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血嬰(1/3)

說著,林淼就用胳膊肘子,懟了我一下。

我瞅瞅林淼,也沒稀得裝這個傻,那二人見我直巴愣的站在這塊兒,也沒給點兒反應,幹脆真就把我當個傻子了,彼此瞅瞅,便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兒,就回他們那屋去了。

我皺眉看那二人進屋,林淼拽過我,就進了旁邊的單間兒。

這姑娘似乎很緊張的樣子,進屋都還沒開燈,就把門給反鎖了。

我一把拉過她,把人擠到門板上,用腦門兒頂著林淼的腦門兒,就問,“你說誰腦子不好使?”

林淼頓時一陣局促,急忙說,“哎呀,孩子,你擠著孩子了,快起來……”

“就不起來,我媳婦兒說我腦子不好使,我不高興了。”我又使勁兒擠了擠,那小月孩崽子頓時哭的更凶了。

“呀!”林淼驚叫一聲,隨即在我臉上就吧嗒了一口,看我不擠著她和那小孩崽子了,這才抱怨了句,“你個壞坯子!我這是為你好。”

我悻悻的蹭蹭鼻尖,摸著牆開了燈,嘀咕說,“不就是兩個外地人嘛?我都不怕,你緊張啥?”

“外地人?”林淼抱著孩子,坐到圓桌旁,用下巴指了指那老山羊,接著說,“我聽這口音,像是日本人,之前在清心觀的時候,那觀裏還去過個漂亮的日本女人,我聽說話就是這個調兒的。”

“日本人?那就更沒啥可怕的了,鬧事兒就削他。”我嘟囔著,拿了個杯子,蹲到那膻氣吧啦的老山羊旁邊兒,就開始擠羊奶,也沒當回事兒。

卻聽林淼有些走神兒的說,“倒也不是怕他,實在是這些日本人不好招惹,之前去清心觀那個日本女人,連繡繡姑都沒敢跟她使橫……”

說到‘繡繡姑’林淼忽然一怔,低頭看了看繈褓裏的小嬰兒,緊接著歎了口氣。

這小孩崽子,還在哇哇的哭,這嗓門兒,震得我耳膜疼。

一邊擠羊奶,一邊就聽林淼又說,“那時我聽道觀裏那些小姑子說,日本陰陽師的巫術很厲害,能一夜之間屠滅一村,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聞言,我點了點頭,把擠好的羊奶遞給林淼,就跟她說應該是真的,不過這也沒啥可怕的,很多事都是在傳言中建造威信的。

巫術是害人的東西,它就是再厲害,也是邪不勝正,不然這個世界早就完了。

聽我語調淡淡,沒當做一回事的樣子,林淼便也點點頭,似乎是安心了幾分。

我倆用小勺子,喂著那小孩崽子喝奶,就聽外邊兒傳來了敲門聲,和那胖子嘟嘟囔囔的聲音,“……這小兩口兒咋還插門了呢?”

我過去打開門的時候,這胖子正在外邊兒扒著門縫兒往裏瞅,我這突然開門,他還晃了一下,緊接著尷尬的撓了撓頭,就給我介紹說,“這是酒樓的老板,你倆要吃啥,隨便兒點,白手起家的廚子,手藝好。”

說著,我順著胖子往旁邊兒看了看,就見這走廊上還站著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時這人正低著頭來回瞅地上那些羊糞。

聞言,這人便也扭頭看向了我。

他把臉扭過來的時候,我卻是一愣,因為我發現這人的眉心,有一道茅山‘詭’字符。

這是一種招魂的符咒,據說用這符咒可以召回陰間尚未投胎的魂魄,甚至是能召來陰差。

這是正宗的茅山符咒,可這咒紋是不能用在人身上的,而且看那咒紋顏色發黑,再看這人的臉色也不大好,應該是被人給下咒了。

瞬間,我便想到了剛才那兩個日本人搗鼓的小棺材。

可也沒貿然做聲,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就能看到這種東西了,但這咒紋普通人肯定是看不到的。

見那人朝我點頭,我便也回了下,閃開,讓二人進了屋。

隨手關上房門,這中年人便拿出了一本菜譜,翻開遞給我,問,“小兄弟都喜歡什麽口味兒的菜?偏辣,偏鹹,還是喜甜?”

這個中年人長得一副慈愛隨和的模樣,說起話來卻是字正腔圓,給人一種不卑不亢的感覺。

我也沒怎麽進過這種大飯館兒,就隨便點了幾個菜,把那菜譜扔給了那胖子。

這人接住菜譜,又點了幾個,中年人拿了簿子,一一記下,就在寫最後一道菜名兒的時候,這手突然就哆嗦了起來。

我看他有點兒不對勁兒,抬頭再瞅這人眉心的‘詭’字符,卻見這咒紋已經成了濃鬱的墨黑色,甚至將這中年人的額頭和眼窩都染黑了幾分。

那胖子看他哆嗦著個手,也不寫菜名兒了就不耐煩的催了兩句,抬頭一看,卻也是一愣,問這店老板說,“老鄧,你這臉色咋不大好看?身子不舒坦?”

“沒事,就是覺得有點兒冷,可能是發燒了。”鄧老板皺眉回了句,想繃繃勁兒,把最後一個菜名兒寫上,但那筆都被他給捏斷了,這字兒也沒寫成。

“臥槽,你沒事吧?”胖子看他真是不大對勁兒,直接把他手裏的斷筆和薄子搶了過來,嘀咕說,“算了算了,你回去休息吧,一會兒我自己去找廚子點菜,今兒就不用你下廚了。”

這姓鄧的老板倒也沒勉強,垂下手,點頭就轉身出去了。

不過,看這方向,他沒下樓,而是直接去了走廊裏邊兒的房間。

那胖子出門口看了看,也沒在意,跟我說他去點菜,就下樓了。

林淼在屋裏喂孩子,我就關上屋門,往走廊裏邊兒走了幾步,支棱著個耳朵,很快就找到了那店老板進去的單間兒。

聽著裏邊兒有微弱的動靜,像是痛苦的悶哼聲,我便抬手敲了敲門。

可那人並沒有來給我開門,也沒應聲。

門沒反鎖,我敲了兩下,沒人吱應,便自己推開了門。

進屋,卻見這鄧老板已經斜倚在椅子上,昏過去了。

這人衣衫半敞,在左邊兒心口的位置,紮了幾根銀針,桌上還擺著別了許多銀針的帶子。

嗬,這大廚還是個老中醫?

我奇怪著,抬手咬破手指,便在這中年人的眉心,畫了道鎮魂咒,將那茅山‘詭’字符,驅散了開來。

眼瞅著

這人的臉色逐漸好轉,我就偷偷出了房間,重新關好房門,又來到了那兩個日本人施咒的房門外。

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會兒,可這房間裏卻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其實我也不確定這倆日本人使的巫術就是在給這鄧老板下咒,但這倆逼肯定也沒幹好事兒。

把耳朵貼在門上,我是一點兒動靜都沒聽到,索性直接推開了門。

奇怪的是,這個被我誤打誤撞開過的房門,竟然還沒上鎖。

推門,我就進了屋。

但是之前那兩個穿著中山裝的日本人卻是已經不在了。

這屋的圓桌上依舊擺著那小祭壇,四根蠟燭已經快要燒完,而那口裝滿了猩紅**的小棺材這會兒也已經蓋上了棺蓋。

我看那倆日本人不在了,進屋開燈,就吹滅了棺材四角的蠟燭,然後把那小棺材上的棺蓋又拿了下來。

也沒在這小棺材上找到任何咒文,不知該如何破開這巫術。

可就在這時,我身後突然一聲弱弱的提醒,“可以用你的血試試。”

這聲音一冒出來,就給我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去看,就見穿著一襲純色旗袍的蘇何因站在我身後不遠處,正用一柄小扇子,遮著嘴角,朝這圓桌上的小棺材張望。

見我回頭看她,立時便往後退了兩步,遮住了大半張臉。

我滿是提防的瞅著這婆娘,是一陣緊張,卻聽她又小聲提醒我說,“用你的血,肯定能把裏邊的東西引出來,之後,交給我來對付就可以了。”

聽她是要幫我,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兒神經過敏了,我和她無仇無怨的,她牌位都在我身上呢,總不能在這時候害我。

猶豫片刻,我便將咬破的手指探到那小棺材上方,往那猩紅的**裏擠了一滴血。

‘嗒’的一聲,鮮血滴落,沒入進去,這小棺材裏的猩紅****起幾圈波紋,隨即便咕嚕嚕的冒起了泡。

這是怎麽個意思?這小棺材裏,還能有活物不成?

心中驚詫,我回手就從兜裏摸出了刀子,想把這小棺材打翻,看看裏邊兒到底是個啥。

“你別動。”蘇何因提醒一聲,便湊到了圓桌邊上。

這時,就見那咕嚕嚕翻滾的猩紅氣泡中探出了一隻猩紅的小手。

這手十分的小巧,甚至比未滿月阿繡的手都要小上兩圈兒。

雖然也是個嬰兒的手,卻由裏向外透著一種詭異的猩紅色。

“這是什麽東西?”我嗅到一股夾雜著血腥味兒的惡臭,隻覺得一陣惡心。

“是東洋人養的血嬰,用來給人下咒的。”蘇何因輕聲回了句,伸手便抓住了那隻探出來的小手。

這隻手似乎也是察覺出了不對勁兒,是蜷著胳膊往回縮。

那血嬰的手滑不溜丟的,我看這蘇何因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怕是拽不動,讓它給跑了,就伸手想去幫個忙。

卻不想,這婆娘下手可狠,看那血嬰往回縮,揪著那猩紅的小手一使勁兒,‘哢吧’一聲,就把這鬼東西的胳膊給拽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