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的飄窗開著, 窗紗隨著海風一晃一晃,裹挾著淡淡花香氣來到床前。

紅發青年托著下顎倒趴在床尾,背上蓋著潔白的薄被, 兩條修長白皙的小腿在身後交叉著一搖一晃,正眯著眼睛欣賞看著那個正站在迷你冰箱前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的完**型。

“隻有水和啤酒, 你要哪個?”迪克等了良久都沒等到回應,回過頭一看, 某人正好整以暇地盯著自己的屁股看呢。

“聽說有人給你的屁股起名叫吉姆和胡安, 是哪個天才想的?”青年歪了歪頭。

“嘿, 安吉爾……”迪克佯裝生氣。

青年忍俊不禁, “……啤酒,拜托了。”

男人拿出兩罐啤酒, 然後把冰箱門闔上, 他轉過身,將其中一罐遞給對方,然後留下一罐抬手打開。

呲——

白色的啤酒沫子爭先恐後的從狹小的易拉罐口湧出來, 男人連忙抬高罐子免得弄濕地麵, 濃密的泡沫順著罐身流下來,落到那溝壑分明的腹肌上。

?

“小心一點,都弄髒了……過來這邊。”紅發青年將手裏的啤酒罐暫時放到一旁, 然後支起身體湊上前去, 將那些泡沫用舌尖卷走。

輕微的瘙癢與濕潤從腹部的新舊疤痕上一掃而過, 男人渾身上下的肌肉一繃,伸手製止了青年危險的舉動。

“別鬧。”迪克語氣有些無奈。

“好吧。”艾德裏安接過他打開的啤酒抿了一口, 忍了一忍, 還是忍不住戲謔道, “寶貝, 你這麽辣,以前蝙蝠女和你都怎麽玩,她受得了嗎?”

“老天,你饒了我吧,艾德裏安。”迪克哀嚎了一聲,“我現在都分不清你是在調侃我,還是在吃醋。”

“又或許我隻是單純好奇?”艾德裏安眨了眨眼,“他們說你一直很受歡迎,你交往過的對象兩隻手數的過來嗎?”

來了,送命題來了。

迪克一副我該拿你怎麽辦的表情,“你確定要聽嗎?”

艾德裏安興致勃勃,就像是吸滿了精氣的花朵妖精似的,眼神發亮,“說說嘛。”

迪克歎了一口氣,在艾德裏安身旁的床尾坐下,“老實說,我的感情經曆也沒有你想得這麽豐富……我的身份的特殊性就注定了我很難和普通人保持一段毫無保留的、長久的關係。至於說和我一樣有特殊身份的人,你知道的,比如說……神諭,最開始我隻當她是搭檔,畢竟在義警的行業裏,很多東西是去性別化的,我和她當了很多年的朋友,陰差陽錯才在一起。不過因為種種客觀原因,我們兩個好像都並沒有對這段關係定性。”

“你們蝙蝠家的男孩都這麽悶……喜歡兜圈子嗎?”艾德裏安歪了歪腦袋。

“這很複雜……當時我們各自都有太多的顧忌……而且,神諭她對我而言更像是家人。如果我們之間的關係改變了,那麽一切都變味了。”迪克解釋道。

“等等。”他後知後覺地轉過頭,和正在用看“渣男”的眼神盯著他的艾德裏安對視,“你這是什麽眼神!我還想問你呢,作為我的現任,你是不是表現得過於雲淡風輕了一點?”

“我隻是覺得神諭太可憐了,不僅身陷殘疾,還被始亂終棄。”紅發青年撇了撇嘴。

“……就是你這麽覺得才令我覺得違和。”迪克扶額,“芭……神諭的雙腿我們一直都在想辦法治療,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痛心,但我和她分開是更早的事情,這兩件事根本八竿子打不著一起,別說的我好像一個沒心沒肺的渣男一樣好嗎?”

見對方真的有些麵色不虞,艾德裏安撐起身體,湊到他跟前吻了吻他的唇角,“好了,親愛的,我開玩笑的,別生氣。”

“你在偷偷釋放孢子毒素嗎?艾德。”迪克幽幽地說,“我是不是又縱容了你什麽不好的習慣?”

“不……不小心的。”艾德裏安吐了吐舌頭,“而且你剛才明明也很喜歡這個……”

迪克摟住他的腰,眼眸微暗,“我看你是腿還不夠軟。”

“哈哈。”艾德裏安暗笑一聲,拿起啤酒罐和他碰了碰,“喝點酒,冷靜一下。”

男人不置可否地扭頭喝了口啤酒,“我說完了,是不是該輪到你了?”

“輪到我什麽?”

“你就沒什麽要和我解釋的?”男人偏過頭去,藍色的眼瞳透過額前的碎發認真地望向身旁的紅發青年。

“什麽?”青年眨了眨眼。

迪克張了張口,“算了,如果你不想說,就不用說。”

“你問呀,我沒有什麽要瞞你的,迪克。”艾德裏安將他的腦袋掰過來,“別把蝙蝠俠那裏學來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不允許我們之間還有這種欲言又止。問吧,我的一切秘密都對你敞開。”

男人看著紅發青年認真的語氣,眼中有些觸動,他頓了頓,還是道,“你的身體究竟是怎麽回事?是天生的?還是……稻草人他對你……”

“是天生的。”艾德裏安握住對方攥緊的拳頭,“我是天生如此的,沒有人對我怎麽樣,迪克。”

“抱歉……”迪克的拳頭這才微微鬆開,他長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以前吃過不少苦……我還擔心……”

艾德裏安搖了搖頭,“5α-還原酶缺乏症,學術上是叫這個名字,我父母都在ACE化工廠工作,我出生之後,他們一度很自責,覺得是因為我母親懷孕的時候還堅持在化工廠工作,所以對胎兒發育造成了傷害,不過,我現在反倒覺得假兩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事實上,我還得感謝稻草人讓我吸入了毒藤毒素的毒氣。”艾德裏安現在已經可以相當平靜地說這些話了,“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現在得終日靠激素類的藥物度日,成為血刺藤之後就沒有這一重煩惱了,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我,一半男人,一半女人,一半植物,一半人類——我比別人多一種選擇,多一種生活的方式。”

天色已經暗下來,聽著窗外海潮翻湧的聲音,和海鷗悠長的叫聲,氣氛也跟著放鬆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以後我不但要擔心男性情敵,還要擔心女性情敵冒出來了嗎?”迪克哼笑一聲。

“誰知道呢,你最好小心一點,我還挺受歡迎的。”艾德裏安聳了聳肩。

“你這句話可是很有深意。”男人眯起眼睛,“說起來,我聽說你和紅頭罩走得也很近?”

而且這還是在不知道紅頭罩就是傑森的情形下,要是知道了……

好家夥,兄弟鬩牆迫在眉睫。

“等等,迪克,你聽我解釋……”艾德裏安忽然感到了某種大危機。

“現在想想,在哥譚的時候,你在同時勾搭我們兩個是不是?”迪克卻一副福爾摩斯俯身的模樣,“白天招惹我,晚上又去紅頭罩麵前跳豔舞?怎麽,你是想要挑選備胎?如果來到墓園的人不是我而是紅頭罩,你是不是也會對他做同樣的事,把他拐上飛機飛到這座小島和你度蜜月?看來你的理想很豐滿啊,艾德裏安·維吉爾。”

“寶貝,你想得太多了……”艾德裏安幹巴巴的解釋,“紅頭罩是我的老板,而且,我需要接近他才能找機會把小醜的死嫁禍給他。”

“那我和紅頭罩,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認真的嗎?”這次輪到艾德裏安扶額了。

“哼!”迪克沒跟他較真,畢竟,相比那邊一無所知,瞞著“傑森還活著,而且紅頭罩就是傑森”這一重磅消息的自己才是真的心虛。

“說起來,剛剛你為什麽叫我‘安吉爾’?”艾德裏安忽然道,“你當時在我耳邊喊了好幾遍的吧?你怎麽知道這個名字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男人腦海中又回憶起剛才兩人雲雨時青年喑啞的低吟和青澀的反應,他滾動著喉結,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異常,“咳咳……其實我去了一趟你家,你父母告訴我的。”

“你去了格林戴爾?什麽時候?”艾德裏安有些驚訝,“我父母他們還好嗎?”

“挺好的,鮑裏斯先生拉著我說了很多家常,莉莉安太太給我做了鮮花餅和曲奇,很美味。”迪克回答,“至於我什麽時候去的……你沒發現嗎?”

艾德裏安想了想,“是小醜死的那天!怪不得……”

“怪不得你可以和紅頭罩打情罵俏?”迪克的語氣是他自己才知道的酸楚,“你甚至都不知道那個紅頭罩下是什麽人!”

“……”好吧,這就又繞回來了,艾德裏安默了默,拿著啤酒罐抬起膝蓋坐到男人大腿上,對著那張俊臉認真地說道,“我們再也不要彼此翻舊賬了,好嗎?親愛的,我發誓我現在心裏隻有你一個。”

他單手撫上那寬闊結實的胸膛,眼神有些蠢蠢欲動,“我覺得中場休息時間差不多該結束了,你說呢?”

溫香軟玉在懷,男人眼神微動,他望著那蒼翠如泉的雙瞳,低頭吻上對方微張的雙唇,卻被對方伸手攔住。

“我有個主意。”青年說道,“我們換個方式來吧。”

他隨手放下自己和男人手裏的啤酒罐,操縱著樹藤將男人放在床頭的麵罩送過來,接過戴到那張臉上。

多了黑色多米諾麵罩的裝飾,那張英俊又迷人的麵龐變得更加神秘,就連那雙鈷藍色的眼睛仿佛都多了幾分深邃。

“我早就想對你這麽做了,夜翼。”光滑的藤蔓交織著蜿蜒而上,戴上了血刺藤的墨綠色麵具的青年唇角微勾,散亂的紅發和墨綠色的半臉麵具相互掩映,氣質陡然變得邪肆靡魅起來。

戴著夜翼麵罩的迪克·格雷森看了眼纏到自己四肢上的藤蔓,眼神一暗,聲音都啞了幾分,卻也配合地和青年對戲。

“你想要怎麽樣,血刺藤。”

“你說呢?”青年用拇指摸索對方麵具下形狀姣好的唇形,壓低聲音,“你想要讓我用哪張嘴吃了你,甜心?”

就在兩人漸入佳境時,異變突生。

啪——

木門轟然倒下,抱著食人花花盆的小醜女、鯊魚王、捕鼠女和女獵手像疊疊樂似的吧唧一下倒在門板上,被壓在最底下的小醜女還發出了一聲悶呼。

在門洞後,毒藤女捂住眼睛,一臉“我不想認識他們”的表情。

說時遲那時快,夜翼反應極快地掙脫那本就是做做樣子的藤蔓,掀起被子把兩人罩住,沒讓一點春光外泄。

幾人幾眼互相對視,各自尷尬。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作者有話說:

//夠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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