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酥愣了幾秒鍾後,緊接著拿起高腳杯抿了一大口酒,酒精刺啦刺啦著喉嚨處,火辣辣的感覺讓她恢複正常。

她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會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季白榆的消息。

這個是她的初戀,是宋寒酥戀愛生涯中唯一難忘的存在。

讀大學那會兒,宋寒酥就已經外貌收獲了一大批顏值黨的追捧,與此同時,男生那邊也同時推出了一位高顏值的男生。

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校花跟校草。

宋寒酥起初並不在意。

但大學不比高中那樣管控嚴格,想認識不同專業的人簡直輕而易舉。

宋寒酥跟季白榆的初見就是在某個外出的社團活動,租的大巴車上。

“同學你好,請問這裏有人坐嗎?”

聲音低沉磁性,但態度卻讓人溫潤如風。

宋寒酥輕輕抬起頭,僅僅一個側臉就足以讓人驚豔,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覺得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

“沒人。”聲兒聽起來有點冷淡利落。

高冷是宋寒酥的保護色。

但內心卻是:帥哥哎,誰來著,好像在哪見過,太眼熟了吧,或許是曾經追過她的,不對不對,應該不是,不然她怎麽可能不記得被這麽帥的人追過。

宋寒酥裝作若無其事的拿出手機,翻開學校論壇的帖子,內心:我的天啊,是跟她同級的校草哇。

前麵有導員大喊:“車子要出發了,請係好安全帶!等下會一個一個檢查的。”

然而宋寒酥還沉浸在帖子裏,忽然感覺到一陣微風襲來。

“同學,你不係安全帶嗎?”

宋寒酥再次抬頭。

外麵陽光正好,窗簾隻稍稍遮住一隅,絲絲光線透進來,一束淡色金芒落在了季白榆穿著白襯衫的肩膀上。

宋寒酥微微一笑:“謝謝提醒,我現在係。”

如果有其他人看見,肯定會大吃一驚的,畢竟宋大美人什麽時候這麽嫣然一笑過。

如今宋寒酥身處某個餐吧裏,舞台上有人在唱著一首悠然綿軟的情歌,娓娓動聽。

幾分鍾後,一曲結束。

宋寒酥微微歎息著,難得矯情一番,懷念她逝去的青春啊,其實是逝去的初戀。

季白榆回來也跟她沒什麽關係。

都這麽多年了,又沒有聯係過,不要說愛情了,友情都沒有。

這頓飯吃的糟糕透了,宋寒酥沒有跟老同學敘舊的心情,對於他們接下來的節目邀請也毫無興趣,委婉的拒絕之後,跟應菱飄飄然的離開了。

上了車後,應菱說:“你剛才那樣,他們指不定在背後怎麽說你。”

宋寒酥紅唇微揚,絲毫不介意:“畢竟在他們眼裏我膚淺,你看看那幾個人,光在背後說人壞話這點,我能鄙視他們一輩子,跟他們計較隻會降低我的逼格好嗎。而且他們不就指望我過得不好嗎?”

宋寒酥眨眨眼,暗送秋波:“親愛的,我過得不好嗎?”

上市公司的總助辦主管,上過財經雜誌內頁,受邀參加過國際模特T台show等等,哪一樣都是閃閃發光的經曆。

應菱吐槽她:“那你怎麽不開車,還得我來接你啊。”

宋寒酥什麽都不好,就是不願意開車。

而且對開車還有了陰影。

她出過好幾次車禍,雖然都是小事故,但大部分都是因為她沒法集中注意力導致的,而她為什麽沒法集中注意呢,不就是因為加班嗎。

宋寒酥發誓:“我一定要找一個司機男朋友。”

應菱笑吟吟的說:“糾正一下,是老司機,開車很猛的那種噢。”

宋寒酥頭疼扶額:“你趕緊送我回家吧。”

回到家剛洗了澡,準備打開筆記本開始工作了,結果母上大人打來了電話。

開頭沒有寒暄,直接問:“你什麽時候有空?”

其實宋寒酥聲調是屬於性冷淡風格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宋媽媽就是這種聲兒,聽起來一點都不慈愛。

“我看看……”宋寒酥打開備忘錄,抓著筆晃了幾下,聲音懶散,“下周日吧。”

“這周日能不能空出來。”

宋寒酥皺眉:“有事?”

“給你安排了一個對象,見個麵。”

宋寒酥有些不樂意,辯駁道:“之前不都是加微信聊嗎,怎麽這個搞特殊,還要讓我親自見一麵?”

“你知道給你找對象的阿姨,已經跟我抱怨很多次了,好幾個投訴,說你約不了,微信回複慢。”

宋寒酥道:“我很忙。”

“那也不至於半個月回複一條。”

“……好吧,其實是我忘了。”

“我的女兒,這樣沒效率的,直接見個麵,雙方可以了解一下,這回你見的這個,我保證是優質男人。”

宋寒酥笑笑:“別是什麽歪瓜裂棗,雖然我不是很優秀,但也不想插在牛糞上。”

“我保證不會,這次這個是剛從國外回來的研究生,看過照片人長得很周正,比你見過的男人都要帥。”

宋寒酥:“……”

後麵這句話好像應菱也說過。

宋媽媽一舉敲定:“一句話,去還是去,還是去?”

宋寒酥微微皺眉:“所以這個是,最後一個?”

“你看上的話,就是最後一個了。”

宋寒酥這回是明白了,母上大人鐵了心讓她去啊。

“時間,地點。”

宋媽媽:“一分鍾前,我已經發給你了,祝好運,我的寶貝女兒。”

宋寒酥嗬嗬一聲不說話。

在工作中,宋寒酥是一個較為強勢的女人,但是在生活中,她根本沒有一點優勢,既不會做飯也不會做家務,她甚至還需要聘請收納師。

所以對於所謂的相親,宋寒酥心裏壓根沒底。

見一個陌生人,要是談工作的話,不怕。

但如果不是的話,宋寒酥弱勢的性格無所遁形,連委婉的措辭組織都碎得稀巴爛。

該怎麽拒絕,即將成為宋寒酥麵臨的困境。

周日這天。

宋寒酥洗了一把臉,然後看著滿桌子的化妝品,從中決定拿出一瓶素顏霜出來,然後再塗個潤唇膏,完事。

至於穿著,外麵熱得要命啊。

那就一件白T恤,一條西裝短褲,搞定。

這樣的打扮夠中性了,到時候拒絕就更有說服力了。

宋寒酥出門前還戴了一副黑框眼鏡,到達約定的餐廳剛好提前十分鍾,這是她養成的習慣,無論是什麽約會,工作也好生活也罷,提前十分鍾是最佳等待時間點。

剛坐下,服務員伸手:“您好,點餐掃碼即可。”

宋寒酥禮貌的說:“一杯白開水謝謝。”

接著就拿起手機,刷起朋友圈了。

她忽然覺得這樣見麵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加亂七八糟的微信,到時候刪了對方還會去告狀。

麻煩事一堆。

不對,她好像忘了問對方什麽名字。

算了,反正都是要拒絕的,估計是最後一麵,問不問都那樣。

因為是靠窗而坐,上午的太陽正投射到這邊的玻璃窗上,宋寒酥叫服務員過來拉下簾子。

光線遮擋住,隻留下餘光。

就在這時。

“你好,請問我可以坐這嗎?”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宋寒酥呆愣了幾秒,隻是微微掀起眼皮,視線角度正好瞧見那人的手指自然微蜷垂落在身側,修長瘦白的不可思議。

宋寒酥的目光淺淺往上,強行將心髒跳動按下:“沒人。”

音調一如既往的冷淡幹脆。

季白榆微微頷首,注視著她的眼睛,宋寒酥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原來是你……”

“是我,讓你失望了嗎?”季白榆坐下。

宋寒酥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意思:“所以你一早知道是我,你來幹什麽?”

季白榆雙手合攏,慢慢解釋:“相親,求愛,對你念念不忘。”

“……”宋寒酥直接懵了。

季白榆直球得把宋寒酥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心理堡壘,撞了個稀巴爛。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