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江南會館,蘇青婷一行五人坐在包廂內淡然喝茶,姚峰介紹道:“江南會館在杭州算的上上檔次的地方了,這裏非會員禁止入內,而會員費一個人更是高達20萬,也就蜻蜓姐啥都不用才能把你帶進來,我家老頭都未必有這個能量,可見咱蜻蜓姐在浙江商會裏的地位!”

陳浮生打量著江南會的布置不置可否的道:“光看布置就知道來這裏的非富即貴,不過我這次來不是談生意的。”蘇青婷略微幽怨的掃了陳浮生一眼,邊煮茶邊淡淡的說道:“我查到的就隻有陳亞韜和浙江一個紈絝子弟發生了衝突,之後的消息就查不到了,除非動用國家安全部門。”

陳浮生頓了頓,手指輕輕敲打著檀木桌麵一針見血的問道:“在浙江有這種能力的人有多少?”姚峰看了王朝新一眼,王朝新朝著旁邊的男人看了一眼,幾人腦海中同時浮現起一個名字,澹台浮萍!

沒有人敢質疑這個名字在江浙黑白兩道的能量,整個長江三角洲多少年來也隻有一個澹台浮萍隻需要說個名字就能讓敵人不戰而退。陳浮生看著幾人的表情,淡淡的道:“我知道了,有沒有辦法能讓我拜訪一下?”

姚峰頓了頓道:“我家老頭子應該可以,我家老頭子和裴昌雀關係不錯,估計可以,我馬上給陳哥你聯係!”蘇青婷緊緊的盯著陳浮生道:“這個陳亞韜是什麽人?值得你去這麽做?”陳浮生點了點頭道:“有個人值得我去這麽做!”“誰?”蘇青婷不緊不慢的問。陳浮生搖了搖頭,道:“我現在也不確定,以後有時間再解釋給你們聽,我還得回南京一趟,不出意外晚上回來。”

蘇青婷欲言又止,陳浮生看著蘇青婷道:“出去走走?”陳浮生在前,蘇青婷跟在身後,來到門外,陳浮生望著江南會的整個建築,略微抬頭道:“我沒有躲你,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

蘇青婷看著陳浮生那張蒼白的麵孔,向前一步輕輕的抱住陳浮生道:“陪我一晚,以後我們形同陌路,也算我們沒有白認識一場。”陳浮生不是聖人,就算是聖人也不可能對著一個相當精致的女人不動心,身體不著痕跡的怔了怔的陳浮生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再去禍害誰,一個已經足夠!”蘇青婷把頭放在陳浮生的肩膀,淡淡的道:“我沒想過嫁給你,隻是喜歡征服,你是第一個我感覺駕馭不了的男人,所以我才更想去駕馭,可誰知道遊戲會變成真的。”

陳浮生仰頭望著天空,笑了笑道:“不想跟你發生點什麽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以前是怕玩火傷了媳婦,現在是不想玩,沒那個心情。”說完輕輕的推開蘇青婷,走向路虎,腦子裏浮現起前段時間無意間看到的一段話,

女:做個朋友可以嗎?

男:不要了,我不需要媳婦以外的女性朋友!

女:為什麽,說理由。

男:第一,沒有共同語言,我平時玩的東西你們女的不喜歡也不會玩;第二,你滿足不了我媳婦可以給我的需求;第三,我沒時間和你逛街吃飯什麽的,那是陪媳婦做的事;第四,我媳婦會吃醋。

所以,何必呢?

男人最驕傲的不是睡過多少女人,而是能有一個女人,願意跟他一輩子。這個,陳浮生有了,他有了蒹葭!女人最驕傲的不是擁有過多少男人,而是她的男人,願意為她拒絕多少女人……這個,曹蒹葭得到了!

蘇青婷看著陳浮生的背影,破天荒的沒有任何被拒絕之後的惱怒感覺,相反有種淡淡的心疼,嘴角扯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喃喃自語道:“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媳婦才能讓你這樣!都說過程和結局都有了,再去糾纏會貪婪,可我這什麽都沒有的該不該去糾纏?”

如果曹蒹葭聽到這番話,她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因為對女人最大的讚美莫過於得到一個強大情敵的承認並且佩服,而時間也在一點一點證明給所有人看,她曹家女人的眼光從來沒有錯過!

蘇青婷讀不懂陳浮生,是因為她和他的世界太過遙遠,遙遠到讓人生不出半點漣漪。曾經的曾經,當初的當初,蘇青婷自認為可以以雷霆萬鈞之勢拿下陳浮生,然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換句漂亮點的話說就是你我形同陌路,相遇也是恩澤一場。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蘇青婷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淪陷了,那種感覺讓蘇青婷很不舒服,所以今天她想留下他,可好像事情的發展並不是她想象的那種軌跡,陳浮生拒絕了,拒絕的沒有半點猶豫,蘇青婷的眼神望著陳浮生的背影逐漸迷離!

其實蘇青婷不知道的是陳浮生心裏也在翻江倒海,沒有人可以質疑蘇青婷的優秀,這跟在江浙沒有人質疑澹台老佛爺的能量是一個道理,女人該有的她都有,甚至一般女人沒有的她也有,身材?堪稱完美!相貌?當不得傾國傾城,但迷倒浙江一片男人沒有絲毫疑問!家世?蘇家唯一的繼承人!拒絕這樣的女人需要的可不僅僅是一時衝動的勇氣,那是需要有不是男人的定力。當然,陳浮生是男人,是真爺們,因為他拒絕蘇青婷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曹蒹葭。

陳浮生不是什麽衛道士也不是什麽偽君子,喜歡漂亮女人,這點他從來不否認,但這有個前提,不能背叛蒹葭,蘇青婷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周驚鷙,成元芳都是那種可以包養的女人,換句話說就是可以駕馭,但蘇青婷不是,蘇青婷有野心,不管在事業上還是婚姻上,但她不同於蒹葭,曹蒹葭為了陳浮生可以放棄一切,做一個老式家族的少奶奶,安安靜靜的相夫教子,但蘇青婷不行,所以陳浮生不能接受蘇青婷,蘇家也不會讓陳浮生隨隨便便拱倒唯一的繼承人,所以陳浮生隻能拒絕,不管帶來的後果如何!

杭寧高速,陳浮生一路飛奔,如果說蘇青婷沒有帶給他什麽,那澹台老佛爺和陳圓殊卻足夠讓他癲狂,如果陳圓殊真的在澹台浮萍手上,那就意味著陳浮生又多了一個納蘭王爺類型的敵人,甚至可能更甚,因為那是在浙江,可為了陳圓殊,陳浮生不得不去麵對,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一棟豪華別墅內,清一色十幾號看上去極有氣勢的保鏢站在門口,中間沙發上坐著一位滿頭白發但一張臉上卻沒有多餘皺紋的老人,老人數著一串看上去古樸生香佛氣十足的念珠,一身裁剪得體的唐裝,整個人沒有半分老態,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慈祥笑意,一身仙佛氣讓人如沐春風,如果不是老人身後站著一位吊詭老人,不管什麽人看到老人的第一眼都會以為老人是那種世外的得道高人。

仙佛氣十足的老人和身後的老人組成了一對詭異到極點的組合,可偏偏卻讓人不敢生出半點反感,是不敢而不是不能,可見兩個人老人的氣場!誠然,澹台老佛爺和瘸子姚尾巴站到一塊的組合確實是會讓人產生一種殺伐氣息緊鎖的感覺,氣勢,這玩意確實不是吹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有,就像此刻的瘸子姚尾巴,身材不高大,穿著也夠破爛,眼睛還是眯著,滿臉的滄桑皺紋,可愣是讓人不能忽視,這種氣勢不知道是因為他背在身後的那條現代人隻能在影視作品中見到的辮子還是因為站在澹台浮萍身後,讓人無法忽視!也幸好姚尾巴是站在澹台浮萍身後,否則還真得讓人以為這老頭是從古代穿越來的。

陳圓殊看著澹台浮萍淡淡的道:“原來是老佛爺,難怪這麽大排場!”語氣中的不尊敬讓站在門口的幾位保鏢模樣的人物同時生出殺機,澹台老佛爺慈祥笑道:“侄女這是在怪老頭子我為老不尊,無妨無妨!”話是對著陳圓殊說的,可門口的幾人卻同時低下了頭,陳圓殊看著這一幕,心下歎了一口氣,跟這種級數的妖魔對話流露情緒無疑就已經落了下乘。

穿著一身睡衣的陳圓殊不知道是為了躲開澹台老佛爺緊盯著她的目光還是為了調整情緒,輕輕起身,道:“是圓殊著相了,還望老佛爺不要怪圓殊不懂事。”坐在沙發上的澹台老佛爺嘴角的笑意越發慈祥,擺了擺手道:“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侄女的悟性讓我這個老頭子汗顏哪!”陳圓殊沒有回頭,淡淡的道:“老佛爺的博學讓圓殊自愧不如,隻是圓殊想問一下亞韜在哪?不知道澹台叔叔請我來是何意?”

陳圓殊是聰明人,知道和老佛爺這種能一邊博覽佛經還可以一邊殺人不眨眼的怪物打交道她不是對手,所以說話做事開門見山也算一種方式吧,坐在沙發上的澹台老佛爺聽完陳圓殊的問話眼神閃過一絲讚賞笑意,道:“難怪偌大的陳家需要一個女人來撐著,不怪他們無能!”

陳圓殊臉色絲毫沒有因為老佛爺的讚美而有什麽變化,站在窗前安靜不語,能在江蘇那塊地方混的風生水起的陳家大小姐有著自己的底蘊和處事哲學!

澹台老佛爺的眼光並沒有在陳圓殊那能讓一般男人抓狂的曼妙後背哪怕流連半分,而是將眼光望向窗外一棵大樹,到了他這個年紀不能說力不從心,但對女人也確實可有可無了,老佛爺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淡淡道:“陳亞韜沒死,我需要從他那知道我想要得到的,如果得到了我自然會讓你們姐弟離開,可是要得不到,我老頭子就隻能再造殺孽了!”

陳圓殊黛眉緊皺,轉身看著澹台老佛爺道:“因為當年那件事?”澹台老佛爺半眯半閉的雙眼赫然睜開,整個人氣勢瞬間攀升,但卻笑意深邃的道:“做人太聰明了並不是件好事!”陳圓殊突然放聲大笑,笑的顧盼流媚,風情萬種,輕輕踏前一步道:“能讓老佛爺動殺機也不容易,侄女有幸,不過我想我可以和澹台叔叔做件生意!”

澹台浮萍搖了搖頭道:“老了,老了,不妨說出來聽聽!”陳圓殊嘴角輕微翹起道:“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擔保沒有人會記得當年的事情!”澹台老佛爺笑了笑,從沙發上起身,並不明顯的身高,但卻讓人高山仰止,說道:“不愧是縱橫商場的女強人,換在以前老頭子說不定真會被你迷住,可惜現在我隻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不過這件生意確實有的做,一個叫陳浮生的年輕人似乎很緊張圓殊你!”陳圓殊本來一直堅毅的眼神瞬間恍惚,澹台老佛爺露出狐狸般的笑意轉身離開,陳圓殊輕輕的閉上眼睛長呼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道:“莫非這真是緣分?!”

沒有人知道陳圓殊所說的緣分是善緣還是孽緣,或許就連陳圓殊自己也不知道,就更不用說剛到南京的陳浮生了。

剛趕回南京的陳浮生開車駛往鍾山高爾夫別墅,他沒有心情去感歎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個自己當初還是窮光蛋的時候住過的高檔地方,他這次回來是要借一個人,借一個不鳥澹台老佛爺客套寒暄的人!

走進鍾山高爾夫別墅,為陳浮生開門的保姆吳媽看著陳浮生消瘦的麵孔足足愣了幾分鍾才反應過來,立即拉著陳浮生的手走進別墅,坐在沙發上的方婕和魏夏草兩個人看著陳浮生也同時都流露出一絲驚訝。陳浮生露出一個燦爛笑容道:“方姨!”愣了愣神的方婕浮起一絲笑意道:“浮生啊,快來,坐,坐,夏草,去給浮生泡杯茶!”陳浮生擺了擺手道:“不用麻煩,我喝水就好了!”

魏夏草狠狠的瞪了陳浮生一眼,淡淡的道:“陳老板有何貴幹?我們小廟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方婕淡淡的道:“夏草,滾回你房間!”陳浮生沒有說話,魏夏草對他的誤解用語言根本不可能解釋的通,況且,他也確實感到有點對不起方婕,這不是什麽白眼狼不白眼狼的問題,而是方婕對他的好讓陳浮生始終覺得沒有還上,魏夏草不情不願的上樓。

方婕看著陳浮生的麵孔,正色道:“浮生,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需要方姨幫忙?”陳浮生點了點頭,方婕頓了頓,奇怪的道:“什麽事?說出來聽聽,方姨能幫的一定不會藏私!”陳浮生雙手放在膝蓋,感激道:“我想問方姨借個人!”方姨皺了皺眉道:“借人?”陳浮生點頭!方婕愣了愣之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笑道:“浮生,不是方姨不忙你,而是這個你得和你要找的人說,你也知道的!”陳浮生撓了撓頭道:“我知道,我就是想先和方姨商量一下。”

方婕點了點頭,看著麵前的陳浮生破天荒的感慨萬千,當初的陳浮生和魏端公真的很像很像,想到這的方婕搖了搖頭道:“方姨肯定答應你,至於能不能請得動還得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