉楚楚一個不穩,便朝前栽去。

就在她認為她的頭會和桌案來一個“親密接觸”之時,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白子軒身上散發著清冽的龍檀香,他將她摟得很穩。

葉楚楚的頭恰好貼在了他胸前,她聽見了他有力的心跳聲,她也能感受到他淡淡的呼吸。

“怎麽回事?”沈暮辭依然保持著摟抱葉楚楚的姿勢,朝外邊問道。

“公子,因著昨夜大雨,因此前方的山坡塌方了,道路不通。”裴宇在外邊回稟道,“公子現下可以下車休息一番。”

葉楚楚一聽到可以下車了,身子當即便立了起來,掙脫白子軒的懷抱,像一直小兔子一般跳下了馬車。

這一次,可真的可謂是落荒而逃。

她感覺她的心跳好快,她的臉逐漸開始燃燒起來。

她怎麽又被白子軒抱了!

*****

因著官道並未疏通,這一夜注定要在野外湊合著過一晚。

沈暮辭知道葉楚楚和燕蘭的小心思,為了直接斷掉她們跑路的那顆心,索性在眾目睽睽之下,讓裴宇直接將路引拿了出來。

緊接著,在葉楚楚的眼皮子下麵,沈暮辭淡定地將路引放進了自己的衣袖中。

這就意味著,葉楚楚想走,隻能來找他。

因此一見路引被放在了白子軒的袖袋中,葉楚楚望向燕蘭的眼神立即一陣悲切。

她們想要跑路,怕不是要摸到白子軒身上去?

這天夜裏,眾人圍坐在火堆邊吃著烤肉時,葉楚楚便心事重重。

她覺得她眼前的烤肉一點都不香了。

偏生白子軒不知道著了什麽魔,絲毫不顧及裴宇和燕蘭在場,不斷將烤肉送到她手中。

“多吃點。”白子軒似笑非笑地看著葉楚楚,“有力氣了才能趕路。”

葉楚楚完全沒聽出這句話中的諷刺和警告意味。

裴宇見著這一幕,咳嗽了一下,看向了旁邊的燕蘭。

許是出於“同情”,裴宇也給燕蘭送了一塊肉。

燕蘭:......

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葉楚楚和燕蘭都有些不自在。

終於磨到夜半三更快要休息之時,大家在附近找了一個比較幹燥的山洞,準備作為過夜的地點。

白子軒和裴宇都相繼睡去,葉楚楚與燕蘭卻在黑夜中非常默契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山洞中的火堆還在微弱地燃燒著

葉楚楚悄悄地走到白子軒旁邊,靜靜地看著他。

此刻他呼吸平靜,應當是睡著了。

在燕蘭的鼓勵下,葉楚楚便大著膽子,將手悄悄伸進白子軒的袖袋之中,果真摸到了路引。

葉楚楚心中一喜,極力壓下心中的興奮,悄悄地將文書拿出來。

她動作輕緩極了,就是為了不驚擾到白子軒。

然而,下一瞬,隻聽到燕蘭一聲尖叫,葉楚楚便看見白子軒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他的那雙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中流露出幽深的目光,“葉楚楚,這個路引是假的。”

“梧桐鎮的流言蜚語我已幫你處理得差不多了,難道你不想把董茂拉下台嗎?”

“現在我們共同的敵人是董茂。”沈暮辭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嘴角勾了起來,“董茂知道我們是未婚夫妻,所以,你要跟我回去扮演好這一角色。”

作者有話說:

沈暮辭:追妻第一步,先讓我們將假的關係變成真的。

因為明天要上夾子,明天晚上十一點左右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