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來訪

“那您能不能現在看看,這塊玉有什麽特別?”石三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隻能告訴你,小兄弟,別碰這東西。”秦戈把嘴湊到石三耳邊,又說道:“這個東西來頭不幹淨,王老爺子請過很多人,沒人敢碰。”

“秦先生,我希望您能給一點線索。”

“告辭!”這秦戈抬起屁股要走。

王子豪也傻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費了那麽大的勁,動用了警界的關係才把這秦戈從美國找了出來,怎麽沒說兩句話就要走啊,這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慢!”沒等王子豪說話,孟老鬼站起來了,從懷裏拿出一個玉片,在秦戈麵前晃了晃。

“秦爺,你要知道這玉不幹淨,想必也認得這個吧?”

秦戈看了孟老鬼的玉片,先是一愣,立即又恢複了一臉的陰鬱。

“不認得。”說罷揚長而去。

晚上,石三幾人在王子豪的安排的賓館房間裏吃著飯,喝著悶酒,這好不容易來了趟香港,卻碰上一個陰蛋子。

“那老頭真不識相,得了,辦不好咱玩幾天回去得了。”王胖子有些懊惱,本想出來好好玩一趟順便撈一筆,這樣下去,玩是玩了,就是撈不著損失有點大。

“俺都閑的發黴了。”大力這些年算是憋壞了,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沒辦成事就有回去的跡象了,哪裏能痛快。

刀子倒是表現出無所謂,但他時不時拿出布在擦著莫邪,也能看出其中意味,這劍再不用估計要生鏽了。

“三兒啊,你那個展子虔的畫,能不能?”孟老鬼完全不顧其它,臉上露出一股貪婪的微笑。

“這個...”

正說著一陣敲門聲陰陰的響起,就像耗子敲的。

“媽的,誰啊?這麽晚了。”王胖子怒罵一聲打開門,酒勁當場就醒了。

“秦先生?快請進!”

“你是茅山教?”秦戈邊脫外套,邊開門見山道。

“秦爺果然識貨。”坐在一邊的孟老鬼放下了酒杯,說道:“這位是茅山教馬真人弟子石三。”

“哦。”秦戈微微一笑,看了看石三。

“馬老爺子可好?”

“師傅他...已經不知去向。”石三低下頭。

“哦,不好意思。”秦戈象征性的致歉,走到沙發前坐下。

“我是一個學者,確切的說我專門研究中國古代玉器,現在在美國教書。”

“這我們已經知道了,不知道您深夜造訪,是不是回憶起了什麽呢?”石三對秦戈的職業並不感興趣。

“我隻是好奇,王家究竟答應給你們多少錢,值得你們冒這種險?”

聽到這句話,石三自然憋了個大紅臉,這秦戈既然是王忠健的朋友,肯定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戴的是金表,開的是小轎車,雖然外觀土了一點,但畢竟是個有錢人,而那王子豪前後一共才掏過六萬港幣,自己一夥人就屁顛屁顛跑香港來了,且不論這次的事是否真的存在危險性,單就勞動的廉價性而言,這個人就丟不起。所以石三也覺得一陣臉紅,欲言又止。

然而此刻最不舒服的還是孟老鬼,自己在洛陽兩地呼風喚雨的時候你個老東西還沒投胎呢,現在跑來跟老子我愣充員外郎?

“我不知道,秦爺你大老遠從美國趕過來,是收了王先生多少車馬費啊,想必不會比我們少吧?”

孟老鬼這一說秦戈也愣住了,沒想到自己本來想給這夥人來個下馬威,反倒挖坑把自己埋了。

“我隻是好奇。”秦戈雖然心裏不爽,但表麵上還是要有紳士風度的。

“我們比你還好奇啊。”孟老鬼是典型的“衛嘴子”,此刻張著嘴瞪著眼,儼然一副誓要揭露事物本質的表情,就等著他這句話呢。

不過,此時石三可聽出了秦戈話裏有話,說道:“秦先生,您所說的危險,恕學生才疏學寡,還望賜教!”

有了孟老鬼這塊活寶作對比,秦戈對石三的印象還是蠻不錯的,知書達理,畢恭畢敬,再能裝蒜的老學究也架不住三下拍,即便石三年輕,畢竟也是一代茅山弟子,他這一拍,秦戈立即覺得自己麵子足了。

“石先生,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明天就來我家一趟,這裏說不清。”

“叫我三兒好了。”石三實在搞不懂這些香港人為什麽非要把一個小時能解決的問題搞得又臭又長,有什麽事當麵還說不清楚,非要去自己家說啊,還有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秦戈,就說了這麽兩句廢話又拍拍屁股走了,酒店又不是沒有電話,唉,有錢人啊,形勢主義風氣太厲害!

秦戈留下了一張名片,香港華人基金會董事美國華盛頓特區福薩克孫起林私人博物館顧問秦戈,背麵則用中英文印著港美兩地的住宅地址和電話。

“美國華盛頓特區福薩克孫起林私人博物館。”王胖子接過名片看了看,嘟囔著,又補充一句:“外國人起名真他娘的怪。”

坐出租車來到了一個靠海的地方,幾棟漂亮的小別墅格外紮眼。

“弄不明白,香港人都愛住野地?”王胖子看著別墅說道。

開門的是個東南亞婦女,腰圍比王胖子的都要粗,但中國話說得還算不錯。到了客廳,孟老鬼眼前一亮,看來這個秦戈也不是省油的燈,同樣一屋子寶貝,但對這些東西,孟老鬼還是不怎麽放在眼裏的,單就自己正堂掛的那一幅李昭道《春山行旅圖》就夠買他這棟宅子外加半個屋子物件的。

秦戈此時多少顯出了一點待客之道,比昨天強了不少,但讓人看著仍舊不自然,陰著臉,親自給兩個人倒上茶,“石先生,我發現你們很愛冒險。”

“少來這套,我們跟你一樣,好奇!”孟老鬼仍舊扯著昨天的茬不放。

秦戈並沒說話,而是從沙發後的書櫃上拿出張古老的地圖鋪在了桌子上。

“石先生,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五代史。”

“五代史?”

“對,就是五代十國。”

“還算了解,這與王家那塊玉有關係麽?”

秦戈微微一笑,並沒回答石三,而是把目光集中在地圖上,說道:“石先生你可知這幅地圖的秘密?”

看著這幅地圖,石三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層巒疊嶂,雲高峰遠,忽然,石三想起自己在大寶家鄉那假宣陵裏王胖子搜刮來的一隻瓷瓶,當時拿回去還並未在意,因為瓷瓶上麵有著地圖和一具坐佛,所以隻是多看了幾眼便收了起來,現在一看秦戈這地圖,那瓷瓶中的地圖不自覺浮現在石三眼前,雖然年代不同,山體畫風不一樣,但大概排布都是差不多的,但此地圖上並沒有像瓷瓶的地圖上標得那麽詳細,並沒有路線圖與坐佛。是巧合,還是另有玄機?

石三聽著秦戈的每一句分析。

“這是一張後晉時期的古圖。”秦戈也在偷偷留意石三一夥人的表情。

“後晉在曆史上僅僅存在了十年,但在這十年間,朝廷搜斂了當時整個社會財富總和的六成。”

這點石三是知道的,雖說不知道六成這個結論,秦戈是從哪得出來的,但五代時期社會動**,皇帝沒有一個像樣的,一律橫征暴斂。

“後來契丹滅掉了後晉建立了大遼,耶律德光自己當了皇帝,而立國之初的大遼便國庫空虛,整整持續了五年。”

“那又怎麽樣呢?”石三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耶律德光荒**無道。”

“石先生。”秦戈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我是想問你,後晉那六成的財寶,哪去了?”

石三也暈了,不知道秦戈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後晉的財寶哪去了,跟王家古玉的事有什麽關係麽?

“秦先生,我對曆史論證沒興趣,我隻希望能盡快解決王家的事。”

“石先生,你要解決的事,和我要辦的事是一回事,如果你真的願意冒險,我可以保證你的利益。”

“秦先生,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幫你找後晉那所謂六成的財寶?”

“石先生,你們看這個。”秦戈拿出紙筆,在紙上寫了一句古文:吾非悲刖也,悲夫寶玉而題之以石,貞士而名之以誑。

“兩位,知道這句話的出處麽?”

“這是楚國人卞和向楚文王獻和氏璧時說的。”石三還沒搭話,孟老鬼無精打采的開口了。

“孟先生高明。”然後又寫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

“那這個呢?”

“秦先生,恕我冒昧,和氏璧的來龍去脈我也有所了解,包括後唐李從珂亡國自焚,和氏璧失蹤的曆史我也知道,所以,請直插主題好麽?”

“那麽我現在,正式邀請二位幫我找到這塊傳國璽,我可以向二位透露,那些寶物價值連城,就算把王忠健那把老骨頭拆了賣都值不了那麽多,而你們事先答應那個王子豪的事,也可以順路一起辦,如果你們肯幫忙。”秦戈板著臉,把正題說了出來。

“王家那塊玉怎麽回事,隻有我知道,如果你們答應幫我,我也可以幫你們,而且你們還可以得到一筆可觀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