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羨語身體的反應快過思考的時間，他幾乎聽到問題那一刻，就反射性地想點點頭。
季屹然還不亂來？
孟羨語心想，以前季屹然的生活，他不知道，沒辦法參照。
但是他認識季屹然的時候，季屹然就是一個會開口問第一次見麵的人要不要出去的人。
你讓孟羨語如何能把季屹然看作一個人私生活不亂的人？
孟羨語都沒有要求這一點，他對季屹然的要求是，如果找別人了，那他們就自然的斷了。
結果就在點頭那一刹那，季屹然聲音一高，把他唬了一跳，這個頭就沒點下去。
“不是。”
孟羨語求生欲極強地選擇了口述，身體的反應太真實了，語言卻能偽裝。
季屹然捏了一下他的臉，不領情地說：“讓你點頭搖頭，沒讓你用嘴說。”
孟羨語心說，這有什麽可較真的，我也就能口頭騙騙你了。
他見季屹然皺起眉，似乎要做什麽的樣子，連忙撲過去，用嘴堵上季屹然的嘴上。
季屹然被他這麽一撲，腰部猝不及防撞到在了扶手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停一下——”
季屹然感覺自己的腰沒在**做折了，卻栽在孟羨語的強吻上，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憋屈。
孟羨語也聽到那一聲響動，連忙不作夭了，著急地起身去摸他的後腰。
別說，季屹然的身材挺有看頭的，腰是腰，肩是肩，盤靚條順，手從他的後背往下摸的時候，隔著一層襯衫都能感受到肌理的起伏。
季屹然本來腰側還很疼的，結果孟羨語在這種時候都不放過他，他不由按住他的手，說：“你坐回去。”
孟羨語回過神，臉紅的咳嗽了一聲，說：“我就看看，看看你是不是傷哪兒了。”
“這時候關心我？”
季屹然嚇他，作勢看看熒幕上方，說：“你剛剛做什麽？
又不怕攝像頭了？”
“嚇——”
孟羨語兔子一樣地繃直了身體，他抖著下巴緩緩扭頭看向前方：“不是……那個……我……”
他怎麽腦子一熱，就發昏親季屹然了？
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職業生涯已經到尾聲了，或者他打電話給杜哥，杜哥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不止親我，還摸我，”
季屹然嫌他嚇得不夠，還繼續恐嚇，“你不是說是高清嗎？
估計，都記錄下來了。”
搞半天，季屹然隻是口頭上耍流氓，他是真人上身，真刀實槍的對人動手動腳。
孟羨語對自己的下限有了新的認知，同時又陷入了沒辦法思考的危機裏。
他不是開玩笑，現在是自媒體時代，他在電影院有什麽出格的舉動，隻要被人傳到網上，就會掀起#孟羨語滾出娛樂圈的聲討浪潮。
“我、我去和電影院的人說一下吧……”
這是孟羨語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季屹然的腰還隱隱作痛，他一把拉住孟羨語，“停，你去和誰交涉？”
“電影院的負責人啊？”
孟羨語理所當然地說。
季屹然笑了一下：“你找負責人？
負責人會同意刪除錄像嗎？
他不給你刪，你還能起訴他？”
孟羨語不知道，他也清楚這家電影院會不會同意的做法，但是他隻能去試試，總不能幹等著什麽都不做吧？
“哥，你在這兒等我吧，這是我闖的禍，我去。”
孟羨語說。
季屹然的手還沒有鬆開，他坐在位子上，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沒說話。
真傻還是裝傻？
“哥？”
孟羨語見他不鬆手，有些焦急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讓他走啊。
季屹然垂下眼睫，正要說話，突然大廳的燈光一暗，黑黢黢的大屏幕上突然有了光影，刺激耳膜的音量從大廳的四麵八方湧入，將他們淹沒在黑暗中。
兩人都沒有心思去看熒幕上的廣告，季屹然頓了頓，對他說，“坐下，別去。”
孟羨語不明所以，但是他覺得這一刻的季屹然有點不太一樣，起碼和剛剛和他大鬧的季屹然不一樣。
明明他說話的聲音不算高，但是落到耳朵裏，卻有一種穩定人心的信服力量。
孟羨語怔怔地坐回到位子上，季屹然握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對他說：“沒事的，先看電影吧。”
這場電影是孟羨語提議的，但是這一刻，孟羨語一個字都看不下去，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場的，演了什麽。
他隻看到自己從入圈到在圈子裏的摸爬跌打，到後來遇到季屹然，他開始走運。
也許季屹然就是他的貴人，碰到他後，他開始轉運了。
孟羨語的眼眶有些發漲，他這一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那麽灑脫，什麽季屹然不想要了，他也可以斷了。
實際現在，麵臨他會被全網黑，要退圈，他明確地意識到他會退出季屹然的世界，他就難受的想哭。
作為明星的孟羨語還有機會勾到季屹然的世界，作為普通人的孟羨語想伸手都沒機會。
“羨語？”
季屹然一直關注著孟羨語的方向，等到他看到孟羨語的臉上有什麽晶瑩的東西閃過，他立刻直起身拉住孟羨語的身體，“你看著我。”
孟羨語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紅著眼睛看他。
“你哭了？”
季屹然震驚了，他想不通孟羨語的腦袋瓜在想什麽，這麽點事就哭？
不是，這算個事嗎？
季屹然甚至覺得這就是個玩笑，還沒有電影開始放映重要。
但是孟羨語卻為此慌了神，季屹然從沒有這麽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玩笑會傷害到孟羨語，還把人弄哭了。
“你哭什麽？”
季屹然輕聲問，伸手給他擦眼角，抹掉那些快要溢出來的淚珠子。
孟羨語看季屹然這麽溫柔，更想哭了，反正已經這個局麵了，他心一狠，索性把頭埋進季屹然的懷裏，手繞過他的腰，抱住他的背。
季屹然等了一會兒，孟羨語除了他抱得更緊，並沒有回應他。
孟羨語的不回應叫他覺得焦躁，他扶住孟羨語的肩膀，讓他對著自己。
“我不是跟你說過沒事嗎？”
季屹然耐著性子和他解釋，“你不信我？
那我問你這裏是哪兒？”
孟羨語睜著紅紅的兔子眼看他，覺得季屹然在質疑他的智商，小聲說：“GCC。”
“GCC——General Center Cinema，你以為這家電影院誰開的？”
季屹然微笑著說。
Ｇ？
孟羨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季？”
Ｇ＝季？
季屹然看他的傻乎乎的樣子，心裏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一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鬆口氣。
終於不哭了。
“你以後也要拍電影的，連各大電影院隸屬誰家都沒弄清過？”
他無奈地說。
季屹然覺得自己是開卷考試，根本沒有難度，奈何孟羨語是個開卷考試都能帶錯書的笨蛋學渣。
孟羨語的大腦空白了一會兒，他呆呆的看著季屹然，心裏酸甜苦辣全都被他嚐了一遍，最後他隻失口道：“那你說我被拍到了！我能不害怕嗎？”
季屹然被他指責，原本是要和他辯論幾句的，但是孟羨語現在的模樣十分可憐，他就和他生不氣了。
仍然好聲好氣地說：“我就逗逗你，”
然後他笑了一下，“——羨語，你……”
他把孟羨語摟進懷裏，把下巴抵在他的發頂上，說：“抱歉，這次是我不對，沒和你說清楚，把你嚇到了。”
“嗯。”
孟羨語重重點頭同意，控訴道：“王八蛋，就會欺負我。”
被罵了的季屹然見他恢複了一點往日的活力，心裏微不可見地鬆了一下，都不去計較孟羨語口吐不文明的詞匯的事。
對他笑著說：“我說對不起是真的，”
他低下頭，湊近孟羨語的耳邊說：“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答應你一件事好不好？”
孟羨語聽他這麽說，被勾起了好奇心，扭頭和他臉對臉貼在一起。
季屹然覺得這樣最可愛，說：“你現在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
孟羨語眨眨眼睛，沒說話。
季屹然繼續**他，親他的鼻尖，說：“隻要你說，我都送給你。”
孟羨語一怔，他看著季屹然的眼睛，然後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笑著說：“哥……”
不要開玩笑了。
他現在有點害怕季屹然的玩笑了。
不等季屹然說話，他想從季屹然身上起身，他需要好好想想。
然而季屹然卻按住他的腰，不讓他動，聲音溫柔地說：“嗯，我送你一個電影主角，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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