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瑣大叔還是一如既往的幹著他那不務正業的駕校教練,陳浮生來的時候他正在教一個比陳浮生要帥上十幾倍的金主練車。說是教,其實就是薑子房在副駕駛席上翹著二郎腿,叼著煙看那個金主做一些已經很熟練的動作。薑子房正摸著少了煙的幹癟口袋感歎著世風日下,突然看到陳浮生在場地邊上蹲著抽煙,猥瑣大叔很不客氣的打斷那個看上去對他很尊敬,但其實骨子裏根本不把他這個大叔當回事的金主,活到這個年紀經曆過一些大風小浪的邋遢大叔自然不會覺得這是件什麽大不了的事,尊敬不尊敬對於他來說確實無所謂,隻是每當看著這個金主那張帥氣臉蛋的時候,薑子房總會拿那個他教過最瘋魔的徒弟作比較,最後薑子房得出了由衷的結論,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有錢人,也不是有權人,很是有心人。陳浮生目前的成就拿出去,足以讓不少富二代官二代汗顏。

猥瑣大叔一下車,陳浮生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隨手一根至尊南京遞過去。點燃那根煙深吸一口,一副就跟剛從娘們肚皮上爬下來的享受模樣,薑子房嘴角扯起一個吊兒郎當的笑容道:“山西的生意出問題了?”陳浮生點了點頭,對著亦師亦友的猥瑣大叔,陳浮生需要掩飾的東西確實不多,薑子房看了看那個已經停下來的金主,隨口道:“是吃飯時間了,看在你這根至尊南京的份上我請客,你掏錢!”

一處大排檔,兩個大男人喝著啤酒,吃著大排檔特色的鴨頭雞爪,紅光滿麵,不管陳浮生爬多高,走多遠,有些東西就是骨子裏的,沒辦法改變。喝著一杯啤酒大叔慢悠悠的道:“聽說前段時間青禾和你的幾家場子全部出問題了?”陳浮生用他那蹩腳的三根手指夾著煙吸了口道:“出了點小問題,都是山西那邊的連鎖反應。”猥瑣大叔若有所思的道:“來找我不是為了這件事?”陳浮生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姐失蹤了!”大叔的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試探道:“陳圓殊?”

陳浮生點頭,薑子房大叔撕扯著一個雞爪,含糊不清的道:“誰敢在江蘇動陳家大小姐?”陳浮生搖了搖頭,把潘央和他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了薑子房,本來在跟一隻雞爪糾纏戰鬥的薑子房大叔臉色也變了變,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麽!陳浮生自然把薑子房的表情收入眼底,不著痕跡的問道:“我聽說我姐的舅舅是被澹台老佛爺沉屍舟山的?”陳浮生側麵了解過薑子房大叔,怎麽看這個邋遢猥瑣的中年人也不能算個簡單角色,所以才有了這番問話。上一代的事情薑子房自然不會不了解。

猥瑣大叔愣了愣,隨即扯起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周天樹確實是被澹台老佛爺沉屍浙江的,知道這件事的人能用一隻手數的過來,在外人看來自然是因為還不上賭債才被沉屍舟山的,可仔細想想,十年前的陳家和周家在江蘇浙江絕對不是排不上號的家族,而且周天樹還是那一代周家的天才人物,怎麽可能欠下周家和陳家兩家合起來也還不清的債務?”

陳浮生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試探性的說道:“莫非是仇殺?”薑子房大叔灌了口啤酒,道:“不是仇殺,而是蓄意謀殺!”陳浮生平靜點頭,他再不是那個剛從張家寨走出來的青年,這幾年在社會這個染缸裏浸泡的他或多或少的學到了點東西,大叔有點意興闌珊的道:“澹台浮萍那一招不可謂不狠,設的套子讓人不得不鑽,也正是這樣周家和陳家這些年在對待涉黑這方麵的事情是深惡痛絕,可你卻能得到陳圓殊的青睞,這不得不說是件奇怪的事情。”

陳浮生沒有因為這個就得意忘形,平靜的問道:“周天樹是惹到了什麽不該惹的人還是知曉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東西?”陳浮生不笨,他的邏輯思維相當可以,所以他的問話也是一語中的!大叔端起酒杯對著陳浮生道:“周天樹確實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這才引來了殺身之禍。”陳浮生皺眉道:“什麽事情這麽嚴重?”薑子房摳了摳自己的腳丫子,吊兒郎當的道:“我要是知道的話今天也就坐不到這了。”

陳浮生離開大叔的小窩後,懷揣著縱橫床第的功夫片,腦子裏卻在想著大叔說的那番話,按照薑子房說的話進行推理,陳圓殊姐弟就根本不可能跟這事扯上關係,畢竟那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可問題是這是唯一有關陳圓殊的線索,想到這的陳浮生搖了搖頭,現在的江蘇應該是沒有人會在太歲頭上動土,那就隻能是江蘇以外的勢力了。

對於尋找陳圓殊,陳浮生一點也不怕欠人情,拔通姚峰的電話,道:“給我讓你的那些兄弟們打聽一個人的消息,名字叫陳亞韜,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電話那頭的姚峰聽著自己陳哥的語氣知道事情比較緊急,掛掉電話後立刻通知了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姚峰,典型的富二代,陳浮生黨校舍友,也是那批人中最早和陳浮生混到一塊的,家裏的資產多到隻他隻要不賭博,其他所有可以娛樂的項目他可以一直玩到死,並且還剩下很多很多,可想而知這樣一個富二代的朋友們自然也差不到哪去,甚至有很多都要比姚峰家裏有錢有權,幾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和陳浮生有過接觸,再加上有蘇青婷這個珠玉在前,浙江的一部分紈絝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的打聽陳亞韜的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陳浮生接到了蘇青婷的電話,說有了陳亞韜的消息,就在陳浮生準備問怎麽回事的時候,蘇青婷淡淡的道:“你在躲我,我知道,可你要想知道這個消息的話就來浙江!”

上帝要讓一個女人瘋狂,最好的選擇莫過於讓她喜歡上一個男人,為了證明這個論斷的正確性,上帝讓曹蒹葭喜歡了陳浮生一次,或許是上帝他老人家覺得一個蒹葭並不足以證明什麽,就又讓蘇青婷喜歡上了陳浮生,無疑現在的蘇青婷就是瘋狂的。

作為蘇家這一代唯一繼承人的她曾經讓無數男人望而卻步,並且這些男人中絕對不乏鑽石王老五富二代官二代之類的,可現在她卻為了一個已經有兩個孩子的男人瘋狂,這如果說出去估計會讓浙江地區不少蜻蜓的堅定擁護者跌碎一地眼鏡,然後就是把那個男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蘇青婷從昨天晚上接到姚峰的電話後就沒有睡覺,用盡手裏的一切資源打聽陳亞韜的消息,也許是老天爺他老人家看著水靈妹紙心疼又或許是找陳亞韜的人太多,在第二天中午陳亞韜這個名字就真的出現在了蘇青婷的視野,雖然沒什麽具體的消息,但卻也是經過層層的關係網才得出來的。蘇青婷隻知道陳亞韜來過浙江並且和浙江一個紈絝子弟發生過衝突,打聽到這本應該接下來會很順利的事情卻進行的異常困難,因為陳亞韜和那個紈絝子弟幾乎是同時消失或者說蒸發,沒有任何痕跡,知道事情不對的蘇青婷隻能讓陳浮生自己來杭州!

杭寧高速出口處,五輛價格都在百萬以上的車靠邊停著,四男一女,都是隨便招招手就有一大堆暖床的那種帥鍋貨色,左邊的王朝新問道:“姚峰,陳哥還沒到?你要知道我可是被你一個電話從女人肚皮上叫起來的,陳哥要是不來老子今天晚上打斷你第三條腿。”一身範思哲的姚峰撇了撇嘴道:“這話你有本事對著蜻蜓姐說,別衝我,我都是被蜻蜓姐硬扯來的。”打扮精致幹練的蘇青婷狠狠瞪了姚峰和王朝新一眼,道:“讓你們陪我等是給你們麵子,不想等的現在就滾回去!”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就在蘇青婷大發雌威的時候,一輛路虎姍姍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

蘇青婷看著那輛路虎嘴角扯起一個輕微的弧度,後邊的四個人同時聳了聳肩向前走去,陳浮生下車一一打過招呼,姚峰朝蘇青婷努了努嘴,探到陳浮生耳邊道:“嫂子可是望穿秋水了,本來王朝新還打算晚上給陳哥你找幾個水靈妹紙呢,看來現在是用不著了。”說完一臉的壞笑,陳浮生沒有理會姚峰的調笑,徑直走向蘇青婷,看著蘇青婷精致的麵孔陳浮生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麽話可說,沉默良久,蘇青婷淡淡的道:“走吧!”陳浮生點頭。

姚峰喃喃自語道:“哥,這也太猛了點吧,一句不說就直奔主題?”剛呢喃完被王朝新從後一腳,偷瞄了臉色不善的蘇青婷的一眼,姚峰聳了聳肩,上車,一行五輛價格都在百萬以上的車朝著杭州駛去!

杭州,一座豪華的獨棟別墅內,一襲絲綢白色睡衣的陳圓殊坐在沙發上,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龐一如既往的平靜到冷漠,絲毫沒有因為在這棟別墅內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而有任何的焦躁不堪,多年的商場生涯鍛煉了她鋼鐵一般的意誌,三天來電話和所有信息都被隔絕的她並沒有自暴自棄,相反生活更加精致。

喝著一杯紅酒的陳圓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黛眉瞬間皺了起來,喃喃自語道道:“莫非是因為那件事?”三天前她接到自己弟弟的電話,因為跟一個紈絝子弟發生衝突,被人扣留,她親自來到浙江,可是來到電話中的地點的時候她就被人打暈,醒來之後就呆在了這個別墅,手機被人拿走,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人拿走,她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是什麽人幹的,期間她試圖出去過兩次,可隻要她踏出別墅大門一步,她就能感到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那不是錯覺,而是真真實實的有人在盯著。

不遠處的另一棟別墅內,陳亞韜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上身****著,渾身都是血痕,一身邪氣的商甲午坐在對麵沙發上看著陳亞韜,嘴角掛著一絲殘忍的笑意,輕輕的道:“你要不說從哪得到的消息接下來我會讓你想說都說不出來。”站在陳亞韜身邊的一個男人一桶水潑在陳亞韜的下體,低著頭的陳亞韜瞬間抬頭死死的盯著商甲午一字一句的恨聲道:“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商甲午聳了聳肩道:“骨頭很硬,就不知道你下邊硬不硬,要不是因為你那個姐姐長的還不錯,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了。”陳亞韜整個人狀若瘋狂,雙眼泛紅的道:“商甲午,你TM要敢動我姐,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大漢捏住嘴巴,塞進了一塊毛巾,商甲午搖了搖頭咂巴著嘴巴得瑟道:“太殘忍了,真不忍心!”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別墅。

商甲午是三天以前被澹台老佛爺的人從重慶抓回來的,這次是老佛爺親自下令讓他回來的,回來之後就接到了這麽個硬性任務,必須要從陳亞韜嘴裏掏出一點東西,是什麽東西商甲午都不知道,不過想著那天老佛爺的雷霆震怒,商甲午還是乖乖照辦,如果不是老佛爺說了不讓碰陳圓殊,商甲午還真想嚐嚐能讓葉燕趙吃癟的女人到底有多辣。

站在別墅門外叼著一支煙的商甲午把玩著自己手裏的ZIPPO,想著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澹台老佛爺那個老不死的發那麽大火,可腦子裏轉來轉去都沒發現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歎了口氣又返回別墅,喃喃自語道:“我就不信問不出來!”

通往陳圓殊別墅的路上,一輛加長林肯被前後三輛越野車包圍著進入了別墅,站在窗戶前的陳圓殊嘴角扯起一個弧度道:“看來我猜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