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七彩棺槨 第553章 仇不及家人

敲門聲在房間內回**,聲聲緊催著屋內的我們去開門。`

周阿公就站在門口,但似乎並沒有開門的意思,而是看向我,用目光示意我去把門打開。

我微微蹙眉,心說該不會那家夥來的這麽快吧?

帶著極大的疑惑和一絲不安,我緩步走到門口,正要開門,卻聽到劉胖子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五哥,我知道你們都躲在裏麵,太不講義氣了吧,怎麽能把我自己丟在那邊……”

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放鬆,我暗暗呼出一口氣,將門打開。

讓我想不到的是,我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就有一個陌生人破門而入,當先衝了進來,差一點將我撞倒。

進來的那人皮膚略黑,頭卷曲,個子不高,非常的瘦。雖然他穿著很普通,但是從他的外貌特征可以看出,他絕對不是本地人,有點像是生活在亞熱帶地區的馬來人。

他似乎非常的憤怒,進入屋內後,瞪著一雙眼睛環顧一圈,無視我和周阿公,最終將視線落在了譚生的身上。

“師……師父?”他中文說得非常別扭,但可以聽得出來,他此時的心情非常震驚。

劉胖子這時從門外擠了進來,滿臉苦相的說:“五哥,不能怪我啊,我也是被脅迫的,誰叫你們把我自己丟在那邊不管的。`”

我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急忙探出腦袋向門外看,見到外麵沒有其他人跟過來,才鬆出一口氣,連忙將門關上。

劉胖子“啪”的一聲捂住了口鼻,含糊不清的問:“這什麽味兒,怎麽這麽臭?”

我們沒人理他,都將視線集中到剛剛進來的那個陌生人身上。

譚生似乎早就料到來的這個人的身份,並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隻是看著那人,但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此時的心情一定非常糟糕。

那人愣了好一會,“噗通”一聲向著譚生跪了下去,雙手合十垂直在地麵上,用額頭頂著指尖,非常的恭敬。

譚生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終於開口:“阿平,起來吧。”

阿平急忙起身,微微弓身走到譚生的旁邊,老老實實低頭站在那裏,看起來他的心情應該是非常的不安。

譚生用食指關節敲了敲**沿,指著**上仍在昏睡著的小海,對阿平說:“和大家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阿平用力點頭,開始進行講述。

果然,阿平是譚生的一名弟子,是泰國人。`他曾經因為被騙,到馬來西亞成了海外勞工,後來因為不懂當地的法律,被警察抓了,還受了鞭刑。那地方的警察對待當地人一般都會手下留情,但對於沒權沒勢的外國人,下手特別的狠,竟然一套鞭刑下來,把阿平打了個半死。

後來是譚生救助了他,並幫他脫離了黑心工頭的控製,並將他收入自己門下,教他降術。

再後來,譚生認為阿平能夠獨當一麵,自己又渴望能夠周遊世界,便跨海來到了中國。

阿平也想開開眼界,便背著師父,也偷偷來到了中國,並在遊曆的過程中認識了一個富家女孩,兩人一見鍾情。

可是好景不長,女孩父親的公司破了產,欠下一筆巨債。

有欠債,自然就有人上門討債。那些討債的人中最凶的,就是小海的父親所帶領的那批人。他們甚至揚言,如果女孩父親不盡快把錢還了,就要把女孩抓去賣到會所去靠身體賺錢來還。

就在這件事情生兩天之後,女孩居然失蹤了,阿平問遍了女孩的朋友,但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什麽地方。

他想到小海父親當時放下的狠話,認定是對方把女孩抓走了,於是瘋了一樣到處尋找。

可是,小海他父親卻也忽然不知去向,就好像知道阿平要找他,故意躲起來了一樣。

此時的阿平已經被怒火燒紅了雙眼,明的暗的想盡一切辦法,終於打聽到小海家所在的位置,於是跑來這裏,決心要利用小海把他的父親逼出來。

再然後,就遇到了我們……

譚生聽過阿平的講述,長長歎了一口氣:“你這樣做,和那孩子的父親有什麽區別?再大的仇恨,也不能傷及家人。”

“師父,我錯了。”阿平低著頭,眼淚決堤一般往下掉,不知他是覺得懊悔,還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友而陷入悲痛。

譚生說:“這樣吧,我來想辦法幫你找到你的女朋友。如果這孩子的父親真的做了那樣不可饒恕的事情,我會讓他加倍償還,我會讓他痛不欲死。現在,你把你下的降頭解開吧。”

阿平說“好”,然後走到**邊,取出一把小刀,隔破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血點在小海的唇間。

小海起初沒有反應,過了大概一分鍾,忽然猛的睜開雙眼,急忙起身雙手扒住**沿,腦袋向外一伸,“哇”的一聲吐了滿地腥臭的汙水,那臭味居然比屋裏此時那氣味還要難聞。

“我他媽忍不了了!”劉胖子大喊一聲,開門就跑了出去。

周阿公看著小海吐得那滿地汙水,皺起了眉頭,指著我說:“小五子,你負責給我收拾幹淨。”說完,他居然也跑了出去。

阿平和譚生對這些臭味似乎並不在意,連口鼻都沒有捂一下。

阿平小聲對譚生說:“師父,我把大毛和二毛也帶出來了……”

譚生緊皺起眉頭,而後緩緩展開,無奈的歎了口氣,隻說了句:“胡鬧。”

雖然過程比較驚悚,雖然我自昨夜到這裏之後就一直沒有機會休息,已經極度的疲憊,但是事情能夠這樣順利解決,還是遠遠出了我的預料。

劉胖子按照我的吩咐,偷偷將譚生和阿平送到武漢,那邊有譚生聯係好的人接他倆,汽車後備箱裏麵除了譚生的大號行李箱,這一次又多塞進去兩隻水鬼。

我依然沒有機會休息,在周阿公的房子裏忙碌了整個下午,才將他的房間打掃幹淨,但是那臭味兒還是沒有散。

小海媽得知自己孩子已經恢複,抱著小海哭得泣不成聲,並誓如果小海父親回來,一定第一時間報警,要大義滅親。

那無數的鄉親聽說降頭師已經離開,都顯得無比失望,尤其電台來的那幾個人,幾乎氣憤得要砸東西。

我站在周阿公門前,與他看著遠處那黑壓壓的人群逐漸散去,心情輕鬆了不少。

周阿公這時忽然問:“小五子,我和你提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