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羨語隻來得及說一句“臥槽”

就被季屹然扯了進去。

孟羨語要是這時能抬起頭,就會看到季屹然對服務員使了一個眼色,恐怕就不會那麽驚慌了。

他們進去的時候,影廳的大燈開著,除了他們之外,一個外人也沒有。

“哥哥,哥,你開玩笑的吧?”

孟羨語被他拽著手臂,被摁到了過道中間的位子坐下。

季屹然一屁股坐在他的旁邊,這時電影院連開場的例行廣告都沒播,整個空**的空間安靜得要命,隻聽到他們倆的呼吸聲。

哦不對,是季屹然平穩的呼吸聲,孟羨語的喘氣聲。

“坐好。”

季屹然看孟羨語像屁股長了痔瘡一樣,片刻不得安分,對他訓斥了一句。

孟羨語哪裏能安分的下來,他直著腰,想憑借肉眼找出影廳裏的所有攝像頭,生怕他們的樣子已經被保安注意到,就等著他們行為不軌的時候,將他們人贓並獲。

季屹然不管他的小動作,把礦泉水放到座位扶手預留的水杯槽裏,自顧自地解開伸手了袖口,解放自己的雙手。

孟羨語正在緊張地觀察環境呢,視線餘光瞄到季屹然的動作,不由就更吃驚了,季屹然這個架勢好像是來真的。

“你有沒有素質,”

孟羨語忍不住譴責他了,“這兒是公共場所。”

不要耍流氓。

季屹然被他說的一懵,解袖口的手都停了停,他忍不住左右看看,沒人啊,“我素質怎麽了?”

他不就解個袖子,鬆一鬆手腕,又不是脫衣服,當眾裸奔。

孟羨語覺得季屹然真是臉皮比城牆還厚,怎麽這麽理直氣壯?

以前倒沒看出來。

他皺皺鼻尖,試圖對季屹然做最後的挽救,語重心長說:“季先生,首先我們確認,這裏是不是電影院。”

“……”

季屹然忍住給孟羨語來一下的衝動,忍耐著點頭,聽聽他還有什麽高見。

孟羨語覺得這些話,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對季屹然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點。

季屹然心裏已經把孟羨語從裏到外抽了一百八十遍,表麵上還是聽話的靠過去。

孟羨語也湊近,壓低聲音對他說:“我不是跟你說了,這裏有攝像頭,紅外線的,特別高清,我們不管做什麽,都能被人看到。”

哦,原來孟羨語一直擔心的是這個。

季屹然突然不氣了,憐憫地看著孟羨語。

他都提醒孟羨語這裏是GCC,孟羨語好像一點意識都沒往他身上想,這智商,季屹然甚至想摸一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幸好長得還可以,不然,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可取之處了。

季屹然看著他鄭重其事的臉,特別和藹地笑了一下,伸手擼他的頭發,說:“少說找抽的話,坐好。”

還季先生呢。

季屹然冷笑,不過……聽慣了別人叫他季先生,冷不丁聽孟羨語這麽叫,那個口氣,孟羨語還靠得那麽近……他放鬆身體靠在椅子上,側頭打量孟羨語。

孟羨語被他說了一句,終於老實的坐在椅子上,他穿得比季屹然多,季屹然本來還有一件西裝外套,不過此時早就報廢了餐廳的地板上。

季屹然一想到這事,心裏就忍不住竄火,又看孟羨語穿著兩件套,裹得嚴嚴實實的,於是道:“你穿那麽多幹什麽?

不熱啊?

脫了。”

孟羨語現在對“衣服”

“穿”

“脫”

這一類的字眼非常敏感,一聽季屹然的話,恨不得蹦八長高,飛速從電影院逃離。

他猛搖搖頭,好像自己的頭是撥浪鼓,生怕季屹然理解不出他的拒絕意思,“我不熱,冷。”

季屹然冷笑,說:“冷?

你把手給我,我看看你有多冷。”

“不。”

孟羨語雙手交叉,把手藏在咯吱窩裏,“你別和我說話了,我要專心看電影了。”

季屹然瞟一眼連廣告都沒放的大熒幕,孟羨語也發覺自己的語病,連忙修正:“不是,是等電影,我要醞釀一下情緒,好待會兒能投入劇情裏。

你別打擾我。”

“你事兒還挺多,看個電影還要醞釀情緒。”

季屹然擺明不信。

孟羨語才不管他信不信,堅決閉上嘴,靠著椅子,眼睛也緊緊合上,一副我在冥想,無關人員不要打擾我的樣子。

季屹然不和他說廢話,隻盯著他看,孟羨語被他盯久了,忍無可忍,睜開一邊的眼睛看他,說:“你老看我幹嘛?

不許看。”

越來越張狂了啊,季屹然說:“怎麽,看你還要收費啊。”

孟羨語被逗笑了,連忙忍下來,說:“不收費,但是不許你看。”

“哦,隻針對我啊。”

季屹然前傾身體,靠過近,“你還冷嗎?”

什麽?

孟羨語睜開兩隻眼睛,季屹然的臉放大在眼前,他對著孟羨語微笑,英俊的麵孔,近得觸手可及。

季屹然伸出手指給他擦了一下劉海下的細汗:“熱得流汗了,你這麽怕我啊?”

這樣的季屹然神情溫柔,語氣柔和,孟羨語的身上本來就熱,這會兒,他也分不清是因為衣服穿多了熱的,還是被季屹然蠱惑的。

“閉眼。”

季屹然對他說。

孟羨語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他感覺季屹然伸手把他的下巴抬了抬,他被迫太高下巴,心裏忽然有一陣不好的預感,懷疑季屹然要脫他衣服。

正要張嘴叫他別動,他感覺到季屹然的手放到了他的鎖骨處這個位置和喉嚨非常接近,孟羨語一下子就不敢動了。

他聽到很輕的拉鏈拉動的聲音,孟羨語心裏一個咯噔。

季屹然別是解了腰帶吧?

他立刻睜開眼睛,結果,季屹然已經離開他的身邊,坐會自己的位子上。

他想低下頭觀察季屹然是不是這麽無恥,下巴卻遇到了阻礙。

“你把我的衣領拉上幹嘛?”

孟羨語愣住,季屹然靠在椅子上扭頭低笑,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被耍了。

“季-屹-然!”

孟羨語怒道。

季屹然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還誒了一聲,“在呢,不是你自己說冷嗎?

我這是怕你凍著。”

孟羨語憤怒地掏出了自己藏在咯吱窩的雙手,他的手還沒碰到衣領,季屹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放到自己的身上。

“我看看,之前在車上沒看清。”

季屹然摸著他的手感慨,“就我去衛生間的那麽點時間,你怎麽剪完的?”

孟羨語脖子被卡著特別難受,使勁掙紮,季屹然的手勁兒比他大,愣是沒讓他掙脫。

“鬆開,我難受。”

孟羨語說。

季屹然聞言,抬頭冷眼看他:“難受?

這會兒就難受了,那是誰傻不愣登地熱得流汗了還躲我遠遠的?

我是饑不擇食,要把你就地強奸,還是怎麽的?”

孟羨語被他一頓說,頓時感覺有些理屈,不由服了軟,眼淚汪汪的看他。

季屹然冷哼一聲,衝他招招手,孟羨語靠過來,季屹然直起腰,半垂著眼睫,給他把衣領的拉鏈拉下來。

孟羨語沒了束縛,終於能好好舒一口氣,對他露出感激的笑容。

明明是始作俑者的錯,孟羨語現在反過來還要感激對方。

季屹然搖搖頭,對他說:“現在還脫不脫?”

孟羨語乖乖點頭,脫了外套,交給季屹然。

季屹然拿到鄰座放著,對他說:“進來的時候,你聽不出來我和你開玩笑的嗎?”

當然,孟羨語要是不抗拒,他不介意真的玩一次。

孟羨語拿那雙清淩淩的大眼睛看他,搖搖頭:“我覺得你說得不像假的。”

這就是所謂的小動物的直覺?

季屹然心裏琢磨,但是他也不能讓孟羨語覺得他是那種低素質的人,對他耳提麵命道:“我覺得你這人老把我往壞的方麵想,我說的對不對?”

孟羨語不點頭也不搖頭,衝他傻笑。

“別裝傻,”

季屹然不吃這一套,按住他的腦袋麵對著自己,“現在我問你一句,你隻能點頭搖頭,知道了嗎?”

嚴刑逼供啊,孟羨語一時瞪大眼睛,呼吸都屏住了,全神貫注著季屹然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我看著像亂來的人嗎?”

這是個原則性問題,季屹然問題一出口,不給任何孟羨語思考的時間,就高聲道:“不許猶豫!”

要是孟羨語敢點頭,他就把孟羨語就地正法,讓他嚐一嚐什麽叫真正的亂來。

我尋思小孟不管點頭,搖頭,季公子都吃不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