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篇 中印佛教的流傳(1/3)

佛教源於印度古國,經過二千五百餘年的流傳,至今成為世界大宗教,期間以傳入中國的影響最為深遠。13世紀,佛教在印度衰微後,南傳佛教仍囿限於南亞諸國,而北傳佛教自傳到中國後,於隋唐八宗並起,大放光彩,進而傳入日本、朝鮮,乃至西方國家。漢傳佛教在佛教史上扮演著承先啟後的重要角色,中印佛教的流傳值得吾人加以研究。

一、印度佛教的流傳發展

太虛大師依據思想主流將印度佛教的發展分為三個時期:

小行大隱時期——約公元前4世紀至公元1世紀

佛陀應機說教,而有小乘、大乘教法的不同,如弟子中悲智雙運的舍利弗、護法衛教的目犍連、度化邊民的富樓那,都是大乘根性的佛子。近代學者稱佛陀時代為“原始佛教”或“根本佛教”;佛陀入滅後,主張頭陀苦行的大迦葉尊者主持結集,弟子們對佛陀教法的不同詮釋,已埋下日後部派分裂的種子。百餘年後,佛教首度分成上座部與大眾部,史稱“根本分裂”。爾後逐步分裂,各立支派成二十部,即所謂“部派佛派佛教”[17];數百年間所傳的教法多為聲聞、緣覺的小乘佛法,故稱佛教史上的第一個五百年為“小行大隱時期”[18]。

大主小從時期——約公元2世紀至7世紀

從公元2世紀馬鳴、龍樹菩薩開始的次五百年間,大乘佛法從潛隱不張的時期走向康莊大道,高樹法幢,一時大乘菩薩人才輩出,小乘佛法也就退於次要、從屬的地位,稱為“大主小從時期”[19]。

初期大乘佛教以《般若經》、《法華經》、《無量壽經》、《維摩經》、《華嚴經》等為代表性經典[20]。中期大乘佛教的思想主流發展為空、有二宗,即中觀派以龍樹《中論》為基礎宣揚般若空觀;瑜伽派以彌勒為開祖,於般若空性上,注重瑜伽行,建立唯識說。

密主顯從時期——約公元8世紀至13世紀

佛陀涅槃千年後,進入後期大乘佛教,此時大乘佛教極度興盛,刺激傳統印度教的改革複興,二教交互融攝。7世紀頃,印度受到阿拉伯人的侵略,激起國家民族意識而傾向民族宗教的印度教;佛教於此政治背景下,逐漸融和印度教而傾向密教化。

8世紀初,密教集大乘教理的精粹,以真言密咒為中心,完成密宗的體係。其後,密宗為大眾化、通俗化,乃融入印度教學說,是為左道密教[21]。此派經蓮華生大士傳到西藏,成為西藏佛教前弘期的主流。

12世紀末,穆斯林入侵,徹底摧毀佛教寺院,僧侶多逃往國外,佛教已完全融入印度教中。至13世紀時,佛教在印度終至衰微不振。

二、中國佛教的流傳發展

佛教傳入中國至今,約有兩千年的曆史,源遠流長。現在為了大家了解方便,特將其流傳與發展分為六個時期,以茲說明:

經典翻譯時期(東漢至魏晉南北朝)——約公元1世紀至6世紀

東漢明帝永平年間,印度佛教東傳中國,梵僧陸續攜經來華,並翻譯佛典以利弘化。《四十二章經》是中國第一部翻譯的佛典,從東漢至魏晉南北朝五百年間,陸續譯出三藏十二部,奠定中國各大宗派的成立基礎[22]。東漢安世高、支婁迦讖,北魏菩提流支,西晉竺法護,南北朝鳩摩羅什、佛馱跋陀羅、真諦等,都是此一時期的譯經代表人物。

佛教聖典漢譯後,經過祖師大德的弘講注疏,漸與中國傳統的哲學思想及宗教觀念消融,發展出獨特的學派[23],開隋唐宗派林立的先河。

八宗並弘時期(隋唐盛世)——約公元6世紀至10世紀

隋唐三百餘年為中國佛教史上的黃金時代,譯經事業配合宗派發展,令漢譯三藏更趨完備,諸學派的基本立場與思想旨趣各有偏重,先後開宗立派,形成中國大乘八宗,各宗派齊頭並進,展現無窮的活力[24]。

唐代的佛教,除盛行於本土外,並弘傳至日本、朝鮮等國,先後有道照、智通、玄防、空海、最澄等入唐求法,返國開創法相、律、密、天台各宗。唐末五代,教難、兵火不斷,諸宗一時皆沒。

禪淨爭主時期(五代趙宋)——約10世紀至13世紀

唐末五代教難與戰亂頻仍,佛寺廟產遭受破壞,法義典籍亦多失佚,唯有“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禪宗,法脈不斷。北宋時期,禪宗受到朝廷官員及士大夫的喜愛,成為五家七宗的極盛時代。南宋臨濟大慧宗杲主張“看話禪”,曹洞宏智正覺倡導“默照禪”,二家分立禪宗天下,人才輩出。北宋永明延壽著《宗鏡錄》,乃整理禪學的巨著;大師提倡“禪淨雙修”,闡明見性成佛,亦得誦經念佛,廣作萬善行門,其著作《萬善同歸集》即調和禪、淨二宗的法執;又作“參禪念佛四料簡”[25],標明禪淨雙修是最好的修行方式,更加促進淨土宗的盛況[26]。

宋代知識分子援佛入儒,發展出別具特色的“理學”,是儒家融和、吸收佛教哲學,著重於闡述“心性”與“天道”[27]的理論。這是佛教信仰普遍為中國人所接受的力證。

宮廷密教時期(元、明、清)——約13世紀至19世紀

元世祖忽必烈尊薩迦派八思巴為國師,命八思巴等勘定漢、藏兩種藏經,撰成《至元法寶勘同總錄》。嗣後曆代皆崇信藏傳佛教,均優遇喇嘛教,保護僧徒,密教乃廣行於蒙、藏、漢三地。明代亦以崇仰藏僧的方式來治理西藏,廣封法王。

明、清兩代是中國佛教式微時期,佛教至明代已深入中國民間,甚至產生佛、道不分的情形。明太祖為加強對佛教的管理,曾頒布法令,嚴禁僧俗往來。清代朝廷對蒙古采取懷柔政策,帝王崇尊密教,為喇嘛僧建立寺廟,雍正並改北京雍和宮為喇嘛寺。此時民間或有他宗信仰,但法運衰微,佛教益頹,末漸盛行居士佛教[28]。

淨土經懺時期(清末民初)——約19世紀至20世紀

明太祖鑒於佛教團體民間勢力的龐大,頒布詔令,將佛教劃歸為山林之教,自此僧侶或以山居自修為依歸,或居市集以念佛誦經超度亡靈為本業,失去大乘佛教弘法利生、廣結人緣的菩薩精神。

此一時期,高僧大德或隱居山林自修,或誌在民間遊化,在經懺時流的世風下,別開參禪念佛的淨業,諸宗派多以念佛為基本修行。民間持誦佛號,發願往生西方的信仰亦盛,如印光大師主張念佛法門,致力社會救濟,各地僧俗遂興結社念佛的風氣。清末民初,佛教續遭法難[29],楊仁山、太虛大師等護教、革新,為中國佛教留下了希望的種子。

人間佛教時期(21世紀)

21世紀是回歸佛陀時代的人間佛教時期,佛陀出生、修行、成道皆在人間,說明佛教是以人為本,廣度有情的生命之教。六祖惠能大師曾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求菩提,猶如覓兔角。”因此佛法要落實人間,才有存在的價值。

民初佛教領袖太虛大師力排舊弊,倡導佛教革命,喊出“人生佛教”的革新口號,影響深遠。20世紀50年代以來,佛教在台灣蓬勃發展,可謂受到人生佛教思想的啟迪;佛教不僅能增進人生的幸福,更負起人間和平、團結的使命。星雲一生以發揚“人間佛教”為己誌,主張佛教應現代化、生活化,方能裨益群生。如弘揚佛法要“語文國際化”[30],發展佛教要“現代信息化”[31],修行方式要“人間生活化”[32],寺院組織要“道場僧信化”[33]。

70年代末以來,大陸佛教隨著“改革開放”、宗教政策的落實開始複興和發展。寺院興建,規模空前[34];佛教院校,普遍設立[35];佛教活動和學術交流,空前活躍[36]。在佛教思想建設方麵,以趙樸初居士為代表,倡導建設“人間佛教”[37]。這一時期,被譽為中國曆史上宗教發展的黃金時期。

如今世界佛教莫不趨向“人間佛教”的目標,可見20世紀後的世界必定以“人間佛教”為主流,走向同體共生、平等和平的歡喜與融和。

【注解】

[1]隋朝費長房《曆代三寶記》卷一記載,秦始皇四年,沙門室利防等十八賢者齎來佛經,但為秦始皇所拘禁。唐法琳《破邪論》卷下也有相同記載。對於此事件的時間恰與阿育王派遣傳教師至世界各地傳教時間相同,故印順法師在《印度之佛教》中說:“舊傳秦始皇時有室利防等十八人來化,雖傳說無征,然適與迦王(阿育王)時代相當,或即所派傳教師之一也!”另呂澂在《印度佛教史略》中亦有相同看法。

[2]《魏書》卷一一四《釋老誌》載:西漢武帝元狩二年,霍去病討匈奴時得金人,祠休屠王,安置於甘泉宮。《史記》卷一一〇《匈

奴列傳》及《漢書》卷五五《霍去病傳》,隻記載:休屠王得金人,至於有關佛教部分,未曾言及。此處的“休屠”係指佛陀,另有浮屠、佛圖之稱,此皆梵語Buddha的譯音。

[3]《三國誌·魏誌》卷三十所引述魏魚豢《魏略·西戎傳》的記事:“昔西漢哀帝元壽元年,博士弟子景盧,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圖經,曰複立者,乃其人是。”“博士弟子”乃漢代官名。又“景盧”一名,在《魏書·釋老誌》中作“秦景憲”。“複立”一詞,根據《世說新語》文學篇認為乃“複豆”之誤,而“複豆”亦為Buddha的音譯,即佛陀的意思。

[4]有關漢明帝感夢之說,另載於《後漢書》卷十《孝明皇帝記》、《牟子理惑論》、《老子化胡經》、《四十二章經序》、《明佛論》、《出三藏記集》、《洛陽伽藍記》、《魏書·釋老誌》等書。唯對於出使時間、有否延請迦葉摩騰、竺法蘭二僧回漢地,攜回《四十二章經》及建造白馬寺等事跡,諸書記載有異。

[5]“寺”,本為官衙之稱。鴻臚寺為漢朝接待外國賓客的官衙,佛教初傳入中國時,來華傳法的西域沙門被安置於鴻臚寺,由鴻臚卿知會其進退。

[6]或謂白馬寺乃明帝敕令於洛陽城西雍門(西陽門)外所建。如《洛陽伽藍記》卷四雲:“白馬寺,漢明帝所立也,佛入中國之始。寺在西陽門外三裏,禦道南。帝夢金神,長大(疑作丈)六,項背日月光明。金神,號曰佛。遣使向西域求之,乃得經像焉。時白馬負經而來,因以為名。”或據《梁高僧傳》卷一載,相傳天竺國有伽藍,名招提,國王嚐毀破諸寺,唯招提寺未及毀壞,後因夜有一白馬繞塔悲鳴,王遂停毀,並改招提寺為白馬寺,後諸寺立,多取此名,故謂東漢明帝於洛陽城西始建佛寺時,係依準此一典故而稱白馬寺。

[7]即絲綢之路。東起中國長安,向西穿過河西走廊,在敦煌分為南北兩道通向西域。北道出玉門關,沿塔裏木河北麵進發,途經龜茲(今新疆庫車附近)、疏勒,越過蔥嶺,再經大宛、康居;南道沿塔裏木河以南前進,經於闐、莎車,越蔥嶺,與北道在木鹿城(今土庫曼斯坦境內)會合,再行抵裏海南部後,到伊朗境內。中國原為絲綢的故鄉,早在公元前1世紀以後的一千多年中,大量的生絲、絲綢和其他貨物即經由此路運銷至西域及歐洲,因它以運輸絲綢著稱,故稱為“絲路”。此條貿易通路的開辟,原是西漢武帝時(約前115年),為聯合大月氏及西域各國共謀策略抵禦匈奴,派遣張騫二次通使西域而開辟。它在長時期內曾是東西方往來的交通要道,也是東西方經濟文化的重要通路。

[8]“禪”即禪定。“數”即指以四諦、五蘊、八正道、十二因緣等法數,來解釋佛教基本義理。“阿毗曇”又稱為“論”,即對佛經教義等的詮釋。在安世高的譯典當中,也有一部分是屬於《阿含經》的單品及解釋其教義的論書(阿毗曇)的節本,如《阿毗曇五法經》等,故東晉道安在《陰持入經序》(《祐錄》卷六)評其“博聞稽古,特專阿毗曇學,其所出經,禪數最悉”。

[9]僧祐所撰《出三藏記集·安世高傳》中,評安世高譯經“意理明析,文字允正,辯而不華,質而不野,凡在讀者,皆迭迭而不倦焉”。其譯籍對佛教早期的傳播影響可謂深遠,尤其首傳禪法入漢,在中國佛教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10]支讖入漢時期正值貴霜王朝統治印度之時,當時大小乘佛教都頗為興盛。早期大乘經典如《般若經》、《法華經》、《華嚴經》、《阿彌陀經》、《維摩經》等,皆已傳播,並沿絲路傳入漢地。因此,支讖所譯佛經是順應時代思潮的。

[11]《道行般若經》與三國支謙所譯《大明度無極經》、姚秦鳩摩羅什譯《小品般若波羅蜜經》是同本異譯。魏晉玄學興起,般若思想相應盛行。詳見第六章魏晉南北朝佛教史。

[12]《後漢書·襄楷傳》:“又聞宮中立黃老、浮屠之祠。此道清虛,貴尚無為,好生惡殺,省欲去奢。今陛下嗜欲不去,殺罰過理,既乖其道,豈獲其祚哉!”

[13]東漢末年政治愈益腐敗,外戚宦官專權,地主迅速擴張,再加上天災不斷,百姓流離失所,因此農民暴動不斷。農民也希望由宗教獲得精神安慰,佛教在此期間便有不少經典被譯成漢文,影響力漸增。但初創的道教也開始在社會上流傳,漢靈帝中平元年,張角利用太平道(屬於道教的一派)動員農民,提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發動黃巾起義。起義軍有三十六萬人,雖然起義仍告失敗,但也給朝廷和貴戚重大的打擊。

[14]西漢武帝時,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說,儒家經學透過宣說天人感應和名教綱常來擁護封建政治,成為朝廷選拔人才的標準。因而,儒家思想在文化學術界占有統治地位。然經學自身的發展,越來越空洞繁瑣,故在西漢後期已有“說五字之文,至於二、三萬言”(《漢書·藝文誌》)的批評。到了漢魏時期,經學漸失其地位。

[15]讖緯是流行於漢代的一種具有十分濃厚神秘色彩的迷信。“讖”,是一種“詭為隱語,預決吉凶”的神秘語言,通常由天子頒布。這種預言被認為來自天帝、神仙,是符合天意的,故又稱為符或符命。同時為顯示讖書的神秘性,往往把它染成綠色,稱為籙。又因常附有圖,因此也稱為圖讖。緯乃“經之支流,衍及旁義”,是方士化的儒生用神學觀點對儒家經典進行解釋和比附的著作,它相對於“經”而得名。經的原意為織物上的縱絲,緯是織物上的橫絲,緯書依附於經書,正如布上的緯線與經線相配一樣。漢代儒學有“五經”、“七經”之說,而緯書也有“五緯”、“七緯”之稱。因緯書中也有讖語,所以後來往往把讖和緯混為一談,通稱為讖緯。經學與讖緯合流,使經學更加趨於虛枉迷信。

[16]北方關中、洛陽一帶的人民,因受到董卓等軍閥的掠奪殺伐,紛紛南逃,佛教也因而南傳。如《高僧傳·安世高傳》載:“高遊化中國,宣經事華,值靈帝之末,關洛擾亂,乃振錫江南。”安世高避難江南,經廬山、南昌至廣州、會稽,他行走的方向大體反映著當時佛教傳播的路線。另外《出三藏記集·支謙傳》也記載,支謙在漢獻帝末年與鄉人數十名避亂到吳地。因此,佛教因戰亂而漸往南傳。

[17]據北傳佛教數據記載,根本分裂的原因係因大天的提倡五事新說。據南傳佛教資料錫蘭島史(《島王統史》)、《大王統史》記載,則是由於跋耆族的比丘倡導十事新說而造成分裂。“說一切有部”被視為上座部係的代表,為最大的派別,所傳的論藏典籍最多,如《大毗婆沙論》,在佛教思想的發展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說一切有部後來輾轉傳到錫蘭(今斯裏蘭卡),成為南傳佛教的主流。大眾部則在日後成為北傳大乘佛教的濫觴。

[18]與部派佛教平行的大乘佛教,稱為“菩薩團”,即由在家信眾組成的集團。菩薩團於阿育王的治世前後開始,以印度各地的舍利塔為中心而團結組成,由於禮拜佛塔,而對佛陀產生堅定的信仰,深得宗教的法樂。

[19]此一時期部派佛教的有部與經量部依然持續發展,如世親菩薩原是經部學者,其著作《阿毗達磨俱舍論》可謂部派思想的總匯,並成為法相大乘的階梯。

[20]《法華經》主張“久遠實成之佛”(即指久遠以前就存在,並且擁有無量壽命的佛),《無量壽經》則說“無量壽命之佛”。兩者同樣說明其存在的根本,源於有永遠不滅的生命,即稱為“佛”。《般若經》闡明緣起性空的大乘真義。《維摩經》以戲劇結構來強調菩薩道精神的偉大,遠超過比丘的立場。《華嚴經》則出現“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大世界觀。其中不論任何說法,皆以“大乘”之名而擴大人生觀及宇宙觀,此即其立論根據。

[21]左道密教以《金剛頂經》為主,又稱易行乘或性力派,重視雙身法。

[22]漢至魏晉南北朝有關宗派的譯經歸納如下:(一)禪學:來自安息國的安世高翻譯出小乘禪學係的經典,如《安般守意經》、《陰持入經》、《七處三觀經》、《禪行法想經》等三十餘部。漢代支婁迦讖譯《首楞嚴經》。後秦鳩摩羅什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劉宋求那跋陀羅譯《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北魏菩提流支譯《入楞伽經》等。(二)般若:漢代支婁迦讖譯《般若道行品》,其後《放光般若經》的譯出,在東晉時代普遍受到研究。後秦鳩摩羅什譯《般若經》後,大乘

空義的思想已在中國佛教發展出根深蒂固的地位。(三)淨土:漢代支婁迦讖譯《般舟三昧經》、三國曹魏康僧鎧譯《無量壽經》、後秦鳩摩羅什譯《阿彌陀經》、南朝劉宋畺良耶舍譯《觀無量壽經》、北魏菩提流支譯《往生論》。淨土三經一論在此時已經完備。(四)戒律:三周魏嘉平年間(249—254)曇柯迦羅譯出《僧祇戒心》為始,姚秦曇摩持、竺佛念二人繼之,共同傳譯《十誦比丘戒本》(上二書均已失佚),此後陸續有姚秦鳩摩羅什譯出《十誦比丘波羅提木叉戒本》,佛陀耶舍譯出《四分僧戒本》、《四分律比丘戒本》、《四分律比丘尼戒本》,弗若多羅、曇摩流支譯《十誦律》,劉宋法穎譯出《十誦比丘尼波羅提木叉戒本》,佛陀什等譯《五分律》、《彌沙塞五分戒本》,梁朝明征集《五分比丘尼戒本》,東晉佛馱跋陀羅譯出《摩訶僧祇律大比丘戒本》,法顯與覺賢合譯《摩訶僧祇比丘尼戒本》等。(五)法華:竺法護譯《正法華經》、後秦鳩摩羅什譯《妙法蓮華經》、南朝齊曇摩伽陀耶舍譯《無量義經》、劉宋曇摩密多譯《觀普賢菩薩行法經》、北涼曇無讖譯《大般涅槃經》等。(六)三論:後秦鳩摩羅什譯《中論》、《百論》、《十二門論》、《大智度論》。(七)密教:三國竺律炎和支謙譯《摩登伽經》、《華積陀羅尼神咒經》、《無量門微密持經》、《八吉祥神咒經》,西晉竺法護譯《密跡金剛力士經》,東晉帛屍梨密多羅譯《孔雀王神咒》、《佛說灌頂經》等。(八)華嚴:北魏菩提流支譯《十地經論》、東晉佛馱跋陀羅譯《六十華嚴經》等。(九)唯識:北魏菩提流支譯《解深密經》、北梁曇無讖譯《菩薩地持經》、劉宋求那跋摩譯《菩薩善戒經》、陳真諦譯《決定藏論》(以上後三部為《瑜伽師地論》的異譯本)、後魏佛陀善多及陳真諦分別譯《攝大乘論》、北魏菩提流支譯《大乘楞伽唯識論》、陳真諦譯《大乘唯識論》(以上後二部為《二十唯識論》的異譯本)、真諦所譯《中邊分別論》為《辯中邊論》的異譯本。(十)俱舍:安世高譯《阿毗曇五法經》、《七法經》、《五法經》、《四諦經》、《阿毗曇九十八結經》等。後秦僧伽提婆與竺佛念共譯《八犍度論》(《發智度論》的異譯本)、後秦佛陀耶舍與竺佛念譯《長阿含經》、劉宋求那跋陀羅譯《雜阿含經》、東晉瞿曇僧伽提婆譯《中阿含經》與《增一阿含經》、陳真諦譯《俱舍論偈》、《阿毗達磨俱舍論釋》(《舊俱舍》)等。成實:姚秦鳩摩羅什譯《成實論》。

[23]南北朝時,佛教學者以經論為依,各取所學,立義論理,詮釋佛陀一代教法,學派紛立。如北朝曇鸞主張凡愚專持名號即得帶業往生淨土,達摩之禪兼具“真常”、“唯心”二義。南朝晉宋之間,涅槃學派繼般若而興;齊梁時,《成實論》與涅槃學盛行,陳代三論特盛;陳隋之際,天台學成為南朝佛教的主流。

[24]佛教宗派在隋唐時代的發展如下:(一)三論宗自鳩摩羅什譯出三論後,門下多人弘傳,至隋朝吉藏集大成。(二)禪宗至初唐六祖惠能始有宗風可言,惠能開頓悟南宗,一花五葉,漸成五家七派;唐中葉以後,諸宗衰微,獨禪宗得勢。(三)中國律宗至初唐南山道宣律師以大乘教義解釋《四分律》,大興此宗,為集大成者,迄今出家僧眾仍以《四分律》為修持圭臬。(四)隋代道綽仰慕北魏曇鸞高風,專修念佛淨業。複有善導著《觀無量壽經疏》,專明念佛真義。又慧日著《往生淨土集》,主張禪淨合一,淨土宗派漸成。(五)隋末天台智者大師承慧文、慧思的“一心三觀”法門,著“天台三大部”,以《法華經》為依據,闡揚法華思想,開立“天台宗”,是當時最早的宗派。傳至盛唐六祖湛然,確立天台嚴密教理的基礎,被稱為天台宗中興之祖。(六)華嚴宗的開祖溯自隋末杜順,專宗《華嚴》,創法界三觀,傳智儼,至三祖法藏集大成,完成華嚴教理的組織係統。其後四祖清涼澄觀、五祖圭峰宗密皆為華嚴學泰鬥,備受唐代帝王禮遇、器重,世稱“華嚴五祖”。(七)唯識宗成立於唐玄奘西行返華後,於唐永徽五年重譯《阿毗達磨俱舍論》,世稱《新俱舍》,為曆來法相宗的基本教本。經窺基注疏傳世而極盛,其中《成唯識論述記》被後世唯識學者奉為圭臬。唐代諸師於本論注疏甚多,以《光記》、《寶疏》、《圓疏》最為出名,至今通行。(八)唐開元年間(8世紀初),善無畏、金剛智來華譯經傳密,中國密宗始逐漸有組織係統,不空繼而發揚光大,門下受密法灌頂者甚多,始終獲唐室重視,並東傳至日本。成實宗的研究盛行於南北朝,亦於隋唐時代傳入日、韓。

[25]四料簡如下:“有禪無淨土,十人九蹉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有禪有淨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來世作佛祖。無禪無淨土,鐵床並銅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

[26]兩宋時代,淨土信仰亦漸漸深入民間,諸宗各派多兼修淨業,以極樂為旨歸。如天台法脈幾乎皆求生西方,律宗及華嚴弟子亦多歸心淨土,結社念佛蔚為風氣,淨土教廣為社會各階層人士所信仰。

[27]天道,主張天理為宇宙的本體與至善。

[28]明朝時,居士已熱衷於佛教教學的研究,如注釋佛典、編集禪宗語錄等,並完成《居士分燈錄》、《居士傳》等多種在家信徒的傳記。清末以降,佛教步入衰頹之勢。後以彭紹升、楊文會等居士刊行佛典、開辦佛學院、設立居士林等,注入佛教的新血。

[29]如民國初年的“廟產興學”。

[30]如1962年,星雲籌劃推出首部《中英對照佛學叢書》;1976年,開辦英文佛學中心;1983年,成立“佛光山中國佛教研究院國際學部”;1988年,成立“日文佛學班”;1994年,設立“南非佛學院”等,以培養國際弘法人才。如今佛教已傳遍世界五大洲,教典被翻譯成各國語文,如日文、韓文、英文、德文、俄文、西班牙文等,都是弘法國際化的成果。

[31]如1953年,星雲利用幻燈片布教,以現代化科技產品來宣揚佛教;1957年,於台北民本電台製作“佛教之聲”,首創佛教在電台弘法的先河;同年8月,首度灌製六張佛教歌曲唱片;1979年,佛光山製作第一個佛教電視弘法節目“甘露”。

[32]如1953年,星雲撰寫佛教歌詞,組織“佛教青年歌詠隊”;1954年,首開“家庭普照”;1957年,實行“佛化祝壽”,提倡“佛化婚禮”;1969年,佛光山舉辦第一屆“大專佛學夏令營”;1976年,首辦老年夏令營;1979年起,定期舉辦兒童夏令營;1980年,舉辦“青少年冬令營”。

[33]如1953年,星雲於宜蘭雷音寺成立“星期學校”、“兒童班”、“文理補習班”;1955年,成立“青年學生會”;1956年,宜蘭念佛會落成,是佛教第一座專為開演教法之用的講堂;1984年,佛光山普賢寺首度舉辦“都市佛學院”;1986年,於佛光山創立“信徒講習會”;1990年,佛光山文教基金會首度舉辦“世界佛學會考”。

[34]“**”(1966—1976)中被毀的寺院獲得重建、新建,許多新寺院的規模更勝前朝,如普陀山的南海觀音、無錫靈山的靈山大佛、海南南山寺的海上觀音等以妙相壯觀著稱。

[35]佛學院普遍設立,最高學府有中國佛學院、中國藏語係高級佛學院,下有中國佛學院的分院,以及省市佛教協會舉辦的佛學院和寺院舉辦的佛學院(如普陀山佛學院等)。另外,在世俗的大學(如北京大學、南京大學、複旦大學等)內也設有宗教係,招收佛教專業的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

[36]1993年,趙樸初提出“中日韓佛教黃金紐帶”之說以來,至2008年,中日韓三國佛教友好交流會議已召開十次;2006年在浙江杭州、舟山召開了首屆“世界佛教論壇”,與會的各國和兩岸及港澳的高僧大德、學者數以千計。而兩岸及港澳佛教界的交流活動更是不斷,2002年、2004年應星雲、聖嚴、覺光等所請,法門寺佛指舍利先後被奉送到台灣、香港供瞻仰和巡展。

[37]趙樸初(1907—2000),佛教居士。中國佛教協會會長(1980—2000)。認為提倡“人間佛教”思想,就是奉行五戒、十善以淨化自己,廣播四攝、六度以利益人群,莊嚴國土,利樂有情,實現人間淨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