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挑選
二人抱頭痛哭，那婦人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氣得那男子開始摔起手邊的東西來。
婦人躲著她，哭著喊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你、你休要拋下我獨赴黃泉！”
男子用力過度，開始喘起氣來，他抓著那榻板，嘔出一口血來，感覺那一刻，他整個人又憔悴了三分。婦人慌了神，上前抱住他，哭道：“我答應了還不行嗎，你莫要走，不要這麽殘忍！”
道鸞攥著金葉子的手緊了緊，臉上也露出悲色來。
“隻能……珍惜了……”他靠著她的臉頰，伸手去撫她的秀發。
最後，婦人還是妥協了，她不願意看他糟踐自己，若是真的有來世的話，願她積的德能讓他們再做夫妻。婦人將這宅子的地契交給了道鸞，她支吾了半晌，始終齒於提起身契一事。
以道鸞的說法，她自然以為是要去縣衙立一份身契。
道鸞將房契收好，現在還不急著到衙門去過戶，她見婦人支支吾吾，想到方才他們那破屋裏頭僅有的幾本書，笑了笑，主動搭話道：“尊夫是讀書人？”
婦人愣了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點點頭說：“是。”
那想來這婦人也應當是識字的，這倒好，有個識字的人為她打理，倒是省下許多功夫。
道鸞道：“夫人為我打理施舍的事務，我與夫人之間應當是雇聘幹係，若是夫人沒有意見，待我擬一份雇書，可好？”
婦人沒想到她竟不要簽身契，而是雇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良久，紅了眼眶，朝她行了一個大禮，說：“多謝郎君大德。”
道鸞扶她起來，說道：“你與你丈夫還住在這裏，我欲與你擬書五年，五年之後，是去是留，你自作打算。這金葉子你先收下，為你丈夫診療。過了兩天，會有一個叫阿七的少年來這兒，他自會同你吩咐。我現下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我還不知郎君姓名。”婦人紅著臉道，人家幫了自己，卻還不知道名字。
道鸞一笑，說：“我姓陳，名道鸞。”
等道鸞到王氏的成衣鋪時，雪稚他們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難免見了就抱怨，說：“怎麽來的這麽晚？”
道鸞卻不停留，隻問：“寄給家中報平安的信可寄出去了？”
雪稚點了點頭，說：“女郎吩咐的事情哪敢怠慢？”
李訓還在烏蓬上等著，道鸞讓雪稚照顧著昊哥兒，還在成衣鋪裏待著。她則招呼了換了一身男裝的宋玉出去，宋玉好不容易換下那一身讓人別扭的女裝，見她招呼他，以為還是什麽坑人的事情，便不情不願，狐疑道：“你不會是又要我去做什麽怪異的事情吧？”
“瞧你說的。”道鸞將一個鬥笠扔給他，免得李勇的人在城裏晃著，將他認了出來，“你那佩劍也別帶了，少不得被人認出來。”
沒有帶佩劍，宋玉難免少了點安全感。最後衡量再三，他還是帶了一把小刀。若是遇到什麽麻煩，但憑拳腳，怕是抵不過人多勢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