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從外看去同四周的平屋無差,自然也比不過京城的瓊樓玉宇,進了內院隻有零散幾個仆役灑掃,連引路的老嬤都是太守親眷,楚瑾目光暗中打量四周,未發現什麽不對。

他暗忖莫非是自己太敏感,那些陳設為原主所留?

門房簡樸,須臾間五人便到了宴席處,太守楊尚率先起身行禮,莫瑀麵色如常點頭,雖不親近倒也不故作威壓。

楊尚估摸著莫瑀的脾氣,便不再多言,隻笑著招呼眾人入座。

桌上餐點尋常,在普通人家裏也算豐盛,楊尚不斷向莫瑀敬酒,也沒冷落其他的人,讓自以為人情世故練達的楚晟都有些招架不住。

酒過三巡,醉意初生,楊尚突然放下酒壺輕歎了一聲,楚瑾暗自一笑,主動開口問道:“楊太守何故發歎?”

“楚大人從堆金砌玉的京城來,下官自知安州貧瘠,拿不出什麽好東西招待,就算是安州良產於諸君而言,”楊尚苦笑一聲,“也不過一些不入流的瑕玷,倒是徒增笑耳。”

“粟蔬皆果腹生人之物,本無貴賤之分,”楚瑾笑道,“物有貴賤,皆人自命桎梏於萬物而已,倒是於物本身如同虛設,本質又有什麽貴賤呢?”

“楚大人通透,倒是下官自詒伊戚,”楊尚撇去苦相舒散一笑,又欲提起酒壺倒往楚瑾杯中倒,“楚大人,安州無新,隻黃粱酒稱得些名頭,多飲一杯吧!”

一隻手擋住楊尚的動作,他愣神抬頭,見一直不發一言的莫瑀淡然拂開他的手道:“楚大人身體抱恙,不易多飲。”

這楊尚明知楚瑾病弱,還為了討好楚瑾一直添酒,偏偏那隻饞蟲也不拒絕,笑眯眯地就接受了,不顧玉麵已染紅霞,神醉魂思飛。

楊尚年歲不過三十,是幾年前的進士出身,能在安州稱郡守之首,必然不像表麵溫和無害。

但莫瑀今夜不想理清陰謀詭計,隻想抱著醉貓回家。

楊尚收回手歉意一笑,轉而將酒對準了楚晟,他察覺莫瑀對他淡淡的敵意,故而也不自找沒趣。

杯中酒一杯接一杯,楚晟逐漸暈乎乎的,張清英斂眉替楚晟擋了幾杯,但他還是很快就被喝爬下了,一桌之上唯有辰厭能與楊尚歡達暢飲不醉。

月落烏啼,羹涼人散,楊尚與莫瑀言談了安州的匪患和欠收,雙眸血紅聲聲淚落,酒醉之下憤然指天,言責自己未能安撫一方,不配太守之職。

言語中的慘狀讓莫瑀心沉下來,他握著酒杯心中不是滋味,轉眸目及一旁已安靜不說話坐在椅子上的楚瑾。

楚瑾已然是深醉,乖乖望著他的眼底水潤溫和,叫莫瑀心裏一陣酸澀和甜意。

他知楚瑾抱負,心裏感念楚瑾願意同他一起改變這裏。

楊尚情真,但莫瑀並不能完全放心他。

他已見識過人性醜惡,難以再同從前般輕易信任一個陌生人。

馬車之上楚瑾靠著莫瑀的肩膀,神色平靜溫和,細瞧才覺其中呆愣懵然,莫瑀把他摟緊在懷裏,忍不住笑了幾聲,趁暗裏無人注意,溫柔地在楚瑾唇邊落下一吻。

在他以為的無人注意裏,辰厭默默轉過了頭。

將人半摟半抱著回房,中途不知出了什麽岔子,楚瑾從平靜變得擾動,瘦削的手臂癡纏著莫瑀的脖頸,紅著臉醉眼朦朧嘴裏喃喃個沒完,莫瑀忍著人在他身上撩火,最終忍無可忍將人抵在牆上親了上去。

唇舌糾纏間嚐盡了彼此口中的酒味,楚瑾雙眼迷茫看著莫瑀,又彎眼笑起來,他湊近莫瑀的臉認真疑惑:“小瑀,你拿刀柄抵著我幹什麽?”

“…閉嘴。”莫瑀羞惱地按住楚瑾的後腦勺,將這張若無其事說出羞人言語的唇堵住,他的手情不自禁摸向楚瑾的腰帶,用手掌一寸一寸丈量那截窄腰。

青澀的撫摸和揉弄激起楚瑾的輕顫,他口中溢出微啞的呻吟,全被莫瑀一聲不落的吞進腹中。

青色衣袍落到了地上,這具身體清雅又勾人,隻要主人瀲灩的眸子輕飄飄瞧上誰一眼,便要勾著那人的神魂飛上九天。

纖長的脖頸肌膚雪白,中衣從兩肩滑落,露出的肩頭至優美的下顎勾出一條性感的線,楚瑾烏黑的長發散落,他眉間輕蹙,全然不知自己的處境如何,隻一會兒茫然抬頭一會兒乖乖看著莫瑀。

“你是哪裏來的妖精,坦白從寬。”莫瑀捏著他的下巴逼問,他手上輕微用力,那柔嫩肌膚之上就留下紅印,他眸間晦暗,緩緩將手滑入半落的中衣中。

微紅的指痕霸道貪婪地占據手掌之下的玉色,楚瑾輕喘一聲,抬頭時眼中含著水光,他咬唇委屈不解看向莫瑀,低聲試圖解釋道:“不是妖精。”

白皙的胸膛輕微起伏,引著一番好景致一覽無遺,單薄脊背後陷下去一條美人溝,隨著一雙手曖昧地摩挲開始泛紅。

“你這個妖精,還在騙人。”莫瑀啞聲道,他懲罰性地在楚瑾唇上咬了一口,楚瑾吃疼輕微扭動著腰想逃離,卻被莫瑀禁錮著腰不能動。

“妖言惑眾,不許你再說話。”

那雙手察覺他的想法後不輕不重地在他臀上拍打了一下,死活逃不開,楚瑾隻能委屈看向莫瑀點點頭,言聽計從地閉上嘴。

莫瑀看著他委屈的樣子,忍不住把頭埋在楚瑾頸窩發出一聲笑。

“若是醒時也這麽乖……”不推開他,任他親昵,那就好了。

“為什麽勾引人。”莫瑀沉下眉眼故作嚴厲,他的手碾過楚瑾身上敏感處,楚瑾蹙眉克製住呻吟想開口反駁莫瑀的話,唇微張之際又被莫瑀堵住,狡猾的舌撬開他的牙齒,強迫與之糾纏。

他想推開身上的人,卻又醉得昏頭轉向,心緒不受控製,因為莫瑀一口一個妖精,他反駁不能,一時心頭委屈,垂首低聲抽泣起來。

“哭什麽。”莫瑀低頭吻幹他臉上的淚,楚瑾搖搖頭抬起微紅的眼,認真反駁道:“不是妖精。”

他話音清泠沙啞,此時卻綿軟,話尾聲音越來越小。

“我不是妖精。”楚瑾見莫瑀沒有反駁他的話,心下安定了些,再次開口時聲音都大了一點。

摸著他臉頰的人俊秀的臉上少見露出一個邪氣的笑意,映著他滿頭銀發和黑沉的眼眸,楚瑾心想,這才是妖精。

“你就是妖精,”莫瑀在楚瑾耳邊壞心眼道,“你壞事做得太多,如果不洗去罪孽,來生就要日日夜夜遭受今夜的苦難。”

楚瑾在他懷裏明顯瑟縮了一下,仰頭小聲問:“那要怎麽做?”

“抱緊我。”莫瑀將楚瑾打橫抱起來,他惡意鬆手一瞬,楚瑾重心不穩低低驚了一聲,下意識緊緊挽著莫瑀的肩膀。

他踹開門,喉節難耐地上下動了動,懷裏的妖精安安分分,雙頰泛紅眼角濕潤。

他把楚瑾放在鋪墊了幾層軟被的大**,楚瑾仍看著他,豔麗的容顏衝擊著莫瑀的視線,半褪去的衣服若隱若現展露的景致,已經足以讓他沉淪瘋狂。

他脫下外袍壓著楚瑾,牽過楚瑾的手溫柔哄騙道:“替我解開。”

修長潤白的手指笨拙地解開莫瑀的衣領,滑落裏衣下的身軀肌肉勻稱惹眼,緊實腹壁上兩條靜脈延伸至隱秘處,性感的麥色皮膚偶然能見到幾條傷疤。

楚瑾的指尖滑過那些傷疤,輕輕地歎了聲。

“是不是很痛。”

莫瑀傾身湊近他的臉道:“妖精有妖術,能讓人忘掉傷痛。”

“要怎麽做?”楚瑾歪頭問,也不管是不是承認自己是妖精。

“仰頭,”莫瑀垂眸輕笑道,“吻我。”

“你說的,不幕天席地,做得更過分也可以。”

勾人者要付出代價。

而且有些人,這種時候依舊不知悔改。

楚瑾勾住莫瑀的脖子將他往下拉,仰頭間唇湊舌弄,莫瑀順著楚瑾的牽扯往**倒去。

這一頭青絲如堆鴉散落,一雙瀲灩眼泛起層層水波橫山遠,楚瑾手指輕勾對著莫瑀呼出一口熱氣,微醺燭光曳晃兩眼相看直相鉤。

“你待會兒,不要哭著喊我停,”莫瑀手臂克製得鼓起青筋,他啞聲撫摸著楚瑾的臉一路向下,“我不給你機會了,你真的太過分了。”

欺雪肌膚與烏黑長發交疊,恍如粘上汙漬的淨白瓷器,讓人心生惡意去**磋磨,瓷身上梅紅兩粒微微顫顫綻吐蜜意,刹那就勾人意亂情迷。

楚瑾仰頭吻了吻莫瑀的側臉,隻說了兩個字:“小瑀。”

巫山欲雨雲先來,低垂暗湧掙不開。

雪膩酥香,顫巍巍,扶手醉眼把燈吹。

腕皓足霜,羞直繃,攬腰細語皺羅幃。

微啞呻吟和沉重悶哼綿綿結絲萬縷,引來亂春跳入一池雨。

瓊枝玉樹相逶迤,春漾駘**三千裏。

月羞雲怯風吹去,墨色落墜花縫裏,驚得白雪顫起,炸開滿眼情絲,催成紅潮意、粘稠雨。

鬢亂衣橫,汗落枕山,揚眉廝磨,一場愛君意,盡付今日歡。

作者有話說:

拷打男妖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