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景心語的下場。君斬的謀劃。

而此時的皇宮。

大殿之上,景琰帝麵色不悅的看著下首的陳毅,冷聲道:“可找到了?”

陳毅低頭答道:“陛下,卑職已經找到七殿下了,他...他在城外的一所莊子內”。

景琰帝疑惑道:“城外的莊子上?可是遇到了危險?受傷了?為何不來上朝?”

若不是被困在了莊子內,或是重傷無法回京,自然是不可能不來上朝的。

景琰帝也是自然而然的這般認為。

陳毅聽後暗暗點頭!暗道,果然陛下與自己所想的一樣,此事的確不能全怪自己啊!

而後他硬著頭皮說道:“回陛下,七殿下並無危險,也無受傷,他是...是與景郡主一同在莊子內!”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交頭接耳!

七殿下...

與景心語在莊子上?!

孤男寡女,他二人在城外的莊子上作何?

“什麽!”景琰帝還未做聲,景國公景仁勵卻是震驚的喊道。

“你再說一遍!”

陳毅隻好垂著頭如實說道:“屬下找去那莊子之時,七殿下正與景郡主在一起...眼下,殿下應該也快入宮了!”

景琰帝麵色越發陰冷:“他二人為何會出城?又在莊子上做什麽?”

陳毅頓時臉色通紅,思索著該如何回答。

許久,他越發的垂著頭,答道:“在...在...”

在了半晌,卻是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

而後,心下一橫,陳毅說道:“卑職去時,殿下與郡主剛剛起身!”

嘩!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景仁勵身子一晃差點倒了下去。

先不說景心語竟然與穆紹傳在一起此事令他震驚之外,可這七殿下...

明明是內定了楊府的楊淳兒為妃的啊!

而且,此事若是讓父親知道了...

非是要被語兒給氣死不可!

父親早就說過,眼下朝中混亂,穆紹傳雖是正宮所出,卻未必敵得過四皇子!

更何況,那穆淵也絕非看起來那般風流不羈,無心朝政!

父親早就說過,景府暫不參與奪嫡之爭,更不可與哪位皇子過度親近,隻等十拿九穩,太子選定,語兒方可嫁人!

直接坐太子妃之位!

再加上景府權利輔佐,太子定然可以順利登基,那時,語兒便是皇後娘娘,景府一樣可以延續這滔天的權勢。

可眼下...

到底是怎麽回事!?

語兒怎麽會與七殿下在一起的!

景仁勵立刻上前問道:“你可有看錯?在哪個莊子上?”

景心語自小乖巧懂事,心智也是聰明的很,一直以來也並未與那個皇子走得太近,皆是像對待表哥一般,親近卻有禮有度,莫不是陳毅看錯了?

陳毅卻是答道:“卑職並未看錯,是城外的玲瓏莊!”

玲瓏莊!

景仁勵聽後心下一震,已然是相信了!

玲瓏莊是早幾年,語兒說喜歡便買下來的莊子,正是語兒名下的莊子!

景仁勵幾乎是氣的渾身發抖,想不通到底怎麽會這樣,語兒從未與自己提及或透露過有意於七殿下的事情啊!

難道...難道語兒是被人設計了?

或者是七殿下被人設計了,卻是連累了語兒?

想不通事情如何,便隻能等穆紹傳回來了。

景仁勵站在殿上,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可如何是好!

而這時,有公公來報,七殿下覲見。

穆紹傳,終於是回來了!

粼風山莊。

心知京城眼下正在上演大戲,可葉傾嫣還是窩在了淩霄閣內,原因自然隻有一個。

累!

上一次千悒寒解毒便折磨了她一夜,她酸疼無力的身子還未養好,這次為了設計景心語,她又自動送上門來!

又是被千悒寒折磨的‘體無完膚’!

眼下這身子骨,已然是快要散了!

所以葉傾嫣倒是有心回去葉府等消息,隻可惜...

實在是有心無力,動彈不得!

她是生怕這麽‘長途跋涉’的運用輕功,自己會直接體力不支的暈倒在路上啊!

看見坐在一旁唇角含笑的千悒寒,葉傾嫣便氣不打一出來。

這人一次兩次,便是算準了自己心裏有他,之前還裝出一副可憐兮兮,好像被自己拋棄了的模樣。

真當可恨!

這一次葉傾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想引景心語出城,要她相信自己與人偷情雖然不難,可她以為自己的情郎是溟幽穀的人,就自然是不會輕易出來了。

身邊不帶上幾十個暗衛,景心語怎麽敢跟蹤自己呢!

而這京城之外,能輕鬆解決景心語那些暗衛,又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便隻有粼風山莊了!

況且,將景心語關在粼風山莊的地牢,自然是最穩妥的!

不得已,自己隻好巴巴的來了粼風山莊,讓青溟去收拾景府的人。

誰知自己還未到莊子內,便被千悒寒擄了進來,偏說自己是來‘報仇’的,讓自己一劍殺了他!

而後又是一副,‘我錯了請原諒’的可憐模樣,真叫她無可奈何。

若不是自己有求於他,葉傾嫣倒不如真一劍了結了這人,自己還省心了呢!

隻是...

當真是逼不得已,有求於千悒寒而來,還是給自己找個借口來粼風山莊,其實葉傾嫣心裏,也是沒有答案的。

“君斬!你不該送我回葉府麽!”想起方才自己被那般折磨,葉傾嫣便不悅道。

她還想回去看戲呢!

千悒寒卻是挑眉問道:“嫣兒過河拆橋可是不止一次了,莫非,我就是這點用處?”

葉傾嫣白了他一眼道:“不然你以為!”

千悒寒聽後垂眸低笑,竟是直接過來摟住了葉傾嫣,說道:“那我是不是該提醒嫣兒一番,本王可不止這點用處呢!”

那笑容,看的葉傾嫣身下一疼!

緊忙推開千悒寒,葉傾嫣笑顏如花:“君斬,王爺,穀主,小女是跟你鬧著玩呢!”

說完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當真迷人心竅!

千悒寒朗笑出聲,仿佛心情大好。

這些年來,他盼著葉傾嫣與他這般,一盼便是這些年。

以往的寂寞心疼在這一刻得到滿足,抱緊葉傾嫣低聲道:“嫣兒,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葉傾嫣一怔,隨後淡笑開來,眉目之間絕美萬千,風華絕代。

卻是突兀的問道:“君斬,你要做什麽?”

千悒寒收斂笑意,抬手撫過葉傾嫣的臉頰,柔聲道:“嫣兒覺得,皇長孫可是景琰的心頭肉?”

葉傾嫣怔然。

那是自然!

皇長孫眼下可是穆司賢,田姍,乃至於景琰帝的寶貝疙瘩。

景琰的第一位皇孫,卻絕不排除未來君主的可能性,說那穆寧安是景琰的心頭肉,絕不為過。

隻是...

葉傾嫣唇角微勾:“那皇長孫,可是蹊蹺的很呢!”

千悒寒挑眉:“嫣兒莫非也發現了什麽?”

葉傾嫣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千悒寒冷聲道:“景琰,無法安生了!”

葉傾嫣震驚的看著千悒寒。

他要讓景琰不得安生?!

那眸中的寒意如霜,竟還帶著些許恨意,讓葉傾嫣心下一震。

君斬,你到底要做什麽!

京城,皇宮。

大殿之上。

穆紹傳無法,最終隻得實話實說,交代自己是被打暈了帶走的,是被人設計了!

這話說完,景琰帝沒覺得怎樣,畢竟最近這些日子,穆紹傳總被設計與女子...

他也算是習慣了!

可景仁勵卻是差點暈過去!

若是兩情相悅還好,他縱使氣景心語不顧大局,可至少也是情到濃時情不自禁!

可這...

可這被設計了算是怎麽回事!

穆紹傳根本無意於語兒,語兒也不喜穆紹傳,二人竟是被設計了才...才睡在一起的!?

那還得了!

若不是他尚且年輕,挺得住,若是老景國公景庭正在此,非是要氣暈了過去不可!

景琰帝不悅的問道:“你三番五次遭人設計,竟是仍不知防範!眼下,你告訴朕,該怎麽辦!”

景心語的清白被他毀了,自然是要問他怎麽辦,還要他這個做父皇的,給他收拾爛攤子麽。

穆紹傳緊皺著眉頭,他來時想了一路都沒想到該怎麽辦!

景琰帝見他不做聲,越發不悅,卻是對景仁勵說道:“景愛卿,依你之見,這...”

景仁勵晃晃悠悠的上前,下跪道:“陛下,事已至此,事情也不可全怪殿下,若有心之人刻意陷害,七殿下也是防不勝防,隻是語兒她...”

景仁勵心疼的說道:“請陛下為語兒做主!”

景仁勵很聰明。

不管事情是誰對誰錯,即便是穆紹傳被陷害,牽連了景心語,也不管景心語到底喜不喜歡穆紹喜,可眼下隻有兩條路可走。

要麽,景心語去廟裏當姑子,要麽嫁入七皇子府!

除此之外,無路可走!

他畢竟是景心語的生身父親,縱使自己的父親再三叮囑過,語兒的親事絕不可馬虎,景府也斷不可參與奪嫡之爭。

可他身為一個父親,總不能因為眼睜睜的景心語去廟裏當姑子吧!

況且,景仁勵以為,事情並非像父親說的那般嚴重,就算景心語嫁入七皇子府,陛下會對景府心生隔閡,可眼下七皇子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前些日子那四皇子穆司賢囚禁**一事,幾乎震驚了朝野,也惹怒了百姓,穆司賢已經很難坐上太子之位了。

所以眼下,他倒是十分看好穆紹傳!

而穆紹傳聽了景仁勵的話後卻是心中一驚。

景仁勵,竟是為自己求情了!

並非是立刻求父皇做主,委屈盛怒,而是先為自己求情!

這裏麵的意思...可就不同尋常了!

除非...

景仁勵要扶持自己!

若自己沒有會錯意,景仁勵是想讓自己給景心語一個名份,而這名份,不必想,定然是七皇子正妃!

所以景仁勵才這般向自己示好,若自己願意娶景心語為妃,想來日後景府...

便會為自己所用!

當真是天大的好事!

隻是...

穆紹傳心下微思。

可楊府那裏...

莫懷廷那裏...

他便是得罪透了!

如此說來,他悔婚楊淳兒,最壞的後果,還有可能是將莫懷廷推到穆司賢的那邊!

到時也是個大麻煩!

禁衛軍,可是重中之重!

穆紹傳在斟酌利弊,卻是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

而此時,楊同滔已然是不悅了!

他上前一步,下跪道:“陛下!七殿下早已與臣的孫女定下了親事!”

京城之外。

秦若瑜和那男子趕了幾日的路,也隻是偶爾夜裏才住店休息,多數時候,即便是夜裏,他們也是在馬不停蹄的向京城進發。

那男子是習武之人自然無妨,也不覺怎樣,可秦若瑜本就是女子,又身為一國公主,可謂是身嬌體嫩,金枝玉葉,總這般不睡覺,休息不足,身子卻是受不住的。

雖然她與這男子同騎一馬,坐在後麵也不需要駕馬,可每每秦若瑜都是緊靠在那人身上,險些睡著了!

她倒也不是有意的,隻是這些日子她實在是嚴重的睡眠不足,十分疲乏。

眼下他們已經越過通豐,這般速度,想來再有個七八日,便可以到達京城了。

秦若瑜的心也算是放鬆了許久,這一路上,若非遇上了這人,自己怕是早就被那些刺客追上了。

即便不被找到,自己也是要餓死,或被別人害死了。

上一次的那些乞丐,當真是嚇到她了!

而時至今日,經曆了這般多,受了這般磨難,她終於知道,自己若是沒有青原公主這層身份,自己若是獨自一人在外,根本活不過三日!

而她一直引以為傲的,一直賴以生存的,不過,是這出身罷了!

而從始至終,她還一直挑三揀四,從不願為青原付出任何,不願和親,隻任性為之!

若她聽了三皇兄的話,不去肖想千悒寒,若她懂事一些,與景琰和親,那麽眼下,她便不用遭這般罪,更是不用讓父皇母後,太子皇兄和三皇兄為自己擔心了!

自己失蹤的消息想來已經傳會青原,眼下,皇兄想來已經知道了,還不知要怎樣的擔憂自己,滿世界的尋找自己呢。

一直以來,自己享受著公主的尊貴,卻始終不明白自己為何要為青原付出。

可眼下她懂了!

因為她受著青原的庇護!

因為母後和皇兄,無時無刻不保護著她!

她不該,也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

她受青原庇護,便該為青原付出!

秦若瑜歎息一聲,希望眼下她才明白這個道理,不會太晚...

眼下他二人駕著馬,正在趕往下一座城池,這裏滿是荒蕪,雜草叢生,秦若瑜心不在焉,卻是突然聽見馬兒的叫聲,而後猛然停下,她身子一晃,若不是抓緊了那男子,險些都要掉下去了。

秦若瑜嚇了一跳,緊繃著坐直身子看向前方,隻見**名黑衣人站在他們麵前,堵住了去路。

秦若瑜心下一顫。

抬眸看了看那男子,因著秦若瑜在他身後,並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想來...

從上次的事情看來,這男子武功高強,應是沒問題的吧!

可若是因為自己而連累了他,那自己真是死,也要帶著愧疚而死了。

秦若瑜低聲說道:“月公子,這些人目的在我,你若是不敵,千萬不要勉強,一定要自己先逃身離開!”

那男子聽後卻是一笑,如明珠澤潤,無染出塵。

秦若瑜看不見他的神色,卻聽見他淡淡道:“無妨”。

這些人正是青原的刺客,他們此時擋住了二人的去路,見馬上那男子竟還笑得出來,為首那人冷聲道:“若識相就滾開,將後麵那人交出來,我們自然留你一條性命!”

秦若瑜嚇得縮了縮身子。

那男子卻是含笑道:“若不識相呢?”

為首那刺客見此,周身殺意顯現,看著那月公子冷聲道:“不識相,那自然是死!”

話音落下,那月公子卻是笑了。

低笑出聲,極美的麵容上帶著嘲諷。

“死?”

月公子挑眉笑道:“與本公子提死字,你怕是還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