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上帶著封布打開的時候, 頓時一股濃鬱清香的酒氣迎麵撲了過來。

在這寒風瑟瑟的山頂,這股酒香都有不由的讓人心頭暖意。

“你把它怎麽埋到這裏?”

梁酒好奇的湊上前,聞了一下酒香, 不由的驚訝。

她是常年泡在酒裏長大的, 酒水有什麽變化, 有何不同, 她聞一下就會知道。

這酒的香味十分的冷冽,卻自帶一種淡淡的薄香,很是特別。

“這裏雪期時間長, 酒度也比別的地方低。”

時硯之的解釋何情何理,梁酒了解的點了點頭,為難的看了一眼周圍道:“可惜沒有酒槽不能嚐嚐。”

這酒剛剛開出來,自然的味道會有所不同。

一會兒他們還要把它再給抱下去, 梁酒的話音剛落,也不知道時硯之從哪裏竟然拿出一個錦盒子。

盒子打開,裏麵竟然是一對白玉杯子。

梁酒愣了一下, 下意識的往他身後看去,奇怪道:“你怎麽藏了這麽多東西, 是怎麽裝到身上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時.哆啦A夢.硯之吧!

“不用找了,我隻帶了這對杯子, 這鐵鏟是原本扔在那邊碎石裏的。”

時硯之好笑道,將她一把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跟著將一個酒杯湊到她唇邊, 低聲道:“嚐嚐。”

梁酒看了他一眼, 緩緩的低下頭, 櫻紅的唇碰到冰冷的酒液, 竟然有些冷香在唇間。

酒是涼的,可是入口後卻綿軟溫熱,很快驅散了周身寒潮的濕意。

梁酒挑了挑眉,笑道:“好喝,你這個喝酒的,快比我這個釀酒的專業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方法,隻不過酒莊批量大,不適合而已。”

酒莊每年都可以出產高達上千壇的原釀,要是每壇都要埋這麽久的時間,估計沒等到酒能出售,酒莊就要倒閉了。

梁酒笑笑,斂下眉眼道:“大批生產自然是不適合,喜酒的話應該夠了。”

女人白皙的小臉上,染上淡淡的緋紅,長長的眼睫落出一道淺淺的影子,櫻紅色的唇瓣沾了酒澤,越發的嬌豔動人。

時硯之看著,竟然有一種心潮澎湃的感覺。

低下頭淺聲道:“那我們回去就訂婚期!”

一定要訂在年前,最好越快越好。

旭日的朝陽跳出雲層,在雲海中照出耀眼的霞光。

原本青白色的海麵,頓時彌漫出了五彩的顏色,霞光照在通紅的楓樹上,沾了露水的樹葉歡快的閃動著光芒,似乎在向耀眼的太陽招手。

梁酒回到鄴城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在回來的車裏,女人已經靠在窗邊睡著了。

霓虹燈透過漆黑的車窗,打下一道道瀲影,將女人唇角邊的笑容照亮。

車子在時公館停下的時候,梁酒依舊沒有醒,隻是迷糊間感覺到自己被人抱在懷裏。

寬後的肩膀和懷抱讓她感覺到了暖意,不自覺的往他懷裏蹭了蹭。

“先……”

管家見到時硯之懷裏的女人,趕緊住了口,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壓低了聲音道:“喜帖的樣式已經送來了,明早會有人來為梁小姐量身。”

時硯之點了點頭,抱著梁酒徑直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三樓的客房竟然被改成了主臥,整個三樓都成了梁酒一個人的房間。

管家在旁跟著,將房門打開,等著裏麵的人依依不舍得出來。

時硯之臉上並沒有過多的情緒,退出門時,將屋門小心的關上。

管家在旁看著自家少爺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道:“我在時家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三少爺您這麽心疼一個女孩子。”

管家不禁感慨,當年還穿尿布濕的混世魔王,現在也變的溫柔體貼了。

時硯之看向管家‘慈愛’的笑容,不禁別扭道:“我以前看著很不解風情?”

“自然不是,小少爺從小就是最善解人意的。”

管家反應的很快,趕緊笑著違心回道。

時硯之看了管家一眼,這才算是微微收斂了情緒。

“霍公館的請帖,明天我親自寫。”

日子這麽快就訂下來了?

管家微微一愣,跟著點頭笑著應下了。

這怕是他們家少爺,迫不及待的要給霍家添堵了。

不過也是,反正他們兩家都鬥了幾十年了,也不差這一件挖牆角的事了。

梁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時公館的房間裏了。

昨晚她好像在回來的車上就睡著了,迷糊隻知道時硯之抱著她。

梳洗過後,梁酒下了樓。

管家見到她,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歡喜的笑容,法令紋都比原來深了不少,讓梁酒懷疑自己是不是身上有啥他們看得上的東西。

“你起來了,先生一早就去送請貼了,這馬上就要回來了。”

“送請貼?”

梁酒頓時懵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她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不是說還要選日子的嗎?現在把請帖送出去,那日子還怎麽選?

管家見她一臉意外,笑嗬嗬的回道:“是啊,霍公館的請帖是先生一早起來親自寫的,對了,這是昨晚大師趕夜選出來的好日子,小姐您看一下。”

管家說著,在梁酒一臉懵逼的情況下,將一張寫著吉日的紅貼送了過來。

梁酒不禁道:“我還沒有交換自己的生辰貼呢?”

難道選日子,不是根據兩個人的生辰八字來的嗎?

管家對於梁酒的疑惑,可謂是有問必答。

笑著應聲道:“先生說了,這都是虛禮,就不用麻煩了,左右他是知道您的生辰八字的,昨天就交給我們送去給大師了。”

大師也是個明白人,很是上道的給了幾個好日子。

一個比一個好。

梁酒愣愣的打開手裏寫著吉日的紅貼,一共有三個。

一個是在八年後,一個是在十七年後,還有一個在一個月後。

梁酒:這是誠心的嗎?

這是不是誠心的?

她現在有點懷疑,那個批吉日的大師是時硯之自己。

“這日子……”

“這日子大師挑的都是最好的,先生看了也很滿意,說是您和他情投意合,等不了十來年了,所以就選了最合適的一個。”

管家臉上的笑容那個大啊。

簡直笑到了極致,梁酒都懷疑這個弧度他都在心裏憋了憋後,收斂後的笑容。

“可是這一個多月是不是太急了,婚禮要準備的東西不少,怕是來不及了吧。”

梁酒蹙眉,總覺得時硯之這求婚敷衍,領證敷衍,連婚禮都開始敷衍她了。

是不是因為她看著太好說話的原因啊!

“來得及,來得及,這一點小姐您大可放心,這婚宴半年前就訂過了,中間先生是有修改的,婚紗按照您一年前尺寸做的,一會兒就給您送來,中間按照先生的描述也改了幾次,尺寸您一會兒試試,設計師都跟著,方便您隨時做出修改。”

梁酒:嗯,很好,安排的很詳細。

梁酒坐在餐桌前,看著傭人一道道上著早餐,忍不住失笑道。

“我怎麽覺得,你們家先生像是娶不到媳婦兒,好容易碰上我這麽一個笨的。”

她現在都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笨鳥,毫不留情的往時硯之的坑裏跳,而且還跳的沒有什麽怨言。

“小姐怎麽能這麽說自己,您能棄了霍家的那位,選了我們家先生,先生說這是他的福氣,您這是明智之舉。”

梁酒:好了,這個馬屁真的拍的有點過了。

她現在大概什麽點什麽情況了。

隻是看著手中的紅色喜貼,隻覺得這騷操作異常熟悉,她大概是在哪裏見過吧。

看向管家不由的問道:“這吉日是那位大師給算的?”

算的這麽清新脫俗,她連選的餘地都沒有。

管家微彎下身,很是平靜的回道:“是鄴城第一仙師,若雲觀裏的卜大師。”

“卜靈?”

梁酒一愣,她這輩子是不是都載在這個卜大師的手裏了。

她嫁霍家,也是因為霍家老太太格外信風水,對這個卜大師更是當成活佛,因為大師說她命好,旺夫,要不然霍家就要絕後,霍老太太臨死前,不惜留下損失霍家股份的遺囑,也要娶她進門。

她廢了那麽大的勁,才終於拜托了霍蘊白。

現在好了,自己又到她手裏了。

就說這該死的宿命感啊!氣不氣人?

“不靈?不不不,卜大師靈的,很靈,大師佛法高深,九十歲的高齡都形如少女,太太您別生氣,卜大師和咱們太太年輕時就認識,可現在看著比您還要年輕,可見大師佛法精深返老還童,區區一個吉日,對大師來說真是大材小用。”

管家眼裏寫著‘我很崇拜’。

梁酒聽得連脾氣都沒有了,臉上的笑容真是哭笑不得。

不禁問道:“卜大師和時阿姨很早就認識嗎?”

“那是自然,太太未嫁進時家時,就和她的母親去若雲觀上香,那卜大師可算是看著太太長大的,可是您看,大師現在還是那麽年輕貌美,太太可是卜大師最虔誠的信徒之一了。”

管家說的那叫一個一本正經,簡直將大師說成了千變萬化的女妖精。

梁酒現在真是有點好奇,這位不靈大師,到底是用了什麽妖法,竟然讓全鄴城的男女老少都對她深信不疑,仿若神明。

看著手裏的喜貼,梁酒點頭道:“既然大師佛法如此高深,我幼時父母算我命中有一劫,我想請大師幫我看看,此解是否化解,麻煩管家幫我請大師來家裏,為我以解心結。”

梁酒說的一本正經,連管家都信了。

點頭道:“小姐放心,太太每月都會邀大師來家裏,您到時可以一起過去向大師請教。”

自己安利的大師,被梁小姐相信了,管家內心無比驕傲。

……

霍公館內。

白芙蕖看到桌子上被撕碎的喜貼,整個人都驚呆住了。

“媽,您說這是時硯之親自送來給蘊白的?”

上麵的新娘寫著梁酒的名字,她,她不會是眼花了吧。

梁酒那個女人竟然要結婚了,而且結婚對象還是鄴城時家的時硯之。

這簡直不可思議,梁酒是個離婚女啊,時家怎麽能要這種女人進門。

“媽親眼看到的,那個時律師天一亮就過來了,在客廳裏喝了三杯茶,我怎麽能認錯。”

梁沁臉色別扭道,說完又指了指麵前的請帖道:“這喜貼都在這裏呢,媽怎麽會騙你,那個小賤人確實要嫁人了,以後不會再纏著蘊白,你放心做你的霍太太就好。”

前兩天霍蘊白參加民營企業家會議回來,突然就同意說要跟她結婚。

白芙蕖原本還喜出望外,結果第二天一早霍蘊白就反悔了。

自己嫁進霍家這麽難,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都沒有成功,這個梁酒竟然不聲不響的嫁去了時家。

而且時硯之還沒有和那個女人傳出過什麽緋聞吧。

“梁酒以二婚女的身份,都能嫁進時家,可我為霍家生了女兒,他們竟然到現在還推三阻四,說什麽我身份不配,那她呢,梁酒一個離過婚的女人配的上那麽好的時家嗎?”

白芙蕖氣的大喊,將梁沁從垃圾桶裏撿來的喜貼碎屑,全部扔到了地上,小臉上帶著滿滿的不甘。

咬牙道:“我比那個梁酒到底差什麽,說我身份差,她現在又能好到哪裏去?”

她是梁沁年輕時,跟一個小混混生下來,那個小混混很早就病死了。

她和梁沁這才投去了梁家,算起來她也是梁家半個小姐。

“你先別生氣,不是和你說了,那些人不承認沒有關係,你把蘊白抓牢一點,再給他生個兒子,到時候看他們霍家人還能再說些什麽。”

梁沁走上前,拉了拉白芙蕖的衣領,皺眉道:“你最近好像胖了,讓人再多做幾件新衣服,要露多一點,性感一點,這樣才能讓蘊白對你有興趣,你才能早點懷孕。”

梁沁的話,讓白芙蕖心情更加的煩躁,忍不住拉掉了梁沁在她胸前的手。

冷著小臉道:“根本就不是衣服的事,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可現在就算是我全都脫|光了一件不穿,蘊白也根本就不會對我有興趣。”

“媽,蘊白已經有半年多沒有碰過我了。”

自從霍蘊白和梁酒離婚後,她就發現男人對她越來越冷淡。

即使她用了許多的辦法,甚至想過裝成梁酒把霍蘊白灌醉,她也隻在半年前成功過一次,現在6

“你沒看到,他現在除了看女兒,根本都不想回這個家了嘛。”

果然男人都是喜歡新鮮的,弄到手了,玩夠了,也就不覺得新鮮了。

白芙蕖心中越發的委屈,梁酒那個女人都要做時太太了,而她為霍蘊白生了一個女兒,到現在都還沒有名份。

她雖然住在這霍公館裏,卻根本不是這裏真正的女主人。

心中越想越氣,眼淚也跟著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轉頭紮進梁沁的懷裏低聲道:“媽,蘊白他不會在外麵又有別的女人了吧。”

“不會不會,媽都打聽過了,蘊白身邊的秘書都是男的,他除了你,現在身邊根本就沒有其他女人。”

梁沁的這番安慰,終於讓白芙蕖心裏好受了許多。

抬頭不確定道:“真的嗎?”

霍蘊白身邊沒有其他女人,可是他為什麽這麽久了不肯碰自己呢。

而且男人這個年紀本來就性|欲旺盛,沒有女人,霍蘊白自己是怎麽解決的?

“相信媽,你隻要打扮的性感一點,穿的再少一點,晚上我想辦法叫蘊白回來,今晚你抓緊機會,趕緊再給他生個兒子。”

說到生兒子,白芙蕖再次垮了小臉。

小聲的抱怨道:“生男生女這個我怎麽能控製得了,而且萬一今晚還不成功怎麽辦?”

白芙蕖最近在霍蘊白身上沒少下功夫,同樣的,碰壁的次數也不少。

現在一想起來,她心裏就格外的不確定。

“媽都已經替你準備好了,這是我今天一早去若雲寺,找卜大師要的生子符,你把它貼在你的床頭,然後把這個吃了,今晚一定能一舉得子。”

梁沁臉上掛著笑意,說話間已經將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先將符塞進白芙蕖的手心裏,又拿出了一顆麥粒素。

“等你洗完澡,就把這個吃了。”

“媽,這不是巧克力嗎?”

“真不知道那個梁酒到底有什麽妖法,連大師上次都說她命好。”

白芙蕖看著手心裏的一顆麥粒素,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她再怎麽說也是新世代的女性了,再笨也不能認不出這是藥還是糖吧。

梁沁頓時不滿的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嚇說什麽,這可是卜大師親自給做的法,已經不是普通的巧克力了,這是一顆生子仙丹,聽話,記得一定要吃了。”

被梁沁給教訓了,白芙蕖這才聽話的點了點頭,將那顆巧克力收好,等著霍蘊白晚上送上門來。

梁酒吃過早餐,這才回到了酒莊。

車子剛剛停下,就看到萬易神色匆匆的跑過來。

“大小姐,霍總來了,說,說是要收回您對酒莊的管理權。”

梁酒先是一愣,跟著快步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辦公室內。

霍蘊白端坐在那張皮椅上,空氣中透著一股熟悉的香氣。

梁酒衝進辦公室裏的時候,男人的視線也不急不忙的看了過來。

“來了。”

霍蘊白低沉的聲音淡淡應了聲,掃了一眼身後跟著的萬易和張家兄弟,嘴角不由的發出一聲嗤笑。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插不上手,讓他們都出去吧。”

霍蘊白的聲音裏,帶著居高臨下的冷傲。

張賀氣道:“我們大小姐早就和你離婚了,什麽夫妻啊。”

“就是,霍總這話要說清楚,不要毀了我們大小姐的清譽。”

張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言,直接就把梁酒想要說的話都給說了,男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梁酒見狀,也不想給他們找麻煩,安撫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和霍總單純談談。”

霍蘊白突然來找她的麻煩,應該是事出有因。

“大小姐……”萬易臉上帶著擔憂,梁酒笑道:“你們不用擔心,霍總是君子,自然不會做出不君子的行為,更何況這還是在我自己的地方。”

霍蘊白要是想幹點什麽,也要看看她這上百的工人答不答應。

霍蘊白的臉色,隨著梁酒的話而時上時下,變的陰沉不定。

萬易還想說些什麽,隻不過梁酒已經把他們都趕了出去。

辦公室裏,一時間隻有一對男女。

梁酒看著辦公桌前的男人,終於率先開口:“霍總今天來,是有什麽事嗎?”

要是談生意,她可以。

要是談人生……還是算了。

女人冷淡的證據,疏離的稱呼,讓霍蘊白有些不適應的蹙眉,落在梁酒身上的視線不自覺變的幽冷。

“站那麽遠幹什麽?怕我?”

還是根本就不想理他。

霍蘊白一想到這些,心情就很莫名的煩躁,說話的語氣也就不由的重了幾分:“過來!”

聽著這滿是命令的口吻,梁酒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隻是看著男人的眼中,沒有半分的笑意。

“霍總有話就說好了,我站在這裏也聽得到。”

“你就這麽不滿意和我說話!”霍蘊白的聲音已經透著惱怒,偏偏對現在的梁酒無可奈何。

隻能壓低聲音道:“霍家和時家向來不合。”

他突然跟自己說這些,戰略變化的有些快了,梁酒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隻能下意識的點頭:“我知道。”

“那你……是不是時硯之有意接近你,你被她給迷惑了。”

男人說的理直氣壯,如果梁酒自己不是個穿越者的話,她還真是以為霍蘊白告訴你,時硯之是個男狐狸精。

畢竟在某些時候時,時硯之確實很勾人。

梁酒不自覺的出神,臉頰也漸漸爬上了一抹淡紅。

霍蘊白看到女人臉上嬌羞的神色,頓時臉頰更加難看了。

這是什麽意思?

這女人提到時硯之,為什麽這麽一副害羞的表情,他們兩個……

“趁著現在還有機會,你離開他。”自己可以勉強原諒她的無知,不和她生氣。

“離開時硯之?”

梁酒頓時愣住了,然後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是那個男人威脅你,還是你真被他給迷住了,愛上了時硯之,不想離開他。”

最後的結果,才是霍蘊白最不想承認的。

說完,垂落在桌下的雙手不由的握緊,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女人,似乎要在她的臉上窺探出真實。

“他沒有威脅我。”

梁酒淡淡的回道,在男人將要詢問的眼神中解釋:“我自願的,我確實愛上他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愛的人明明是我!”

霍蘊白終於忍不住,頓時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女人,像是狠不能撲過來,將她給吃到肚子裏。

“我不愛你啊!”

梁酒眨了眨眼,很是認真的說道。

自己認真的回想自己的態度,從來沒有對霍蘊白表現出一絲愛意吧。

看著男人不相信的眼神,梁酒隻好道:“或許我以前喜歡過你,但都是以前的事了,既然我們已經離婚了,自然就……”不喜歡了!

隻是梁酒的話還沒有說完,霍蘊白已經迫不及待道:“離婚還可以再複婚,隻要你和時硯之撇清關係,我可以對你既往不咎,霍太太的位置還是你的。”

霍蘊白說完這番話,心裏突然就感覺到舒暢了。

原來他最近一年心情煩躁,就是因為梁酒這個女人和自己離婚。

他有這種情緒,一定是因為梁酒這個女人太笨了,太容易被騙,他隻是不想讓時硯之抓住自己的弱點而已。

連霍蘊白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覺中他竟然把梁酒當成了自己的弱點。

可是他現在來不及理清自己這種反常,就聽到梁酒再次拒絕他。

“對不起霍總,我現在沒有再離婚再嫁的打算,而且我對霍總也並沒有男女之愛,實在是陪不上霍太太這個位置。”

她的心裏對霍蘊白隻有祖孫之情。

甚至她根本就沒有把眼前的人,當成一個普通的男人。

她對霍蘊白更像包容,像長輩一樣縱容他對自己的不友好,而且並沒有感到難過和失落。

她可以確定,自己根本一點都不喜歡他。

確定過後,梁酒再次道:“如果霍總今天來,就是為了找我談論這些,那真是不好意思,上班時間我隻談工作,沒事的話請霍總離開吧。”

梁酒說完抿了抿唇,猶豫道:“麻煩霍總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話了,我先生聽到怕是會不高興的。”

那句‘我先生’,簡直就是給霍蘊白的胸口插了生生一刀。

男人頓時僵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已經凍住了。

明明梁酒說完這番話,自己也應該離開才對。

可是霍蘊白卻在氣惱過後,生出了幾分的冷靜。

男人不但沒有離開,反而重新坐回到了老板椅上,看著梁酒道:“既然你要談公事,那我們現在就說說酒莊好了。”

酒莊是她的,這有什麽好說的。

見梁酒投來疑惑的目光,原本煩躁中的霍蘊白,突然心中變的暢快了許多。

將手裏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扔了過去。

“這裏是梁實簽的股權轉讓,現在我已經是梁家酒莊最大的股東。”

梁實?

聽著這個陌生的名字,梁酒在腦海中轉了一圈,才終於想起來是自己那個從沒有見過麵的便宜弟弟。

梁家酒莊的繼承人,那個有著梁家酒莊實際擁有權的人。

梁酒微微蹙眉,似乎因為霍蘊白的這個信息而感覺到不悅。

拿過霍蘊白給她的文件,梁酒看過之後臉色陰沉的更加難看。

“你雖然有著梁家酒莊的管理權,但是你別忘了,梁實才是實際所有權人,你把這個酒莊搞得再大,他也可以輕易的把這些送給我。”

霍蘊白的聲音透著涼意,目光灼灼的盯著麵前的女人,似乎不想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意外和難堪。

“霍總這是原件嗎?”

梁酒看著文件小聲道:“我怎麽能確認這是真的。”

“上麵有梁實的簽字和印章,你不會連自己弟弟的字都認不出來了吧。”

梁酒:本來就不認得。

梁酒雖然在心裏腹誹,但還是再次確認道:“這是原件?霍總不會是拿假的複印件來騙我吧。”

“我有這麽無聊嗎?”

被激怒的霍蘊白憤憤的回道,轉而又平靜了下來。

重新坐回到老板椅上,冷著臉沉聲道:“當然是原件,我還沒來得及複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理,拿到這個轉讓協議時,就刻不想耽擱的來了這裏。

此時被梁酒看著,心裏莫名竟有些心虛。

“是複印件就好。”

梁酒說著,隻聽到辦公室內響起呲啦一聲,梁酒手裏的協議被撕了兩半,接著幾聲下去,這份文件被撕的粉碎拚都拚不起來了。

“你,你瘋了。”

“現在霍總沒有協議了,那這股份轉讓就不算了。”

梁酒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坐在前麵的霍蘊白早就已經沉的臉色鐵黑。

似乎被氣的不輕,半晌才終於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是法盲嗎?這協議一式三份,你光撕我這裏的有什麽用。”

還有,毀壞重要文件是犯法的,這女人犯法了,她自己知道嗎?

顯然梁酒並不知道。

睜大了眼睛,一臉錯愕的看著臉色沉沉的霍蘊白,半晌才扶著額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小聲的嘀咕道:“以後跟著時硯之要多學學法律。”

要不然金牌大狀的老婆是個法盲,這種活傳出去多難聽!

霍蘊白:在前夫麵前提現任老公,梁酒真的就不怕自己翻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