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是有極限的。
但從來如此,便對嗎?
倘若單說這一方麵,那它還真對。
隻是紀師萬萬沒想到白憐早就不做星君了。
她打破了限製,成為屹立於諸天之上,掌控大道,橫壓三千大域難逢敵手的仙帝!
紀師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白憐。
白帝?
憐帝?
白聖?
算了。
名字什麽的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完蛋了!
逆天而行,招惹了天道尚且能渡劫求活。
可若招惹了一位仙帝……
斷無存活之理。
還是想想怎麽死能死得比較有尊嚴吧。
可紀師不服。
他打不過白憐,但他就是不服。
曾經成帝之路對他而言並非遙不可及。
隻恨他出生的年月不對,正遇上了天地大劫,不然他早就成為享譽仙界的長河帝君了,又豈需像陰溝裏的老鼠般在此為成仙而搏命,又豈會懼怕白憐這個後輩。
錯的不是他,是這個世界!
要是沒有一元一次的大劫,他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爆裂吧!世界!粉碎吧!天道!
思考間,紀師的麵龐也變得極度扭曲。
雪靈主的臉也有些扭曲,但那是被震出來的。
“仙帝,白憐是仙帝轉世?”
她還傻傻地掰起手指頭。
人仙、地仙、神仙、天仙……
恰好數到小拇指。
仙帝!
難以置信。
是哪個兔崽子說白憐是星君轉世的?
這不是誤導人麽!
噫,好,她賭贏了!
雪靈主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神魂之間的戰鬥可不是單純的比拚誰的靈力更磅礴。
也不是你射我一下,我再射你一下的那種biubiu式的戰鬥。
縱然紀師有千般手段,麵對前世是仙帝的白憐那也必然會敗下陣來。
至於之後白憐會怎麽教訓她……
那不重要。
就算之後白憐要將她變成自己的奴隸——天生聖人白憐應該不至於做這種事。
那也是可以忍的,因為她首先要追求的就是活下來。
上吧,白帝,給紀師一記上勾拳!
白憐的上勾拳揮出去了。
該說這特效不愧是特效!
即便揮拳的隻是白憐的神魂,而不是靈力滿盈到快溢出來的身軀,她身上的特效還是爆發了。
這一拳一開始是很樸素的。
它如同狂奔的野牛般重重地撞在了紀師的側臉上。
啪。
是撕裂般的疼痛。
隻一瞬間紀師神魂的腦袋就炸成了無數碎片。
緊接著,約莫一息過後,高ping戰士【特效戰士】重新連接,向世人宣布什麽才是真正的強者!
本就潮濕的海麵上忽的刮起了一陣聲勢驚人的狂風。
數不清的彩色水韻從四麵八方聚集而來。
它們在白憐身體周圍飄搖,就像前來聆聽白帝講道的三千門客,將白憐襯托得如同貫通古今的至高神!
但這還沒完。
白新獲得的夫諸特效也不甘示弱。
夫諸,水災的兆星!
夫諸一現,原本寂靜地海麵就像被人用棍子攪沸騰了一般。
噗噗噗——
短時間內,成百上千道水柱從海的深處噴湧而出!
漫天的水花糊了三個雪靈主一臉,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呸。
好鹹!
雪靈主用力擦了擦眼睛。
隻見那些水柱連成了一道圓環,巨大的水幕升至萬丈高空而不墜,看起來就像一座神國。
太宏大了。
即便她使用法天象地也無法掙脫這水環的束縛。
明明是身處水汽彌漫的世界,雪靈主卻感覺自己的實力被壓製了至少有一成。
“領域,這肯定是領域的力量!”
雪靈主的瞳孔猛地一縮。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白憐還有一個與星月有關的領域。
說曹操,曹操就到。
夫諸特效與水韻特效組合在一起臨時構建的“玻璃缸”中,一道星月繪卷從白憐的拳頭上飛射出去。
它便如那向上拋的卷軸,又如盤曲而上的世界之蛇,轉瞬間便將原本已經星點寂寥的夜空點綴成群星璀璨的模樣。
通常來說一個人是很難同時掌握兩個領域的。
但考慮到白憐是仙帝轉世,雪靈主又覺得一切都合理了起來。
合理個錘子!
白憐傻了。
她算計了啥?
“狗”皇帝是,這個紀師也是,活得越久越瞎雞兒能吹。
做個人吧!
星君轉世這個名頭已經讓她很頭疼了。
倘若世人真認為她是仙帝……
好家夥。
白憐已經預想到接下來會有多少人明裏暗裏的打她主意了。
淦。
都怪這狗日的紀師。
因為並未看見紀師輕易地壓製住了雪靈主,現在白憐認為紀師是個拿“玩具刀”紮人的裝逼犯。
裝逼紮人也就算了,最可恨的還是這家夥還當著雪靈主的麵造謠,我打死你個龜孫!
歐拉歐拉歐拉——
這一刻的白憐沒有半點保留地衝著紀師的神魂發起了連續不斷地衝擊。
左手右手一起快速做動作。
多衝了兩下之後紀師越飛越高,完全沒有要落地的傾向。
在光與影的組合下,這看起來就像一出特效加強版的【皇牌空戰】。
不過任憑白憐如何出招,紀師的神魂還是能頑強的完成重組。
“尼瑪的,這裝逼犯的輸出低是低了點,但意外的還很肉。”
白憐在心底抱怨了一句。
想來這就是紀師的倚仗吧,但再厚的烏龜殼也有被敲碎的那一天。
西內!
白憐再次發起進攻,每一拳都使出了最大的力量。
“粉碎吧!”
“感受痛苦吧!”
好厲害!
雪靈主看得心砰砰直跳,她不禁夾緊了雙腿。
這樣的她絕不可能是白憐的對手。
她開始疑惑她是怎麽將白憐“抓”回來的了。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白憐故意的?
場中。
心慌意亂的紀師原本還想憑著那一瞬間的瘋勁與白憐硬拚一把。
可在看見白憐即便神魂出竅後依舊可以輕易駕馭兩個屬性完全不同的領域,他已經徹底喪失了鬥誌。
他怎麽可能打得過一個仙帝!?
沒希望的。
他就這樣被白憐硬生生地打散了十幾回。
再次重聚神魂後,紀師忽然明白了。
白憐現在之所以沒有把他秒了純粹是因想戲耍他,想讓他感受更多的痛苦。
紀師的結論不是憑空想出來的。
也不僅僅是因為白憐嘴裏念叨著很中二的話。
他經過嚴密分析發現白憐揮出來的每一拳的威力都是一樣的。
一分不增,一分不減!
顯然白憐是有意在控製自己的拳勁。
紀師不認為自己可以在這種狀態下做到這一步。
白憐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不是怕一下子就將他打死了。
這個賤人,心腸真是歹毒!
我打尼瑪的!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必須跑。
紀師現在很虛弱,他就像風中殘燭,隨時有可能徹底消散。
他不想死在這裏,哪怕是變成他口中不屑的螻蟻也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於是在胸口再次挨了一拳後,紀師立刻使用了遁法神通。
在一片迷蒙的水霧之中,他的神魂忽然化作了光。
這就是輕水之意的應用!
在這方麵紀師還是非常有自信的,畢竟他鑽研一個紀元。
跑了?
白憐愣了一下。
她正要去追砍紀師,這時在旁邊看了小半天戲的雪靈主動了。
這是斬除禍根的絕佳機會!
用重水之意對付輕水之意。
雪靈主身化萬千,猶如囚籠般將紀師的逃跑路線完全封堵。
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未讓紀師驚慌。
“嗬。”
我對付不了白憐,還收拾不了你不成?
紀師食指輕輕一點,雪靈主就像是被人戳中了軟肋一般僵住了。
糟了。
雪靈主隻覺得自己陷入了泥沼之中。
被水霧包裹的她身體忽冷忽熱,綿軟得像大病初愈一般,使不出半點力來。
“蠢貨,你以為我不留後手的麽?”
紀師的聲音落入雪靈主腦海中。
這時候紀師已經來到海島邊緣,令他感到驚喜的是白憐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成了。
要知道他可是長河尊者啊,隻要潛入海中,那就真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
說實話,白憐其實反應過來了,但她現在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雪靈主的遭遇揭露了一個奇怪的環——
白憐>紀師>雪靈主>白憐。
昂?
有問題。
這必然不是什麽相生相克。
那就是這個環的某個環節出問題了,比如【白憐>紀師】很可能是不成立的!
白憐懂了。
不是紀師肉,是她的輸出不夠,哪怕她傾盡全力還是遲遲無法將紀師打死。
草!
白憐傻了半截。
她剛才氣勢洶洶地打了半天,盡顯無敵之姿,在這個過程中紀師隻要反擊一次……
“誰在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
那就全完了。
算了算了。
心虛的白憐決定不追了。
萬一紀師突然生出與她同歸於盡的想法,那她豈不是會死得很難看。
海島上陷入了短暫的死寂中。
眼見著紀師就要飛離海島,順帶著衝破夫諸特效帶來的水之神國。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岸邊水花四射。
白光照耀,海麵下忽然出現了一團黑影。
“那是……”
紀師瞳孔猛地一縮。
那黑影忽然破浪而出,又大,又長,又黑,又快,又猛……
“滾開滾開!”
紀師慌張地大叫。
但他已經完全來不及閃避了。
待到近處,他終於看清那布滿荊棘顆粒的黑影是什麽了。
一條腿!
一條老烏龜的腿!
它毫不留情地落下。
猶如泰山壓頂,那一瞬間紀師失去了意識。
砰!
玄龜的腿就這樣反扭過來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龜殼上。
浪,噴湧而出。
浪奔,浪也流。
接著,地震來了。
龜殼上背負著的那些泥石草木瞬間崩裂,飛散到海麵上。
雪靈主目瞪口呆地發現海島升了起來。
白憐的表情還算正常,但心情卻和雪靈主一般無二。
整了半天,你告訴我腳下踩著的根本不是島,而是一隻將隱藏氣息做到了極致的烏龜?
ヽ(#`Д´)ノ
玄龜將前肢收了回去,那顆碩大的頭從殼裏探了出來。
見狀雪靈主一動也不敢動。
她看見了!
剛才還能輕鬆製住她的紀師趴在地上,神魂虛幻得仿佛隨時要消散一樣。
這隻烏龜到底有多強?
玄龜將頭扭了過來。
它看了紀師一眼,突然開口道:“白憐仙子,這妖人已被我製住,你想怎麽處理他都行。”
啊?
白憐當場愣住。
雪靈主也傻眼了。
這隻烏龜和白憐認識?
那……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掙紮著爬了起來的紀師說出了雪靈主的心裏話:“我一直疑惑白憐你為什麽會如此輕易地中計,原來,哈哈,算計,這都是你的算計,你是在故意配合我演出……”
本就瀕臨潰散的紀師在想“通”之後徹底絕了生的念頭。
小醜竟是我自己!
可悲。
他怎會惹上白憐這個智勇雙全的仙帝呢?
“哈哈哈……”
在張揚的大笑聲中,紀師的神魂如星點般消散。
這一刻,他涼透了。
等等!
白憐伸出手。
直到現在她也沒搞明白這到底的是怎麽回事。
遠方。
岩石後。
那個旁觀已久的無痕雪穀弟子瞪大了眼睛。
她早就聽說白憐很厲害,以前她還不信。
“這就是白帝之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