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包裹裏的靈位(1/3)

趕著驢車往川外走,也沒走出多遠,到婆子溝這塊兒的時候,我這車就被攔下了。

攔我車的人是這婆子溝的族長,蘇嵐。

我瞅老道和蘇強都不在,就有點兒緊張了。

要不是這塊兒路不好走,車上又是林淼孩子,又是羊的,我是真想趕著毛驢子躥過去。

拽著韁繩,把驢車停下,我正想下車,這蘇大嬸兒卻是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用下車,臉上掛著笑過來,就往車上放了個小包裹。

我回頭看了一眼,問蘇大嬸兒,“這是?”

“給你的,好好收著。”蘇大嬸兒放下包裹又瞅了瞅林淼和那小孩子,就跟我說,“下次來婆子溝的時候,記得帶回來。”

“呃……”我回手就想把那包裹拿過來,看看裏邊兒是啥。

但是蘇大嬸兒往後扒拉了一下,沒讓我看,朝我點點下巴說,“走吧!”

我看這婆娘讓我走了,就琢磨著還是先溜為妙,這包裹裏要不是啥好東西,大不了一會兒我再給她扔了。

朝蘇大嬸兒,幹笑了兩聲,我就趕著驢車走了,驢車跑得快,我就聽後邊兒蘇大嬸兒說那包裹裏的東西,讓我別亂扔亂放,之後又說了啥,我就沒聽到了,隻覺得這婆娘最後那幾句話說的咬牙切齒的。

一種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一路趕著驢車到了鎮上,我這才找個電線杆子,拴上韁繩,想拿過那小包裹看看。

林淼遞給我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包裹打開了一點兒,抬頭看林淼,卻見這姑娘的臉色似乎不大好看,小聲跟我說,“這裏邊好像是個牌位。”

牌位?

我頓時一愣,趕緊拽開那包裹看了看,這一看我這腿都軟了三分,這包裹裏除了供奉用的牌位,還有個畫滿了咒文的精致娃娃,而那牌位上的名字,正是蘇何因。

這蘇大嬸兒還說讓我下次來婆子溝,把這東西帶回來。那我要是再被這蘇何因多啃兩口,還他娘有命回來嗎?

瞅我臉色不大好,林淼就問我,“這到底是做什麽用的?看著就是祠堂裏擺放的牌位。”

“這……這好像是蘇家家神的牌位。”我支吾著回了句,不想林淼擔心,就又說,“可能是蘇大嬸兒怕家裏出事,所以想交給我保管一段時間。”

這東西肯定是不能扔掉了,估計這事兒也不是扔掉就能解決的。

不過,就算是我把這牌位和娃娃留在身邊,不念那召鬼咒的話,這個蘇何因應該也不會自己現身吧?

僥幸的想著,我便把那包裹重新係好,放回了車上,讓林淼在這塊兒等著,我就到附近那棺材鋪子轉了一圈兒。

我姥爺出殯時被雷劈的那口棺材是畫了陣法圖的,那小道士說這棺材是溫亦儒叮囑棺材鋪那老板給薑家的,我琢磨著能從這鋪子的老板嘴裏問出點兒啥。

可到這棺材鋪子一打聽才知道,這鋪子裏的老板昨晚上死了,這會兒家裏正忙著喪事兒,跟我說話這人是鋪子裏的夥計。

我跟他說豁子溝老薑家買棺材的事兒

,他也不知道,說是之前休班兒,沒在這鋪子裏。

我看問不出個什麽,隻能放棄了,那鋪子老板肯定是被殺人滅口了。

有關溫亦儒的事兒,或許我可以問問陳叔,但是,我始終覺得,這個溫亦儒‘還在’的事兒,溫家應該不知道。

所以這事兒不宜聲張。

從棺材鋪子出來,我帶林淼去吃了飯,這才趕著驢車往縣城去。

這路上,因為多了個孩子,耽誤了不少時間,我倆到縣城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我也沒去住店,直接去了溫家。

這溫宅敞著大門,也沒等我去敲門知會一聲,就見個胖子哼著小調兒從院兒裏出來,回手關門就要掛鎖。

“哎?”我招呼了他一聲,就問,“溫白呢?”

聞言,這人回頭看了看我,原本這大晚上的燈光不咋地,但我倆拿手電這麽互相一照,頓時都是愣了一下。

這個胖子正是溫白那個草包大侄子,之前在南山被我打過。

這人自然也是認識我,愣了那麽兩秒,就說,“我小叔不在家,你找他有事兒?”

我轉眼珠子想了想,覺得這事兒問溫白,還不如問這個草包來的簡單,至少這人看上去沒啥心眼子,應該也不會對我有所隱瞞。

心思一轉,我便點頭說,“是有點兒事,也不是很重要,那溫老爺子也不在?”

胖子不樂意的瞄了我兩眼,嘟囔說,“還在我那兒住著呢,不過,這老爺子性格古怪,不喜歡見外人,你要是有啥事兒,就跟我說吧!”

我點了點頭,就說,“也行,咱倆找個飯館兒說,我這拉家帶口的還沒吃飯呢!”

胖子瞅著我就警惕的搖了搖頭,冒著股子傻氣說,“……我沒帶錢。”

“沒事,我有錢,算是請你的。”我笑了笑也沒在意。

“真的?”胖子撩眼皮往那驢車上瞅了瞅。

“又不會坑你,你怕什麽?”我皺眉問了句。

這胖子往林淼身上瞄兩眼,尷尬的點了點頭,就帶路朝不遠處那酒樓走了過去。

林淼抱著孩子,我牽著羊,拎著大兜子小包袱跟在這胖子身後,到那酒樓門口兒的時候,這夥計閃著那胖子進去,就把我給攔外邊兒了,說是畜生不能入內。

我讓他給說的一愣。

林淼捂著嘴偷笑了兩聲,就跟這小夥計說,“大哥,我奶水不好,孩子不能餓著,這羊是給孩子喂奶的。”

“那、那也不行,這是吃飯的地兒,你們牽頭羊進去,萬一它拉了……”小夥計是一臉為難。

這時已經走到裏邊兒的胖子發現我倆沒進去,趕緊又返了回來,拎過那夥計的衣領子,就罵,“你他媽瞎眼了?”

這夥計就被拎了個踉蹌,趕緊賠禮道歉,管這胖子喊小爺爺,說不知哪裏得罪他了,讓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他一般見識。

那胖子就指了指我和林淼,說我倆是他朋友,問這夥計是不是長膽子了,連他的人都敢攔。

他倆這一吵吵,那屋裏吃酒的幾桌都朝門口這邊兒看了過來

這小夥計似乎是有些奇怪,這胖子為啥會有我倆這樣土啦吧唧的朋友,但還是嘴快的朝我道歉,開始嘟囔著說好話。

我也沒較這個真兒,怕引起注意,就趕緊說沒事兒,讓我們進去就行了,問這夥計有沒有單間兒,這樣就不會影響其他客人吃飯了。

那夥計一聽,立刻讓開路,說樓上有位置,讓我們先上去,他去知會老板一聲。

那胖子點頭就說,讓他趕緊去,然後就帶我倆上樓了。

聽這意思,溫家這個胖子應該是認識這酒樓的老板。

我也沒在意,牽著羊和林淼一起上了二樓,剛出了樓梯,轉過拐角,那胖子突然一把抱住肚子,朝那走廊裏隨便一指,就說,“你們自個兒去找個單間兒,我得上趟茅房,憋死老子了,點菜等我,一會兒回來昂。”

這胖子嚷嚷著,捂著肚子,擰著內八字兒就朝走廊的另一邊去了。

林淼往那邊瞅瞅,就把孩子塞到了我懷裏,小聲說,“我也想去,你等我一會兒。”

我點點頭,林淼就也去廁所了。

我原想是在這塊兒等著,但這小月孩羔子突然就哇哇的哭了起來。

琢磨著這小崽子應該是餓了,我就往那走廊裏走了幾步,隨手推開了個單間兒的門。

也沒尋思這屋裏還能有人。

那門打開的時候,屋裏是黑著燈的,但那圓桌上點著四根兒白蠟,這四根兒白蠟占了四角,中央擺著一口小棺材。

此時那棺材蓋子是開著的,映著搖曳的燭火,我能看到那小棺材裏裝滿了猩紅的**。

聞著屋裏這味兒,像是血。

而這門被貿然推開,屋裏兩個穿著中山裝的人,都是猛地扭頭朝門口這邊兒看了過來。

我抱著個孩子,牽著隻老山羊,胳膊上挎著大兜子花包袱的,站在門口這塊兒,被那屋裏陰冷的氣息一熏,那羊還給拉了。

聽著那大團的羊糞蛋子砸在地上,我抽了抽嘴角,尷尬著把踏進屋那隻腳又收了回來,小聲說了句,“走錯屋了。”

說完,我拖著那還在拉屎的羊就走了。

這二人一時間似乎也沒反應過來,等我拖著那老山羊推開旁邊那房門的時候,這二人才追出來。

“站住!”這兩個穿著中山裝的人操著一口很奇怪的口音,嗬斥了一聲。

我停住腳步,就回頭,莫名其妙的看二人。

這二人冷著張臉,踩著羊屎就過來了。

“你是什麽人?”兩人中的瘦高個兒指著我就問了句。

那個稍矮一點的,卻是扭頭朝那人使了個眼色。

二人正要朝我出手,這林淼正好從廁所回來,就故作抱怨的問了聲,“你這是幹啥呢?成天傻啦吧唧的,抱個孩子也抱不了。”

聞聲,這二人便回頭看了眼,林淼卻瞅都沒瞅這二人,急匆匆的過來,就把孩子給接了過去,低頭一看,那羊是拉了一地的屎,這才看向那二人,歉意道,“抱歉啊,讓兩位踩了羊糞,我家這口子,腦子不大好使,兩位別生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