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海軍
說實話，雖然馮祚知道瘋鼠很有錢，有錢到甚至能買幾架軍用運輸機來組建空軍。
但是他完全沒想到，鐵老板手裏竟然還有海軍！
所以，當看到那艘停泊在簡易碼頭邊的大黑潛艇時，馮祚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到地上去。
馮祚對海軍裝備並不熟悉，但是這條潛艇的模樣他卻相當熟悉，記得小時候跟全家人去青島玩時，在海軍博物館看到了一條和現在這貨一模一樣的退役潛艇在做靜態展示，馮祚依稀記得，當時說明銘牌上寫的應該是“033型常規潛艇”。
“嗨，上去啊，怎麽不走了？”推油大神從後麵拍了下馮祚的肩膀。
“那個，隊長，我記得這個型號的潛艇，好像最新的生產批次也是90年以前了？”馮祚結結巴巴道。
“哦，你說的那個是國產033，這玩意兒是從阿爾巴尼亞買的毛子原廠貨，六十年代就停產了。”洗腳大仙大大咧咧道。
“臥槽，這不是更恐怖了嗎？你確定這破玩意兒不會開到半路自己沉下去？”
“好了好了，哪有那麽多衰人衰事，上船走了。”
馮祚隻好心驚肉跳地從那小小的艙口滑進去，感覺就像是一根滑進吸管裏的椰果條，然後他馬上就被周圍的狹小空間和密密麻麻的管線設備驚呆了，整艘潛艇內部隻有一條貫穿首尾的狹小通道，基本上隻容得下一個人過，現在二三十條扛包拎槍的大漢擠在通道裏動彈不得，抬手踢腿就能打到人。
機器轟鳴中又加上了嘈雜的叫罵上，人的影子在艙壁上晃來晃去的，難聞的空氣也被擠來擠去，被不同的人吸進鼻腔，然後化為二氧化碳和水汽噴出來，把空氣搞得更渾濁了，脾氣好點的就罵兩聲，脾氣差的掄起巴掌就開揍了。
“艸你奶奶的，找死啊，扇老子巴掌幹什麽！”
“臥槽，誰踩了老子的腳。”
“媽的，誰的豬蹄子，給老子拿開一點！”
“……….”
人群吵吵嚷嚷鬧開了花，中間還加上水手們用擴音器喊出來的超大嚷嚷聲。
“嗨嗨嗨，弟兄們，弟兄快點走，別堵在一個地方，不然我們的重心穩不住…………”
馮祚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殺開一條血路，衝進了艇員艙，可是看到床的時候，他直接就暈了，因為這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床，而是三層疊在一起的吊床，就像三明治一樣掛在空中，馮祚眼疾手快，立刻搶占了下鋪，一聲不吭縮成一團。
很快大隊人馬也殺到了，一開始先為搶床鋪罵了一通，好不容易搶到床鋪卻覺得上鋪實在不舒服，一抬頭就是各種管線，於是又要找下鋪換，下鋪順勢獅子大張口，張嘴就是一百美金，錢到床就到，於是兩邊又是一通叫罵，好不容易才安生下來。
接下去就是一輪漫長的航行，因為沒有信號，夥計們無事可做，隻好三五成群鬥起了地主，到後來地主也沒人鬥了，幹脆就躺**睡覺，沒床的就隨便在餐廳醫務室之類的地方找個空地睡了，最有才的當屬V仔，他幹脆睡上了魚雷掛架，好在為了搭載人員，潛艇最大限度削掉了武器和操作人員，整條潛艇幹脆隻剩下發射管裏的兩枚魚雷了，V仔倒不用擔心妨礙人家幹活。
按理說，能有幾十個小時的睡眠對於奔波戰鬥的雇傭兵來說簡直是奢侈，但問題是這覺睡得並不舒服，空氣質量很差，時刻讓人感到窒息，而且到處都是老舊設備咯咯亂響，老式發動機的轟鳴聲簡直震耳欲聾，很多人都是睡睡醒醒，最後連頭都睡疼了起來。
馮祚發誓，下次他就是坐走私船也不坐這破潛艇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強烈的上浮力量把所有瘋鼠雇傭兵“激活”了，很快，他們就聽見艇外傳來劈開海麵的嘩啦嘩啦流水聲。
一個水手匆匆鑽了進來。
“夥計們，我們到了。”
瘋鼠雇傭兵們紛紛拎起包裹衝上甲板，此時外麵的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似乎隨時都會降下暴雨，突然，有人看到岸邊閃了三下手電光，然後就有幾條衝鋒舟向這兒疾馳而來，隻幾分鍾就衝到了潛艇邊。
“嗨，夥計們，辛苦了，快上來吧。”
一個年輕士兵衝他們招招手。馮祚看這家夥挺眼熟，想了幾次才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丁哥身邊的小跟班嗎？
“小滿？”
“嗨，好久不見，阿作哥，我們又可以一起幹活了。唉，你最近都去哪兒執行任務了，我們可…………”
洗腳大仙及時插入了他們的對話。
“好了好了，閑聊就等一會兒吧，在叛軍巡邏艇來之前，我們還是趕緊撤吧。”
瘋鼠雇傭兵們匆匆拎著家夥和行李跳上衝鋒舟，然後一路風馳電掣直衝上了岸，而潛艇則原路返回新象山基地。
來迎接的都是新編第九突擊隊的人，兩隊人馬合兵一處，匆匆向瘋鼠的孟邦新據點撤去，沿途馮祚和小滿聊了會兒天，才大概了解了在他養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原來，在這段時間，軍方向瘋鼠提交了一份價值一千多萬美金的合同，讓瘋鼠幫忙掃清盤踞在南部的非法武裝，本來鐵老板對這種小生意興趣不大，但是丁哥主動向鐵老板申請了了任務，向南邊開打，還可以順便鍛煉下部隊，得到批準後，丁哥帶著新編部隊立刻馬不停蹄發動了戰鬥。
這位既沒有上過軍校，也沒有經過任何軍事訓練的臨時隊長展現出極強的戰鬥指揮能力，突襲，伏擊，襲擾，圍點打援，各種戰術輪流用上，把部隊指揮得猶如一陣旋風，僅僅兩個月時間，就再南部打垮了叛軍十幾個經營多年的據點，孟邦一帶的叛軍勢力幾乎被他打傻了，像是雪崩一樣垮了下去。
“你知道嗎，就上周，國防軍的那個什麽將軍，唉，名字記不清了，反正就是電視上經常看見的那個，親自來基地給丁哥授勳了，臥槽，那場麵簡直太壯觀了，人一輩子估計也碰不上這一次。”小滿自豪地說道。
馮祚有點驚歎於丁哥的實力了，就憑著一個不滿員的甲種突擊隊，竟然能在叛軍經營多年的地盤上搞出那麽大的動靜來，實在是太厲害了。
突然，他又有些羞愧，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好像還是個二混子。
因為潛艇運載力有限，這一次出動的人馬還是一個警衛分隊，但是炮兵力量卻有很大加強，光120mm重迫擊炮就有四門，甚至還有兩門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56式160mm重型迫擊炮——這種超重型火炮堪稱步兵炮中的怪物，一炮幾乎就能炸掉半座大樓。幸虧小滿他們帶來了七八頭壯碩的黑牛，不然還真拽不動這些重裝備。
突然運那麽多火炮肯定不是偶然，於是馮祚悄悄詢問了小滿。
“哦，你說那個，最近那些叛軍突然變得狡猾起來了，往死裏挖戰壕，修工事，幾十個人的小據點也挖了兩條壕溝，蓋了四五個碉堡，我們手裏的82mm迫擊炮有點打不動這些烏龜殼了，剛好你們來了，還有那麽多重炮，炸死那些王八蛋！”
小滿說著，突然伸手往前麵一指。
“好了，就快到了。”
直線距離大約兩公裏左右的半山腰位置，有一片黑壓壓的營區，看樣子那就是第九突擊隊的臨時營地了。
丁哥早就帶著手下的大小頭目在門口迎接，幾個月沒見，這家夥變黑了很多，但是身上的煞氣卻變得更重了，再配上邋遢的胡子和打扮，完全就是一副山大王的模樣。
“大家遠道而來支援兄弟，兄弟實在感激不盡，在此略備薄酒，希望兄弟們賞光！”
丁哥大大方方一個抱拳，談吐間非常客氣，反而搞得夥計們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這可越看越像民國劇裏的土匪頭子了。
於是，大家卸了重裝備，跟著丁哥往裏走，馮祚看見一頭沒人牽的黑牛甩著尾巴就要往草地裏走，這個蠢畜生屁股後麵還拖著一台搖搖晃晃的160mm重迫擊炮，馮祚生怕損壞炮車，急忙上去試圖把牛弄回去。
這時，一個亞洲人麵孔的小夥子衝了上來，揮著樹枝衝著大黑牛又叫又罵，強行把牛趕了回去，可是馮祚卻一點也聽不懂他在喊什麽，一開始他以為那是某種方言。
“嗨，謝謝，兄弟哪裏人？”馮祚想客套下。
可是那個小夥子紅著臉，又迅速說了一通馮祚聽不懂的話，這下馮祚有點搞清楚了，那不是漢語，而是某種當地的部族語言。
搞什麽，瘋鼠什麽時候開始招募華裔以外的人了？
馮祚帶著一腦門疑惑，快步追上了大部隊，一路上，他驚訝地發現第九突擊隊的規模已經遠遠超過建立之初了，光是營區裏能看見的人至少就有一百五六十人規模，而且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明顯不是華裔。
這已經是完全超出規定的事了，因為瘋鼠紀律明文規定了，部隊長沒有招兵買馬的權限，更不允許私自招募異族，可是現在丁哥豈止是“私自”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在拉隊伍了。
馮祚緊緊追上了洗腳大仙悄悄道。
“喂喂，隊長，我覺九隊的情形好像有點………有點不對啊。”
洗腳大仙陰沉沉的吐口氣。
“他媽的，豈止是不對，簡直就是準備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