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hu~”
糯軟的聲音才一蹦出來,白憐整個人就懵了。
等等。
這不合理!
好端端的,她說起話來怎麽突然變得含糊不清了。
而且她發現今天的師父比以往“膨脹”了許多。
“emmm……”
真要說起來的話她現在的視角也不對勁。
過去一個半月,她睜開眼睛後看到的第一幕都是緊閉的房門,而現在她看見的是牆上掛著的“全家福”。
這個位置是……床!
沒錯。
這就是她的床。
她怎麽被師父扔到**來了?
白憐愣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雙手。
待看清楚呈現於自己眼前的一切後她大吃一驚。
臥槽!
不是吧不是吧,這難道不是小孩子的手嗎?
白皙如瑞雪,看起來還有些肉嘟嘟的。
白憐慌忙看向自己身體的其他部位。
“……”
如她所料,她的胸已經完全消失了,充斥在她視野裏的是連成一片的淡淡道韻!!!
(● ̄(エ) ̄●)
此時的她正以鴨子坐姿勢坐在那張硬板**,那小到九歲程度的身體上套著一件水藍色的襦裙。
這襦裙明顯不合身,袖子幾乎比她的手長一半,她的手往前一伸,衣袖就自然往下垂落。
襦裙的群擺也不出所料的長,它在**自然散開,宛如盛放的水色蓮花。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白憐開始回憶。
那應該是昨天晚上吧,當時她正在靜靜地欣賞夏季澄澈的夜空。
東神洲南大陸的星夜令她迷醉。
這是前世的她從不曾見過的璀璨星空。
這也是在此之前她從未真正靜下心來品味的美景。
那一刹那,白憐的心境出現了些許變化。
過去。
她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加裝了發條的人偶。
她若想打破那必死的命運,就必須時刻拿起勇敢的心衝在最前麵。
而現在。
她忽然覺得就這樣停在原地也是一件妙事。
並非所有事都要經由她手,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師父和師妹將瓊明峰打理得井井有條。
她能走到現在。
不僅靠係統加點,也靠身邊人的默默支持,她自己隻做了一點小小的工作。
隻要師父師妹們還在,就算現在她失去了琉璃心,應該也能很好地走完後麵的路。
加油,白憐!
這世上能擊倒你的,唯有你自己心中誕生的怯懦!
就在她為自己壯膽之時,急促的腳步聲從房門口傳來。
“嗯?”
白憐急忙扭頭,忽然間,一圈迷霧從四麵八方湧出來,徹底迷亂了她的視線。
她什麽也看不見。
她隻感覺有個人走到她麵前,一言不發,擼起袖子就直接把她給幹暈了。
然後……
然後白憐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失去了意識。
等她醒來後她就變成這副奇怪的模樣了。
所以說,是師父替她恢複了肉身?
可為什麽會是小孩子啊?!
白憐傻了。
要知道這具身體比過去世界中的她還要小一點。
更嚴重的問題在於她發現自己身體綿軟,弱得仿佛隨便一陣風都可以將她掀翻。
她引以為傲的硬功呢?
支棱起來啊,小白憐!
白憐迫不及待地想打開係統麵板看看自己的現狀。
可還沒等她有所行動,被那句甜甜的“師hu”戳中了心口的安嵐就直接撲了上來。
唉喲。
“真乖!”
安嵐輕輕撫摸著白憐的後腦勺,她的眼睛笑得眯成了縫。
“……”
白憐身體一僵。
滾啊,蠢女人,你當老娘今年幾歲了?
還乖呢,我掏出來比你大得多!
我,我……我胸沒了。
淦。
那沒事了。
白憐剛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她現在身嬌體弱易推倒,連五師妹都打不過,更別說與大魔王安嵐做對了。
好在安嵐還是很在乎自己形象的。
雖然她恨不得將小白憐揉進自己身體裏,但在意識到這種舉動有損師尊的威嚴後,她立刻放開了白憐。
嚴肅。
超嚴肅。
安嵐就這樣看著白憐。
然後,她伸手拍了拍白憐的肩膀,笑容在嘴角綻放。
“歡迎回來!”
這聲音平緩好似涓涓細流,其中又夾雜著點沉重之意,仿佛貫通了過去與現在。
是啊。
我回來了。
從那個地獄中回來了。
白憐微眯著眼睛,她張開嘴,露出潔白的小虎牙。
“師hu~”
夏日午後。
四目相對。
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白憐的聲音落下的那一刹,唯有南風舊相識,偷開門戶又翻書!
一頁,一頁,又一頁。
每一頁都是白憐寫下的幻想中她與安嵐的故事,隻不過那是一個未曾點明雙方真實身份的故事。
夢與現實在這一刻交織。
白憐仿佛看見了過去世界中的師父,安嵐也仿佛看見了過去世界中的小白憐。
良久。
安嵐在床邊坐了下來。
“將腳伸出來。”她伸出手。
“嗯?”
白憐不解。
安嵐見她不主動,便擅自將她的腳抓出來。
“幫你穿鞋子。”
說著,安嵐的另一隻手上突然冒出一隻短小的木屐。
大概是身體變小的緣故,白憐發現自己本就很敏感的身體比之前更敏感了數倍。
她急忙說道:“窩……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因為無法控製靈力,自然也就無法使用那些控製麵部表情的法術,隻一瞬間,一抹誘人的粉紅便從她的脖子上浮現出來。
“就你?”
嗬。
安嵐笑著搖搖頭。
她沒有順從白憐,而是很小心地將兩隻木屐往白憐的腳上套。
一邊套,她還一邊解釋。
“這是一個意外,一份關鍵靈草的年份不夠,等我發現時,再想回頭便來不及了,隻能委屈你暫時保持這副模樣了。”
“哦。”
白憐懵懂地點了點頭。
她的煉丹水準隻能用馬馬虎虎來形容,所以她並未懷疑師父在撒謊。
原來是因為這個才會變成小孩子啊,那她還真是夠倒黴的!
不過……
也不算太差。
這總比被關在那盞青燈裏無法活動要好!
白憐臉上露出淺笑。
就是……
“有點癢。”
她連忙將腳往後縮了縮。
“那我輕點。”安嵐如此說道,她將白憐的腳又拉了回來,“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個狀態不會持續太久,最多三個月,你就能恢複成原本的樣子。”
如此甚好!
白憐長出了口氣。
她不再掙紮,任由安嵐替她穿好鞋子,又替她將過長的裙子與衣袖裁短。
“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你身的衣服,你先將就一下,過兩日我再給你送新衣服過來。”
安嵐打定主意要親手給白憐縫製一套衣服。
她現在的心情別提有多好了。
就和少女在生日當天獲得了自己最心愛的禮物一樣。
她想。
再過百年,她也不會忘記她在過去世界與小白憐共度的十一年。
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那一切都是假的吧。
那個虛假的白憐溫柔到令她心顫。
明明知道隻要她一離開,自己就會消失,最後為了她,那個白憐還是說:
“因為她就是真正的我,她更需要師父你。”
是啊。
這個白憐確實更需要我。
但她還是要說,她喜歡那裏的白天,喜歡那裏的黑夜,喜歡那裏的土地,喜歡那裏的花草,喜歡那裏的一切。
你問她為什麽會喜歡那裏?
很簡單。
因為那是獨屬於她和白憐的一切!
在那裏沒有人打擾她們,她們無憂無慮,她們隻需專注於彼此。
而現在……
安嵐輕輕按揉著白憐的腳趾:“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獨處了吧?”
“嗯。”
白憐輕輕應了一聲。
上次還得追溯到她去北瀘洲的前夜,那差不多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那次她是帶著別的目的去的,像今日這樣隻是因為在一起而在一起,就是四個月前的元夜了。
時間,總是喜歡折磨人。
白憐不安地扭了一下身子。
“別動!”
安嵐製止了白憐,她取出一對恍如星空般閃爍的耳墜給白憐掛上。
“這是我重新煉製的,足以屏蔽你身上的道韻。”
安嵐深知道韻對那些老妖怪有多大的吸引力。
她可不想以後的日常變成“師父,大師姐又被抓走了”,真這樣她大概會瘋。
白憐沒動。
她看著師父將她身上的衣服褶皺拍平,然後又將她從從**抱了下來。
“你走走看。”安嵐說道。
白憐點點頭,她覺得師父有些小題大做了,不就是穿個新鞋子麽?
嗐。
走就走吧。
她朝著門口堅定地邁出一步。
走出一個一日千裏,走出一個虎虎生風,走出一個……
唉喲臥槽。
那一瞬間,白憐忽然發現自己右腳的力氣如泄洪般全部泄了出去。
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
(ಥ﹏ಥ)
孩子都給摔懵了!
┓(´∀`)┏
我都特意提醒你了。
安嵐伸手將白憐拉了起來:“你的神魂還沒有與這具新身體徹底融合,最近這一兩日你就別到處亂跑了,否則若是不小心把自己摔死了,我的藥液就白煉了。”
“是。”
白憐一臉羞愧地望著安嵐。
她把這茬完全忘了。
真是丟人現眼啊!
還好隻有師父一人看見,若是讓師妹們瞧見了,她這大師姐的威嚴就要喪盡了。
“跟我來吧,我先帶你去和你師妹見麵,向她們說明現在的情況。”
“是。”
白憐再次點頭。
以她現在的身體素質就算想走山路也走不了,她隻能任由安嵐抱著她前往後山寒潭。
這就很不對勁。
雖然她很期待與師父貼貼,但她想要的不是這種貼貼。
這我不就成了被操控的那一個人了嗎?
晦氣!
重塑肉身的過程怎麽就出意外了啊?!
白憐震怒。
尤其是在看見師妹們以及兔兔、佟謠、路宛童的奇怪眼神後,她更是感覺渾身酥軟,隨時有可能再來一次平地摔。
你跟我說這是白師姐?
剛和蘇幼微來了一次**大戰的蕭錦瑟視線不停地在白憐與安嵐之間徘徊。
這體型比五師妹還要小一些。
白師姐(×)
白師妹(√)
要不是周圍還站著很多人,她肯定會第一時間衝上去捏一捏白憐的臉頰。
這也太可愛了叭!
安嵐扳著一張臉道:“你們大師姐雖然醒了過來,但近期最好不要去打擾她,等她適應新身體再說。”
“明白了。”
整齊劃一的聲音響了起來。
喊完後,林姈將手舉了起來。
“師父,我房間裏還有很多幹淨的衣服,要不把我的衣服給白師姐穿吧。”
安嵐擺了擺手:“不用,這事由我來辦即可,你們現在隻管好好修煉。”
“哦。”
林姈將手放下。
她目送安嵐帶著白憐飛往瓊明峰峰頂。
這一整,在寒潭修行的眾人就靜不下來了。
路宛童眼底閃過異樣的光彩。
還有三個月,三個月後白憐就會恢複正常,她若是不能在這期間找到破綻,之後再想得到萬毒珠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路宛童偷偷瞧了蘇幼微一眼。
單論實力,十個她綁一起也不可能是蘇幼微的對手。
“還是得找那些人幫忙。”
待到傍晚,路宛童找了個借口便從度仙門溜了出去。
她滿懷著期待的心情聯絡帶頭大哥,但令她失望的是,她在廣通門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有收到答複。
“怎麽回事?”
無奈之下,路宛童隻能先行離去。
但她不氣餒。
接下來幾日一有空她就去廣通門駐地,但她總是懷著期待而去,帶著失望而歸。
這不正常。
換作以往,無論什麽時候,隻要她發消息過去,帶頭大哥都會立刻回複她。
路宛童並不擔心帶頭大哥的安危,她隻擔心自己父親會遇到危險。
那是她的全部寄托。
擔憂便如同沉重的秤砣般掛在她的心上。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白憐“醒”過來的第四天。
“夜間授課?”路宛童愣住了,“我也要去嗎?”
佟謠歎了口氣:“白師姐讓我叫上你。其實,我覺得白師姐太拚了,她現在連靈力都無法使用,就應該好好休息才對。”
路宛童默默點頭。
她不便就此發表看法,畢竟她與白憐不熟。
她倆之間的關係就靠那幾枚下品靈石維係著,稍微一用力就能切斷。
戌時。
白憐的房間裏。
停了兩月餘的夜間授課再次開課。
這回的課程內容與以往有了些許區別,白憐取消了展示道韻的環節。
這倒不是因為她想在路宛童麵前藏一手。
眾所周知,展示道韻必須要脫掉鞋襪,為了讓師妹們看清楚,她還得不停地走來走去。
脫錘子脫哦!
一看到自己那對小短腿,白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咳。
她坐在小板凳上——板凳腿被特意鋸掉一截,這樣一來她的腿就不會懸空了。
她用教鞭輕敲黑板:“今晚的主角不是我,而是你們,你們可以講講自己在修行中遇見的問題,我們一起來想辦法解決。”
“啊?”
“唧?”
別說蕭錦瑟她們了,就算是兔兔,聽到這個消息後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什麽嘛。
今晚竟然不能觀賞道韻。
太可惜了,白師姐的腳她們不僅看過,還摸過,但白師妹一天到晚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以至於她們什麽都看不著。
白憐才不管她們在想什麽,她之所以這麽做,一方麵是因為她暫時無法使用靈力,沒法做演示,另一方則是因為她覺得這是一條讓師妹們成為好姬友的捷徑。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啊!】
她伸手指了指二師妹:“二師妹,就從你開始吧。”
“啊,我?”
“你可以先考慮,考慮清楚了再說。”
“這……”
蕭錦瑟想要推脫,但在與白憐對視了一陣後她還是迅速敗下陣來。
白憐的眼神並不凶悍。
她的眼睛水靈靈的,宛如蓄滿了柔和的春水。
正是這眼神讓蕭錦瑟直呼招架不住。
行……行吧。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懇請,那我就稍微配合一下。
“我最近遇到的問題是……”
以蕭錦瑟講話為開端,白憐的房間就此熱鬧起來。
白憐在修行這方麵的理論知識並不豐富,遇到會的問題她便引導師妹們自己領悟,遇到不會的問題她就組織師妹們討論。
若是能討論出結果來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不能那也沒關係,她將問題記了下來,打算到時候去求教師父或血樹老祖。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們明天繼續。”
白憐伸了個懶腰。
連續兩個時辰的大課消耗了她大半精力,她現在完全就是在強撐著,她可不想在師妹們麵前直接睡著。
“是,師姐。”
在與白憐道別後,蕭錦瑟等人依次走出房間。
路宛童也不例外,她與佟謠打了個招呼,便獨自朝清羽峰走去。
但她才走了數百丈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路師妹,等等我!”
寂靜的夜,糯軟的聲音在山間飄**。
路宛童匆忙轉身,映入眼簾的正是撒開腳丫子奔跑的小白憐。
啪嗒啪嗒。
那是木屐敲擊石階發出的聲音。
“白師姐?”
“我……呼哧呼哧……”
白憐在路宛童麵前停了下來,她雙手按膝,彎腰喘氣。
可惡。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弱了!
好半晌後她才恢複正常,她仰起頭,先擦一擦額頭的汗珠,然後道:“其實早幾天前我就注意到了,路師妹似乎有什麽心事,以至於總是皺著眉。”
“啊?”
路宛童瞪大了眼睛。
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沒想到卻被白憐一眼看了出來。
她更沒想到的是白憐竟會為了這事而特意來找她。
難道說她暴露了?
白憐柔聲道:“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有問題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
“我……”
白憐的熱情讓路宛童不知所措。
“你不用擔心這會給我帶來麻煩,你現在無法集中精力修煉才是更讓我頭疼的事。”
“……”
晚風拂麵。
路宛童不說話,白憐也就靜靜地等著。
其實一開始她是沒打算立刻過來詢問的,畢竟她已經很累了,可誰讓係統發布任務了呢。
【任務一:暫時無視路宛童(完成獎勵:硬功+5)】
【任務二:立刻詢問路宛童遇到什麽麻煩了(完成獎勵:軟功+1)】
這還用想?
選二!
放在以前白憐當然會選一多掙點屬性點,但現在不行,她太弱了,5點硬功所代表的的風險足以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是家裏出了點事。”
斟酌許久後,路宛童終於開口。
誒?
白憐小聲問:“和你父親有關?”
路宛童默默點頭。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白憐指了指懸崖邊的青石:“我們到那去說吧。”
路宛童沒有異議,兩人並肩在青石上坐下,率先開口的依舊白憐。
“我之前聽你說你父親的傷勢控製住了,這是中途出現意外了嗎?”
“嗯。”
路宛童的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見。
“那正好。”
白憐從胸口掏出一個小瓶子。
“這是我師父煉製的靈液,在治療傷勢上有奇效,路師妹你姑且先拿著吧。”
她就這樣將瓶子拍在路宛童手心。
反應過來的路宛童連忙推脫:“不,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拿。”
“收下吧。”白憐笑道,“就和那幾枚靈石一樣,算我借你的,你以後再還我。”
“可……”
白憐按住路宛童的手。
她的手小小的,路宛童不敢用力,怕傷著她。
“沒什麽好可是的。”白憐一臉嚴肅,“珍惜身邊人,莫要到了失去時才後悔。”
“……”
路宛童張了張嘴。
最後她還是將瓶子緩緩收進了寬大的衣袖裏。
她沒有拒絕的理由,她隻能低下頭,不敢再去看白憐,生怕白憐看出她在撒謊。
“謝謝白師姐。”
白憐舒展雙腿,迎著晚風,她緩緩道:“不用道謝,看到路師妹,我就想起了我家三師妹。”
“蘇幼微師姐?”路宛童一怔。
“是啊。”白憐道,“她和你一樣來自沙域,她也和你一樣有在乎的親人。”
白憐說起了三師妹與收養她的五長老和小姑媽之間的趣事。
這些事在瓊明峰並非秘聞,因此白憐講起來也沒有什麽負擔。
說著說著她又提到了沙域的傳統節日——
大明王祭禮!
反正就是分散路師妹的注意力,讓她別總苦著一張臉。
三千年前,一位仙人攜帶萬毒珠降臨明州,自那以後綠樹成蔭的明州便化作了黃沙吹卷的沙域。
不過明州雖然已成了化作了塵埃,大明王祭禮卻依舊流傳至今。
每年七月沙域人都會熱情的慶祝這個本土節日到來。
在沙域,大明王祭禮比春節還要隆重。
白憐說:“有空我一定要去看看。”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
嘴上這麽說著,路宛童還是給白憐介紹起祭禮的各種習俗。
說完習俗,她又講起了自己在祭禮上的見聞。
“我父親每年都會帶我去參加祭禮,有一次……還有一次……對了,白師姐,你如果想去參加祭禮,最好……”
嗯?
路宛童的聲音戛然而止。
似乎白師姐有一段時間沒說話了?
她別過頭。
她分明看見剛才還在和她侃侃而談的白憐已經睡著了。
是因為太累了嗎?
路宛童眨了眨眼睛。
九歲的蘿莉雙目緊閉,小巧的鼻子微皺,腦袋微垂著,時不時會上下擺動一下,並發出“唔”的輕響。
她呼吸平穩,顯然睡得正香。
這時候,隻要輕輕往前一伸手,就能幹掉一個轉世仙帝!
路宛童屏住了呼吸。
但很快她就笑了。
想什麽呢,她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來。
她又轉了回去,雙手抱膝,學著白憐的模樣將下巴枕在膝蓋上。
夜涼如水。
路宛童的心底卻升起了一團微熱的火焰。
就是那團火焰點著了她的心。
她,或許生來就是個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