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危險了!

前一刻白憐還在無盡的星空中到處亂晃,為尋找星空古路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可前腳才剛從星盤中踏出來,她就看見一個陌生人提著成千上萬把刀從遠處殺來,要說心裏不慌那是不可能的事。

白憐第一個念頭就是轉身逃跑。

但在對比了一下雙方的速度差距後,她立刻意識到自己跑不了了。

回身體……

淦。

身體回不去了。

完了完了!

白憐眼前一黑。

狗係統,你跟我說這種程度的危險隻值8點輕功?

nmsl!

已經沒有時間給白憐繼續抱怨了。

她趕緊抬起右拳,運足了所有氣力,準備和奔襲而來的紀師硬碰硬。

哈哈哈。

紀師大笑了起來。

近了近了!

他靠近的不僅僅是白憐的神魂。

還有他的夢想,他的光!

實際上紀師是來自上一元的修仙者,他曾是上一元仙界中某位通曉水之大道的仙帝的親信。

那位仙帝在探尋大道的過程中找到了一位太古時代隕落的天尊留下的遺跡。

紀師腦海中與無量劫、星空古路有關的所有消息都來自遺跡裏的一塊大帝之碑。

正是依靠著這些消息他頑強地度過了上一元的大劫,活到了這一元的末尾,並在天人五衰降臨時又強行給自己續了數千年的命。

說他“俯視萬古,見慣生死”那還真沒錯!

但再怎麽苟那也是有極限的。

正如他之前說的那樣——

不成帝,皆為空。

實力才是根本。

即便他拋棄了人身,選擇不做人了,他還是躲不開死亡的威脅!

死死死死……

每天隻要一回過神紀師就會被死字包裹。

他受夠了。

死亡的威脅讓他幾乎喪失理智。

上一元的他明明有大帝之姿。

若非天地大劫突然到來,以至於他無法順利合道推開仙帝之門,他現在怎麽可能會是這個鬼樣子。

紀師不甘心!

他不想死,他要逆天改命。

他不僅要修補好自己已經腐朽的神魂,他還要獲得一具可以成帝的身體。

在因為意外跌落北瀘洲,並被雪靈主撿到後,紀師決定拚一把。

因為他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他在雪海找不到比雪靈主天賦更高的人了。

雪靈主的天賦放在仙界也不算差,隻要不遇上死劫,修煉到僅次於天仙的神仙境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在吞掉她的神魂,霸占她的肉身後,紀師還能再多活兩百年。

他要用這兩百年時間飛升仙界,然後去尋找一個更合適的奪舍目標。

當然,就算再次奪舍,他的壽命也不會再延長了,反而還會因為神魂動**減上好些年。

但這不是沒辦法嗎?

還能老老實實等死不成。

紀師不願。

性別差異什麽的都是小事。

他可以多花點精力重塑仙體,也可以直接偷懶地在下麵加裝一根如意金箍棒!

計劃開始後。

紀師先傳授雪靈主輕重水之意,讓雪靈主的身體更契合自己。

這個過程中雪靈主實力飛漲,短短十年就將比自己稍強一分的冥王殿主按在地上打。

時日一久,雪靈主也察覺到他不懷好意,但他不怕。

翱翔於天際的蒼鷹會在乎一隻螻蟻怎麽想嗎?

可就在這時事情迎來了轉變。

白憐出現了。

她帶著天生聖人、轉世星君的華麗光環出現了!

紀師一開始並沒有打算立刻對白憐動手。

因為他並沒有萬全把握以殘魂之姿擊敗白憐。

他的想法是先盡快奪舍雪靈主,再倚仗雪靈主的身體把白憐強行辦了。

這樣比較穩妥。

但意識到危機的雪靈主在意識到白憐的底蘊有多深後也是豁出去了。

不就是用強嗎?

她也會!

局勢對紀師很不利。

前世是星君的白憐神魂比他強上半檔。

他若在白憐麵前奪舍雪靈主,很可能會遭到重創。

放棄嗎?

當然不!

他已經不想再被死字包裹了。

紀師決定走一條更艱難,但收益也更大的路——

直接吞噬白憐的神魂,然後奪取白憐的身體!

路窄又如何,隻要他有決心,那就有貫穿這條路的可能。

畢竟,他知道星君的身上的漏洞在哪裏啊。

當他麵目猙獰地喊出那句“白憐,你中計了”後,白憐果然中了他的計。

【愚蠢,你以為我真要和你硬碰硬麽?】

迎著那突然展開的星月繪卷,以及從四麵八方襲來的彩色巨浪,紀師的右臂像橡膠一樣陡然延長,徑直避開了白憐神魂衝擊的範圍。

所謂漏洞,便是後背神道穴與靈台穴之間!

衝吧,紀師。

霸占那具屬於白憐卻被很多女人同時盯上的身體!

白光突兀地亮了起來。

猶如夢幻與泡影,亦如朝露與電光。

在糾結親自動手還是喊那隻烏龜動手片刻後,安嵐還是忍不住了。

她自己動!

不用槍,那個飄著的星盤。

安嵐的神識如長槍般紮入星盤深處。

她正欲驅使星盤去砸死那個敢打白憐身體注意的龜孫子,這時,意外出現了!

就像突然觸碰了某個機關似的,那星盤距離地顫抖了起來。

“那是?”

方才還在關注紀師的雪靈主視線一轉。

不對勁!

她的眼神像被吸鐵石吸附住了般牢牢地固定在星盤上。

星盤一脹一縮,一脹一縮……

當紀師的右臂裹挾著逐靈之刃朝白憐狠狠刺下去時,星盤終於爆發了。

轟!

聲勢驚人,震**星空。

那一刹那白色的柔和光芒如同被搖晃了半天的瓶裝可樂一樣迸射出來。

太快了。

也太多了。

眨眼間整座“海島”都被白光淹沒。

但這僅僅是一個“奇跡”的開始罷了。

那白光上升的速度非常快,它像一塊看不見盡頭的帷幕,漸漸地將無邊的黑夜吞噬。

當它飛升到天外世界後,便是那璀璨無比的星河也失去了光彩。

地上是雪地,天上也是雪地。

白夜!

這是真正的白夜!

雪靈主看傻了。

“發生什麽事了?”

這異象實在是太宏大了,宏大到讓這方世界都為之臣服。

站在這白夜下,雪靈主深切地覺得自己隻是一隻連飛都沒學會的雛鳥。

對了。

異象是星盤誘發的,而在不久前使用過星盤的人正是白憐!

雪靈主呼吸完全停滯了。

星君,這就是星君的實力嗎?

她猛地扭過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白憐,而是已經近乎石化的紀師。

“怎……怎麽可能?”

紀師已經完全顧不上眼前的白憐了,他匆忙抬起頭,身體就此定格。

他不知該作何感想。

他的大腦很亂。

像是有人把大棒伸進來用力搗了一刻鍾那樣亂。

天道在上!

紀師分明從那白夜中看見了一條若隱若現的通道。

在星盤的引導下出現的通道是什麽還用多說?

“星星星星……”

紀師的嘴唇不斷地哆嗦著。

他說不出完整地話來。

是星空古路,肯定是星空古路!

不過那條路並未出現太久,因為就連安嵐也被嚇到了。

什麽鬼東西。

她隻想偷偷摸摸地給紀師的腦袋來一下狠的,她根本就沒想引起任何動靜。

不行。

崩~撤~賣~溜。

絕對不能讓白憐發現她來過這裏!

不然她的威嚴就徹底沒了。

沒有威嚴是萬萬不行的,師父師父,在上麵的才是師父。

剩下的事就交給老烏龜吧,那個紀師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而且腦子似乎不太好使,居然拿著一把手指長的破刀去紮人,紮人也就算了,竟然什麽法術神通都沒用。

別說是已經有化神期修為的白憐了,就是她那個剛突破到金丹期的三弟子也不會有事。

嗐。

安嵐暗暗搖頭。

老烏龜吊打他沒有任何問題。

她對著玄龜留下了一番狠話。

“幫我照顧好白憐,不然我把你頭揪下來!”

“還有,不準告訴白憐我來過這裏,你要是說了,我把你的殼拆了!”

玄龜:“……”

我看個戲容易嗎?

安嵐一抽身,重新陷入空虛中的星盤立刻不行了。

啪嗒。

光華散盡,星盤直接跌落在地。

隨之而來的是接連不斷地爆炸聲。

轟轟轟。

那些布置在附近的符印以及各色材料因為承受不住安嵐的神魂欺壓全都炸成了碎片。

這時候,那漫溯諸天的白夜終於開始退散。

但白夜帶來的轟動才剛傳開。

整個雪海的人都看到了這奇異之景。

首先被影響到的就是被冥王殿的進攻打傷的一個無痕雪穀弟子。

她從溪穀中逃了出來,正靠在一棵雪鬆上喘氣。

當白夜降臨時,她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朝海邊走了過去。

於是,她看見了海島,看見了在海島上對峙的眾人。

接著受到影響的便是冥王殿主等人,他們停止了對無痕雪穀的進攻,望著那無邊的白夜,不知是否要過去探探路。

再然後,雪海其他勢力紛紛派出人前往光源地探查。

風雲湧動,紛亂不休。

無數人在這一晚失眠了。

但紀師覺得自己要陷入永久的長眠了。

他從不認為白憐能找到星空古路,但是他失算了,星空古路真的出現了一瞬間。

這說明什麽?

紀師堅硬地轉過身,他右手上握著的逐靈之刃已經刺進了白憐的神魂的後背裏。

他很確信自己沒有刺偏。

星君都是被動地融合了星辰之道,有得便有失,她們不僅夠不上無漏真身這個檔次,還多了一處漏洞。

隻要被擊中神魂上的那個漏洞——通常來說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星君體內的星辰之道必會動**,從而對她的行動造成影響。

可被刺中的白憐很平靜。

她站在那兒,仿佛所有事都無法對她造成影響。

她的眼神……

紀師不敢去看。

最後他還是去看了。

很平靜。

平靜中還隱隱帶著幾分“戲謔”之意,仿佛是在說——

“就這就這?”

白憐還真是這麽想的。

剛被刺中時她嚇得快要縮成一團,滿腦子都是身上的死字要成真了。

師父——

可還沒等白憐開始感慨自己再也見不著安嵐了,她就驚訝地發現自己屁事沒有。

就這就這?

你擱這給我撓癢癢呢?

這一瞬間白憐“明白”了。

好家夥。

這看起來牛逼哄哄的紀師就一紙老虎!

淦。

那她還有什麽好愣著的,反擊,狠狠地反擊。

白憐眼前出現了新任務。

【任務一:扭頭就跑(完成獎勵:輕功+1)】

【任務二:大聲道:“誰在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完成獎勵:茶道+2)】

不用多想,就選二!

白憐用拇指與食指輕輕捏住那把紮了自己一刀的逐靈之刃,將它推到紀師麵前。

她傲然挺立峰巒。

眼角星辰厚重如山。

那一刻,她淡然道:“誰在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

紀師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逐靈之刃扔了出去。

是了,肯定是了!

白憐沒有大帝之姿,因為她前世就是大帝!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白憐為什麽能誘發出那麽大的動靜,並能短暫的找到星空古路。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白憐明明被他刺中了漏出卻毫發無損,因為她早已擁有無漏真身。

“仙帝,白憐,你算計我,你竟然是仙帝轉世!”

紀師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