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請求你

“手術?”祁憐不明白,“器官衰竭不是應該移植器官才可以嗎?難道,有合適的捐獻者出現了嗎?”

醫生翻看了一下資料,道:“是從海外來的腎源,雖沒有指明具體是給哪位病人,但聯係人方式寫的是一位姓祁的小姐,是你吧?”

“是我!”祁憐突然有種石頭落了地的感覺,“那您的意思是,剛剛被推進去的患者可以接受移植手術了?”

醫生點了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一個護士跑了出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那位醫生臉色倏然變色。

他看了看祁憐,有些欲言又止,來不及解釋什麽就又進了手術室。

這是怎麽回事?祁憐想起那個醫生的表情,忽然有點不安,不會又出現什麽變故吧?

“現在該怎麽辦?”周恒往手術室方向看了眼,麵露難色。

腎源馬上就要被送到,原定是給許母的,剛剛卻被告知祝媛也需要進行移植手術,情況更加危急,容不得耽擱。

兩端都危急,哪個都在等著救命,這該怎麽選擇?

周恒眉頭緊鎖,“我再去各大器官捐贈中心問一問,興許還有別的資源!”

要是那麽容易就找得到,賀言也就不用費心思聯係海外,他知道周恒這次去也不會有什麽收獲,卻也沒有阻攔他。

興許,真的有其它轉機呢?

一群穿防護服的醫生手裏提著個箱子走進來,那裏頭裝的是剛剛從捐獻者身上取下來的腎髒。

“賀言先生,您還沒有填下被捐贈者的姓名,請盡快!”一位來自捐贈中心的工作人員在催促。

賀言拿著筆,遲遲都沒辦法寫下任何一個名字。

祁憐走過來,看了眼箱子,問:“BOSS,是你為了我才去聯係的對嗎?”

收回視線,她目光死死的盯著賀言手裏的筆,“那位患者的名字,叫——程林香,請你……快一點。”

她剛才聽到了醫生說的話,知道祝媛也需要移植腎髒,情況好像也很危險。

也知道腎髒的資源來之不易,即使是賀言也不可能立刻就能找得到,所以現在送來的……原本就是因為許母。

“祁憐。”賀言握住她單薄的肩頭,“請你,不要幹涉我的選擇。”

“不是的,我……”祁憐把自己的手覆蓋到他的手背上,那樣寬大的手,她沒有辦法全部握住,隻能握著兩根指頭,很用力的握著。

“我請求你,求你……”

世界上有很多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比如每天必然會發生的日升日落,再比如她無法左右的賀言的決定。

醫護人員把箱子提進去,幾個小時後祝媛被推了出來,跟隨她一起出來的是一位年輕的男醫生。

“怎麽樣了?”祝萱此刻才真的有一絲緊張,撲到病床前想摸摸祝媛的人,手卻不敢落下去。

年輕的醫生摘下口罩點頭,“不知道這是護士長您的女兒,不然這傷口我還能縫的更好看點!老教授還在裏頭忙活著,他讓我給您帶句話,手術很成功,您老就把心揣到肚子裏去吧!”

祁憐也站了起來,坐久了,猛地站起來有點眩暈。

“你幹嘛去?”周恒拉了一下,沒攔住。

祁憐搖搖晃晃的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呼吸平穩的女人,緩緩抬頭看著賀言,然後對他笑了一下,整個人便脫了力一般往後倒。

賀言跟她之間還隔著張病床,手撈了一下卻沒拉住,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另外一個人攬過去。

“你們先去,不要耽擱。”威廉姆對後頭的人吩咐了一句,打橫抱起祁憐,對賀言撂下一句,“人我就先帶走了,或許你該早點告知她真相。”

“怎麽又是你?”周恒去給祝媛安排好病房,一來就看見祁憐被昨晚上的那個男人抱著,頓時氣不打一處去,大怒道,“把人給我放下,不然我就叫人了啊!保安、保……”

“周恒,安靜點!”賀言提著他的領子把人拽開,“讓他走。”

四周的空氣裏彌漫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還混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煙草味。

粉色的空氣加濕器正在不停的往外噴灑水霧,祁憐有聽到水通過噴氣口的那種“嘶嘶”聲,還有……

還有人在交談,好像是兩個男人。

“她可能快醒了,你不留下嗎?”威廉姆看了眼床上的人。

“不用了,別告訴她我來過。”對方說。

“手術很成功,你不用擔心。”威廉姆壓低了聲音。

誰的手術很成功?祁憐努力的想睜開眼。

“我知道,謝謝。”

賀言耳朵敏銳的捕捉到床上的人發出一聲嚶嚀,即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指門外,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祁憐睜開眼睛,外頭的光線正好照了進來,刺的她想抬手遮一下。

“別動!”有人把她的手按了下來。

對方背光站著,祁憐看不清他長什麽樣,“是誰?”

“親愛的,你終於醒了嗎?”聽著那一口不怎麽流利的中文,祁憐便曉得對方的身份,“威廉姆先生,你怎麽在這?”

祁憐想起來,後腦勺剛離開枕頭就又重重的跌了回去,隻這一下,就已經讓她覺得頭暈目眩。

威廉姆冰冷的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在床沿邊坐下,“親愛的,你這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好好的睡一覺就沒事了。”

祁憐歇了一下,等待那陣眩暈的感覺過去。

她也想好好的睡一覺,不過,那得等到她確認完一件事之後。

威廉姆拗不過,也知道不讓她親眼確認過,這覺大概也是睡不安心的。

“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威廉姆把她抱上輪椅,蹲在麵前表情嚴肅,“不管待會看到什麽,你都要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醫生說你不能太激動。”

她會看到什麽?

威廉姆沒有回答,隻是那嚴肅的表情,讓祁憐的心裏有點不安,想著對方總不會推自己到太平間或是幹脆到殯儀館去吧?

許母又躺進了重症監護室,她的情況比較嚴重,術後並發症出現的幾率較高,得再多觀察幾天。

看到對方現在與之前不同的紅潤臉色,祁憐稍覺安心,“威廉姆先生,是你幫的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