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雪海的路上白憐心情沉重。
就像過於放縱,把自己身體掏空了一樣。
離開雪海時,白憐容光煥發,好似迎來了第二春。
就是看著那陰沉沉的黑木海峽之水,她也覺得這海水黑得穩重,是久經沙場之輩。
正心情正如孟郊詩中所言——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麵對顏月的問詢,白憐很乖巧地選擇否認。
“全是謠言,那妖人嫉恨我,臨死前故意這麽喊,想引他人害我。”
太壞了!
簡直沒有心。
顏月非常認同地點頭。
“這個理由倒是想得好,以後外人問起來,我們就統一這麽回答,雖然不至於讓所有人都相信,但能忽悠住一部分是一部分。”
“……”
白憐張了張嘴。
我真不是仙帝轉世!
顏月微笑著拍了拍白憐的肩膀,她還衝著白憐挑了挑眉。
白憐,我懂!
行了。
我們不討論這種事,還是說說這些天度仙門裏的趣事吧。
顏月很自然地將話題岔開。
除了白憐與佟謠失蹤外,度仙門沒有什麽新聞。
這時候沒有新聞就是最好的新聞。
長河漸落曉星沉。
一刻鍾後。
當顏月帶著白憐飛渡黑木海峽時,在冥王殿安撫受傷弟子的冥王殿主也收到了情報人員傳來的消息。
“三小姐已經返回東神洲。”
冥王殿主道:“說說情況。”
那情報人員如實講述了自己看到的場景。
冥王殿主久久沒有說話。
那才是父女情吧。
他很羨慕,但他不配擁有那種感情。
他揮了揮手:“麻煩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情報人員受寵若驚地告辭離去。
冥王殿主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他看見雪越來越大。
……
八月秋高風怒號。
石階上,折落的一片樹葉忽然落在白憐手上。
綠意漸遠。
便連這樹葉也到了泛黃的時候了啊。
仔細想想。
樹葉、照片、白衣、賽亞人、純潔的少年人……
在**燃燒後,ta們終將走上“黃色”這條不歸路。
這就是時間的魔力!
在感慨了一陣光陰似箭後,白憐朝瓊明峰頂走去。
半山腰上,師妹們和兔兔站成兩排,夾道歡迎。
“白師姐,歡迎回來!”
首先映入白憐眼簾的便是四師妹那頭水藍色的長發。
能想出這種比較克製的歡迎方法的顯然也隻有四師妹了。
白憐衝著她們笑了笑:“有什麽話咱們晚上上課時再說,我先去看看師父。”
無痕雪穀的現狀讓白憐反思了許久。
現在瓊明峰的情況就有點像無痕雪穀。
除了師父,其他人湊在一塊就是一盤【菜】——
瓊明峰雜碎!
白憐自認為是菜中霸王——主菜,但主菜歸根究底也是菜,無非是比其他菜貴了一點罷了。
不過瓊明峰還是要比無痕雪穀好的。
這幾位師妹天賦絕頂,而且她們雖然年紀不大,但由於個個都加載了主角模板,心性遠勝許多修煉了數十上百年的老妖怪。
隻要教得好,不愁她們不變成光。
“就讓我成為助她們發光的燃料吧!”
白憐暗暗下定決心。
為了幫助師妹們悟道,脫個鞋、脫個襪又算什麽?
就算是讓她與師妹們雙修她也不介意的!
當白憐的話說完後,二師妹和三師妹眼睛同時一亮。
什麽,上課?
好耶。
她們最喜歡上白師姐的課了!
於是她倆都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師姐,那你去看師父吧。”
“唧唧唧!”
白憐邊走邊問:“師父這些日子還好麽?”
餘纓答道:“師父的氣色看起來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但一日裏清醒的時間仍不多。掌門和顏師叔都來看了許多次,說師父還得靜養兩三個月。”
白憐伸手揉了揉最懂事的四師妹的頭:“這段日子辛苦你們照顧師父了。”
餘纓立刻搖頭:“不辛苦。”
“唔——”
二師妹與三師妹鼓起了臉頰。
她們也想被揉!
在山頂與師妹們暫時道別後,白憐匆匆朝安嵐的洞走去。
越是離得近,她越是緊張。
就像……
嗯。
近鄉情怯。
這麽形容應該算是非常貼切的。
白憐在洞口前停了下來,有那麽一瞬間她不敢進去了。
她之前一直在為自己終於成長到可以為師父所用而高興。
但這又有什麽好高興的呢?
畢竟將師父弄出血的就是她啊,就算她事後做出了彌補之舉,師父還是受到了傷害。
唉。
沒法了。
繼續努力吧。
痛苦已在,她能做的就是在往後的日子盡力讓師父感受更多的快樂。
這樣想著,白憐鑽進了師父的洞裏。
才走了兩步她就停了下來,這裏比她上次來時要潮濕得多。
她嗅了嗅。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是香薰嗎?
那股熟悉感讓白憐感覺自己回到了家。
對了,這不正是她自己身上的香味麽。
白憐在木床邊坐下。
她用雙手撐著臉頰,默默地望著沉睡中的安嵐。
青絲如瀑,肌膚賽雪,縱在熟睡中,眉目間也盡寫靈氣。
師父小小的,真可愛!
白憐伸出手在安嵐的鼻子上點了點。
(眯眼睛)
將手指收回來時,白憐發現安嵐額頭上有汗珠悄然滾落。
她站了起來:“先幫師父洗個澡吧!”
師父行動不便,這種事就得由身為大弟子的她代辦。
於是係統任務冒了出來。
【任務一:遵從本意,準備毛巾熱水,替師父擦洗身體(完成獎勵:茶道+5)】
【任務二:用法術替師父清洗身體(完成獎勵:花卉+1)】
“這……”
茶道+5也不算特別可怕吧,生命危險肯定是沒有的。
但要是洗到一半外麵突然有人跑進來……
白憐覺得自己就要社死了。
她在猶豫。
安嵐身上的汗越來越多。
她發現白憐的手搭在了她的腰帶上。
喂喂喂。
你這逆徒該不會打算趁師父之危做出褻瀆師父的惡行來吧?
安嵐的身體繃得緊緊的,被子下的小腳丫不安地拽緊。
她在非常嚴肅地思考一個問題!
白憐若真要幫她脫衣服,她是立刻跳起來給白憐腦袋一拳,讓白憐明白什麽叫做師不可辱,還是繼續裝死當做不知道好呢?
仔細想想,就算裝死也不至於影響師父的威嚴,畢竟她“睡”著了嗎。
可作出這種事的白憐……
安嵐總覺得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覺得師徒之間應該互相尊重,這樣才能維持長久的關係。
最後白憐還是選擇了任務二。
她不是遊戲中的“白師姐”。
在感情這方麵,她更喜歡的還是長相廝守的淡淡溫馨感。
白憐的右手稍稍抬起。
溫暖的氣流從她掌心流淌而出,轉瞬間便將安嵐的身體輕輕包裹起來。
滌塵之術!
清氣下沉,濁氣上浮,安嵐的身體頓時一鬆。
白憐就是白憐。
前掌門去世後,這個世界恐怕再也找不出像白憐這樣會無條件支持她的人了!
替安嵐洗淨塵埃後,白憐的身體稍稍後仰。
既然師父還沒醒,那她就在這守著吧。
她取出尚未做完的衣服,眼見著離師父生日隻有九天了,得抓緊時間。
但這時白憐又發現安嵐的鼻翼有汗珠滾下。
以修仙者的體質,通常是不會出汗的。
會變成這樣,還是因為師父陷入虛弱期後,身體太差了的緣故吧?
白憐用食指將汗珠輕輕拭去。
她本欲將其直接甩落,但在聞到空氣中縈繞的清香後,她暫緩了手頭的動作。
她不禁想起了蘇軾那首回文詞——
【柳庭風靜人眠晝,晝眠人靜風庭柳。香汗薄衫涼,涼衫薄汗香】
白憐抬起食指。
在更近的距離上,那股清香一下子擠進她的鼻腔。
她的腦袋在這一刻竟有些暈乎乎的。
下意識地便張開了嘴。
這就是師父的氣味嗎?!
“!”
“!!!”
另一邊,躺在**的安嵐徹底僵住了。
她完全不敢動。
她她她的大弟子,很可能是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