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又是 紅衣?

我看他頓了頓,麵色猶豫,有話想說但又在顧忌什麽,好一會兒低聲道:“還不是因為她那好色的老公公,據說想要輕薄豔豔,豔豔一個想不開,就上吊自盡了……”

“華娃子,不要亂說!”那年輕人的話還沒說完,身邊的黃老就厲聲責備。

“什麽亂說不亂說,這事情村子裏都傳遍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老李頭壓根不是個好東西,年輕的時候就是村子裏的禍害,村裏的小霸王,倚靠家裏那潑婦耍賴奪了村支書的位置,沒少欺負村裏人!爺爺你和他共事,受的氣還少嗎?”年輕人情緒激動地道。

而被年輕人如此炮轟,那黃老啞口無言。

唐伯虎問道:“黃老,他說的這一切是真的嗎?”

黃老沉默良久,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那張豔豔自殺和她的婆家人脫不了關聯,當然,這隻是年輕人的一麵之詞,而且那年輕人和張豔豔似乎有一腿,所以真相是不是這樣,在沒有見到婆家人的情況下,我持保留態度。

這倒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惡不可急就,善不可急親”,意思是聽到有人說某個人很壞,你千萬不要急著相信去憎惡人家;而聽到有人說某個人很好,你千萬不要急著相信去親近人家。

親眼看的,親耳聽的,都不一定真實,更何況別人的一麵之詞!

想著想著,我們已經來到了村尾的一棵掛著白綾的大樹旁。

之前黃老說了,這樹名叫冬青樹,一年四季常綠,但現在樹上麵光禿禿的,隻留下像血管一樣的枝椏伸向天,而樹下麵落滿了一地的枯黃葉子。

而我們來到樹下,感覺四周的陰氣比停屍房裏更盛。

來到樹下後,我和唐伯虎都開了天眼,抬頭仔細地望著前方的大樹。

按理說吊死鬼死後,隻要沒有下葬,那麽他的魂魄就會停留在上吊的地方,上不來下不去。

可是我們開了天眼後,那光禿禿的杈丫上什麽也沒有。

頓時,我心裏咯噔一下,人呢?我們在停屍房沒有遇見鬼氣,而這樹上也沒有,那張豔豔的魂魄跑哪裏去了?

我立馬覺得這事情有些詭異,而一旁的唐伯虎見那光禿禿的樹枝,也是皺了皺眉頭,口裏念道:“不對啊,不對啊,怎麽會沒有呢?”

唐伯虎的聲音不大,但我卻聽得清清楚楚。

這事情看來太反常了,也出乎了他的預料,於是我在一旁插口道:“唐叔,你說那魂魄會不會附著在人身上跑了?”

因為前不久張飛被狐魂附身的事兒,所以我有此一猜。

可唐伯虎搖了搖頭,道:“不會的,那女屍身披紅衣入棺,本來就十分蹊蹺,而且死後沒有下葬,怎麽會附身呢?你瞧著周圍煞氣如此重,我猜那女屍就在附近,但不知道躲在哪裏。”

唐伯虎一邊說,一邊四周巡視,而我則跟在他後麵幫忙。

至於黃老和那年輕人則什麽也幫不了,隻能在一旁幹望著。

過了幾分鍾,我們什麽也沒有搜索到,然後唐伯虎讓黃老帶路,去村子裏轉一轉。

村子不大,我們花了半個小時不到,就轉了兩圈,可是依舊什麽也沒有搜索到。

而且我們還特意去了張豔豔公公婆婆家,在他們房子周圍轉了一圈,按理說,張豔豔生前受到了虐待,那麽死後最有可能在她公婆家附近轉悠。

可是我們轉了一圈後,唐伯虎說這裏一點陰煞之氣都沒有,所以不可能有鬼。

這就奇了怪了,心裏滿是不解,無奈之下,唐伯虎提議先回靈堂,可是我們剛準備回去,身後忽然響起一道幽幽的女音:“華哥,你是在找我嗎?”

聽到這聲音,我渾身一顫,立馬轉過了頭。

我這一回頭,就看見院場外的電杆旁,站著一道黑黝黝的影子。

因為我們開了天眼,所以盡管是黑夜,一切我們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女子身穿紅衣,麵色蒼白,雙眼空洞無神,眉宇之間有著說不出的哀愁。

因為開了天眼,我和唐伯虎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女子的身份。

那麵目我們剛才在開棺時見過,不就是張豔豔嗎?隻不過棺材裏的是屍體,因為上吊而死的原因,吐出了一條長舌頭,看起來有些猙獰。

見到張豔豔的魂魄到來,我和唐伯虎不但沒有感到緊張,反而有一絲高興。

隻要我們能搞定她,那這裏的事兒就解決了。

可一旁的黃老和那年輕人卻不一樣了,他們沒有開天眼,或許連黑影的麵目都沒看清,但是聽聲音他們也能辨別出來,那是張豔豔的聲音。

頓時,兩個人一臉驚恐。

“鬼、鬼啊……”那黃老一臉驚訝,一個沒反應過來,“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至於那年輕男子,此時也是滿臉恐懼,不過恐懼之中更多的是一臉的驚訝,顫抖著聲音開口道:“豔、豔妹……”

男子的聲音剛落下,站在電杆旁的女鬼也是很神傷地道:“華哥,你剛才是在找我嗎?我、我好想你……”

這突然出現的女子,明顯不是活人。

聽她和那年輕人對話,一口一個豔妹,一口一個華哥,毫無疑問,眼前的女鬼就是我們今晚的目標張豔豔。

這是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麵前這個女鬼竟然身著紅衣。

難道說她是紅衣厲鬼?

經曆過腰莊村一戰,我們也見識過紅衣厲鬼的可怕,玄奘他們五個高手圍攻都不是對手,最後還是阿蘇出手以及我在旁騷擾妖道,他們才有了可乘之機將其擊殺。

即使如此,那紅衣厲鬼臨時之前拚命反撲,一個鬼氣入侵令唐叔他們中毒。

但眼前的張豔豔顯然出乎我和唐叔的意料,這寡婦死了才幾天,短短八天時間怎麽就化身紅衣了?

可以想象,這寡婦活著的時候有多大的怨氣啊。

一想到紅衣厲鬼,我本能地產生恐懼,不過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感受到濃烈的可以壓迫人呼吸的煞氣。

我想起這寡婦入棺時穿著大紅衣服,所以她現在一身紅衣,或許是因為此,並不代表真實的實力等級。

並且,我身邊的唐叔麵色雖然凝重,但也是泰然自若,並沒有恐慌感,和在腰莊村初見紅衣厲鬼時的表情完全不同。

想到這,我也有一絲放心。

不等我和唐叔發話,那電線杆旁的女鬼幽幽地開口道:“華哥,你我今生無緣,你把我忘了吧!”

這這番話時,那女鬼麵無表情,雙眼無色,像刻板畫,不過語氣之中卻有那麽一絲酸楚和傷感。

那黃華雖然恐懼,但明顯和這寡婦有一腿。

而且還是那種你情我願的關係。

雖然他知道對麵的黑影是鬼,初見時還有點恐懼,但慢慢地那恐懼感消失了。

畢竟人的恐懼,大多是出於未知。

當明白對麵的人是自己昔日的情人時,哪怕是再害怕,也會被昔日愛戀的情愫所衝淡。

所以此刻,那黃華連身邊倒下的爺爺也不顧,激動地開口道:“豔豔、豔豔,你為什麽想不開啊?不是說好了,一起等我回來嗎?”

很顯然了,這黃華和那女鬼的感情很深,這個時候甚至不顧及我和唐叔在場,直接說起情話來了。

我和唐叔一聽有料,所以沒有出聲打擾。

從他們的談話中,我們或許可以得到有關寡婦上吊自殺的死因,掌握了這一點,我們待會兒麵對寡婦時,好知道如何對症下藥。

黃華的話音剛落,那對麵的女鬼幽怨地開口道:“華哥,我對不起你,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他、他們折磨我,我受不了,是他們、他們害了我們……”

說到這,女鬼的話語斷斷續續,情緒十分激動,與此同時,周圍的陰冷之氣濃鬱了幾分,一陣冷風刮過了院場。

見狀,唐叔的頭附過來,在我耳邊小聲道:“小凡,注意一點,這女鬼情緒十分不穩定,雖然有一點理智在身,但隨時都可能被吞噬。”

我不敢怠慢,重重地一點頭,站在黃華身後,密切地注視著女鬼的動靜。

而那女鬼說完那句話後,表情十分痛苦,抱著腦袋拚命地搖晃起來:“不!不!我不能忍!我要去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那寡婦抱著頭,十分苦痛,聲音也由初始時的酸楚,漸漸地有了狠厲之色。

我和唐叔一看,大事不好,女鬼的理智顯然在一點一點地消失,到時候完全化煞,那可隻有武送一選了。

這武送可是迫不得已要使用暴力,我和唐叔並不願意看見,主要是這張豔豔明顯有大冤情,有大委屈,我們和她打起來一個不小心將其打的魂飛魄散,有損功德;另一方麵,我還沒看出來張豔豔的道行等級,萬一比我和唐叔高,那可就送人不成,反被送了。

唐叔自然知道其中厲害,連忙對身邊的黃華道:“年輕人,你快勸她幾句,讓她先冷靜下來,她這樣下去會失去理智,到時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