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肉太歲(1/3)

這血人剛往那邊兒看過去,‘噹’的一聲,這炮仗就炸了。

給這孫子嚇了一跳,往下出溜幾分,差點兒掉下去。

扒著樹根往上緊爬了兩下,這血人見我還去兜子裏掏,就苦巴巴的問了句,“我就抓個老太太,你又不是她家的人,揪著我不放幹啥?”

“你殺人了,你知道不?”我又點了個炮仗扔下去。

又是‘噹’的一聲,這炮仗在斷崖那峭壁的石砬子上炸開,頓時震得整個老深山裏都是空曠的回聲。

整個血人連子彈都不怕,之前沈斌開槍的時候,也沒看他怕那槍聲,可這會兒那炮仗在他身邊炸開,卻給這孫子嚇得又是一哆嗦。

“殺人咋了?人就沒殺豬馬牛羊?沒吃山參鹿茸?你們人類不是管這叫弱肉強食嗎?”血人使勁兒扒著老樹根,很是理直氣壯的質問我。

“你們人類?你果然不是人。”我眯了眯眼,繼續伸手去兜子裏摸炮仗。

“……我是神使。”血人悻悻的回了句。

我拿了炮仗,這次也沒著急往下扔,拿在手裏把玩著,就問他,“你抓那老太太是要做什麽?”

血人瞟了我一眼,沒吱聲。

我點炮仗就扔了下去,再去口袋裏摸,卻是已經沒了。

沈斌立刻湊上來,就又從背包裏抓了一把給我。

這血人一看,我又拿了一大把,立刻瞪著個眼珠子,說,“你別炸了,別炸了,我說,我都說。”

聞言,我就放下了打火機,瞅著這血人。

血人又扒了扒那樹根,就小聲嘀咕說,“我是個肉太歲,抓那老太太,是想報仇的,這老太太的兒子,霸占了我的山窩窩,我想回家。”

“肉太歲?”我愣怔的重複了一句。

血人點頭。

這個肉太歲是個什麽玩意兒?

我知道犯太歲,太歲頭上動土,可還沒聽說過,這太歲能是塊爛泥巴的。

我心裏奇怪,就多問了幾句,那血人就跟我說,太歲是靈參的一種,無根無種,無花無葉,生於泥土之中,它是吸收了牙兒山的天地靈氣,修成的精怪。

但是他這點兒道行,還不夠化成人形,隻能學個形狀,不過它可以披上人皮,混在人類之中,也很難被發現。

這靈參說,它也是尋了很久,才找到這報仇的法子。

我捉摸了會兒,覺得這逼可能是個大靈芝,也可能是個大蘑菇,反正就是那一類的東西。

我二姨父和王戰義被個大蘑菇扒了人皮?

想想那些精細的刀子,我還是覺得這事兒不靠譜兒,正琢磨這血人是不是在忽悠我。

沈斌突然嗬斥了一聲,“誰?”

聞聲,我也回頭看了一眼,用手電往沈斌所照的方向看了看,隱約也隻看到個人影穿梭在林子裏。

我沒想去追,可等我回頭再往峭壁上看的時候,那個血人卻是已經不見了。

我愣了兩秒,也不知這血人是跑了,還是掉下去了。

沈斌看那人影還在林子裏晃,就問我要不要過去看看?

這血人在斷崖下不肯上來,我也拿他沒法兒,守著也是沒用

,隻得跟沈斌去那林子裏看了看。

可到了近前,卻發現這是個掉在老樹上的紙人兒,就是那種死人出殯紮的紙活,但這個紙人兒,似乎是仿著成年人大小製作的。

掛在這樹上瞅著就跟個上吊的人似的。

而且吊著紙人兒的繩子也確實是拴在這紙人兒脖子上的。

雖然這個紙人兒身上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可這片林子,之前我和那個假的王戰義搜過了,當時是沒有這東西的。

這是後來掛上的。

這是誰幹的?在這兒掛了紙人兒又是什麽意思?

我仔細翻看了這紙人兒,也沒看出點兒門道,就讓沈斌背上這東西跟我下山了。

我倆回到豁子溝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到村口沈斌就背著紙人兒去找陳叔了,那血人的情況,他也知道,我讓他跟陳叔匯報清楚,就先回了薑家。

這會兒雖然已經半夜了,但是這老薑家還是一副燈火通明的樣子,林淼抱著個孩子在廂房來回溜達著。

我進了院兒,聽裏邊兒那正間兒裏吵得厲害,覺得鬧心,就沒去屋裏,直接進了廂房,就想睡覺了。

可林淼看我回來了,卻是著急的說,“你可是回來了,快去看看,那老太太鬧著說不活了,剛才差點兒上了吊。”

“上吊?”我頓時一愣。

進屋都沒兩步,就被林淼拽著,又出來了。

這姑娘把我往屋裏拉著,就說,“這不還鬧著呢嗎?”

她這話說著,我也已經到了這裏屋門口,就見那屋裏,我姥姥躺在地上,是卷天罵地的嚷,“一個個兒的損根子,缺德種出的缺德鬼,喪良心的玩意兒……”

“不是,她這罵誰呢?”我是一臉懵逼,就回頭問林淼。

林淼抬眼,掃了屋裏這些人一圈兒,沒吱聲。

我這些姨媽姨父惹著老太太了?不能啊,這些人都挺怕我姥姥的。

我這正琢磨著,就聽四姨說,“媽,你別生氣了,快起來,地上涼。”

說著,我四姨就去扶老太太。

可這老太太蹬著腿兒就在地上打了個轉兒,那後背在地上也不嫌蹭的疼,直接就用那腳踹我四姨的手,一邊蹬著腿兒踹,一邊說,“別扶老娘,有本事你弄死我!我他娘就不起來!”

“呀,”四姨被姥姥踹了好幾腳,隻得退開,著急的說,“媽,你說啥呢?”

“呸呸呸……”這老太太就跟瘋了似的,朝著我四姨就吐了一通唾沫。

我一瞅,這他娘不對啊,這老太太本是身瘦體弱,可剛才看她踹我四姨那幾腳,可不像是個老胳膊老腿兒的。

稍微愣了那麽兩秒,我咬破手指,進屋便將這血抹到了我姥姥的腦門兒上。

這老太太不讓我抹啊,是轉著圈兒的罵閑街,被我按著抹了血之後,倒是瞬間就安靜了。

那腿兒也不蹬了,嘴也不罵街了,癱在地上是捯了好幾口氣兒,這才伸胳膊想起來。

我趕緊把她給扶了起來,頓時我那些姨媽姨父也都圍了上來,就問我這是咋回事兒。

我也沒敢說這老太太有可能是讓人

給下咒了,隻說可能是撞著啥東西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兒了。

把我姥姥扶到炕上,這老婆兒已經隻剩捯氣兒的能耐了。

我出去,到廂房,用我的血在黃表紙上畫了道鎮魂符,折疊好,便回屋交給了四姨,說讓她縫個小口袋,給老太太貼身戴著,可以鎮邪驅祟。

四姨狐疑的瞅了瞅我,看我轉身就出去了,倒也沒多問。

林淼帶孩子回屋去休息了,我到廚房拎了半袋子鹽出來,就圍著這院子,撒了一圈兒的鹽。

大姨父看我自個兒在院兒裏忙活,出來一瞅,我在禍禍這老太太的鹽袋子,就問我,“你這是幹啥呢?”

“哦,我撒點兒鹽。”我回頭瞅了大姨父一眼,不等他問,便說,“是陳叔讓我撒的,說害死二姐夫的凶手是個怪物,叫啥扒皮客來著,說這東西怕鹽,讓我回來撒上點兒。”

聞言,大姨父這才點點頭,卻還是走了過來,很是語重心長的問我,“那個……溫白呀,你…你真是溫白?”

我回頭看了大姨父一眼,笑問,“不然還能是誰?”

大姨父瞅著我愣了會兒,猶豫片刻,還是跟我說,“我看你長得有點兒像小五。”

我媽在姥姥家是排行老五的。

聽大姨父這樣說,我愣怔片刻,隨即扯嘴角問了句,“是嗎?”

大姨父看我沒搭這話茬子,便又跟在我旁邊兒站了會兒,看著我把院子裏都撒好了鹽,這才跟我說,讓我早點兒休息,然後上了院門的門栓,就回屋了。

看樣子,今晚這一家子是睡不著了。

後半夜,我擱著小屁孩兒那個‘第三者’摟著林淼睡了個好覺,一早,便套了驢車,準備離開了。

見我要走,我這些姨父還挽留了我一會兒,但我托辭家裏還有事兒,也沒再久留,出了豁子溝沒走多遠,就見那路邊兒上,停了輛小汽車。

我把驢車趕過去,那車門打開,陳叔就從車上下來了。

讓林淼在這塊兒等我,我和陳叔到路邊聊了會兒。

那個扒皮客,我覺得雖然他有可能是在忽悠我,但這東西確實不可能是人,而且它怕天機矛這道家法器。

還是有很大的幾率,真是個成精的大蘑菇,要真是這樣,那些撒在院子裏的鹽絕對能收拾了它。

我把用鹽巴對付那大蘑菇的方法告訴了陳叔,又交給他很多用我的血畫的鎮魂符,說讓他交給薑家人,一人一個,就說是他從廟裏找高人畫的,可以驅邪,讓他們貼身戴著。

總之別說是我畫的就成了。

陳叔都一一記下,這才跟我說,我那二姨父的屍體已經檢查完了,是被活活嚇死的,說那凶手不管是人還是怪物,那都是個變態,讓我自己也小心,別被盯上。

我點點頭,又看了眼北邊兒的高山,便趕著驢車朝川外去了。

昨晚我姥姥中邪,肯定和山上吊的那個紙人兒有關,這紙人兒一定是有人故意吊給我看的。

我不能等那小道士了,得親自去溫家一趟,抓緊時間查查這個溫亦儒,到底是個什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