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七彩棺槨 第552章 孫佛爺的遺言

孫佛爺臨死之前寄給周阿公一封信?這件事,即使是在那段時間晝夜照顧在孫佛爺身邊的我也不知道,我不禁對這封信的真實性感到了懷疑。`

可是,當我小心的展開邊緣卷曲、整體黃的信紙,看到上麵那熟悉的字跡時,我已經徹底相信了周阿公的話。

孫佛爺寫的字很有特點,無論是橫還是豎,都會在收筆的時候向回帶一下。按照他的說法,那回收的一筆叫做“回頭鉤”。他不止一次對我和黑子所,無論做什麽事,都沒有永遠的橫線和豎線,必要的時候,一定要回頭看看,不是因為困難想要放棄,而是為了走得更遠。

這簡單的一鉤,是我年少時無法理解的簡單一筆,是我長大以後最寶貴的財富。

因為這封信的時間太久遠,並且好像還被浸泡過水,所以上麵大部分的字跡都變得非常模糊,我看不出孫佛爺究竟和周阿公說過些什麽,最後隻好將那張信紙重新折疊好,還給周阿公。

周阿公很仔細的將那封信重新放回進上衣內懷裏,然後長長歎出一口氣:“我和他都是沒有爹媽的孩子,我年長一些,所以就一直把他當成弟弟。他很調皮,本質不壞,所以當我知道他被別的孩子帶著去偷東西的時候,我非常生氣。`那次應該是我倆吵得最凶的一次吧,我把他綁了起來,幾天不讓他出門。”

他麵帶一抹微笑,似是自言自語一般開始回憶:“他因為偷東西,所以被人稱為小佛爺。這可不是什麽好聽的綽號,佛爺是什麽,就是小偷啊。我因為管他管得太狠,被人說成是他的小阿公。阿公是祖父的意思,這就是說我把人家祖父該做的事情做了。可能是對我的一種嘲笑吧。沒想到,這兩個綽號,我倆背了幾十年,甚至就連我倆都差一點忘記了自己的真名。”

我沒想到,原來孫佛爺和周阿公之間還有這麽一段往事。

周阿公狠狠抽了一口煙,忽然扭頭問我:“你就不好奇他給我的信裏都寫了什麽?”

我當然好奇,隻是看他剛剛一直在回憶,不好插嘴而已。既然他現在問了,我自然而然的就點了點頭。

周阿公忽然正色道:“他說你和黑子兩個人,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太笨,太傻,很多時候太認理不知道變通,你小小年紀卻沒有年輕人的樣子,總喜歡守舊,甚至太喜歡輕信於人。像你這樣一個人如果和黑子分開,隻有兩種可能的結果……”

確實,孫佛爺以前最喜歡黑子,我相比黑子,要顯得愚笨的多。`這樣的話,確實很像是孫佛爺說出來的。

周阿公豎起兩根手指,繼續道:“第一種結果,是你會死得很慘,甚至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第二種結果,是你會有一些很厲害的人,會唯你馬是瞻,會願意陪你經曆生死。要麽是無可救藥的蠢貨,要麽是一個強大團隊的領袖。我想,現在的你該是後者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不謙虛的算是默認了。

周阿公繼續說:“他說了,如果你真的是蠢貨,就放任你自生自滅吧,畢竟無論誰都隻能幫你一時,無法幫你一世。但如果你擁有了自己的團隊並成為領袖,那麽就讓我將我的本事教給你。領袖總該有個領袖的樣子,不能成為團隊裏麵的短板。”

我萬萬沒想到孫佛爺在承受那樣病痛的情況下仍在擔心著我,為此還偷偷給周阿公寫了信。我心裏很暖,眼圈有些酸,差一點哭出來,但終究忍了回去。

周阿公說:“其實,以你的特點,我來教你最為合適,畢竟咱倆有相似的地方,我嗅覺好,你聽力好。雖然嗅覺是天生了,我無法傳給你,但是我可以傳你‘聽雷’的本事。有了這本事,我想你應該可以閉著眼睛在任何古墓裏盡情的玩耍了。”

玩……耍?這個詞我怎麽聽著這麽別扭?

“我很清楚,你們這次來找我,一定是遇到了難以解決的事情。你放心,隻要我能幫到你的,一定會竭盡全力,就算拚了這幅老骨頭,我也會幫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似乎在觀察著我的反應。

我鄭重的說:“您講。”

周阿公沉默了好一會,微微低頭,看著指間夾著的香煙,似乎在暗暗措辭。

良久,他才開口道:“先留下來一段時間,什麽時候從我這裏學會了‘聽雷’的本事,什麽時候再離開。”

我剛剛一直在猜測他可能提出的要求,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要求,頓時就是一愣,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孫佛爺在一旁麵帶慈祥微笑的盯著我看,似乎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正此時,房門忽然“吱嘎”一聲被推開,譚生從裏麵走了出來。當他看到遠處村莊裏那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時,他嚇了一跳,連忙又躲回周阿公的房子裏,伸手招呼我倆進去。

我暗暗鬆出一口氣,忙回到房間裏。剛剛孫佛爺提的要求,我沒有辦法立刻給出回答,我需要考慮考慮。

不是我不信任他,隻是我有事情要做,我不能在這裏耽誤太多的時間。

回到房子裏,我看到小海躺在**上,雙眼緊閉,胸口有規律的微微起伏,看起來應該是已經睡著了。

屋內那刺鼻的味道非常嗆人,熏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但堅持的忍受著,捂嘴問譚生:“那孩子中的降頭已經解掉了?”

譚生搖頭說:“沒有解,一會自然有人會來給他解降頭,我們隻管在這裏等著就可以了。”

我知道,他說的那個人肯定就是我昨晚遇到的黑袍降頭師,不免心存懷疑。

“你為什麽這麽確定他會來?有你這麽強大的降頭師在這裏,他會過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譚生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他微微搖頭說:“他一定回來,而且一定是以最快的時間過來,否則,他會死。”

當他那個“死”字說出來的時候,忽然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