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黑虎掏心(1)

歡迎宴會很簡單,但是卻很熱鬧。

當地人宰了最漂亮的雞和牛,拿出新釀的米酒,送進營區款待新來的的瘋鼠雇傭兵,能歌善舞的部族女孩甚至還帶來了歌舞表演,熱熱鬧鬧的場麵讓在冰冷的海底下漂泊了好幾天的瘋鼠雇傭兵感到暖洋洋的。

這些玩意兒本來也不算稀奇,當初在非洲作戰時,隻要有重大勝利,而且鐵老板興致上來,也經常會毫不吝嗇丟下大筆鈔票雇傭當地人幹這些事,以示普天同慶。不過這次有點不一樣,似乎這些人都沒有拿什麽好處,而是自發前來的。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要知道,瘋鼠雇傭兵在地球上就是暴徒和劊子手的代名詞,橫行在各個戰區,基本上看到的都是當地人恐懼和仇恨的麵孔,久而久之,他們甚至都習慣了這樣的對待。

馮祚喝著有點甜膩的米酒,偷眼看著丁哥,這家夥和當地人勾肩搭背,歡聲笑語,好像是一家人一樣,甚至醉醺醺的搶了歌手的話筒高歌一曲,惹得在場的人一片哄笑。

“難道說,原因就是這家夥嗎?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腦海深處有某種東西被觸動了一下,一些零碎的字段飛快的在腦海裏拚接出來,比如“奇跡”,比如“軍民雨水情”,比如“陽光下的瘋鼠”,比如“某個像什麽一樣的男人創造了什麽”,很散很碎,但是馮祚的直覺做出判斷,如果這些能拚接出來,應該就是一篇不錯的東西。

“咳咳,我他媽應該是喝多了。”

馮祚咕噥著,拿起米酒碗又喝了一口。

要知道,以前考語文,光是那篇一千字作文就能把他湊吐血,他覺得職業生涯中,應該沒有人的文字水平比自己還糟了。

不過,豬頭那句意味深長的‘有些時候把筆頭練好,比把槍法練準還要好用’在他的腦海裏深深烙下了痕跡,這到底是那王八蛋隨便誆騙自己的,還是說真的有那麽條好路子可走?

醉醺醺的苦哥和一個當地小夥子在一旁又對著一個酒缸拉拉扯扯上了。

“唉唉,我跟你說,我覺得這酒,嗝,至少有三十度。”

“大哥你說笑了,自家釀的酒,最多也就十幾度而已。”

“扯淡,這純度,這香味,我一聞就知道,肯定是很厲害了,你別瞎說。”

“錯不了,這是從我爺爺那一輩就傳下來的配方…….”

“那就叫你爺爺別瞎說。”

“………….”

眼看對方的臉開始發綠,有點窒息傾向,馮祚趕緊連連道了不是,把酒精上腦的苦哥拽到一邊休息去了。那邊大熊和丁哥有開始了耍拳,一人一缸米酒說要玩個刺激的,一局定輸贏,誰輸了誰全幹完,一群人跟著瞎起哄,吵吵嚷嚷鬧了好幾個小時

真是夠亂糟糟的。

大部隊在營區修整了一天,第二天黃昏時,除了留下一個小隊守衛老巢之外,其餘的人就拖上了一門一門160mm重迫擊炮和一門120mm重迫擊炮上路出發了。

“唉,丁哥。”

“啊,是阿作啊,有什麽事嗎?”

“說起來,不是我對你的手下戰力沒信心,但是現在我們可是早人家的地盤上,就丟那麽點人夠嗎?”

馮祚難免擔心,因為這可是他們的退路,要是被一鍋端掉的話,他們可真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我可是信心滿滿的,”丁哥自豪地笑起來,“一個打十個問題都不打,而且周圍那些村子的頭領都是我的兄弟,罩著我還來不及,怎麽可能上來打我。”

馮祚聞言驚得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老大。

好在丁哥眼疾手快,第一時間豎起手指阻止了他,壓低聲音道。

“好了好了,老弟,你現在的表情都快變成和狐狸一個樣了,絕對是快懷疑到天上去了,好了,這事你就相信我,回去我會跟你解釋的。”

丁哥的動作中透出一股強硬的,壓倒一切的氣勢,容不得他人質疑自己,於是,馮祚隻好硬生生閉上嘴巴,把肩膀上的機槍整了整位置。

熟悉的AEK999機槍沒找到新貨,於是這次馮祚隻好挑選了一挺“佩切涅格”式通用機槍,這玩意兒不管是裏麵還是外麵都長得和PKM高度相似,據說八成的零件直接是用老PKM機槍的,讓人忍不住懷疑設計師是不是在開發的時候偷工減料,玩了一票“老黃瓜刷漆”的勾當。

大約行軍二十公裏後,一座頗有規模的據點出現在瘋鼠雇傭兵們的視野中,那是一座四方形的城寨擁有高大的竹樓哨塔和土木混合建築,六座大型探照燈不斷向四周射出蒼白的光柱,讓這個據點看上去像個六隻眼的巨大怪物。

“艸,點子還有點分量,難怪你啃不下來。”洗腳大仙放下望遠鏡咂砸嘴,語氣明顯有點嘲諷。

丁哥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對手下喊起來。

“把炮拖上來,準備幹活了!”

兩門重迫擊炮被拽了上來,小光興奮地撲上了那門160mm大炮。

“好家夥好家夥,我要用這個了!”

師傅胡炮重重哼哼了兩聲。

“行,你小子可別後悔。”

師徒兩人再加上一個新抽調來的幫手很快把重迫擊炮展開了,另一個炮組也展開了120mm迫擊炮,兩門大炮的炮口一起對準了據點。

“咣”

160mm重迫擊炮首先噴射出火舌,一團飛火射出炮口,高速飛掠向叛軍據點,下一秒鍾,伴隨著的巨響,從據點中央爆發出一團巨大的火球。

另一門120mm重迫擊炮也開火了,炮擊引發了一場規模稍小一些的爆炸。爆炸火球提供了彈著點,兩個炮組立刻重新校正炮口,開始對準據點重要目標發起轟擊,叛軍的西北角哨塔首先被炸飛,哨塔的上半部分被衝擊波撕得粉碎,上麵的一個機槍組則被掀飛出去至少五十米遠,而且其中一個倒黴蛋的半截大腿至少飛出去一百五十米。

據點在幾分鍾內變成了充滿炮火和鋼鐵碎片的地獄,大半的照明設備都被摧毀了,隻剩下西南角的一座探照燈像抽風一樣搖頭晃腦,把燈光到處亂打。叛軍們亂成一團,急忙衝衝營房跑向掩體,結果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完全就暴露在外麵,一輪炮火砸下來,他們馬上遭遇了大口徑炮彈的嚴重殺傷,每一次炮彈爆炸都有幾個人影被吹飛起來,砸在房屋上,車輛上,或者是堅硬的地麵上,摔得支離破碎。

“咣,咣,咣”

160mm重迫擊炮以五六十秒一發炮彈的沉悶射速,猶如打樁一樣,沉穩有力的把炮彈擊發出去,重型炮彈特有的恐怖轟鳴聲貫穿所有人的耳膜,每一次爆炸的破壞力都猶如一場小型地震!

命中,命中,命中,還是命中。

重迫擊炮在四分半鍾時間內打出了五枚炮彈,除了第一發試射外,其餘四發全部命中目標,四發四中,叛軍的四個哨塔無一幸存全部飛上了天。

“表尺………..方向………..向左………開火!”

“好!”

“表尺………..方向………..向右………開火!”

“好!”

“………”

小光和胡炮配合的緊密無間,好像也變成了火炮的兩個部件,跟著火炮“咣當咣當”的連續動作著。

“據點出人,據點出人,二十左右!”

哨兵阿拉發出警告。

馮祚把眼睛對準了導軌上裝備的2.5倍夜視瞄準鏡,果然看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竄出了據點側門,向這邊搜索過來。

“我來對付軍官!”V仔搶先說道。

養傷的老長一段時間沒動手,他的戰績已經停滯很久了,現在急需一場勝利來重振雄風。

“左邊的六個我們小隊包了。”

“右邊七個歸我們。”

“收到。”

“……….”

瘋鼠雇傭兵們迅速劃分了目標。

“樂哥…………”

“啊啊啊,怎麽了阿作?”

“麻煩先把備用彈箱打開好嗎,我就怕你到時候手忙腳亂來不及開。”

“哦哦哦,抱歉抱歉,我忘了。”

看著一邊毛毛糙糙的副射手,馮祚有些鬱悶地看著在另一邊機槍陣地“潛伏”的苦哥,這次任務苦哥同樣是找了一大堆接口把他踢出了機槍組,結果連願意給他組隊的人都找不到,最後丁哥隻好把不善言辭親信老滾派給了他,這才算是湊足一個機槍組。

叛軍竄著,跳著,像是好動的澳大利亞袋鼠,一點點向丁哥布設的防線走來,這些家夥的感官遲鈍到驚人,甚至已經走近一百米內了,依然沒感覺到有敵人存在。

“開火!”

丁哥一聲令下,幾十條機步槍一起開火了,炙熱的火線在森林中飛馳,因為距離非常近,瘋鼠雇傭兵這邊甚至連瞄準都省略了,憑著感覺一通快速點射,叛軍士兵立刻倒下了一大半,其餘的人馬眼看形勢不妙,急忙抱頭往回跑。

“砰”

剛剛試圖控製部隊的軍官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就被V仔一槍打碎了腦袋,剩下的殘兵更加混亂,隻是拚命往據點方向逃命。

馮祚扣住扳機打響了機槍,一梭子短點射打翻了一個潰兵,然後轉動槍口又幹掉了一個。就在這時,叛軍的機槍碉堡射出了火舌,拚命支援自己的戰友,同時叛軍的輕型迫擊炮也開始胡亂展開反擊。

小光立刻把炮口轉過來,對準據點西北角就是一炮轟過去,刹那間,一片火光飛天而起,長達十多米的寨牆和拒馬被炸飛了,同時被炸飛的還有正在拚命做著無效還擊的迫擊炮。

“阿作!”

“嗯。”

不用多說話,隻靠平時建立的默契,大熊和馮祚就確定了目標。兩挺機槍同時轉過來,對準碉堡進行壓製性射擊,一連五六輪長點射狂掃過去,把碉堡射擊窗口打得稀巴爛,質量不佳的磚石水泥稀裏嘩啦垮下來,窗口幾乎被“銑”大了一圈。

馮祚看見一個年輕的士兵從窗口彈出半截身子,用充滿仇恨的眼神盯著這邊,奮力把手裏的PKM機槍推向自己,哢嚓哢嚓死命拉動槍機。

馮祚冷靜地轉動機槍,輕輕一扣扳機,三發子彈連成一線從槍口飛射出去,精準的貫穿窗口,那個年輕士兵的胸口被擊中了,他雙手一攤,好像充滿無奈一樣仰麵朝天倒了下去。

就這麽死了?

這個結果讓馮祚有點驚訝,因為他一開始的目的隻是做幹擾射擊而已,沒想到竟然那麽準,全部命中,自己是什麽時候修煉到這程度的來著?

“轟”

小光的炮擊緊追而來,一炮把碉堡整個炸上了天,還連帶殺死了附近遊**的好幾個小兵,據點立刻出現了一個大口子。

那麽,下麵就應該是熱血沸騰的步兵衝鋒了。

果然就像馮祚想的一樣,丁哥在無線電裏大聲喊了起來。

“弟兄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