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酒讓人搬酒的時候, 突然被時硯之擋住。

男人的視線掃過麵前的一群人道:“讓他們自己去搬。”

梁酒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男人道:“我說過,我們的酒經得起驗證, 你們可以隨意去酒窖裏搬幾壇出來, 酒錢算我的。”

她一個女人, 說話都這麽豪爽, 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人,頓時也猶豫起來。

“米生,他們看著好像真的沒有騙人。“

有人動搖, 向剛剛被時硯之打在地上的年輕人道:“是不是老爺子又胡亂喝酒了?”

他們都知道,米生父親是個酒鬼,無輪什麽酒,看到就喜歡喝上兩口。

平時家裏也被他因為喝酒賣的差不多了, 想到梁家酒莊的酒價,他們也是懷疑,怕是米生他爸, 喝不起那麽貴的酒吧。

“我看著我爸喝的,怎麽可能有假。”

被時硯之剛剛按在了地上, 此時雖然有了幾分的冷靜,可是麵對眾人的質疑,年輕人的臉上帶著不甘。

叫了幾個人跟著向酒窖裏走去。

萬易見狀, 也趕緊跟了上去。

搬酒可以,但不能趁機破壞了他們的酒窖。

很快, 幾壇酒被人從酒窖裏搬了出來。

梁家酒莊的酒, 都是用特殊的材質和密封工藝進行的封存, 裝酒的壇子都是特製的土陶, 搬起來十分的笨重。

萬易緊張的看著那些人, 皺眉道:“小心些,這些酒壇易碎。”

為了使原釀更加的老熟保持酒溫,梁酒對一些用具都要求十分的精致。

在梁家酒莊的人看來,一個壇子都價值不菲。

那些酒被依次排開,梁酒睨了一眼道:“都打開吧。”

張賢心疼的看著這些還沒有成熟的原釀,不滿道:“大小姐讓他們挑兩壇打開算了,這些酒都還沒有藏好,如果現在拆了封,那這酒就白廢了。”

這些都是他們的心血,而且好幾壇還是他們的特殊原釀,就為了年時的年節大禮。

離開封的日子還有幾個月,他們實在是心疼。

“打開吧,都在這裏看著。”

梁酒並沒有遲疑,酒莊的人猶豫一下,隻能聽從大小姐的安排,將那些還沒有到日子的酒壇一個個拆封。

隨著酒壇上方的密封口打開,一股濃鬱的酒香從院子裏瞬間飄散了出來。

“好香啊。”

那些來鬧事的人裏,有許多都是跟著米生爸爸混在一起的酒膩子,聽到酒香,一個個頓時精神起來。

他們之中,好多都是常年混跡在酒瓶子裏的。

好酒壞酒一聞就能聞出來。

這麽香醇的味道,他們就算是還沒喝,就已經開始肚中酒蟲湧動了。

“好了,我們的這些酒都貴的狠,這些都是你們自己挑出來的,這五壇已經夠了。”

開到第六壇的時候,萬易已經忍不住拉住了工人。

心疼的不肯再開下去了。

“這些就夠了。”

站在最前麵的米生,顯然也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坦然,自己又不是像那些酒鬼一樣,這幾壇都是他們自己挑出來的,開兩壇對他來說就夠了。

梁酒這才上前道:“既然你同意,我願意為自己的酒莊證明清白。”

女人說著,拿起一旁的酒堤,開始從其中一壇喝了起來。

她的酒沒有問題,她自然滿臉坦然。

看著梁酒一提一提的喝著,那些來鬧事的酒鬼眼裏漸漸生了羨慕。

這酒香都快要把他們的魂給勾飛了,結果卻是別人在他們麵前肆無忌憚的喝。

這種隨時可以喝酒的事情,是他們每個酒膩子的夢香。

“你自己釀的酒,當然不會有事。”

見梁酒一提一提喝下去,原本氣勢洶洶的米生頓時不滿起來。

“你這人怎麽回事,我們大小姐親自喝給你看,你還這麽多事。”

張賀已經忍不住想要衝出來,他和米生年紀看著相仿,都是衝動易怒的年紀。

要不是身邊張賢拉著,他剛才就要衝過去打架了。

還沒有人敢這麽對他們大小姐,這小子看著就欠揍。

“我不是這個酒莊的人,可以證明給你看。”

時硯之上前,拿過梁酒手裏的酒提,自顧自喝了起來。

梁酒想要阻止,可是時硯之已經喝了。

這,是她喝過的。

女人臉上飄起一陣紅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酒的原因。

“我也能給你們證明。”

萬易拿過身旁的一個碗,向其中一壇挖了一碗喝了起來。

酒莊其他人見狀,紛紛跟著站了出來:”我也能給證明。”

“我也可以!”

“我也來!”

很快,酒莊裏的眾人紛紛拿起拿起碗喝了起來。

很快,五壇酒就被喝下去了大半。

那些鬧事的人看著,有些不安的扯了扯米生。

“差不多了吧,我看他們什麽事都沒有。”

要知道,你爸就喝了兩杯就中毒了,而這些人五壇都快要見底了。

“嘿,這酒可真香,好像和我們平時喝得不太一樣啊。”

人群裏,有大膽的人摸到了前麵,混在那群工人中,拿著碗也喝了起來。

他們都有酒蟲,看到這麽香的酒,心裏實在是癢癢。

尤其是那些人還當著自己的麵前喝的痛快,他們這些人可怎麽受得了。

隻要能喝酒,還管什麽中不中毒。

“我看米生爸肯定是買到假酒了,梁家酒莊的酒果真名不虛傳,醇的很,肯定不可能中毒。”

“我看是米生爸被人投毒了,這酒莊怕是正好背鍋了。”

“這是純糧食酒,喝了真舒服,不辣喉,還口齒留香。”

“對啊,我喝了三碗了,沒上頭,是好酒。”

“絕對的好酒,紙醉金迷聽說五萬一杯,都炒到天價了。”

“那給我們開這五壇,還不要錢,豈不是占了大便宜?多喝點,下次見到老王他們就能吹吹牛。”

人群裏的聲音,讓米生頓時臉色難堪。

原本還以為是梁家酒莊的責任,這下好了,反而是自己給做了推廣。

兩方正僵持不下的時候,看著五個酒壇見了底,終於警方也趕了過來。

米生和那些鬧事的人被直接帶回警局,梁酒上前道:“這件事我相信是個誤會,我們酒莊可以出具諒解書,但我也希望他們能給我們酒莊一個清白。”

因為這些突然的酒鬧,食酒節的活動梁家酒莊已經被強製取消,他們的攤位也被撤了下來,至於梁酒在台上表演的節目,原本的獎項也到了其他人企業。

張家兄弟在辦公室裏一臉不甘,要不是這些人鬧事,他們酒莊這次的活動,肯定可以大露頭腳。

而且活動要辦一個月,他們酒莊怕是要損失不少的生意。

“我看,事情查清楚後,還是要向這些人追責。”

萬易也沉著臉色,對於這次的事情帶著懊惱。

大小姐明明叮囑過讓他小心,可他還是在這個時間讓酒莊出了事。

萬易一臉自責,梁酒看向窗外的視線漸漸撤了回來。

時硯之跟著警察去了派出所處理,她自然是對時硯之的能力很有信心,知道他能清鬆的解決這件事。

隻是看他上了警車,心裏還是怪別扭的。

“對,小萬你說的對,讓他們賠錢,最起碼那五壇酒錢,還有院子裏被砸壞的東西和糧食,這些人一定要賠。”

“我讚成,他爸肯定不是喝了我們酒莊的酒,我看那小子就是想訛人。”

“時律師那麽有本事,一定不能放過這些人。”

張家兄弟也跟著憤憤不滿。

對於梁酒受到的委屈,他們是一百個為大小姐心疼。

這些人簡直就是欺負人,來了酒莊二話不說,就把他們的東西給砸了,大小姐最重糧食,院子裏的被毀了不少,有些還能勉強用,大部份已經報廢了。

“大小姐是在擔心什麽?”萬易見梁酒不說話,不由的上前關心的問道。

梁酒站在窗前回過神,視線從酒莊大門口撤了回來,轉頭看向幾個人道:“你們先去忙吧,這件事等出了結果再說。”

梁酒對這件事的追責顯然興致不高。

幾人見狀,張了張唇也隻好先離開。

有了時硯之在警局,很快事情就有了結果。

見到時硯之回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都已經黑沉,梁酒看到熟悉的車子,欣喜的快步走了過去。

“你回來了,有沒有吃晚飯?”

時硯之視線落在麵前的女人臉上不由的笑了起來。

“還沒,梁小姐是要請客嗎?”

“自然,我準備了火鍋,知道一定會回來。”

事情有了結果,時硯之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這種自信連梁酒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有的。

兩個人回到屋子,時硯之先給了她一張門禁鑰匙。

“你一個人住在酒莊不安全,今天時間有點緊,明天再帶你去錄指紋。”

梁酒看了一眼,奇怪道:“你給我買了房子?”

“是給我們。”

男人糾正道,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深邃的黑眸裏透著認真。

“我們……”

“怎麽,梁小姐不想對我負責了?我們家人可是催著我們早點結婚,這房子是我以前就買下的,一直都沒有住,年前剛剛裝修好。”

說完,時硯之看著她又補充了一句:“我媽著急。”

到底是他媽著急,還是他借著自己媽的名義著急,梁酒微微挑眉並不深究。

隻是笑道:“時律師去了一趟警局,怎麽性情就變了。”

女人歪著頭,晶亮的眸子裏帶著一絲的調皮和嫵媚。

說著間,眼眸緩緩眯起透著狡黠。

男人不置可否,兩個人坐在桌前,看著鍋子裏漸漸升起的小氣泡,平靜道:“不是去了警局才變,是一直都在想。”

“對哦,時律師的房子年前就裝修好了呢。”

梁酒眼底的笑容濃了起來,看著男人故意帶著幾分的揶揄。

這個男人到底是對她的心思起了多久,年前就裝修好了房子,那豈不是說她去年的時候就對自己有了心思,而且還是這種要結婚的心思。

“時律師能不能說一下,對人蓄謀已久的時間,這房子裝修最起碼也要幾個月吧,你不會是在我沒離婚的時候就……”

“你離婚的那天,才有的心思。”

男人似乎知道她要說些什麽,沒等梁酒說完,便主動招了。

梁酒抿了抿唇,表示一臉的無趣,這男人還真是對她一點都不遮掩。

賊心昭然若揭!

“好吧,房子明天就去看,不過時律師也會和我一起嗎?”

“當然!”

那可是他們的婚房。

梁酒笑了笑,將麵前的門禁推了回去。

“那你帶我進去就好了,我不用這麻煩。”

她剛說完,時硯之將門禁重新又推了回來,淡定道:“女主人應該有的體麵。”

擁有他們家的鑰匙,就是一個女主人的一種象征。

“……好吧!”

梁酒點頭將門禁收了起來,視線再次認真的落在男人的臉上。

隔著淡淡的熱氣,朦朧的視線在眼前化開。

梁酒微探著身子支著頭,很是認真的問道:“今天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

“還好,和想的沒有出入。”

這回應還真是過於自信了。

不過梁酒知道他肯定沒有說謊,他親自去了警局,這件事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視線繼續盯著他,乖巧的等待著男人的回應。

“那位受害者確實酒精中毒,也確實喝了梁家酒莊的酒。”

時硯之的視線透過火鍋升起的熱氣看向她。

梁酒依舊一臉認真,聽到這種話也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意外和驚慌,忍不住伸出手,寵溺的在她額間輕輕彈了一下。

突然這麽調皮的動作,讓梁酒有些不滿的蹙了蹙眉心,終於忍不住出聲追問道:“然後呢?”

她們酒莊的酒沒有問題,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也很有信心。

如果真的是喝了她們的酒出了事,這中間肯定是出了什麽問題。

“然後是,這位受害人在喝梁家的酒之後,又喝過一瓶假酒,為了在那些酒友麵前充麵子,將那些假酒倒進了梁家酒莊的酒壇裏。”

因為梁家的原釀從梁酒接手後,就徹底換了包裝,用了最原始的土陶裝酒,壇子也隻分大小,並沒有那些華而不實的包裝盒。

因為她的酒壇造價高,裝酒也最能封住酒的酒溫,保持酒質,促進酒的老熟。

所以那些人買過梁家酒莊酒的人,酒壇也被他們當成寶貝,用來重要裝酒。

梁酒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過多的情緒和意外。

畢竟這個故事,也在她的猜想之中,結果也並不難。

一定是米生老爸跟那些酒友喝酒的時候,特意吹噓了梁家酒莊的酒,所以那些人起哄,就讓他帶著去喝幾杯。

結果沒想到,這人就真的因為喝假酒,酒精中毒了。

“這件事雖然和梁家酒莊沒有關係,但畢竟也影響到了酒莊的聲譽。”

梁酒低頭小聲道,因為今天的事情鬧的不少,有幾個本地的采購商聽到了動靜,今天下午還退了幾個訂單。

雖然事情還沒有給他們造成太大的損失,但如果不加以澄清,很快這些不好的言論就會被傳揚出去。

畢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古人誠不欺我們。

“嗯,所以我要求了警方,由米生親自出一份公開的道歉視頻,由相關部門發到網上,順便也申請了有關部門對酒莊質量檢測,應該明天就會過來。”

時硯之的安排,是在通知梁酒讓她做好明天迎接食品監管的質檢。

梁酒點頭,不由的問道:“你也太大膽了吧,申請質檢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沒有準備,萬一真的查出點什麽來怎麽辦?”

“梁家酒莊的酒有問題?”

男人不答反問,梁酒頓時笑了,自信道:“當然沒有。”

這一點,她無比肯定!

時硯之也就是相信她會如此肯定,才會這麽果斷的申請了質檢。

畢竟這種事一出來,動作越快越好,時間久了,就會讓人覺得有貓膩的嫌疑。

“這件事都解決,那我們現在說一下這個。”

梁酒說著,指了指手邊的門禁鑰匙。

這件事還沒有說完,她可不是這麽好糊弄的。

“原本我還以為,你讓我搬過去,是酒莊的事解決起來麻煩,怕米生再來找麻煩,不放心才讓我搬家的,不過現在看來,時律師好像有別的原因。”

梁酒笑了笑,微彎的黑眸,閃動著凝視著麵前的男人,眼底帶著滿滿的期待和好奇。

可別說什麽‘女人我想和你住一起’這種話,她還沒有被現在的網絡燒壞腦子。

時硯之也不是那種霸道總裁,做事自然有他的原因。

她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堂堂的時律師都開始感覺到了危機。

“確實有點其他原因。”

男人心虛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梁酒想要阻止的時候,男人已經把杯子裏的一口喝完了。

不由的緊張道:“那是我的杯子,你喝了酒還怎麽開車!”

不開車,他今晚要怎麽回去?

梁酒一陣無語,這男人也心虛的太明顯了吧。

“已經喝了,今晚我就在沙發湊合一下好了。”

男人回答的相當淡定,竟然並沒有因為今晚要睡沙發而感覺到難受。

梁酒歎了口氣,小聲嘀咕道:“怎麽感覺你這像是有意的。”

她不過這話嘀咕完,她也沒有看時硯之的臉色,夾了一口鍋裏的肉催促道:“既然今晚你不走了,那我們就慢慢說。”

梁酒拿過酒杯,給時硯之也倒了一杯。

反正他都已經喝第一杯了,已經不用在乎接下來的二三四五六杯了。

男人到像是鬆了口氣,才緩緩道:“今天來鬧事的人裏,有霍氏的人。”

霍蘊白?

梁酒吃肉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他。

她跟霍蘊白已經離婚一年了,也沒有什麽交際了啊,不至於還追殺前妻吧。

“和受害者喝酒的人裏,有一個人你認識,齊財華。”

時硯之給她夾了一塊肉,回應的也格外淡定,兩個人像是平時的好友聊天一般,將事情輕鬆的全部攤了開來。

聽到齊財華這個名字的時候,梁酒就全部都懂了。

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這應該和霍蘊白沒什麽關係。”

這種事用腳指頭像也知道,肯定是齊財華看到受害者在吹梁家原釀,所以才臨時起意。

估計他知道那酒壇裏裝的不是梁家的酒,而是假酒,才會刻意的造成這件事的發生,然後又在受害者被送去醫院後,鼓動了米生。

齊財華原本就是梁家酒莊的前任管理,再加上年輕人本來就容易衝動,他隨便編造點什麽,米生都會相信。

還真是會借刀殺人,三十六計玩的挺溜。

梁酒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自然也就知道了事情的結果,正安心的準備吃自己的東西,結果頭頂感覺到了一束灼熱的視線。

抬頭看著盯著自己的男人,好奇道:“還有什麽隱情沒說嗎?”

怎麽時硯之看她的眼神,這麽……擔憂?惱怒?不悅?

“梁小姐對自己的前夫很了解。”

這話一出來,梁酒頓時就知道他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了。

這滿屋子的酸意,原來是釀的醋啊。

嘴角勾起一抹優雅的輕笑,挺直的脊背格外筆直,道:“都說是前夫了,我了解他幹什麽,時律師現在才是我要了解的對象。”

不知道她這個回答,某人滿不滿意。

見男人挑眉依舊不悅,梁酒歎了口氣道:“時律師不會因為我提到了前夫,所以就吃醋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吧,那這個……”

梁酒一臉不舍得將門禁推了出來,失望道:“既然不相信我,時律師還是拿回去吧。”

她過於認真的神色,讓男人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垂下眼簾底聲道:“沒有不相信你。”

嗬,這就不提了啊!

梁酒笑了笑,男人原來都不用哄呢。

“既然時律師相信我,那我就繼續收著。”

梁酒說著將門禁重新收了起來,男人這才抬頭,視線幽深的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知道被她給耍了,時硯之也沒有生氣。

反而認真道:“既然我這麽相信梁小姐,梁小姐是不是也應該回報我,最起碼讓我有點安全感。”

梁酒:做律師的也會有危機嗎?

安全感這種男人,不應該是女人需要的嗎?原來男人也想有。

梁酒不由的看向對麵的男人。

隔著朦朧的熱氣,男人的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那雙幽冷的黑眸藏在眼鏡片後,讓人感覺到男人的狡猾和奸詐。

沒有等到梁酒問出口。

時硯之已經主動開口道:“我的戶口本在我這裏,梁小姐有沒有時間,明天早上和我去領個證。”

梁酒:自己要說沒時間,時硯之能放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