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孤島的夜色終究與東神洲不同。

當災禍開始侵襲那片傳承日久的古老大地時,孤島便如世外桃源般令人心生向往。

背靠木牆的青鸞呆愣愣地望著群星璀璨的夜空。

眸生水光,映襯之下,夜空愈發顯得迷蒙可愛了。

此夜。

月光如流水般鋪散在青鸞身上,順著白皙的麵龐一路往下流淌,穿山過道,最終匯入石地板上還帶著些許溫熱的水漬中。

“呼~”

青鸞微張著嘴。

也許是因為緊張,又也許是因為激動,從她喉嚨裏擠出來的輕細聲音竟神奇的與一牆之隔的另一道聲音以及樹梢的鳥鳴完美地對上了節拍。

一如懷抱琵琶,輕攏慢撚抹複挑。

而後便是琵琶曲開始奏鳴——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驟然鬆懈下來的青鸞一屁股坐在地上,薄薄的裙子立刻被打濕,隨風而來的涼意讓視線已經失去了焦距的她終於回過神。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頭,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這平平無奇的夜空有什麽好看的?

現在她必須馬上將自己無意間發現的事告訴餘纓!

隻在這時候她和餘纓才是戰友。

青鸞一隻手按住旁邊的柱子,匆忙間想站起來卻由於腳下一滑重新跌倒在地。

啪嘰!

地上濺起水花。

可惡啊。

青鸞欲哭無淚,沒想到實力已經到她這種地步,竟也會因為在原地蹲太久而腿麻。

她又掙紮著爬了起來,在即將邁出第一步時她忽然停了下來。

四下寂靜,再無人聲,就連鳥鳴也完全消失不見了!

恍惚間她以為自己墜入了無邊的黑暗深淵。

咚咚咚。

青鸞的心跳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

發生什麽事了?

好一陣子後,屋裏響起了白師姐的聲音。

“累了嗎?”

但聽司雲裳沒好氣道:“哪會那麽快,你也太小瞧我了,你等我一下。”

接著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碎響。

這是在穿衣服?

青鸞眉頭微蹙,聲音消失了,急於了解屋裏發生了什麽的她上前一步,將耳朵貼在窗戶上。

就在這時。隨著吱呀一聲輕響,窗頁內收,失去了支撐的她趔趄了幾下,不得不用手扶著窗框。

“……”

靜。

非常的靜。

青鸞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被發現了!

即便沒有抬起頭,即便沒有放開神識,她也知道窗後站著一個人,那個人肯定是魔女司雲裳。

她感受到灼熱的視線。

青鸞的身體不由得輕顫起來。

明明她才是占理的那一方,可由於剛才控製不住自己做的那些事,她心虛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率先開口的卻是白憐:“青鸞師妹……”

司雲裳衝著白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讓我來。”

她的聲音帶著倦意,可又像魔女的低語般讓青鸞不安地扭動雙手。

“青鸞妹妹。”

司雲裳抬起青鸞的下巴,另一隻手抓住青鸞的右手。

青鸞慌張地看向旁邊。

司雲裳柔聲道:“其實上次你藏在外邊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啊→,啊↗?”

青鸞目瞪口呆地盯著司雲裳。

“這次也不例外,你剛到外邊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你了,所以我故意削減了陣法的等級,讓你能聽得見屋裏的聲音。”

聽到這話青鸞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陷阱,還是想羞辱她?

一股無名的怒火湧上心頭,青鸞質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沒等她想明白這一切,司雲裳已經輕輕地在她的右手中指上咬了一下。

疼!

又疼又突然!

受到刺激的青鸞作勢就要大喊,卻被司雲裳捂住了嘴。

“聲音太大的話,會被聽見的。”

青鸞的臉憋的通紅,但哪怕司雲裳將手鬆開了,她也不敢再大喊大叫。

隻見司雲裳舔了舔舌頭,意味深長地說道:“甜的,青鸞妹妹下次一定要記得洗手。”

“?”

“!”

從疑惑到震驚,青鸞一下子流明白司雲裳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她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指著司雲裳道:“你這不知廉恥的魔女,你到底想幹什麽?”

司雲裳不以為意,她直接將青鸞拉進了屋裏:“身為過來人,我一眼就看出青鸞妹妹喜歡白憐。”

“那,那又怎樣。”

青鸞像被人欺負的小媳婦一樣縮在牆角,既不敢看司雲裳,更不敢看白憐。

司雲裳掩嘴而笑:“我若是不戳破這層關係,青鸞妹妹是不是就要一直這樣拖著?”

像是被人揪住了小尾巴一樣,青鸞立刻反駁:“胡說八道,我隻是沒有找到機會而已,東西我都備好了!”

她激動地將玉虎牽絲汲井回掏了出來。

司雲裳道:“現在機會來了。”

“我我我……”

青鸞不知所措。

和老練的司雲裳比起來,還得靠那個沒有經驗的師父出謀劃策的她顯然菜得很。

“是因為有我在旁邊,所以不自在嗎?”

“司……”

“嗯?”

司雲裳打斷了白憐的話。

青鸞一下子就中了司雲裳的激將法:“你這魔女好生無禮,我隻是心有顧慮,我現在不能和白師姐有任何接觸,不然就會讓白師姐受傷。”

司雲裳兩條腿站的筆直,微微岔開,宛如圓規一樣,她往前一靠,晃得青鸞眼睛拚命往其他地方挪。

“這個問題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嚴重,我想到一個辦法,白憐的功法之所以會自動運轉,和你們體內的大道碎片有關,隻要白憐能徹底吞掉你體內的碎片,這一問題自然就不存在了。而且在吞掉碎片的同時,白憐還能將多餘的靈力全都注入你體內,助你修行。”

青鸞卻是遲疑了:“你能保證白師姐一定可以吞掉我體內的大道碎片嗎?”

司雲裳搖頭:“我不能保證,但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行不行?就算不行,也可以及時收手。”

青鸞不語。

司雲裳道:“這可是一舉三得的好辦法啊!”

她這模樣像極了傳銷頭子。

許久後,青鸞終於抬起了頭,她被司雲裳說服了。

就是說反正不會有壞處,試試也無妨。

她剛站起來,突然尖叫一聲。

“你幹嘛?”

腰間的係帶竟然已經被司雲裳扯了下來。

“我幫你。”

“我自己來!”

青鸞趕緊避開司雲裳。

但既然已經上了賊船,滿肚子壞心思的司雲裳又豈會輕易放過她?

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

不過這句話並不適用於此,三個人湊在一起後反而能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來!

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人多,才能想出更多辦法來,才能完成更多不可能完成的事。

經過一番實地調查和深入研究,白憐發現司雲裳的想法竟然還真沒錯!

在雙陰合月法的協助下,她與青鸞互通有無,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做起了公平“交易”。

她出一份靈力,青鸞出一份大道碎片。

當然,這個過程也並非毫無弊端,至少那份疼痛一時半會兒是消除不了的。

不過這也無需擔心,正如同這個世界有黑有白一樣,白憐能感受到疼痛,自然也不會丟失愉悅。

有司雲裳這個自學成才的女學霸在,愉悅蓋過疼痛是輕而易舉的事。

然後……

意外降臨了!

“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過後,原本被關得嚴嚴實實的大門被推開了。

方才還在自己房間裏看書的餘纓氣衝衝地站在門口,她那若水般的眼眸裏焚起了駭人的火焰,手上不知何時冒出了一把劍。

“你們……你們……”

餘纓的身體氣得直發抖。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而氣,但就是非常生氣,氣得要升天了!

這時候挺身而出的依舊是司雲裳,青鸞已經被嚇壞了,而白憐也有點懵,lsp翻大車了?

隻是這回由於來得匆忙,她甚至沒來得及披一件外衣,她就這般坦**地站在餘纓麵前,直接把餘纓給整暈了。

“我我我……我一劍捅死你!”

餘纓刺出去的這一劍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道,被輕易地攔下。

司雲裳直指核心:“餘纓妹妹,我看的出來,其實你早就和白憐突破那層關係了。”

“胡,胡說八道!”

餘纓立刻否認,她鬆開劍柄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手卻被司雲裳拉住了。

司雲裳又將那套吞掉大道碎片的理論說一遍,還不忘補充道:“餘纓妹妹的修為已經很久沒有大的長進了吧?”

“關你什麽事?”

餘纓的態度依舊不好,但也沒有再試圖掙脫了。

她其實很心虛,她完全不知道司雲裳是怎麽識破她和白師姐的關係的,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說過。

難道說是白師姐透露的?

司雲裳用食指在餘纓的手背上畫著圈,她歎了口氣。

“白憐即將麵對的敵人修為或許已經達到人仙境,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想幫上她的忙比登天還難,不拖後腿或許就是好事了。”

餘纓的身體一僵。

哪怕有師父的大道碎片加持,她也不可能打得過九劫散仙,要是沒用大道碎片了,麵對七劫散仙她就得想辦法逃跑。

這樣的她對白師姐而言就是累贅吧。

她努力修煉,又好不容易獲得機緣,就是希望自己能幫上白師姐,可現在……

她又想起司雲裳剛才說的那句話。

“白憐還能將多餘的靈力全都注入你體內,助你修行。”

餘纓咬牙,又拽緊雙拳。

“不愧是魔女,這洞察人心的本事果然不同尋常。你們都出去,我一個人……唉。”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司雲裳拉了進去。

哐。

門被突然關上,司雲裳的聲音也響了進來:“快點進來,別被其他人發現了,這事要是傳到安嵐首座耳中,衝在最前麵的你,肯定是第一個倒黴的。”

唔!

餘纓的身體輕顫著,氣得都快要膨脹了。

威脅,這妥妥的是威脅。

隻是她也反抗不了,一想到師父以一己之力將襲擊度仙門的域外天魔全都秒了,她就抖得厲害。

“你,你不許和師父說,不然我拚了性命,也要和你這魔女同歸於盡!”

餘纓現在就是後悔。

為什麽她的底牌會被司雲裳抓住,如果沒有這事,她哪會如此被動。

可惡。

下次必須想辦法做的更加隱蔽才行!

百川入海,川流不息。

當太陽高高立在中天,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時,在屋子裏持續了七八個時辰的負雌場終於消散了。

白憐用古怪的神情看著那張不久前還振振有雌的大床。

快樂是挺快樂的,但她總覺得這事透露著古怪勁。

她用力搖了搖頭,姑且先將係統麵板打開,從屬性變化看得出來,一晚的修煉後,她的實力取得了長足進步。

【硬功:1027

軟功:1033

輕功:1021

集中:997】

除了集中依舊拉胯之外,其他屬性全都超過了一千點。

按照係統說明,此時的她也勉強算得上是跨入人仙境了。

別看她的屬性點增長不多,平均也就漲了30多點,但是在打破人仙之隔後,她覺醒了許多之前不曾有的能力。

譬如千變萬化、虛空遨遊、血肉衍生、真空不滅、肉身開辟小世界等神奇能力。

看到這後白憐才明白之前自己與師父的差距在哪裏。

或許她的力氣比師父大,但僅憑著類似於虛空遨遊的能力師父就能活生生將她拖死。

考慮到魔皇的實力與師父相差不大,她若是在沒有司雲裳、四師妹和青鸞師妹的幫助下貿然出去迎戰,恐怕一個回合都撐不下來就會被魔皇打爆。

“難怪天道限製下界最強者也不能超越人仙境。”

這般近乎於神明的力量在下界絕無敵手,隻要有心,便是要擊沉一方世界也不是辦不到。

白憐深吸一口氣。

她抬起右手,輕輕揉弄千幻真眼。

身體的變化也讓這隻如今已經徹底臣服於她的眼睛迎來了變化,如今它的力量不僅僅局限於幻術。

白憐輕輕將自己的右臂截斷,當千幻真眼裏流淌出來的銀光覆蓋在手臂上時,她的手又恢複如初,仿佛從來不曾受過傷。

這是類似於“小範圍時間回溯”的力量,準確來說是將傷害轉移到數個時辰,乃至於數天之後。

如此一來,在戰鬥中白憐可以時刻保持最佳狀態。

但這門法術也並非不能破除,隻要毀掉千幻真眼,或者耗光千幻真眼的力量就行。

撇開這些變化不談,白憐的角色麵板上還多了一個新東西。

【青鸞火種】

“是青鸞留在我身體裏的種子嗎?”

她嚐試著去控製那枚火種,但卻無法撼動它分毫。

白憐隻能就此作罷,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蒼騎之府中,那兒原本隻有一枚黑色符印,一夜磨礪後又多了一枚白色符印。

黑白糾纏,宛如陰陽魚。

破滅與新生,就像種子般紮根,並有汲取她身上的道韻長大的架勢。

白憐盤腿坐在**,渾身上下僅披著一件單薄的衣裳,她的眉頭時不時皺起。

道韻是大道的養料,那……

“吱呀。”

緊閉的房門被突然推開,司雲裳捧著一個大碗就從外邊走了進來,碗中還冒著熱氣。

白憐抬起頭:“這是什麽?”

司雲裳道:“雞湯。”

白憐連忙搖頭:“我不喝雞湯。”

司雲裳白了她一眼:“想什麽呢,我自己喝的。唉,沒了修為後,我的身體現在虛得很,都快脫水到起不來了。都怪你四師妹,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報複心那麽重,剛才還一直在針對我。”

“emmm……”

白憐尷尬得不敢去看司雲裳。

她知道四師妹是有點腹黑的,隻是沒想到她會在這種地方展露出腹黑的一麵。

“你是怎麽看穿四師妹和我的關係的?”白憐問。

司雲裳淡定地喝了一口湯:“我生來對陰氣敏感,有特殊的望氣之法,其實這也不算什麽,那些實力強勁的修仙者,多少有點類似的本領。”

白憐點頭:‘這樣啊。’

司雲裳又道:“你那兩個師妹現在誰也不理誰,不過我想很快她們就會好起來的。不趁這次機會打破這層關係,以後她們遲早會打起來。”

“……”

“你不用謝我,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這樣一來,她們就不會排斥我這個外人了,我也能在你身邊占據一小塊地方了。”

不知為何,白憐從這話中聽出幾分酸楚。

她從後邊抱住了正在喝湯的司雲裳。

“對不起,你給我的,遠比我給你的多。”

司雲裳愣了一會兒便又繼續喝湯:“以我們的關係,不該談這種東西。而且……對我來說,你是不一樣的,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你都是我離家後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你以為我真想當什麽魔女啊?”

“嗯。”白憐點點頭,“最近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司雲裳扭頭,臉頰與白憐輕觸。

白憐道:“我是誰。”

司雲裳道:“看起來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可惜,在這方麵,我給不到你幫助。”

白憐微笑道:“其實我已經有一些頭緒了,隻是我還需要更多證據。”

“那,再接再厲吧。”

“承你吉言。”

“你到時候不會忘記我吧?”

“當然不會。”

“那我就放心了。”

司雲裳調笑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

她想,除了偽造身份說自己是陳露外,白憐還從來沒有對她說過謊。

靜坐了一會兒後,司雲裳一邊玩弄著白憐的腳趾,一邊問:“這幾天就要走嗎?”

白憐道:“最後還要再做一點嚐試。”

“嗯,我明白了,那就再住幾天。”

白憐所說的嚐試就是想試試看能否在魔皇現身前將集中也刷到1000點。

但她在北瀘洲走訪了近十日,也隻是將集中提升到999點,最後那一點集中無論如何也刷不出來了。

這期間她還送走了魔尊,望著那腐朽的身軀,她一言不發,隻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是時候離開了。”

白憐歎了口氣。

這幾日域外天魔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在東神洲引起的動亂也越來越多,可以預見的是在一番試探後,它們就會對度仙門發起第二輪進攻。

師父傷勢仍未恢複正常,她不能再讓師父置於險境中。

這危機,該麵對的,終歸是要麵對。

她若是出事了,師父和師妹大概率會為她報仇,大概率會遇到危險,但總比現在就置身於危險之中要好。

山道上。

白憐與司雲裳對視。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勸阻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說很多話?”

司雲裳沐浴在夕陽餘光下,那頭柔順的紫色長發越發顯得嬌柔。

“我知道你是不聽勸的人,也知道你放不下那些人,所以我就長話短說了。”

站在低處的司雲裳忽然上前兩步,她抓住白憐的手,然後踮起腳。

“我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平安回來!”

淡紫色的嘴唇印了上來。

在蓋了一個飽含情緒的章後,司雲裳後退一步,微微喘息。

她在笑,笑得無比燦爛。

這時晚風吹拂,卷起路邊的紫藤,卷起山間的野草,卷起衣裙,卷起白憐的視線。

一塊大石頭後,餘纓和青鸞正咬牙站在那兒。

“她們怕這是永別,所以不敢過來。”

白憐深吸一口氣,臉上也擠出笑容,眼眶卻多了幾分水意:“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如果可以,我想明天早上就能再見到你。”

“我盡量。”

白憐轉過身。

那身白色長裙隨風而舞,她終於踩著通往虛無的通道遠去。

隻是她的存在還沒有被徹底抹去。

啪嗒。

司雲裳伸手按住臉頰。

水滴。

是淚珠嗎?

原來你也不像外人說的那麽堅強。

說的也是,不然那幾天你也不會那麽急躁,也不會被我看穿內心的真實想法。

司雲裳轉身朝餘纓和青鸞走去。

“你們要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現身,不然我就告訴白憐。”

餘纓沉悶道:“我知道,我們不會拖白師姐後腿的。”

青鸞也點頭。

“謝謝。”

司雲裳躬身行禮。

一刻鍾後,餘纓和青鸞也相繼離去。

太陽已徹底沉入海麵之下,司雲裳默不作聲地朝自己房間走去,在她身後留下的是斷斷續續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