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當之無愧(12點以後定,未修改)

五月初的假期過後,秦晚才回了學校。此時的N市天氣已經燥熱了起來,一旦遇上學校控電、沒法開空調的時候,學校裏就是一片怨聲載道。

夏天明明還沒到,可基本上所有人都穿上了短袖,烈日炎炎下的校園撐起了無數把多彩的小傘,路上一個個青春年少的小姑娘長裙、短裙讓人目不暇接,吃起冰棍的人也多。

“梓易,你們學生會不會就隻有你一個人幹活吧?”秦晚哭笑不得地頂著太陽,幫趙梓易一起貼起了橫幅。自己剛從家裏過來,就碰見了在外麵欄杆旁艱難地貼橫幅的梓易,怎麽都不可能旁觀,便過來搭了把手。

“部門裏的寶寶早上都有課,我隻能自己來做啦。”趙梓易蹲著用寬膠帶一圈一圈的繞了起來,腦門上已經布滿了細汗,“我也有他們課表,也知道他們肯定有人能抽出空,不過都快學期末了,很多人都心不再此,我也不希望最後的幾天,把關係弄得太僵,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

“我怎麽覺得你大一在當幹事;大二現在是部長還是在做幹事的活;等你大三當了主席,是不是還是在做幹事的活?”秦晚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幫梓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謝謝哈!再說了,誰規定的主席、部長就不能做幹事的活了,部長是人,幹事就不是人了?”梓易折騰了好一會,才貼好了橫幅,抬頭看向秦晚,目光中帶上了幾分疑惑,“晚妹子,你不覺得熱嗎?我看你都沒有出汗。”

“不熱。”秦晚搖了搖頭,“可能我屬於不怕熱的體質吧。”

“對了,晚妹子,你又好一段時間沒來學校了吧?你都在忙些什麽,這麽神神秘秘的?如果不是了解你的智商,我都快懷疑你是不是被拐到什麽邪教組織了。”趙梓易憋了許久,還是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對於他們這個年紀的同齡人來說,即便是起了逃課的心思,也不至於每節課都逃,特別是像秦晚這學期以來,一個月僅來上三四天課、又不是病假的情況,會凸顯的非常奇怪。

“呃,創業。”秦晚頓了一會,才給出了這個答案,又擔心梓易會繼續問下去,自己會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便轉移起了話題道,“你們呢?我這段時間沒回來,有錯過宿舍裏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嗎?”

梓易點了點頭,沒有多問,每個人都需要點隱私。

“宿舍還是老樣子,竺竹和玲可最近在玩吃雞,我前天被她們帶著玩了幾局,感覺挺刺激的;隻可惜我技術太差,而且空閑時間太少,都不能跟她們一起開黑。對了,晚妹子,竺竹說你也就玩了幾天,技術就特別好了,怎麽練的?”

“可能這就是天賦異稟。”秦晚得意地望著梓易,不禁回想起那幾天沒日沒夜的練技術的時光,還有點懷戀。就是不知道,明桅的善後工作做得怎麽樣了……

“晚妹子,你怎麽出去一趟,還染上了‘自戀’這種病毒了呢?據本大夫多年臨床經驗診斷,大概是晚期了!”趙梓易嘲笑著說,兩個人誰都沒有帶傘,直直地在陽光下暴曬,和旁邊正打傘玩手機的男孩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梓易聳了聳肩,好似已經習慣了她們這種糙漢的行為了,順口問了句:“你昨晚看直播了嗎?”

“啊?”秦晚沒聽懂,下意識的回答,“我平時很少看這些的。”

“竺竹不是說你喜歡看吃雞直播的嗎?昨天晚上有四個主播,一塊開黑,據說剛開始的時候直播畫風還挺正常的,按照慣例倍鏡瞄準、狙擊吃雞,基本上是單方麵的完虐。然後他們突然說這樣做太沒挑戰性了,要選擇點有意思的玩法。你知道他們怎麽做的嗎!”趙梓易說著都不自覺跟著激動了起來,麵上的笑意始終沒有褪下。

秦晚不禁升起了幾分興趣:“不知道。”

趙梓易眸子亮了好幾度,就宛如變成了一位正在追星的小姑娘:“後來,他們特地去找了輛公交車,把別的玩家打到殘血後,開世界語音讓人家扔槍、脫衣服上車,不聽話的直接送他們結束遊戲,聽話的就帶他們去看世界,一路上車上所有人都開了世界語音聊八卦!關鍵是那四個主播的實力超級讚,一般人都毫無反抗之力。”

“決賽圈呢?”秦晚莫名地發現這個遊戲套路有點熟悉,該不會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對對對,決賽圈更有意思,咱們主播隊說,總是吃雞多沒意思,跟著就扔了幾個手雷,全隊就這麽自殺了。然後公交車上的裸衣玩家全都懵了,一個個下了車站在原地互相看著對方,哈哈哈哈哈,冷場了。”趙梓易笑的肚子都疼。

“最搞笑的是不知道誰看見了公交車上的標記,才知道那個隊伍的名字叫做喪盡天良隊!果然夠喪的,他們居然特意訂做自定義噴漆,噴上去的五個字。”

“嗯。”秦晚聽著趙梓易的描述,也不禁勾唇淺笑。

正好到了宿舍門口,還不等拿出鑰匙,竺竹就已經提前開好了門,麵對兩人疑惑的眼神,隻能無奈的解釋道:“我本來在刷直播,結果老遠就聽見了梓易癡漢般的笑聲,所以就過來開門了。你你你!快點進來,別站在外麵給咱丟人現眼了行不!”

“哪有。”趙梓易假裝埋怨地看了眼竺竹,“我在和晚妹子聊昨天晚上的直播呢,對了,你正好可以告訴下晚妹子是哪幾位主播。”

“我想想啊......季叔、百事通、盛世美顏,還有一個亂碼達人。”竺竹掐著手指數了起來,秦晚則是不急不慢地打開了自己的微信。果然,妖妖之前邀請過自己好幾次,但是由於地府的消息太多,被沉到了最下麵,所以一直沒有看見、回複。

雖然有些可惜,可秦晚心裏明白,自己可以利用的時間很緊張,就連約在一起玩遊戲都成了奢望。想到了這裏,秦晚輕歎口氣,給妖妖回複了句抱歉後,又簡單說明了下情況。

妖妖秒回了一個笑臉,用撒嬌的顏表情說以後一定要約上幾次!

秦晚猶豫著打下了一個‘好’字,但是很快刪掉了,猶豫了好半天,才發送了一個省略號。

“晚妹子這次回來上幾天的課啊?”夏玲可見秦晚回來了,也立刻放下了手中忙碌著的事,關心地問道。

“不知道,可能下次回來就考試吧。”

“你還要走啊?學神就是學神,上不上課,成績都是穩坐第一,簡直嫉妒啊!想想我,每天朝九晚五的在念書,結果每年考試還是在期待及格,想想就覺得人生無比慘淡。”

“你就是個成天陪公子小姐念書的,好吧,上課玩手機的童鞋,還沒到你的發言時間哦!”

“別拆穿我嘛!”

宿舍裏又傳出了一陣歡笑聲,這早就成了宿舍裏的常態了,還都是學生,麵對的也都是最簡單單純的壓力。

“我接個電話。”秦晚的手機鈴聲又響了,馬三神的電話。

“去吧去吧!”

“晚妹子現在好忙啊!”也不知道誰小聲的說了一句,三人間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是出什麽事了嗎?怎麽這麽突然的打電話找我?”秦晚有些驚訝地問道。

“是有些問題。”馬三神的聲音裏滿是糾結的意味,“秦老大,你晚上的時候,不是讓我去幫忙把電子生死簿打印出來的,那二十位的身份信息給處理了嗎,功德值的那幾個都還好,我嚐試著交流過了,幾個人都同意了把功德先借給我們用用,但是信仰值這裏真的是不好辦。”

“不好辦?怎麽個不好辦法?”秦晚重複著問了遍,這就有些奇怪了,難道是因為功德值高的人比較好說話?

“信仰值高的人倒是沒有什麽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們的身份。”馬三神為難地說道,“您的十個名單裏,有五名都是當前的國家領導人,剩下來的四個也都是位高權重者。他們能坐上這個位置,就是因為他們的信仰值比尋常人高上不少,我們要是突然把他們的信仰值借走,搞不好還會有政變發生。”

秦晚思索了一瞬:“那還有一個人呢?他有重要的身份嗎?”

馬三神搖了搖頭:“這最後一位倒不在當官,不過他都已經一百零四歲高齡了,肉身還處於植物人狀態。我去看過了,他的靈魂好像也有點殘缺,不過能聽懂我說話,可以做出點頭、搖頭一係列最簡單的動作。信仰值這個東西,和功德不一樣,借走了對本人立刻就會產生極大影響,即便我們借的時間很短,可還是需要跟他做等價交換,現在沒法交流,我們也就沒法知道他最需要什麽。”

“要不然先跳過他吧,再去查查後麵的十個人。”

“後麵也一樣。”馬三神苦笑,“我今天淩晨的時候都看過了,基本上信仰值高的都是一些正在當官的。畢竟你換了個人生,功德可以跟著轉世走,信仰又不行,信仰值算得上是個一次性消耗品。要是一個個信仰值的收集大概要到猴年馬月了。”

“植物人的那位信仰值排名第幾?”

“第二,和第一也相差不了多少。”馬三神趕緊說道。

“一百零四歲,華國人吧?參加過抗戰、解放,軍人,還是科研者?”秦晚簡單推算了下,就已經可以把事情的脈絡整理得很清晰了。

“對啊,秦老大,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華國人最多唄,我聽你這一說,我就懂了,不在當官信仰值還高的,肯定隻有一些老前輩了。不過你說的現在還處於植物人狀態的,在我的印象裏,並沒有找到可以和他相互對應起來的人。”

“我這裏有介紹,您等等,我找下。”馬三神在電話那頭快速地翻起了一堆紙,“對,應該是這張,那位老人家叫做顧一棠。”

“奇怪了,我也沒聽說過這個名字。”秦晚微微皺眉,信仰值第二的人,怎麽都得是家喻戶曉的名人,“你看看他還有沒有別的名字。”

“別的名字?”馬三神帶上了眼鏡,整個人靠在紙上仔細看了三兩回,“沒有,隻有這一個名字,沒有字,沒有號。”

“行吧,你給我說一下他的生平事跡,我等會百度看看。”秦晚在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著可以對應上的人物。

“顧一棠,四歲啟蒙,私塾念書念到十三歲後,不顧家裏的反對,毅然決然地棄筆從戎,參加了抗外侵略的多次大型戰爭,直到三十五歲的時候,失去了一隻眼睛,正式退役,並且重新開始讀書。潛心鑽研學術後,表現出了對物理方向非凡的天賦,四十歲時在第一軍閥官的大力支持下,赴M國深造,五十五歲學成歸來之際,國家的內戰、外站全部平息;回國後,他花費了全部的積蓄,建立了研究室,高價聘請知識人才,在國家的大力支持,多位學者合力研究下,最終對華國近代國防做出了開創性的貢獻。”

其實聽到失去了一隻眼睛的時候,秦晚就知道說的是誰了,後麵的事跡也是越聽越熟悉,這些故事她每一個都清楚,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些零散的小故事,竟然全部都是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的,而這個人的名字在這些驚心動魄的故事背後,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馬三神的介紹還在繼續:“七十歲從研究所退休,把多年的成果以及研究室,全部無償贈予國家。後期,顧一棠開始做慈善,在京都知名軍校擔任名譽校長,定期授課。每年的國家大小會議,一次不落,積極提出意見和建議。八十五歲,開始文學創作,雇人幫他打電子稿,把自己一生的經驗和教訓都都寫下來,上交給國家。九十歲另一隻眼睛失明,在一次外出中,出了一場小車禍,但由於顧一棠年歲已高,依舊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幾家大型醫院的全部專家出動,隻為保下他的性命。自那次之後,顧一棠變成了植物人,在床上一躺就是十多年,人們才慢慢發掘起他的故事,才知道他一生未娶妻未生子,隻是害怕自己耽誤了別人。當代文史家直接稱呼他為‘華國骨’、‘華國魂’。百年人物評論其為,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