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說要給我補個禮物,倒是幾日不見,如今見了還偏偏要遮住我的眼。”楚瑾牽著莫瑀的手慢慢走著,腳下的步伐有些虛浮不安,莫瑀在他身後摟緊楚瑾的腰,哄道:“你好些日子不肯見我,我特意做了件事向你賠罪。”

“你最好是誠心誠意的,”楚瑾低哼一聲,又拗不過不停廝磨耳鬢,渾身都黏膩的人,隻得握住莫瑀手紅臉道,“好了,叫別人看見該如何,為一方官首,該有的威嚴不振怎麽行。”

雙手圈住這截窄腰哪裏舍得放開,莫瑀將下巴抵著楚瑾頸窩小聲道:“自然將他們都摒了去,我舍不得旁人見你和我在一起時的模樣,都是我的。”

這笑是他應得的,旁人來分一羹如何行,隻是想想便惱了。

不知為何,隻要是楚瑾在旁,這心思就越發不拘束,像是孩子氣了起來,莫瑀被自己臆想的事打翻了醋,真就實打實地惱了起來,低聲哼哼好幾下,見楚瑾蒙著眼迷茫轉頭望向他,便湊近人的耳垂輕咬了上去。

惡意磋磨一番那圓潤的耳垂不夠,莫瑀仗著四下無人,膽大包天就把手伸向腰肢以上,惹得楚瑾抿唇輕顫,麵上溫熱的紅暈洇濕玉色,顯得格外秀色可餐。

“好了小瑀,別鬧了。”楚瑾這下真被惹惱了,他想撥開作亂的手,突然被莫瑀從後翻身壓在一欄杆上,單薄的後背抵著石欄被硌得有些疼,他蹙眉伸手去推,被莫瑀溫柔地握住手放到唇邊落下一吻。

被吻的指背上那一小塊皮膚像落了火星子,灼燒得楚瑾不自覺伸出拇指去摩挲,唇上的入侵來得突然,隨後他無奈一笑,便由著莫瑀擺弄去了。

他並非抵抗這些事情,隻是身體不像常人精力足,平日將心放在其他上,對於莫瑀相較而言就冷落些,這番索取便權當補償,思及此處,楚瑾便伸手圈住莫瑀的脖子仰頭回應起來。

纏綿的氣息滾燙,生澀的吻技經過磨合逐漸熟悉了彼此,便漸漸變得靈活,碾壓過境時柔軟被強勢壓倒,又纏作一團變得無解。

情謎癡局十一卦,走墨落筆又紛雜,任是得解也無認,念念不忘,自藏私珍刻心上。

“將軍,小心走火。”楚瑾若有所指捏住莫瑀的手腕,他眸上黑布未解,遮住那雙明豔鋒利的眸子,便多了幾分脆弱和無助,看得人莫名升騰起一股**的惡念,莫瑀手指撚過楚瑾的唇,終究矜惜不舍,隻貼臉輕啄一口替人拉開遮布。

眼前遽爾一白亮,楚瑾長睫微顫,眼皮輕輕掀開一條縫,待適應光亮後才完全睜開,眼前是刺史府後院一荒涼地處,楚瑾微微挑眉道:“你要給我什麽?”

“你猜。”莫瑀摸索著他的耳側,偏不告訴楚瑾。

楚瑾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道:“珠寶黃金,我可不稀罕。”按照莫瑀的性格,倒也不可能給他這個,楚瑾心下生出點好奇,在心中默默猜測起來。

“我想,你應該是會喜歡。”莫瑀溫柔了眉眼,將楚瑾的身子往後轉,身後的景致讓楚瑾微愣,本是一片荒土的地方掘出一方小池塘,不知是連著哪處活渠,其中流水潺潺,清澈水麵之下魚蝦成趣。

昨夜微雨過,臨秋來,聲聲雁去,涼意將至,暑熱漸退,菡萏已該遲暮色,眼前這池卻盛滿奪目恣意的紅蓮。

“……是哪來的紅蓮,”楚瑾怔神,安州疲敝,植被不說稀少,那些豔麗嬌弱的花卻實在比不過京城與玉京,想到這半月不曾親熱,莫瑀日日處理完事務便不見人影,楚瑾眼角酸澀道,“便是擠出時間,做這種事情了?”

挖池引水,種荷催花,養成這般好顏色,心血自然不消說的。

“這紅蓮是安州特有的,耐旱耐寒,我去找野塘子裏引來的幾株逗你笑笑,”莫瑀從身後抱住楚瑾,語氣溫柔道,“你愛的那些花兒種不了,不知這些能否暫時替它們解你的愛花之情。”

這一池紅蓮催心花萬萬千,白草黃雲下金玉亦難爭豔。

“麻煩,送我這個。”楚瑾悶聲道,察覺他語氣中輕微壓製的嗚咽,莫瑀抱緊他道:“我想著,你要的什麽東西得不到,便親自為你弄些,一是你說的不勞民傷財,二是並未大動幹戈,就我一人而已。”

“喜歡嗎?”

“喜歡。”楚瑾握緊莫瑀的手,釋然一笑。

“那就好,”莫瑀終於放鬆下來,他將楚瑾抱得更緊,似生怕他逃脫一般低聲呢喃,“你喜歡的話,就舍不得它,你舍不得它,就不會走了。”

這天上來的神仙,真怕哪天就不再留戀這紅塵,轉身飛到仙界叫他再也追不見。

這幾句細語未落進楚瑾耳中,他的臉頰依偎著莫瑀的胸膛,滿心是暖意。

“……南陽郡近日鬧了匪患?”莫瑀擰眉聽著楊尚匯報,他接過來自南陽郡太守的信件,信上極盡言談土匪霍亂魚肉百姓請求刺史資助,卻始終不提出兵一事。

按理說多年匪患早就該向朝廷申請援兵,可安州硬是挨了許多年,甚至熬走了一個刺史,叫莫瑀心裏頭疑惑不已。

他放下書信,沉眉道:“本官即日領蒼狼軍前往南陽郡,看看那土匪何方神聖,竟然如此囂張。”

南陽郡地處安州最偏遠窮僻之地,楚瑾因著近日修繕學堂的事暫不能往,莫瑀便留下辰厭護他,隻帶著張清英和楚晟前往南陽。

“若有蹊蹺,不可輕舉妄動,我怕此地勢力牽扯,一個不妥落人把柄。”楚瑾聽莫瑀說完隻默默點頭,他手上事務還沒做完,不能就此跟隨莫瑀同去。

見人雖然嘴上不說,麵頰神色已是不樂委屈,楚瑾不由笑著揉揉莫瑀的頭,溫柔哄道:“此間事盡,我定趕快回到小瑀身邊。”

“我明日走,”莫瑀突然出言,他傾身靠近摟住楚瑾低聲道,“恐怕得一月難見。”

未等楚瑾出聲,侵占意味濃烈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二十歲剛出頭的青年果真如係統所說如狼似虎,這一番晴雨初嚐怎麽能償補多年思慕,便是將心上人時時刻刻都綁在身邊,都恨不得將日頭揉碎了過,叫每一寸碎光裏,都是楚瑾輕喘低吟,玉麵薄紅,滿目情灼的模樣。

“楊尚……你不許多近他,邀你喝酒也不許去。”莫瑀在楚瑾後頸咬上一口,留下了一個紅紅的印痕。

本溫柔的動作強勢一瞬,楚瑾顫抖地仰起脖子,也就沒心思去追究莫瑀在他後頸處的逾矩,他雙眸蒙上水色勉強吞下呻吟,被折騰得掛上媚紅的眼角幾乎要被莫瑀逼出淚來。

他咬唇濕潤著眼睛,羞惱嗔了一眼莫瑀:“何日走近過,我與楊尚不過公事往來,這又叫你醋壇子翻了?”

他或許還不明白,床榻之上不該叫別的男人的名字,不過被麵色如常的莫瑀狠狠教了一把後,他很快就哭著認錯了。

秋初雨涼,蓮葉屈折,在雨中無力垂下,淅淅瀝瀝的雨夜裏,晃著一盞曖昧的燭火直到天明。

“……楚大人,你身體有不適?”楊尚見楚瑾麵色病態薄紅著,時不時斂眉輕咳,眸中似有淚澤珠光,像是一副受了風寒的模樣。

這位大人平日就病體模樣,如今才來安州月餘便惹了病,叫楊尚生出一點憐惜之意。

他有意照顧楚瑾一點,叫人將炭盆燒熱端來,又親自從三堂後起居處拿來一處薄毯,楚瑾謝過楊尚好意後死活不肯接受薄毯,他掩唇輕咳幾聲,又不好直接讓人回刺史府拿小毯,隻強撐著道有碳火足夠。

那日折騰時,莫瑀喋喋不休在他耳邊低聲警告,掐著他的腰不停逼他保證不和楊尚多接觸,稍有遲疑便用上力道,叫敏感的人嗚咽著連聲求饒,嗓音哭啞,淚濕了長睫,身上細汗涔涔才作罷,以至於事後楚瑾看到楊尚心裏都隱約發虛,自覺繞路而行。

楊尚見楚瑾抵抗便不再強求,隻是翻看卷宗時偶爾瞥向楚瑾,無意看到那嫩藕一樣脆生生的脖頸後還未消退的紅痕,一時有過怔神。

似是感受到楊尚的目光,楚瑾抬眸看來,他那雙眼睛慣是會勾人,莫瑀說是妖精實在不為過,叫楊尚也真覺被吸了進去,回神後連聲致歉。

心下一股奇怪的感覺,讓楊尚有些尷尬地坐遠了一些,他想,莫不是楚瑾覺得自己孟浪,才不肯接受薄毯。

如今這偷偷的一眼被逮個正著,真是怎麽也說不清了。

南陽郡內連日有雨,陰沉的天像是不會再亮起,此地比楊尚治下的陵暘更加凋敝,既篳路藍縷,又山林未啟,馬蹄踏過泥濘不堪的路,到達南陽郡時都顯得有些狼狽。

隻是軍隊士兵個個目沉神肅,叫人不敢輕視調笑了去,南陽郡太守程安和乃是捐官出身,後來得著不斷巴結周轉才爬上了太守之位,隻像往常一樣向刺史府哭窮,哪曉得那頭真就真刀真槍過來。

打頭那銀發青年目光冷肅,落到他身上時審視意味濃重,煞人的威壓叫程安和差點顫抖著腿跪下。

簡直是請了一尊神來。

請神容易,送神難。

作者有話說:

如果他們打電競

別人以為的小瑀:謹慎挑大頭的ad或者沉默靠譜的通天對抗路大爹

真實的小瑀:

楚瑾:你(打)野嗎

莫瑀:我野,野得很(各種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