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去香港

“王先生,你一定要弄明白這東西的來曆,否則我們無從下手。”

“唉呀,這個要去問我爺爺的啦,但係我爺爺,他現在身體不好的啦,可能問不出什麽東西啊。”

“你爺爺什麽病?”

“癡呆症的啦,不過看到讓自己興奮的東西,還係會有一些理記(理智)。”

“那你看我屋子裏哪樣能讓他興奮?”孟老鬼滿臉輕佻的抽著煙。

“不基道的啦,不過我可以把他帶來。”

一個多禮拜後,這王子豪真把他爺爺從香港搞過來了,玉放在孟老鬼家,王子豪膽子也大了不少,直接坐飛機來回跑,看來這王子豪也是個不肖子,為了自己老婆孩子的安全,不惜讓快八十的老爺子來回折騰。

到了孟老鬼家,王老爺子多哩哆嗦地坐下,滿嘴胡說八道,所答非所問,一會說自己當過誰誰誰的手下,一會說英國首相接見過自己,壓根就不聽你問他什麽。這一來孟老鬼也無光了,本以為自己滿屋子寶貝能在這對香港人麵前衝衝威風,沒想到這老爺子好像沒看見一樣。

“王先生,你真認為你爺爺能清醒嗎?”

“有過這種先例啊,上一氣有一位朋友給他看那個王羲基(王羲之)的字啊,他一下子就從椅子上坐起來了,整個下午神誌清醒的啦。”

說到這,石三忽然想起了自己還有副展子虔的畫,不如用那個試試。

想著就去拿了。

正在這王老爺子一個勁號稱自己在南洋殺過日本鬼子時,石三取來了畫,打開畫軸,一幅帶著微黃的古畫呈現在其麵前。

“這...”王老爺子的眼珠子忽然凝住了,嘴裏口水也不流了,“這,這,這是,展,展...”

隻見這老大爺一不做二不休,兩眼一翻直接休克。

這下子可把王子豪嚇壞了,言語間很不友好。

“我說石先生你什麽意係?我爺爺大老遠從香港趕過來,你們這係什麽意係?”

石三忙著給老爺子按人中,沒搭理他,王胖子和大力直接站到了王子豪跟前,王胖子和大力那體型,站在王子豪前麵的情景不難想象。

“你跟我說見著真東西老爺子就能清醒,我把真東西拿來了,他暈了,這個責任應該你自己負,我倒想問問你什麽意思。”

王子豪本來想逞逞外商的威風,但眼前站了這麽二尊鐵塔,也癟了,說道:“我不係那個意係,但我爺爺暈倒了你們應該叫救護車才對,你們看現在,連個醫生都沒。”

“醫什麽醫?三爺比醫生厲害,他要看不好就得直接送火葬場!”

兩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開始扯皮。

此時王老爺子醒了,一口氣喘上來,竟然淚眼朦朧。

“踏雪圖啊!終於讓我找到啦!”老爺子看著石三,長歎一口氣,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這王老爺子的普通話說得比王子豪倒是標準不少。

此刻孟老鬼也傻了,看著石三手中這張展子虔的畫,雙手哆嗦著拿著放大鏡仔細看著,“徒弟,你從哪弄來的?”

展子虔的《遊春圖》,號稱全世界最值錢的中國畫,也是迄今為止保存最為古老的中國畫,但據野史傳說,展子虔一生最有名的作品是《四季圖》,《遊春圖》隻不過是《四季圖》中的一幅,此外還有《童子戲水圖》、《落葉圖》與《踏雪圖》,眼前這幅《踏雪圖》是展子虔的晚年作品,雖說收藏價值不如《遊春圖》,但其證明了野史的真實性,其學術價值要遠遠高於畫的本身。

“老人家,這個什麽《踏雪圖》,我可以讓您看個夠,但您先要告訴我,”說著話石三拿過了那個玉鏇,又道:“您買這塊玉的經過,告訴我那個英國人是從哪裏弄到這個的,您什麽時候買的,越詳細越好。”

老爺子的注意力根本沒被石三吸引,背課文一樣的說出了買玉石的全部經過,而兩隻眼睛始終被孟老鬼手中的《踏雪圖》所吸引。

原來賣這個玉的麥克裏斯勳爵是當年英國東印度公司一名船長的兒子,家裏本來非常有錢,可自從其父親遭遇海難後便逐漸沒落,這個麥克裏斯也是個吃喝嫖賭的浪**公子,仗著自己有個世襲的爵位,天天跟著一幫上流社會的公子哥瞎胡混,很快敗光了家產,後來便把家裏的東西偷出來賣,後來王忠健去英國學麽古董,這個嗅覺靈敏的浪**公子很快便經人介紹與王忠健見了麵,拋出這塊玉,張嘴就要一百五十萬英鎊,說這是玉皇大帝用過的東西(他以為玉皇大帝是中國某位出名的皇帝),但這謊也分跟誰撒,對麵坐著的不是外星人,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老油條,結果麥克裏斯的謊言被當場戳穿,不過謊言歸謊言,經王忠健的眼一瞧,這塊絕世好玉雖說不值一百五十萬英鎊,但一百五十萬港幣還是綽綽有餘的,於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一百八十萬港幣成交(這近乎十五比一的殺價率,跟中國某些批發市場的地攤也差不多了)。

王忠健拿到這塊玉後,便找人用一等一的紫檀木做了一個相當講究的小架子,將玉擺在家中的財位上(玉石、翡翠、水晶等物吸收天地精華,擺在財位上有聚財的功能,魚缸也有類似功能,但作用稍弱,聚財最好就是天然紫水晶的晶洞,其次就是翡翠與玉石)。

這王忠健雖然是個生意人,但對古玩的造詣也很深,曾經請過幾位專門玩玉的朋友鑒賞過這塊玉,除了一位叫秦戈的人搖搖頭一句話沒說外,其他幾位朋友都是馬屁大拍,把這塊玉誇上了天,但那位秦戈的表現卻引起了王忠健的注意,雖然心裏不痛快,但也想問個究竟,但沒想到這秦戈第二天便去了馬六甲,從此音信全無,此後王忠健把這件事也就忘了。再後來,王家搬家,就出現了以後王子豪說的事。

“那個英國爵士就沒說過這個玉是他老爺子從什麽渠道弄來的?”王忠健隻顧搖頭,兩隻眼睛始終盯著那副《踏雪圖》。

“我已經去過英國的啦,那個叫麥克什麽的已經係啦。”站在一旁的王子豪此刻搭話。

“在酒吧和別銀打架,被別銀用槍斃掉的啦。我問過他家人,這個玉在他家放著什麽係情都沒有的啦,好的很,他家人幹垂(幹脆)就不基道還有這麽個東西在的啦,我就不明白,為什麽我家就那麽倒黴啊!”

“秦戈是誰?”石三注意到了這個人。

“他係我爺爺的朋友啦,博物館的專家噢,不過這個銀已經很久沒聯係過的啦,如果你要找我可以幫你聯係……”

石三哭笑不得,明明是在幫他,這會怎麽又成幫“我”聯係了?

“那好,王先生,這塊玉可以暫時放在我師傅家,你聯係到秦戈立即通知我,我想見他!”

“沒問題,我這就去,我爺爺就委托你們的啦,他的房間在友誼賓館,你們去說是香港的王先生就可以的啦。”王子豪說罷,轉頭就要出屋。

此刻王胖子往門口一橫,說道:“哎哎,王先生,我們這可不是敬老院啊,你把老爺子扔在這,出點什麽事誰負責?”

“噢,我忘記的啦。”王子豪一摸兜裏,拿出一打子足有五萬塊港幣放在桌子上。

“這些錢一點小意係,我現在著急啊,這個玉自己會跑噢。”說著用手比劃了一個飛的姿勢。

錢,錢,還是錢,看著桌子上的錢,王胖子兩眼放光,自從石三將九眼天珠給毀了之後,他們這一夥人又成了‘窮光蛋’,現在可算是見錢眼開。

兩個禮拜後,王子豪給石三打了一通電話,說自己已經找到了秦戈,希望他能去一趟香港。一說去香港,王胖子別提多興奮,但還不能表現出來,就一個勁戳著石三應下來。

沒辦法,石三還是答應了下來,打點了一翻行李,一行五人坐火車去了深圳。

此時,一個王子豪派出來的年輕人已經在火車站等著了。

下了火車就直接被接走。

到了香港,石三幾人被安排在半島酒店住下,由於王子豪的新家在九龍附近,所以離這家酒店比較近(自從家中出事後,王家已經遷址數次,九龍附近這個住處,是相對清靜的住處之一)。

第二天,王子豪開著一輛也不知道什麽牌的轎車接石三幾人到了自己家。這王子豪家的豪華程度讓幾人咋舌,都不知該說些什麽,卻又不好明著露出什麽。

到了下午,王子豪就帶著石三幾人去見了秦戈。

在石三看來,秦戈是個陰鬱的老人,就是那種不愛說話不愛發脾氣,惹急了直接用刀捅人的類型,石三平生從來不愛與這種人打交道,但這次沒辦法,看在錢的份上,還是硬來吧。

“秦先生,我叫石三,我這次來,想必王先生已經說過原因了。”石三拿出了玉鏇,又說道:“您認不認得這個?”

接過玉鏇,秦戈眉頭一皺,說道:“我見過。”

“我聽王老先生說,當初他請了朋友來鑒賞寶玉,您是唯一一個沒有發表意見的人。”石三嚐試著抽了一口帶過濾嘴的煙,的確好抽。

“我想知道,您當時看出了什麽門道?”抽完又問道。

秦戈鎖住眉頭,一陣思索,“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