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恢複

一夜注定無眠,冷風從穀口吹了進來,因為浸過水,我渾身冷冰冰的,不過比起身體,更冷的還是我的心。

袁點死了,前一天還在我麵前活蹦亂跳的袁點,在我的麵前活生生地被僵屍咬死了。

回想起剛才那一幕,我的心在滴血。

想起和袁點相識以來的一幕幕,從無燈路上的鬼樓,到傀儡宗,再到花月村樹林子裏的野戰,一切如此新鮮,放佛如同昨天發生的。

越想我心越痛,坐在地上,兩隻拳頭憤恨地捶打地麵,我恨自己的無能,恨命運的不公,恨今晚行動太過冒失,心潮湧動,悲傷的情感難以自抑,像個小孩子樣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在風中,哭聲淩亂了。

迷糊之間,我睡著了,我看見袁點美麗臉龐,站在不遠處衝我微微笑。

她站在河水裏,衣服打濕了,xiong前圓潤飽滿的圓弧若隱若現,她衝我勾了勾潔白的手指,邀我去水中和她一起嬉戲。

我滿心喜悅,正要手腳並用地爬過去,這時耳邊響起了呼喚聲:“小凡,小凡你快醒醒。”

我忙眨巴眨巴眼睛,香yan的畫麵漸漸隱沒,映入眼簾的是張飛,他已經醒了,正一臉擔憂地望著我。

此刻,天已經大亮了。

“小凡,你沒事吧?”張飛擔憂地問。

我無力地呼出一口氣,道:“沒事。”

張飛瞧我無精打采的樣子,十分心疼,道:“小凡,我知道袁點的死對你打擊很大,我也一樣心痛,但這個時候我們千萬不要懈怠,不然對不起死去的點點,我們必須走出去,為點點報仇!”

最後幾個字張飛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顯然他下了極大的決心。

我重重地一點頭,袁點的仇我無論如何都報!

因為昨晚守護張飛,我並沒有好好休息,瞧我一臉憔悴的樣子,張飛讓我睡一會兒,我沒有推辭。

等我再次醒來時,太陽已經偏西了,這一天是睡過去了。

不過,因為休息的好,我的精神飽滿,因為袁點死亡而帶來的頹喪情緒緩和了大半。

張飛在河邊升起了一堆篝火,四條肥美的大魚架在篝火上熊熊地炙烤著,魚肉金黃,散發著濃鬱的香味。

見我醒了,張飛笑道:“小凡,這和河裏魚真大,我剛剛含著避水珠下水捉了幾條,來,快來嚐嚐。”

我一看,果然,張飛的身邊散放著七八條我胳膊一般粗的魚兒。

一天沒有吃東西,我連走帶爬到篝火邊吃烤魚,我問張飛身體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張飛身體沒有大礙,隻是右腳踝扭傷了。

我檢查了一下我的身體,其他還好,但右手脫臼了,輕輕一動,疼得我嗤牙咧嘴。

吃完烤魚之後,我們簡單包紮了一下,用木棒定了一下骨節,此時天已經快黑了,兩個人一搖一晃地在周圍撿了一些木柴,把那一堆篝火升得更旺。

我們一邊坐在篝火般烤火,一邊商量接下來怎麽辦。

張飛打算明天一早便順著河流往下,走出山穀。

我反對:“因為我們生死未卜,煉血堂的妖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穀口一定重兵把守,以我們現在這個狀態出去,萬一遇上了他們,無異於羊入虎口。”

聽我這樣說,張飛皺了皺眉,道:“那你說怎麽辦?”

我道:“這個峽穀很深,從兩邊爬不上去,現在最穩妥的方法是咱們呆在穀裏,在這裏養傷,等十天半個月,咱們把傷養好了,到時候再出去,即使打不過他們,逃跑總沒有問題。”

張飛沉吟片刻,點點頭:“好,就這麽辦!”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一直在穀底養傷,這水裏的魚兒很多,我們又有避水珠,食物什麽的不愁。

期間,我們商討了一下給袁點報仇的事,以我們的主觀心情,當然想傷好之後立馬給袁點報仇,但這不現實,別的不說,單單那幾隻紅毛僵屍我們便不是對手。

它們可相當於我們驅魔人中的力魄境,我和張飛聯手都不是對手。

要想給袁點報仇,我們必須聯絡天下正道,一起剿滅六扇門,反正六扇門準備在天下武道會上全殲天下正道,這或許是一個報仇的機會。

我們可以在天下武道會上把六扇門的陰謀告知正道,到時候正道群起而攻之,和其展開決戰,將其一鍋端了,順便為袁點報仇!

張飛讚同,依我們性子,應該親手毀了六扇門以及煉血堂才算報仇,但考慮我們實力,為了盡快報仇,隻有借刀殺人。

我們估摸一下時間,距離天下武道會還有不到一個月,這段時間我們必須盡快恢複,除了應對穀口的妖道僵屍以外,我聽宋文耀說過,想要參加天下武道會,之前會有一番考驗,隻有通過了考驗的人才可以進場。

我們可不希望因為身體上的傷勢,連場都進不了。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和張飛心無旁騖,專心修煉,恢複傷勢。

可沒有想到的是,在穀中的第三天,煉血堂的妖道以及僵屍竟然順著河穀搜索了上來。

當天下午,正在修煉的我們嗅到了一股從河流下遊傳來的濃濃煞氣,我和張飛立即從大青石上站起來,手搭涼棚朝下遊眺望,目光所及,看見三三兩兩的黑袍人以及幾隻紅毛僵屍正溯源而上,朝我們這邊走來。

我和張飛嚇了一跳,這些妖道還真是不見屍體不死心啊。

畢竟,我們掌握了他們的超級機密,傳了出去他們一統正邪兩道的大計便會失敗。

為了防止被妖道們發現,我和張飛立馬清理了河邊的篝火以及一些生活痕跡,然後沿著河流飛速而上。

現在,我們雖然好了大半,但依然不是那些妖道的對手,能跑多遠跑多遠。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逃,妖道們在後麵追,因為有張飛的黃紙飛鴿放哨,我們總是逃的很及時。

一連追了三天,那些妖道們才放棄,我們也停住了腳,在河邊落了窩,完全放心地修煉。

恍恍惚,大半個月過去了,我和張飛傷基本痊愈了。

畢竟,我們倆是有中樞魄段位的驅魔人,和普通人不一樣,傷筋動骨好的很快,當初從那麽高的懸崖上跳下來,還能存活,也是因為我們身懷道行。

距離天下武道會還有一周多的時間,我們必須要出穀了。

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用一天時間回到了當初我們掉落的水潭處,望了一眼身後悠長的峽穀,以及峽穀上方袁點的香消玉損之地,我和張飛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我暗暗發誓,消滅了六扇門之後,我一定會回到袁點遇害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撿到什麽遺物和遺骨,為袁點作一個衣冠塚,好好安葬。

因為時間緊迫,我和張飛開啟了道行,順著河流而下,一路狂奔,又用了一天半的時間,終於到了穀口。

剛到穀口,我們便發現這裏的氣氛變了。

穀口上方陰雲密布,黑烏烏的好像要下雨一樣,但身為驅魔人的我們一眼便看出來了,那不是烏雲,是累積的煞氣。

不但穀口,我發現整個伏牛山上煞氣密布,黑烏烏的,山頂上像戴了一頂黑帽子。

看見這景象,我想起半個月前煉血堂妖道說的,五百多具僵屍正陸陸續續地趕往伏牛山,而今看來,集結已經完成了?

一想到五百具僵屍,密密麻麻地站在一起,我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如此規模,外加上六扇門的門主,六個堂口的堂主,以及手下的得力幹將、嘍囉仆從,如果突然在天下武道會上襲擊正道,還真有可能會重創正道群英。

我感到情況緊急,必須要盡快把這個消息通知給正道大派們。

我心裏一急,打算現在出穀,但張飛擺了擺手,道:“小凡,咱們還是猥瑣點,現在是大白天,出穀的風險太高了,你看看,穀口明顯有妖道和僵屍把守,這附近又全是深山野林子,如果驚擾到紅毛級別的僵屍的話,我們恐怕很難逃掉。”

聽張飛這樣說,我也是猶豫了,張飛說的沒錯,前麵雖然是穀口,但依然是荒郊野嶺,那紅毛僵屍的厲害我們見識過,如果真被發現了,我們很難甩掉它們。

我道:“那怎麽辦?”

張飛小聲道:“等,一個人精神最鬆懈的時候是在淩晨五六點,天要放亮的時候,我們等到那個時候再潛逃出去。”

“好。”

目前情況,我們隻有用時間換安全了。

定下來之後,我和張飛按兵不動,蹲在一個隱秘的草叢中觀察穀口妖道的情況,為了保證淩晨行動不出岔子,我和張飛輪流休息。

我讓他先休息,我觀察。

不得不說,張飛的睡眠能力極強,倒在大青石上,一會兒便睡著了。

我觀察了一個下午,一直到夜晚十二點,估摸一下,穀口的妖道大約有十二三個的樣子,因為離得遠,不清楚道行,至於僵屍,沒有看見,但從穀口濃鬱的近乎實質化的煞氣來看,肯定有紅毛級別的存在。

夜晚十二點,張飛醒來,我又去睡覺,躺在張飛捂熱的大青石上,迷迷糊糊的時間很快便過了,而後張飛搖醒了我,湊在我的耳邊小聲道:“小凡,淩晨五點,闖關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