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七彩棺槨 第551章 曾是兄弟

譚生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站在門口,就那樣笑盈盈的看著我,感覺上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一樣。`

難以想象,上一次見麵的時候他還是受雇於崔先生以我們死對頭的身份出現,現在卻是來幫我們,不得不讓人感歎世事難料。

劉胖子打開後備箱,將一個非常大的行李箱搬了出來,交到我的手裏,一臉疲憊的笑著說:“你們哥兩個先敘敘舊啊,我可是要眯一會。”

說著,他進屋找人借了一塊地方補覺去了,很不夠義氣的將我留在這邊。

我與一群人將譚生接進屋內,並按照譚生的要求找一間沒有人打擾的房間,向他介紹了一下我所了解的情況。

譚生聽完我的講述,笑著說:“事情應該很好解決,我先看看那個孩子。”

我聽他這麽說,心裏立刻有了底,將他帶到客廳,在一群人的圍觀中,把一臉天真的小海叫了過來。

隻在和電影裏麵才存在的降頭師出現在這座村子裏,立刻引起了轟動,七鄰八舍的男女老手都圍到了小海家的門口,非常吵鬧。

聽說附近村子裏麵的人也得到了消息,正在趕來的路上,大有圍觀不嫌事大的趨勢。

更讓我無語的是,聽說當地電視台的人也正在往這邊趕,還說要采訪我和譚生。`

譚生明顯不喜歡這樣的氣氛,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看樣子隨時可能要甩手走人。

好在小海媽靈機一動想到了辦法,偷偷開後門讓我和譚生帶著小海去周阿公家暫時逃過這一混亂的局麵。

在周阿公的家裏,譚生讓小海把身上的衣服和褲子全部脫掉,仔細檢查了他的身體。

我在旁邊看著,忍不住疑惑的指著小海腳踝上的手印問譚生那是怎麽回事。譚生告訴我,那手印應該是水鬼抓的,問題不大,隻要養養就行。小海的真正問題,是被人下了噬母降。

經譚生解釋我才知道,噬母降即使在堪稱邪術之最的降頭十術裏麵,也能排得上前三。

噬母降關鍵點在於施術簡單,效果強勁,如果不及時解除,將會使被施術者落得個家破人亡。不過,高級降頭師很不屑這種降頭術,畢竟利用降頭術每殺一人,都會使降頭師有一定程度的折壽。

譚生猜測,對方要麽是和小海家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非要滅小海家滿門,要麽就是有獨特的目的,比如要逼出一直沒有露過麵的小海的父親。

我問譚生:“那這個噬母降好解嗎?”

譚生說:“解倒是好解,但我一旦將這噬母降解開,必然會對施術者造成很嚴重的反噬。`我不是很願意與同行結仇,最好的辦法是把那個降頭師逼出來,當麵和他談一談,看看有沒有和解的餘地。如果實在談不攏,我就隻能和對方鬥法了。畢竟我上一次因為你們的事,對崔先生有虧欠,我希望這一次能把這個人情給還了。”

我凝重點頭說:“那就有勞您了。”

周阿公的房子內部空間很小,並且大多數地方都被泥塑占了位置,因此我們隻能將小海暫時放到周阿公的**上。

譚生看著屋內的那些泥塑,有些驚訝,不停皺眉上下打量周阿公,看樣子好像是將周阿公當成了他的同行,不過他並沒有問什麽。

小海什麽也沒穿的躺在**上,顯得非常驚慌,但躺得還算老實,隻是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好像隨時都可能哭出來。

譚生打開他的大行李箱,開始向外麵一樣一樣的取東西,其中最吸引我的是一個水晶頭骨,看起來非常的精致,和真頭骨在外形和大小比例上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除了水晶頭骨外,還有一個小盒子引起了我的注意。盒子本身並沒有什麽很特殊的地方,但是當譚生將那個盒子打開的時候,立刻有一股特別嗆人的氣味散出來,熏得我本能的抬手捂住了鼻子。

“這是什麽?”我皺眉問。

譚生淡淡道:“女嬰出生時的臍帶血,女孩的初潮血……”

我連忙擺手說:“好了,當我沒問,您繼續吧。”

他笑著搖了搖頭,取出一隻毛筆,用筆尖沾上盒子裏那粘稠、猩紅的諸多陰血混合物,然後將水晶頭骨放到小海的腦袋旁邊,一手搭在水晶頭骨上,一手持毛筆自小海的腦門向下繪製我看不懂的符文。

譚生的手法非常熟練,手上動作不停,口中不斷念叨著經咒,不一會的工夫就在小海的身上繪滿了經文,使得屋子裏麵充斥著刺鼻的腥臭味。

周阿公捂著鼻子搖了搖頭,走到我旁邊說:“出來抽煙。”

我再看一眼譚生那邊,見譚生正在專心致誌的忙碌,於是與周阿公輕聲開門走出了這座破房子,來到屋外。

周阿公看著遠處村子那邊的人山人海,衝我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

我連忙取出煙交到他指尖,然後恭敬的為他點上。

周阿公深深吸了一口,長長吐出,然後豎起煙看了眼煙的下段,微笑著說:“小五子啊,現在不錯嘛,認識了很多人吧,抽過很多好煙吧。”

我不知道他忽然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回答,隻能恭敬的束手站在他的旁邊,自顧自的點上一支煙。

周阿公又狠狠吸了一口煙,緩緩收斂起笑容:“其實,你們這一輩可能隻知道我和孫佛爺是死對頭,卻不知道我們倆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吧?就像你和黑子一樣。”

這種事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震驚在當場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當初他和孫佛爺可是拚得你死我活的,明爭暗鬥無數,給我感覺他倆好像是已經到了非要把對方逼死才行的程度。他倆居然會是共同長大的好兄弟?這……太不可思議了!

“黑子怎麽樣了?”周阿公忽然問道。

“他……死了。”我聲音微微顫的回答。

周阿公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隻是他指尖的煙灰忽然斷掉,碎在地上,隨後又被微風吹散。

他用力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丟在腳下踩滅,緩緩伸手上衣內懷裏麵取出來一張皺巴巴甚至有些黃的紙遞給我。

我疑惑的將那張紙接過,沒有立刻展開:“這是什麽?”

周阿公又向我要了一支煙,被我恭敬點上之後,將視線放到極遠處,任微風吹動他額前略帶花白的絲,故作平靜但聲

音顫抖的說:“孫佛爺臨死前寄給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