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血液交換

“意外啊。”祝萱聽完點了點頭,突然站起來,竟然朝兩位小輩彎了腰。

“祝媛是我的女兒,這丫頭從小就不省心,給你、給你們都添了不少麻煩。是我沒教好她,作為母親也隻能替她向二位說句——對不起。”

周恒覷了賀言一眼,即刻上前把人扶起來,“萱姨客氣了,祝媛跟我們半個妹妹一樣,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客氣話,這完全就是客氣話!

周恒打小就沒把她當作妹妹看待過,後來她跟賀言在一塊,兩人聯係雖多了些,卻也沒怎麽把她當回事。

對她的尊重裏,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賀言。

至於賀言,兩人既然是以那樣的關係在一起生活過,做妹妹的這種鬼話……不知道賀言是怎麽想的,反正周恒是不信。

倒是祝萱,人好事不多,還拎得清現狀,為人十分的知情知趣。又跟賀言母親有層關係,勉強也算是半個長輩。

那會賀言跟她女兒在一起時,這一位便是不看好,也阻攔過,雖然沒攔成功吧。

祝萱直起腰,推開周恒的手,一字一頓道:“她這次回國我起先不知道,我也確實不想讓她回來,當年無故辜負了賀少,她實在也是不該回來。”

既然提到賀言,那他就不能再沉默,“萱姨,阿媛不會有事的,有什麽話等她好了我們當麵說。”

祁憐撐著牆壁緩慢的走過來,她看著手術室外那盞鮮紅的燈,就不敢再靠近,隻是站在遠處等候。

是生是死,她總是要知道的,該她承擔的責任她也是逃不了。

她是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才過來的,在看到那位母親在向賀言彎腰祈求時,她卻好像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猛敲了一記。

很疼,卻沒有人再來問她一句“你疼嗎”。

有母親疼著的人跟她這個孤家寡人,到底還不一樣的。祁憐抿了抿唇,把鼻子裏泛上來的那點酸意,使勁給壓了下去。

哭是為了給別人看的,讓別人來心疼,她已經沒有那樣的人了,還哭什麽。

周恒眼睛尖,瞧見了在牆角的人,許是不想讓她出現在這,所以他一直在向祁憐擺手。

他的動作有點大,賀言沒辦法當作看不見,“她想來就來吧,攔什麽?”

祁憐來時正好聽到那位長輩說最後一句話——“等她醒來,我會帶她走,您放心。”

祝萱也看到了祁憐,還對她笑了笑,也不知道在對誰說話,“這個小姑娘,也是個招人疼的,比那丫頭好。”

等她醒來帶她走,前提也得是祝媛能活著出來才行。

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出來的不是醫生也不是病人,而是一個護士。

“病人家屬在哪?病人家屬在嗎?”穿著防護服的護士滿頭大汗的拿著個東西跑出來。

祝萱也是醫護人員,自然知道對方拿的是什麽,當即臉色就變了。

賀言走過來,“我是病人家屬,有……”

“不。”祝萱推開他,直接伸手,“給我吧,我是她母親。”

小護士愣了愣,叫了聲,“祝護士長,裏頭的人是……”

祝萱把病危通知書簽完,攥著筆提高了聲音,“裏頭是什麽情況?你平時出來通知病人家屬,也是要等人來問才開口?”

“是!”小護士嚇的差點就要立正敬禮,“主刀醫生剛剛打開腹腔,發現內髒有多處破損,具體情況還要再進一步之後才能確認,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血庫缺血,病人需要緊急輸血……”

祝媛是A型血,祝萱也是,兩個人之間因為有直係親屬,不能直接輸血隻能找別人。

“用我的血吧!”賀言把袖子挽起來,準備跟護士覷醫務室。

路過祁憐時,被她伸手攔下,“BOSS你是O型血,隻能解決少量的供血需求,抽我的吧,我是……”細細白白的胳膊露出來,“A型血。”

細長的管子通過針頭的連接,紮進祁憐的胳膊裏,她不停的張手握手,好讓血液能更順暢的流進血袋。

“別看。”周恒從她的身後捂住祁憐的眼睛。

一個人一次的獻血量一般不超過四百毫升,祁憐這一次就抽走了八百毫升,失血過多,讓她人也變的虛弱。

“還需要嗎?”祁憐看護士拎走兩個血袋,沒立即把胳膊縮回來。

護士說了句,“當然是越多越好,不過……你也盡力了,好好休息一會再走。”

“嗯。”祁憐聲音微弱的回應了一句,頭有點撐不住往後仰了一下,被周恒拖住。

周恒滿臉的心疼,替她把挽起來的袖子放下去,隔著衣服不停的搓著她的胳膊,“祁憐,你千萬別睡啊!我看那些電視劇裏都是、都是睡著了就醒不過來了。你隨便跟我說兩句話,讓我安心點!”

祁憐想笑,卻發現自己扯嘴角的力氣都沒了。

她的意識稍微有點模糊,周恒的聲音在她的耳朵裏也變的越來越輕。

再次睜眼時,發現有一根管子插在胳膊上,管子裏有源源不斷的紅色**在傳輸。

祁憐愣了一會,才發現自己是在接受輸血。

不是說沒血了嗎?怎麽還有多餘的給她?

祁憐往左邊的病床上看,那邊是空的,再往右邊……右邊的簾子是拉起來的,說明那裏有人在。

她抬起手,一點一點的去夠那簾子,費勁的拉開以後才發現那裏也是空的,隻是枕頭中間有點微微的塌陷。

護士走進來查看了她的狀況,道:“輸完血就沒事了,放心吧!對了,36床病人,是你認識的吧?”

“哎哎!你血還沒輸完呢!去哪?回來!”護士拿著個棉簽追在祁憐身後跑,邊跑邊喊,“好歹拿個棉簽壓一壓傷口啊,患者你快回來!”

祁憐抱著自己的胳膊往許母的病房跑,到了那,卻發現裏頭的床位已經空了。

問了旁邊的病友,才知道許母突然出現情況惡化,器官急劇衰竭,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了。

祁憐又趕忙往手術室的方向跑,正好看到許母的被推進手術室,下意識的想跟上去,被醫生眼疾手快的攔下。

“病人需要立即接受手術,你是病人家屬嗎?請在外麵等候!”醫生冷冰冰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