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紙條

聽見張飛的話,我的腦海裏本能地一個激靈,等了一晚上,行動的時間終於到了。

我一個翻身從大青石上麵起來,揉了揉臉龐,驅散了渾身的睡意,然後拿起桃木劍,在黑暗中示意了一眼張飛,表明我完全準備到位了。

張飛點點頭,指了指穀口,然後他帶路,我們一前一後,彎著腰,邁著貓步快速地朝穀口方向靠近。

在行進中,我們打開了天眼,張飛也放出了他的黃紙飛鴿在前麵給我們引路。

經過白天的觀察,穀口一共有十二三名妖道,因為穀口麵積很大,他們並不是聚在一塊兒,而是分散為相距不是很遠的幾個人堆,一體化監視。

在黃紙飛鴿的偵查之下,我們終於在穀口妖道們的防線上找到了一個最薄弱的缺口,那一處崗位位於最邊緣的位置,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呼呼大睡,另一個半睡半醒,還有一個拿著手機在看視頻,不知道在看什麽,黝黑的臉龐在手機光芒的映照下,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容。

一時,勾引的我和張飛都好奇起來,一邊極力壓低身上的火氣,小心翼翼地靠近去,另一邊忍不住抬起眼瞟了一眼手機屏幕,不看還好,一看我心裏立馬罵了一句“靠”。

那家夥正靠在樹幹上看島國電影!

“細b,你看片能不能不要笑?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半睡半醒的人抱怨道。

“雞皮疙瘩個屁,老子又不幹你!”看片的人罵道。

“我ju花敏感,行了吧?”

“艸!”

看片人罵了一句,沒有理會,繼續一臉猥瑣地嬉笑看片,如此,那半睡半醒的人也睡不著了,一個跟頭起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細b,那兩個人掉入萬丈懸崖都已經快一個月了,大師兄他們也進峽穀搜索過,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堂主卻依然讓我們這麽多人把守穀口,難道他們還有生還的可能?”

看片人頭也不抬,道:“你也太高看那兩個人,堂主之所以讓我們駐守此處,是害怕正道們走峽穀抄了咱們的後路,毀了我們的大計,依我看,武道會沒結束之前,這裏的崗位是不會撤去的,你就死心吧。”

“這麽說來,我們還要在這裏駐守一周?”

“你以為呢。”

半睡半醒的人臉瞬間變做了苦瓜。

那個看片的細b抬眼瞟了他一眼,道:“你也不要太傷心,咱這手機裏一百多部片子,夠咱們看一周了,無聊的時候看一看,打一打飛機,時間便過去了。”

那半睡半醒的人挪過身子,和細b肩並肩一起看。

我看他們看得挺認真的,而腳邊的那個人又在呼呼大睡,認定了這是突襲的大好時機,我衝張飛揮了揮拳,張飛心領神會,沉穩地一點頭。

然後,我們再次輕輕地挪動步子,很快,距離那兩個妖道的後背三米不到。

這時,那半睡半醒的人道:“島國拍的片子我都看膩歪了,一點都不精彩,我硬都硬不起來了。”

細b道:“哦,難道你還想看真人秀啊?”

“當然啦,要親身經曆,原汁原味的才精彩,哎,你還記得半個月前,那女的被僵屍輪嗎?好精彩,你看當時那僵屍興奮的,像吃了**一般,一個大波女人被那樣幹,好刺激,可惜當時情況不允許,不然拍下來過過癮。”

我心裏咯噔一聲,那人說的女人一定是袁點了,沒想到她被那些紅毛輪了,不用猜,袁點已經遇害了。

我心頭怒火萬丈,一步步從後麵朝兩人逼近。

那兩人看來駐守這裏好些天了,早麻木懈怠了,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動靜,隻聽見細b附和道:“是啊,一棵好白菜被豬拱了,那女人的奶子又美又大,被那些狗僵屍糟蹋了,如果總部交給我們兄弟們,在這荒山野嶺給我們慰安,那才爽快,在這生活一輩子我都願意。”

半睡半醒的人道:“你想的美,那麽絕色的妞兒,肯定先給總部享用,那裏輪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驚愕地張大了嘴,然後緩緩低頭一看,一截桃木劍的劍尖從他的心口位置穿透出來,血淋淋的。

我站在他的身後,手上用力,那人悶哼一聲,倒地而亡。

看片的人嚇了一跳,抬眼看見了凶神惡煞般的我,嚇了一跳,張嘴欲喊,可還沒有出聲,張飛從他身後鑽了出來,“噗”的一拳打掉了他的門牙。

這裏的動靜驚醒了地上呼呼大睡的妖道,不過他剛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隻血紅色的劍刃,他一驚,但還沒有來得及反抗,血紅色的劍刃劃過了他的脖頸。

妖道身子一翻,死不瞑目。

現在,隻剩下看片的妖道了,他早已經被嚇暈了過去。

因為有話要問,我和張飛抬著他,健步如飛,一溜煙地衝出了穀口,四周是荒山野嶺,我們也不知道往哪裏走,直接沿河而下。

一口氣跑了兩三裏,我和張飛才停下來,叫醒了那看片的妖道。

妖道醒來後,看見了我們,嚇得身子一縮,忐忑道:“你、你們還活著?”

張飛掄了一巴掌,道:“老子們不活著,還死了?”

妖道被打傻了,嚇得不敢說話。

我道:“你說,那天那個和我們在一起的女人活下來沒有?”

妖道眼含淚花,不說話。

“你說不說?!”

厲喝聲下,那妖道身子一顫,張口要說的咽進了肚子裏。

我道:“是不是沒有?”

妖道像蚊子似的“嗯”了一聲,瞬間,我的心裏涼透了,張飛的心裏也涼透了,雖然我們眼睜睜地看見袁點被群僵圍攻,但仍然抱著那麽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出現那麽一絲奇跡。

但終究還是落空了,我和張飛傷心欲絕。

沒想到的是,那看片的妖道不老實,竟然趁我和張飛哀傷鬆懈之時,想要逃跑,幸好被我們製服住了,一頓痛打之後,我們讓其帶路。

那妖道挺沒種的,被我們打得鼻青臉腫之後,啥都聽我們的。

下來,在妖道的帶領之下,我們爬山涉水,穿山越嶺。因為害怕這妖道暴走,我們窒息了他的道氣,並且用藤蔓拴住了他的手腕,而且這妖道隻有精魄巔峰道行,我們不害怕他真逃了。

一路無話,大約走了兩個多小時,天麻麻亮了。

這個妖道真的不靠譜,漫山遍野的一番左拐右轉,我和張飛猛然發現,他竟然把我們帶到了馬鞍口分舵的外圍。

這個兔崽子,不老實,想把我們帶入敵人的包圍圈。

到了馬鞍口分舵外圍,那小子張嘴要叫,張飛一拳將其打翻在地,我補刀結果了他。

我躲在大樹後麵,望了一眼前方的洞穴,隻見洞口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停滿了棺材,不知道多少具,而且以紅棺為主,淡黃色的煞氣連棺材蓋子都罩不住,一絲絲一縷縷地從縫隙間冒出來,把上方的參天大樹熏得黑漆漆一片。

雖然許多棺材停在外麵,但這荒山野嶺,沒有人會來,自然不會有人發覺了。

看見這些棺材,我和張飛也明白了,六扇門要在天下武道會上攻擊正道這一情報,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們必須立馬回去通知正道中人。

因為實力差距以及上一次吃的虧,我和張飛不敢妄動,點火燒棺的心思自然打消在心底。

此刻,除了眼前的棺材群令我倆震驚以外,故地重遊,想起不久前袁點命喪此處,我和張飛的臉上忍不住流露出悲戚之色,如果當初我們穩妥一點,不要那麽冒進,或許也不會讓袁點香消玉損。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如果”基礎上的。

轉念一想,袁點的死也怪不了誰,畢竟我們是驅魔人,走在風險的刀刃之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命喪九泉,我們曆經險境,能活這麽久,是生活的僥幸。

自責了一番,這個地方我們不能久留,掉頭下山,來的路我們腦海裏有印象,不怕迷路。

因為六扇門所謀甚大,門主堂主匯聚在這伏牛山上,守衛十分森嚴,一路上我們遇見了好幾撥巡邏小隊,但都被我們巧妙地躲避過去了。

終於,中午十一點左右,我們回到了周口鎮,吃了一頓飯之後,回到了賓館。

因為大半個月沒有回來了,我們的行禮全搬了出來,放在儲藏室裏,賓館方麵還報了警。

我們付了錢,拿出了我們的行禮,看見袁點的那隻銀白色小箱子,觸目傷懷。

為了防止意外,我們另找了一家賓館住下,洗了一個熱水澡,渾身清爽。

因為伏牛山上的情報十分重要,我打電話給唐叔他們提前告知,但奇怪的是,他們一個人的電話都打不通,我又打電話給李偉,依舊如此。

我皺了皺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心頭,他們不會出事了吧。

張飛用他的手機打,和我一樣,對麵全關機。

我們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解與擔憂。

這時,房門敲響了,女服務員笑吟吟地走進來,雙手間捧著一疊毛巾,道:“兩位顧客,有人送了一樣東西給你們。”

說著,把毛巾放在我們櫃頭上,轉身離開。

我和張飛奇怪了,我們在這周口鎮一個人都不認識,誰會給我們送毛巾啊。

張飛隨手一揭,展開折疊整齊的毛巾,這時,一張雪白的紙片從中飛了出來,掉在地上。

我撿起紙片,隻見上麵寫著:

你們的人在我手裏,今晚午夜零點,周口市鼓樓門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