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被誰壓著,楚瑾睜不開眼,隻能任由對方揉捏,微啞的聲音漏出口自己都心跳加速,甜膩得羞人。

他像是被抱著飛到雲端,對方抱著他在頸窩熱吻,身軀上肌膚嫩白,紅痕便格外明顯,疼痛來得突然,像從懸崖墜落,他抱緊對方顫抖著,修長的雙腿忍不住纏上對方的腰尋求安全感,他想要纏緊一點,這樣自己才不會掉下去。

失重讓他悶哼,懸崖之上的枯枝劃破皮膚,痛感迷迷蒙蒙,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轉身又被拉著墜入一池春水。

溫暖的池水包裹浸潤著他,肌膚上黏膩成一片,他好像很熱,汗珠從豔麗的麵容上沁出滑落,他被人從後麵摟住,尖銳的牙劃過他後頸滑膩的皮膚,楚瑾心裏湧起不安的恐慌,他想推開那個人的手,直到耳旁綿密的親吻,傳來讓人安心的低喚。

“瑾。”

耳畔情難自禁的呼喚勾得楚瑾雙臂攀上對方的脖子,他白皙秀頎的頸連接著後背,向後彎出性感的弧度,烏黑的長發垂落,像黑雲遮住了白藕。

他不難過,但還是哭了,激烈的雨打在他身上,柔意的春水變得洶湧,痛感和快意一齊席卷,衝刷著青澀的土地變得泥濘,從深層處透露出另一番韻味。

昏天黑地,從未有過的感覺食髓知味,他哭得嗓子都啞了,雨還是沒有放過他,他逃脫不開滿天厚重的烏雲,便低低抽泣說不想淋雨了。

墨色的雨才不聽他的話,一心要給這隻妖精留下教訓,他的身上都是雨水,浸濕的長發貼著**的肌膚,狼狽極了,但在雨的眼裏,這是自己的傑作,是世界上最美豔的畫卷。

楚瑾疲倦地睜開眼時已是翌日午後,他渾身上下都疼,身下的被子被生生撕裂出幾條口,起身之時頭痛欲裂。

床幃在昨夜的沉淪裏被扯下,又被誰重新掛上,搖搖晃晃看上去有些可憐,勉強遮住了來自窗外的光。

“瑀……”楚瑾開口,綿軟沙啞的聲音讓他微愣後瞬間紅透了耳根,莫瑀正在房中看近些年的卷宗,聽到楚瑾的呼喚後立刻趕到床邊。

一夜歡愉後他神清氣爽,走過來掀開床簾時卻又有些期期艾艾,紅著臉眨巴著眼睛看向楚瑾,好像在認錯一樣。

“…過來,”楚瑾忍不住輕笑一聲,他微微動身,身下傳來些微不適卻沒有半分黏膩的感覺,他紅著臉垂眸小聲道,“你昨夜抱著我沐浴了?”

“嗯,”莫瑀緊張點點頭,隨後忍不住伸手摸向楚瑾的肩,他撥開烏黑長發,那雪白的肩頸上全是曖昧的吻痕,他神色隱忍了許久,還是憋不住小心問道,“昨天晚上……”

他抱緊楚瑾的脖子,低頭看著楚瑾用細若蚊吟的聲音問:“舒服嗎?”

“……”

莫瑀眼睛黑潤潤的,乖巧柔順的樣子和昨晚那個不肯放過他的人大相徑庭,楚瑾撇過眼不回答,莫瑀便眼巴巴湊到他跟前,黏膩搖晃著楚瑾不放手,楚瑾忍不住抵開他蹭過來的頭笑道:“你個小混賬,昨天晚上。”

他的聲音裏咬牙切齒:“我可是記得你怎麽欺負我。”

一邊讓他不許說話,一邊汙蔑他是妖精,平時看起來乖乖的,不曾想在這裏壞心眼這麽多。

“混賬也是你的,”莫瑀笑著親了楚瑾一口,蠻不講理道,“你養出來的,你要負責。”

“要不要喝點水?”莫瑀抱著他問。

楚瑾點點頭開口想要一杯溫水,麵前突然就被一片黑布蒙住,他抓緊莫瑀的衣領疑惑問道:“小瑀?”

“我聽楚晟說。”乖順的聲音忽然帶著一些別的意味,隱約的占有欲在平靜下暗湧翻騰。

指尖的溫度滑過他的臉,一點一點順著肩頸往下滑,楚瑾下意識覺得危險要反抗,手腕卻被莫瑀捏住動彈不得,他麵色羞紅惱怒道:“夠了。”

“那時你雙眼看不清,竇青陪在你身邊多日。”

嗚咽和悶哼一齊從唇中溢出,楚瑾被刺激得雙眼沁出溫熱的眼淚浸濕了黑布,他咬唇不肯出聲,被莫瑀三兩下點燃了火。

“現在你也看不清,不過,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他習慣莫瑀的溫度和撫摸,對方也太清楚他,隨意幾下就要潰不成軍,上好絲綢綁住的手腕被溫柔又強勢地推至頭頂,新換的柔軟裏衣被解開,猛不丁暴露的皮膚感受著空氣中的涼意下意識戰栗。

“要記住是我,你看不清的時間裏,是我在你身邊。”

“主人,”莫瑀在他耳邊輕聲道,“你真好看。”

“你身上,都是你教我畫的畫。”

楚瑾麵色通紅想開口又被堵住,他困於強勢的功占討伐,很快就說不出話,隻能低聲喘氣,莫瑀還在他耳邊道:“好看嗎,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你身上我留下的畫。”

羞恥撞擊著楚瑾的心,他難耐地扭動搖搖頭嗚咽了一聲,心裏逐漸悔不當初。

溫熱的水順著唇舌流入他口中,楚瑾放棄掙紮吞咽了下去,他靠在床柱之上,身下的溫熱讓他顫抖著發出悶哼,他難為情地蹙眉,狠狠咬住舌尖克製住所有的呻吟。

“舒服嗎?”耳畔像是惡墮靈在溫柔不休地**。

觸電般的感覺突然席卷全身,楚瑾放鬆下一直緊繃的腰腹,忍住羞意顫聲道:“舒服。”

“那就好,”莫瑀端起旁邊的杯子漱完口,又抱緊楚瑾饜足道,“我還以為,你會不高興。”

“高興,”楚瑾無奈笑了一聲,他用鼻尖蹭到莫瑀的臉,湊上去吻住莫瑀,低聲喃喃道,“我想你親我,我想你抱我,你在我身邊,我很高興。”但是並不代表他就會無條件容忍愛人作亂。

剛到府上負責灑掃的小廝正在正院外掃地,他瞥見莫瑀從正房裏出來,冷肅的臉上多了幾個微紅的指印,很像是誰憤怒地拉著他的臉頰往兩邊用力地扯了扯。

小廝心想,他一定是想錯了,他們這位新刺史,可是力破匈奴的大將軍,怎麽會被人扯臉頰呢?他收回目光,勤勤懇懇低頭繼續灑掃。

安州刺史府在安陽郡內,楚瑾撐著疲倦的身子連夜寫下了數條防治蝗災的條令,他斂眉坐在墊了三個墊子的椅子上,對一旁莫瑀可憐兮兮的眼神視而不見。

‘一顆1點,看你可憐。’係統歡樂道,順便在楚瑾腦海裏反複播放當初他說自己不需要藥丸的視頻。

清晰的畫麵和細致的不屑神情放到最大,楚瑾忍無可忍道:‘你每天就存這些無聊的東西?怪不得內存不夠需要更新。’

‘不無聊啊,靠這個最近收集到了很多你不常有的情緒。’係統陰陰笑道。

啪的一聲,楚瑾手裏的毛筆折斷成了兩半,他目光冷冷地看向另一個桌子上似乎委委屈屈認錯的莫瑀,冷笑一聲:“過來。”

“怎麽了,”莫瑀殷勤湊過來巴巴道,“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揉揉。”

“莫瑀。”楚瑾看著莫瑀突然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勾得本就對他一顰一笑過於敏感的莫瑀神魂顛倒。

他放下斷掉的筆勾住莫瑀的脖子,潤紅的舌尖染濕微腫的唇瓣,瀲灩的眼神像是伸出了勾子,勾得人望著他眸裏光,多看片刻就要沉溺進去。

對方的呼吸緊張到停止,楚瑾仰頭熱切地吻上莫瑀的唇,他微微垂眸時瞥見對方羞斂的神色,輕輕動了動腰便感受到了莫瑀的變化,他捏住莫瑀的下巴,抬起頭睨著那張顯得乖順的臉,勾唇惡劣道:“滾出去。”

今夜負責守門的小廝白日裏剛掃過地,他挑著燈站在院落門口,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突然眼前閃過一個人影。

他揉了揉眼,有點疑惑地撓撓頭。

剛剛那個人好像是刺史大人。

他拿著一件衣服急匆匆往外走,臉色漲紅又有點不對勁。

小廝老神在在看看院內,又接著守好自己的夜。

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刺史大人是楚大人的妻管嚴。

這天底下多兩個好男人攪在一起,就多留幾個姑娘讓他們愛,還是不錯。

連著喝了幾天清湯,楚瑾臉色越來越黑,黑到足夠看到莫瑀就上火的地步,他在楚晟的小院裏新找了個房間,將防蝗條令印成小冊子命人分發出去。

楊尚有安排識字的秀才專門念給百姓聽,但楚瑾不親眼看到事情做好總是不安心,他休息了幾天便出門親自去看看效果,在田埂上親自教百姓如何做。

楚晟和張清英也按照他的方法,去了其他郡縣教授百姓防治蝗蟲。

夏日的尾巴也炎炎,楚瑾擦幹額角的汗,他臉色薄紅唇瓣幹燥,便時不時抿唇潤濕,陪著他的莫瑀從頭到尾目光就沒移開過。

同百姓低頭說話指點那個人根本沒施舍給莫瑀一個眼神,莫瑀領著蒼狼軍幫助百姓滅蝗,他本是習慣烈日,如今卻不止唇幹舌燥,還覺得心也燥。

他目光黏在楚瑾身上,對方不經意看過來時,他眼眸微沉啞聲說了三個字。

狐狸精。

蒼狼軍同當地百姓一起下地,楚瑾首先帶著他們做標準,十人一隊,兩把鐵鍬,將土地挖出一條長坑,將地上幼年蝗蟲用掃帚轟進溝中掩埋,再用棒槌碾壓緊實。

其他地方的蝗蟲發動百姓捕捉,將蝗蟲捆成擔,還能去官衙換糧食。

一些陡峭的地方就靠噴灑藥,河水邊的蝗蟲就用撒上石灰後噴水。

楚瑾去了兩片有蝗蟲的田,叫來兩名蒼狼軍士兵驅趕牛把土地翻了一遍,從地上翻出來的土裏有大大小小的蝗蟲卵。

蝗蟲卵鞘能夠撿拾,楚瑾便帶領著百姓將能夠撿拾的卵鞘撿幹淨,一把火燒完以後又讓人牽來五頭羊,羊蹄踏過土地,轉眼將散落的蟲卵踩得稀爛。

“楚大人,今年不會有蝗災,大家能吃飽飯了嗎?”楚瑾坐到一旁角落擦擦汗時,一個小女孩從他休息依靠的樹背後悄悄問道。

楚瑾被嚇了一跳,他回頭,看著小女孩身上寬大的衣衫和**的雙腿,臉色微怔眸中驚訝難藏。

那雙瘦小的腿沒有穿著長褲,僅靠著一件寬大的衣裳蔽體,踏在土地上的腳沾染了泥土的黃色,連指縫裏都夾著泥垢。

楚瑾連忙脫下自己的衣袍將小女孩罩住,他蹲下來柔聲道:“為何這樣就出來了?”此地無人,但楚瑾仍擔心小女孩名譽,帶著她往更偏僻處走去。

小女孩牽著他的手小聲道:“家裏唯一的長褲我和弟弟換著穿,今日弟弟上學去了,娘親讓我在地裏待著幹活,沒人會看見。”

在田地間勞作的百姓甚至沒有一條褲子蔽體,楚瑾僅在前世的史書中聽過這般荒唐的事情,親眼見到之時震驚到無以複加。

卡在喉嚨裏的話幹澀到說不出,他將女孩送回家門之前的田地,彎腰揉著她的腦袋輕聲道:“會吃飽的,今年不會有蝗災。”

“那就好,”小女孩欣喜地點點頭,她扭捏地看著楚瑾,將身上的衣袍還給他,“大人,我要回家做飯了。”

“你叫什麽名字?”楚瑾柔聲問。

“沒有名字,娘親就叫我丫丫,”小女孩搖搖頭,“她說女孩不必有名字,叫什麽也沒關係。”

“我偷偷給你取個名字,”楚瑾笑道,“叫雅雅好不好?”

“雅雅?是個好好聽的名字,不過無論是什麽,大人說了我也不知道。”女孩興奮片刻後失落下來。

“想知道嗎,那就和弟弟一起去上學。”楚瑾直起腰拍拍她的頭。

“一路跟著,做賊嗎?”楚瑾回去路上突然笑了一聲。

他被人從背後抱住,落在頰邊的吻溫熱不帶任何欲望,而是充滿了安撫的力量。

“別哭,”莫瑀伸手擦過他的眼角道,“不是你的錯。”

“不知道,”楚瑾垂眸幹澀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有關。”

“你已經做了很多了,”莫瑀抱緊他道,“剩下的交給我,你好好休息。”

作者有話說:

一次性油門踩個爽\(`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