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 對峙
那副畫麵該怎麽說才好呢？
赤司征十郎蹲下身像一個紳士般彎腰鞠躬獻吻，又伏下身在形成天藍色美好的男孩耳朵輕輕低喃，一串聯動作如魚得水，而坐在椅子上的男孩氣息透明，停頓很久，扯著一抹淡薄的笑。
淡淡的，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慢慢綻放開來，美好的不像話。
赤司征十郎俊美霸氣的側麵，還有男孩精致到像瓷娃娃般的臉孔，合起來就像一副巧奪天工的漫畫，那樣的不容侵犯。
站在門口的四個人說不出話來，是綠間真太郎首先打破沉默的，他走到赤司征十郎的麵前，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男孩，就對赤司征十郎說：“赤司，你的病？……”
“沒事了。”赤司征十郎站起身來。
“嗯~小赤司，不介紹一下嗎？”黃瀨涼太蹭到他們中間，雙手搭在兩個人的肩膀上，目光枷鎖在氣息淡薄的男孩的身上。
天藍色的眼睛，天空色的頭發，以及那永遠淡漠的表情。
真像呢，和小黑子。
隻是……黃瀨涼太的視野移到男孩精致的五官，白皙無暇的皮膚上。
然後黃瀨涼太的腦海裏又浮現起黑子哲也那明顯被毀，看不清容顏，皮膚發爛的臉蛋。
真是遺憾呢！
要是小黑子沒有被毀容的話，大概也會是這樣的精致，畢竟，那雙天藍色的眼睛是那麽漂亮，固執的時候流光溢彩，望著你的時候如同整個純淨的天空都被倒影下來一樣的奪目，耀眼，迷人。
“他是……”赤司征十郎還沒有說完，有一個從他們中間闖過。
青峰大輝拽起男孩的手腕，扭過男孩的身體，一把抱進懷裏，再拉開抓住男孩的雙肩，快速折騰了一番後驚道：“真的？！”
他的聲量拔高，雙手還控製不住興奮得發抖著。
“大輝。”赤司征十郎低沉的聲音響起，青峰大輝一分神，背後的衣服被赤司征十郎猛然拽住，大力扔退幾步與黃瀨涼太撞在一起！
幸好，黃瀨涼太站地比較穩，接住了青峰大輝。
青峰大輝一挺身，陰鷙布滿臉龐，他本來由於身形高大，皮色黝黑的原因就十分駭人，此刻散發著如同閻王般的惡氣更加恐怖至極，尋常人估計會震懾住。
隻是……麵對他的不是一般人。
赤司征十郎，在外界的黑道社上，應該沒有人會不曉得。
因為，這個男人創造出了許多不可能的奇跡。
他出生於赤司家族，赤司家族曾經是世界黑道家族之首，競爭無數，而他以十八歲的年齡在占領這個世界巔峰的家族裏勇猛地奪得了繼承人的位置，要知道，赤司家族每一代的繼承都必須經過是十幾年的惡鬥，可他步步運籌，在別人野心雄起的前一步就將人製之於死地，絕不留後路，被封為一大奇談。
而後，赤司家族遭遇了一大滅門慘事，人們都以為赤司家族這位僅差一步就容登寶坐的少主會垮下，不複往昔，可他卻以開創奇跡世代的成績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一開始是沒有人看好這個隻有五位少年的殺手集團。
但沒有想到，凡是經過此集團接手的單子從來沒有失手過，此後，奇跡世代更是大量招攬人才，在一年之內居然湧入了殺手排名榜上各類好手，大大增添了集團的力量，最後導致世界上許多紮根已深的集團都被奇跡世代踩在腳低下。
奇跡世代的天空在外界急速展開，此刻已不遜於任何集團。
赤司征十郎雙眸迸發的利光如同劍刃般犀利：“大輝，用不用我命人潑桶水，讓你的腦袋清醒一點。”
奇跡世代裏的禮節潛規則，凡是接受過禮節的人，除了施禮人，別人是不可以輕易觸碰的，除非禮節剔除，或者背離組織。
這一點，是赤司征十郎自己套下的命令，也經過了所有人的認同。
青峰大輝挑著眉頭，怒氣橫生：“操！”
他望向赤司征十郎背後的男孩，天藍色的頭發，漂亮的眼睛，以及那淡薄而精致的臉蛋。
那一切美好得與夢境中的男孩相疊。
他的情緒平複了下來，隻是雙手攥成拳頭，絲絲血液參透在皮膚上。
“嗯嗯嗯~~~好香的味道，不能吃實在是好可惜啊呢。”
黑子哲也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形覆蓋在他的前麵，紫原敦懶慵地眯著眼，嘟嚷著戳著黑子哲也粉粉嫩嫩的皮膚，準備伸出舌頭去添，黑子哲也抱著2號急速退後一步。
“紫原，坐下！”赤司征十郎的聲音充斥著陰沉。
紫原郭一聽，立刻乖乖地坐在地板上麵，赤司這會才可以差不多與他平視：“好孩子，要健康飲食，一些東西不能吃的，千萬不要隨便動，否則……”
哢嚓。
紫原敦蓋在劉海上一些過長的發絲被赤司征十郎剪在地麵上。
一閃而過，沒有人看得清他的動作，隻看到那剪刀麵上的白光反射，紫色發絲飄落下來，十分淒涼的樣子。
紫原敦眨了眨眼，乖乖閉嘴了。
如果麵對的是赤司征十郎，必須絕對服從，這是他幾年來得來的人生哲理，為此，他還避免掉了許多可怕的處罰事件。
赤司征十郎端起旁邊的紅酒喝了一口，抬著眼問：“你們，不忙嗎？”
這句話成功讓四個人同時變了臉色。
“嘿嘿~”黃瀨涼太僵笑著摸了摸頭發：“挺忙的。”
黃瀨涼太說完越過麵前的人，來到黑子哲也眼前，禮貌而友好的微笑著：“你好呢~”
“嗯，你好。”黑子哲也回應，淡雅的笑容在那張精致的臉蛋顯得動人。
“唔……你真漂亮，很像一個人呢，要是沒有他，我就把你娶回家~”黃瀨涼太歪著頭，笑意加大：“可惜，我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喲~”
青峰大輝拽開他：“羅嗦，盡說些廢話！”
黑子哲也天藍色的眼睛微光波動，嵌鑲在精致的五官上麵，增添了又一股淡色的風情。
青峰大輝看著黑子哲也，表情有點僵硬：“那晚，沒，沒傷到你吧？”
赤司征十郎眯起眼，綠間真太郎推了推眼鏡，黃瀨涼太瞪大眼睛，紫原敦坐在地麵上啃著薯片，聲音哢嚓哢嚓的響著，漂浮的空氣凝固起來。
黑子哲也抬著頭，餘光掃過赤司征十郎又回到青峰大輝的身上，正色道：“抱歉，我不認識你呢。”
青峰大輝瞪大眼睛：“怎麽可能，你……”他話還沒有說完，直接被綠間真太郎往外頭拽出去。
臨走前，綠間真太郎看了一眼黑子哲也，而男孩用平靜的目光與他對視，站在那裏，淡薄而美麗，卻萌生出一股即使再渺小，隻要意誌堅定，強大是永遠無法覆蓋的氣勢，以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氣息。
這就是，屬於黑子哲也的魅力。
綠間真太郎推著眼鏡，難得露出一抹淺笑，將其他三個人一同帶出來，關上門。
屋子裏，危險的氣息一直在升溫。
赤司征十郎把紅酒放回桌麵上去，雙手抱胸，慵慵懶懶地樣子：“哲也，似乎與他們很是熟悉啊？”
“嗯，有過交集，是室友。”黑子哲也不卑不亢。
赤司征十郎驟然湊近黑子哲也，卷起他肩上的頭發纏繞在指尖，目光透過黑子哲也過長的劉海直視黑子哲也清澈的雙眸，低沉地笑起來：“沒有我，哲也都不會理發了嗎？”
“抱歉，在牢房裏很少顧及頭發。”黑子哲也微微避開赤司征十郎吐在他臉上的氣息。
“亂糟糟的樣子，都不像我家孩子了。”赤司輕笑著，將黑子哲也按回椅子上麵，用掌心托起散在額頭以及眼睛上的劉海，另外一隻形成爪子慢慢地梳理了一下，然後他掏出一把小剪刀，哢嚓剪掉一些下來，握在手中端詳了一會兒，那絲絲藍色發從他手掌兩端垂下，還有一些距離。
他輕笑著感歎：“都這麽長了啊，留了一年的頭發，都可以收藏起來成為紀念品了。”
黑子哲也漠然。
“哲也，你說，該取什麽名字好呢？”赤司征十郎將那縷頭發放進一個盒子裏，懶懶而戲謔地問著：“叫‘一年長留’似乎不錯。”
他放下盒子，繼續托著黑子哲也的頭發修剪著，哢嚓哢嚓，細微的聲響，碎發在空中被輕風吹動飄散下地麵，將淩亂的劉海梳得整齊之後，赤司征十郎抽出布巾，輕輕擦拭掉散在黑子哲也臉蛋上的零碎發削。
“哲也，來八區住。”赤司征十郎湊在黑子哲也眼前，占領了他全部的目光。
“抱歉，請允許我拒絕。”黑子哲也淡聲道。
赤司征十郎站直身，定定地看著黑子哲也，目光幽深。
黑子哲也不吭聲，垂著眼簾。
“老規矩。”赤司征十郎冷冷地笑了笑：“我給你三分鍾的時間，輸了住八區，贏了去七區。”
黑子哲也站起來，微風吹起他利落的短頭，他漂亮的眼睛在燈光下一覽無遺，晶瑩剔透，他聲音淡淡的：“好。”
黑子哲也看著眼前的男人，將睡著的2號抱離危險地帶，藏在褲兜裏的小短刀掏出來，刀麵的晶亮與燈光反射映光。
三分鍾了麽？
他記得，第一次對上男人的時候，男人對他說：“我給你三秒的時間。”
第一秒，男人像無形風一樣消失了。
第二秒，男人憑空劈開了他的刀子。
第三秒，男人的剪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微微一動，他就能下地獄！
這一次，黑子哲也握住了下短刀，首先行動了，他朝男人奔了過去，嘩嘩一聲，他與赤司征十郎的剪刀對壓，劈下回來幾十刀後，赤司征十郎敏捷地蹲下身，黑子哲也在上方掃了個空，接著赤司征十郎橫空從上，用臂肘扣掉黑子哲也的小短刀，小短刀飛向空中，砸在地麵上。
而赤司征十郎的剪刀抵在黑子哲也淨白的脖子上。
“我輸了。”黑子哲也輕輕地說。
赤司征十郎麵目陰沉，他將黑子哲也直接壓到牆壁上，狠狠撞上去，然後直視著黑子哲也，目光深沉得可怕：“既然毀掉了赤司家族，為什麽不逃？你可是知道的，背叛我的人，要是被我逮到，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黑子哲也垂下眼簾，睫毛扇動，淡淡地笑了：“赤司少爺終於發怒了呢，我啊，真是不習慣赤司少爺溫和的樣子呢。”
“哲也！”赤司征十郎低聲道。
“赤司少爺，哲也說過……”黑子哲也抬起眼，雙眸漂亮得驚人：“要是被赤司少爺逮到，任憑處置。”
赤司征十郎收了自己的剪刀：“為什麽不住八區？”
“因為……”黑子哲也壓低聲音：“現在的我，還不知道怎麽麵對赤司少爺。”
赤司征十郎一怔，很久之後才道：“我剛好有些事情要處理，反正人生這麽長，我就讓你去七區呆幾天，等我回來，我們再慢慢算清這筆任憑處置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