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心提示:不刀哦】
這是春風吹不到的地方。
灰蒙蒙的天空下,就連肥沃的黑土地也被榨幹,如今幹枯開裂得仿佛幹旱了數年一般。
夏青青的哭聲在曠野中飄搖,便如尖椎般有著極強的穿透力。
噗——
趙海涯被深深地刺痛了。
他握緊雙拳,眼睛裏浮現出紅血絲。
他想上去安慰夏師妹兩句,但最後還是無力的放下了握緊的雙拳。
“我辦不到,我什麽都辦不到!”
說話有什麽用?
他能讓死去的同門複活嗎,他能讓失蹤的師父回來嗎?
他不能。
他就是個廢物!
趙海涯也想大哭了。
頹然。
失落。
乃至於絕望。
種種情緒在趙海涯腦海中徘徊。
那是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毛線球。
趙海涯不是貓貓,他自然不會對毛線球感興趣。
他站在冷風中。
他的過往像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過。
與白憐相遇前的他總是拿著一杆槍到處亂捅。
他妄想自己可以憑一己之力將光明帶回給這個崩壞越來越嚴重的世界。
但他還是想多了。
他隻有一個空泛的想法,他從未有如何實現想法的詳細計劃。
他騙不了別人,甚至騙不了自己。
他東一戳,西一捅。
來來回回,往往複複,最後果然還是找不到可以進去的門道。
就是這心境上動**讓他卡在元嬰巔峰遲遲不能突破。
陰火劫,是煉心的天劫。
在渡劫時倘若對自己產生懷疑,便極有可能會被陰火焚燒成灰燼。
是與白憐的相遇讓趙海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那扇門很厚重。
那扇門後的道路雖然崎嶇,雖然狹窄,雖然不可避免會沾染上一些髒東西和血腥。
但隻要他能順利走到那條路的盡頭,他就能感受到快樂,就能看見一個充滿光明的寬敞世界。
這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在黑海上摸黑前行的小船急需一個可以照亮前路的燈塔。
那一瞬間,趙海涯的槍變得更穩重、更鋒利了。
他不是光。
他也無法產生光。
但是他可以做光的搬運工啊!
搬,搬出一個未來!
他的內心頓時一片通透。
多年隔閡消失不見,沒多久,他就像是水到渠成般輕鬆地突破至化神期。
蛻凡化神。
那年的趙海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他覺得自己終於邁入這方世界的頂層,有了一展胸中抱負的能力。
他毅然舍棄了師父的培養計劃,隻身入紅塵。
隻有親身走過紅塵,才能知道紅塵需要什麽,紅塵裏的人需要什麽。
可……
假的。
都是假的。
化神期算個屁的頂層。
他還是曾經那個弱小的他。
哪怕他找到了光,當崩壞降臨時,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他,哪來的能力去搬運光?
趙海涯被打擊的腰都彎了。
他的手不停地輕顫著,宛如垂垂老矣之人。
時刻觀察著附近的白憐自然發現了他的異常。
但她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相較趙海涯而言,還是夏青青的問題更嚴重。
她嚐試著詢問夏青青有沒有什麽線索,但夏青青腦子一片混亂,根本理不清邏輯。
“我不知道……我就聽見了哭喊聲……我原本在閉關……然後大家都死了……”
“白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她哭喊著,聲音漸漸沙啞。
“……”
白憐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本來她找到了一縷殘魂,可那縷殘魂實在是太脆弱了。
要是剛才在這的人是師父,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吧。
還是她太菜了。
那些仙界大能或可直接推算,或可逆流而上,回到過去……
【過去】
對了!
白憐眼睛一亮。
她可以嚐試一下,她的【過去之主】領域雖然不能讓她真的跨越時間長河,但卻能在小範圍內複現過往。
白憐是個行動派。
說做就做!
分身相當於她的身體的外延,分身的感覺可以傳遞到本體上來,她的本體掌控的能力,分身也能使用。
當然,並非所有分身之術都有這種神力。
主要還是大羅五億法身真訣厲害。
滴溜溜……
此刻。
銀輝自白憐的右眼san射出來。
她那如瀑般的三千青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飛雪般的晶瑩色澤,便是眉毛也仿佛染了一層冰霜。
死寂的天璣門在這一瞬間溫度驟降,由枯寂的灰白色變成了冰白色。
凜冬將至!
雖然依舊是冷色調,但多少有了點生機。
嚴寒讓趙海涯和夏青青似要被凍結一般,她倆停止了顫動,呆呆地望著外貌劇變的白憐。
這……
銀發銀瞳。
肌膚賽雪。
寒氣如雪蓮般飄搖。
這是自寒霜中款款走來的仙子嗎?
白憐那精致的右眼眼瞳一分為二,又由二san作漫天星點。
星點~
夏青青緩緩抬起頭,她感覺有無形的風在她身上輕撫。
她無意識地四處張望,陡然發現周圍的場景完全變了。
天空中有一個巨大的黑灰色的漩渦在盤旋。
另一個她失去了意識,以酷似雅木茶的姿勢倒在一個圓形坑洞裏。
這裏沒有風。
但是有無數乳白色的氣流從四麵八方飛卷而來,最後像小水管噴射一樣全都灌進了另一個她體內。
夏青青別過頭。
她的視線漸漸放遠。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棵兩人不能合抱的參天大樹。
忽的,一縷白se氣流自大樹裏飛了出去。
下一刻。
那生長了不知幾百年的大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去。
綠ye飛速泛黃、幹枯,一晃便落,還未徹底落地,便化作了黑灰。
樹幹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隻是樹幹畢竟粗大,就算同樣會被榨幹,也能多撐上一兩息。
夏青青目瞪口呆。
所以說天璣門之所以會變得這麽淒涼全都是她的過錯?
是她毀掉了天璣門萬年基業?
那她的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鮮血啊!
師兄師姐、師弟師妹……
還有。
“白憐……娘……”
夏青青死死地拽著白憐的手臂。
她的指骨一片慘白,令人心生憐意。
“我娘她……”
夏青青身體劇震。
不。
她不能讓自己這肮髒的身體汙染了白憐。
夏青青匆忙鬆開了白憐。
她不停地往後退,想要盡量遠離白憐。
“夏姑娘。”
白憐喚了一聲。
夏青青拚命搖頭:“是我,全都是我的錯……”
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麵龐。
她還在後退,卻因為腳後跟不小心磕到一塊凸起的石頭,在一聲尖叫後一下子跌進了她之前躺的那個坑裏。
唉。
白憐歎氣。
她不是沒見過夏青青的哭腔。
她們第一次見麵時,一天到晚做著女俠夢、行事卻極其衝動的夏青青就被她訓斥得淚眼婆娑。
但同樣是哭。
那時候白憐完全是把夏青青當抖m來看待的,夏青青哭得越傷心,她越興奮,還想再多從夏青青身上榨出點什麽來。
這回就完全不同了。
夏青青的麵容依舊可愛,但白憐隻感覺到難過。
過去了。
她感覺那個衝動的女俠正在離自己遠去。
那個有抖m傾向的黃油“女路人”在離自己遠去。
那個在磨難後成長起來,學會克製自己的夏青青也在離自己遠去。
剩下的隻有滿地的破碎。
恨鐵不成鋼啊!
白憐深吸了一口氣,從胸口似掀起了波浪似的在顫動就可以看出她的內心有多不平靜。
她決定了。
她要把夏青青帶回來。
她是過去之主,她可以複現過去,她也能抓住過去!
未來?
那種東西慢慢抓吧,反正考慮也沒什麽用。
白憐便走進坑裏,她躬身向下,岔開腿坐在了夏青青的一條大腿上。
她先用右膝壓住夏青青的小腹,然後用雙手牢牢摁住了夏青青的手腕。
緊。
比被台鉗鉗製好要緊。
縱然夏青青想要抽身而出也完全辦不到。
“你放開我!”
“你是不是傻?!”
白憐怒斥道。
“這……”
趙海涯伸出手。
最後他還是放棄了製止白憐的打算。
罵吧。
夏師妹向來是不罵不會醒的那種人。
不過……
他不應該這裏,他應該在土裏!
夏師妹若是清醒了過來,必然是會很難為情的。
趙海涯搖搖頭便歎氣沉悶地走開了。
夏青青哭喊道:“我不傻,你不用管我了!”
她罪大惡極,她罪該萬死。
無論白憐怎麽安慰她,她都不會原諒自己犯下的錯誤!
白憐眼前立刻浮現出新的任務選項。
【任務一:放棄治療吧(完成獎勵:法術-虛空手印)】
【任務二:好言相勸(完成獎勵:靈草須彌藤)】
【任務三:換一種救治方法,使用秘藥把精神瀕臨崩潰的夏青青變成沉迷於歡愉的專屬惹不起(完成獎勵:秘藥-花徑不曾緣客掃)】
【任務四:使更多勁罵!(完成獎勵:硬功+2)】
她快速掃了一下任務內容。
任務一?
抱歉,白師姐還不想棄療!
而且虛空手印是極為高明的法術,縱然是上品靈器的價值也不如它。
白憐沒那麽頭鐵。
任務二?
不行,你這招不好使!
至於任務三。
這治療方法就尼瑪離譜。
使用秘藥,獎勵還是破壞型秘藥。
但白憐得承認的是,這招見效應該是最快的。
秘藥一灑,以夏青青的修為,馬上就會惡墮成沒有她貼貼就活不下去的惹不起。
這樣一來夏青青自然就不會再去尋死了。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結局。
她又不是為了幹壞事而把腦子扔了的“白師姐”。
她要真有需要,去找攻擊性十足的司雲裳“大”姐姐不香麽。
果然還是任務四最讓人感到親切啊。
就讓我來狠狠地摩擦你吧!
白憐上身前傾,幾乎就要和夏青青玩撞球遊戲了。
這巨大的壓迫感讓夏青青呼吸一滯。
她仿佛回想起了些什麽。
“我不管你誰管你?”
白憐扳著臉。
但是……
淦。
不對,那根本不是罵人的話!
重來一遍。
白憐伸手一把揪住夏青青的衣領,然後往上一挑。
真是窮凶極惡啊!
她離夏青青本就很近了,現在更是近到隻有一指之隔。
夏青青被白憐的氣勢震住了。
“說你蠢你是真的蠢!”白憐罵了起來,“尋死?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死了對局勢有任何改變嗎?別搞笑了,你不行!”
我……我怎麽就不行了?
明明可以。
夏青青試圖把白憐頂開,但在和白憐的身體摩擦了一下後,她立刻軟了。
“雖然改不了局勢,但……至少我心裏的愧疚會少一些。”
說這話時,滾燙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滾落。
嗯?
白憐微怔。
出來了!
是新的任務!
她果斷選擇繼續罵夏青青。
“愧疚這種東西根本不值錢,你要是死了,就更無從去談愧疚不愧疚了。連這都不懂,笑死我了,虧我還以為你長進了不少,現在看來,你的腦子和你的身子大小一樣完全沒有變化。”
(ó﹏ò。)
夏青青緊咬嘴唇。
不要這樣。
她已經很傷心了,為什麽還要罵她?
白憐,你到底有沒有心?
她眼眶中的淚水越來越多,仿佛要噴湧出來了一樣!
“但那是我的錯,是……”
“錯尼瑪呢錯!”
piapia~
暴躁老姐白憐上去就給了夏青青……很輕的兩下!
她還是沒舍得下狠手。
人夏姑娘已經挺傻了,再下重手就更傻了。
打完後,白憐揪住了夏青青臉頰。
“嗚嗚嗚——”
夏青青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多吃核桃,補腦!”罵了一聲後,白憐道,“你真以為天璣門的人是你殺的啊?拜托,你就一金丹期菜鳥,你還以為自己是巨鯤了?”
“……”
夏青青的身體輕顫了一下。
她突然發現白憐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以她的實力,縱然覺醒了特殊體質,要欺負那些草木還算容易,要無聲無息地殺掉那些渡劫期老怪是絕無可能的。
她噙住眼淚,悲傷的麵容上漸漸浮現出倔強之色。
“你,你吼那麽大聲幹嘛?”
夏青青的聲音好小。
但白憐耳朵好,聽得清清楚楚。
“這就算凶啦?”她冷笑一聲,“算了,我先還不和你計較這種小事。”
罵歸罵。
她罵夏青青並不是要把她變成抖m,隻是希望她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白憐道:“倘若那些人真的是你在失去意識後殺掉的,又豈會留下屍體?”
“?”
白憐伸手指了指旁邊:“你好好看著這副場景!”
看,啊。
夏青青遲疑道:“我看不到。”
哦,也是。
白憐立刻從夏青青身上爬了起來。
夏青青終獲自由,她掙紮著站了起來,卻覺頭昏目眩,腿腳綿軟,差點兒又摔倒在地。
都怪白憐一直壓著她。
夏青青沉悶地四處張望,入目之處盡是一片黑灰。
“現在明白了吧?”白憐道。
夏青青搖了搖頭。
不懂。
“我……”
淦!
你的腦袋是真的不怎麽靈光!
白憐有些生氣。
但是沒有辦法呢。
“你真傻,真的!”白憐步步緊逼,“被你抽取了生機的東西,最後都會變成一堆灰。顯然那些死去的人是被其他人以極為殘忍的手段殺掉的!”
是啊。
步步後退的夏青青停了下來。
既然有屍體,那就不可能是她動的手。
可是……
那一瞬間,夏青青感覺自己的全部力氣都流失了。
她沒有幹壞事。
但大家還是死了!
父親失蹤,娘也沒了。
她最喜歡的白憐拚命地罵她,就在剛才還打了她。
要知道就連她爸爸都沒有打過她。
悲從中來。
失去了支柱的夏青青就這樣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去。
她不行了。
她現在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哇……”
就在她準備放聲大哭之時,白憐忽然用手指塞住了她的嘴巴。
夏青青怔住了。
她不敢動。
因為舌頭被按住了,她也怕自己咬傷了白憐的手指。
白憐斥責道:“真是煩死人了,臭婆娘,一天到晚盡知道哭!”
嗚。
別這樣。
太近了。
夏青青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她現在滿腹都是白憐灑下的委屈。
白憐暫時停止了對夏青青的攻擊,開始給她分析現在的情況。
“天璣門雖然被毀了,但不代表人全都死了。”
“我……”
“憋說話!”
白憐不客氣地捅了夏青青一下。
夏青青頓時僵住了。
那好吧,她怕白憐繼續罵她。
“我要說的還是那個,屍體!行凶之人明明有能力毀掉那些屍體,但他卻沒有這麽做,我不清楚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但既然現在我們找不到你娘的屍體,那就意味著她很可能還沒死。”
夏青青輕輕點頭。
“她有可能是被抓走了。”
夏青青急道:“那我們趕緊去救……”
“愚蠢!”白憐一聲喝道,“你拿什麽去救?還有,你知道他們人在哪裏嗎?”
“……”
夏青青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哼。
白憐對她的了解是非常深入的。
她必須時刻把握住夏青青的方向盤,稍有鬆懈夏青青就可能會把屁股翹起來。
當然,這也不用擔心,多打兩下,吃痛了她就會乖乖地縮回去。
白憐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娘和天璣門的高層一起逃出去了,但由於形勢緊迫,她們把你落下了。”
“……”
“想想看,在你昏迷前,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嗎?還有,天璣門有沒有什麽用來藏人的地方。”
“我想想。”
在白憐的連番教訓下,夏青青總算是把自己從悲傷的情緒中抽了出來。
聰明的智商重新占領了高地。
她回想起來了。
她閉關穩固修為時外邊忽然傳來了爆炸聲。
接著有人說:“快啟用陣法。”
她本想出去看看,可就在她走到地窟門口時,一道靈力衝擊打中了她的頭,她當場撲街。
所以說她之所以還能活著和白憐一較高低,是因為她抽取了周圍草木的生機嗎?
嗯。
這完全說得通。
“那個陣法……”
夏青青眉頭微蹙。
天璣門的護山大陣時刻開啟,根本無需啟用,會不會是傳送陣法?
“趙師兄可能知道情況。”夏青青道。
“好。”
白憐將夏青青拉了起來。
夏青青的腿依舊很軟,她不自覺地靠在了白憐分身的身上。
“對不起。”
她忽然說道。
她知道白憐是在幫她。
“我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她做出保證。
但白憐完全不信。
嗬,女人。
上回你也是這麽說的!
可你真的改了麽?
沒有吧。
其實白憐也懂,畢竟是改變性格嘛。
很難的啦。
她隻希望經逢這次磨難,夏青青能真的成長起來。
白憐告誡道:“記住這次事,衝動不能解決問題。”
夏青青連連點頭:“我爹都誇我悟性好,我肯定能……”
說著說著她就沒聲了。
因為白憐正在瞪她。
行吧。
夏青青低著頭跟在白憐身後。
過了一會兒,她又對白憐說:“白憐,謝謝你,但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罵的這麽凶?”
“不能,去找趙海涯吧。”
“哦。”
走啊走。
夏青青又忽然道:“白憐,你白發的樣子很好看,尤其是眉毛。”
“我知道。”
師妹們看了都想衝。
“……”
你怎麽這樣?
夏青青氣急。
白憐本體的嘴角卻不自覺地勾勒起了微笑。
她感覺到,回來了,全都回來了!
就剛才那一小會兒,她從夏青青身上刷了4點硬功、3點軟功和5點輕功。
到目前為止,即便沒有四師妹的契約加成,她的所有基本功也都達到了化神後期水準,集中更是堪比合體期。
白憐很想對夏青青說:“要不你再更加激烈地抵抗我一下?”
但還是算了吧。
那不就顯得她是個變態了嘛。
顯然她並不是變態。
從這事也能看出來夏青青覺醒的血脈非同尋常,不然她不可能一下子貢獻這麽多屬性點。
白憐現在要做的是詢問趙海涯是否知道那個陣法是什麽,然後看看能不能用過去之主將過去發生的事複現出來。
眼瞧著夏青青恢複正常了,趙海涯鬆了口氣。
不過他自己依舊處於自我懷疑中。
聽完白憐的分析後,他說道:“那可能是個傳送法陣。”
夏青青眼睛頓時一亮:“我們趕緊過去看看。”
在趙海涯的引領下,三人走遍了破敗的天璣門。
結果是令人失望的。
趙海涯能想到的傳送法陣全都被毀掉了。
“這很正常,成功逃走後,肯定會把傳送法陣毀掉,不然那不就是放任對方追殺自己嗎?”
夏青青悶悶地點頭。
她懂,但她不高興。
人是很難一直保持理性的。
修仙者修行也是為了追求真我,而不是為了滅卻感情。
太上忘情,並非無情,反而是有情到了極致,不為情牽,不為情滯。
“讓我來吧。”
白憐上前一步。
因為早就開啟千幻真眼把自己變成了幻雪君主形態,再次使用過去之主領域時造成的動靜就小了許多。
隻是星點在身旁沉浮,把她襯托得宛如天仙般出塵。
這裏,不行。
白憐換了個地。
在走到第三處傳送法陣遺址附近時,意外出現了。
她明明是在看過去發生的事,但浮現於眼前的卻是翻滾的海浪。
被水淹沒,趙海涯和夏青青不知所措。
“你們先離開這裏!”
白憐伸手攔住了夏青青。
“可是……”
“你是要我繼續罵你嗎?”
白憐臉色微沉,看起來有些黑。
夏青青被她這模樣嚇得連連後退。
“我暫時離開還不行嗎?但我是不會拋棄你一個人逃走的。”
逞什麽強,真是的。
白憐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將罵夏青青的話收了回去。
會好起來的。
待夏青青她倆一走。
白憐眼前的畫麵變得更加清晰了。
她看見了。
陽光照耀的碧藍之海下方有一個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呈梭形,白憐無法看清它的真實容貌。
那黑影僅漂浮著就占據了大半海洋。
仿佛凶獸之王降臨。
一縷縷波光在它身上綻放,好似星辰遊弋。
一股股蒼老而久遠的氣息湧了上來,壓得白憐喘不過氣來。
好家夥!
就算麵對初入渡劫期的玨雲子她也不曾有如此大的壓力。
這要真打起來,那她還不得馬上就被撕成碎片啊。
淦。
這怪物恐怖如斯,不可力敵!
白憐當時就準備跑路。
她跑得相當幹脆,在衝著那道黑影豎起了右手中指後,她直接打san了自己的分身。
啪。
很快啊。
但見冰霧飄san,冰花綻放,白憐便消失在這方天地了。
“還好我溜得快。”
白憐深感慶幸。
跑路這活她熟,你看,那怪物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溜走了。
另一邊。
無垠之海上。
在白憐現身的瞬間,那隻在海中遨遊的海獸身體忽然僵住了。
“什麽?”
它猛地抬起頭。
是人。
相隔無數萬裏,它和一個人對視。
它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白發銀瞳之人,東神洲也這麽個強者麽?
下一刻它醒悟了。
草草草草草!
白憐,那是白憐!
白憐在河寧城時曾展露過這個特殊形態。
其實這還不算嚇人。
真正讓海獸感到害怕的是白憐現在所站的地方。
如果它沒看錯的話,那分明是天璣門。
白憐和天璣門有聯係,這個它知道,但它不知道白憐與天璣門的關係這麽好,會主動為天璣門出頭。
完了。
在白憐豎起中指的瞬間,海獸被嚇得三魂七魄丟了一大半。
白憐這分明就是在說“我找到你們了,你們洗幹淨脖子等著被宰吧”。
打尼瑪。
白憐潰san之時,海獸也一頭紮進了大海深處。
來了來了,白憐肯定是來找它了!
海獸麵目猙獰。
它趕緊聯係上自己的同伴。
“不,我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死去,我要逆天改命,我要超越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