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這樣的環境很適合說一些掏心窩子的話。
可是……
這裏沒有聽眾。
白憐輕輕握住安嵐的右手。
這隻手很小。
小到以她那不大的手也能完全包裹起來。
這隻手也很暖。
比暖手寶還要暖。
白憐輕輕抬起安嵐的手。
嗯。
反正這時候師父也暈過去了,她什麽都不知道,那就拿來用一用吧!
於是,在安嵐的驚詫中,白憐將那隻白嫩如牛奶般的小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蹭蹭。
你在幹什麽啊?
安嵐強忍著要將手抽回去的衝動。
這時候,輕柔的詞語從白憐口中淌出。
“師父。”
那飽滿的感情讓安嵐徹底放鬆了下來。
其實,她不反對。
她的手很燙,而白憐的臉很涼,貼在一起恰好能中和。
這是不是說明她們師徒倆很合拍呢?
安嵐偷偷地笑。
(๑´ㅂ`๑)
白憐眼神中帶著歉意:“如果不是我的話,師父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確實。
安嵐如此想到。
要不是那個紫頭發女人想拐走她女兒,身為天尊的她豈會做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
可惡。
紫頭發蠢女人有多遠滾多遠嗷!
白憐緩緩將手推開,懸停在自己胸前,她低著頭。
“師父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那還用說。
安嵐在心底輕哼一聲。
那個頭上長角的可惡女人都沒能打死她,區區下界又怎能威脅到她的性命。
就躺三個月,不,三個月太久了,躺兩個月還差不多。
到時候她就揭被而起,宣布安嵐滿血滿狀態歸來!
白憐的視線變得有些朦朧。
是進灰塵了啊。
她伸手擦了擦眼眶。
縱然是在熟睡中,安嵐依舊如瑤池仙女般好看。
白憐想起了安嵐角色卡裏的說明。
【形象管理】可以說是深入到安嵐的靈魂深處了。
別的角色死法五花八門,比如同為主角的師妹們,有時會被削成泥的,有時會被砸成醬,有時會被倒掛在樹上。
安嵐不同,她就算是死的時候也會保下最後的體麵。
“我是不朽天尊,天尊就該有天尊的威嚴!”
所謂天人五衰,便是指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
驕傲的安嵐絕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在自己身上。
正因為如此,在遊戲中,一旦找不到自救的辦法,她就會提前了結自己。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白憐定定地望著安嵐。
從很久以前,應該是她第一次與安嵐見麵起,她心中就對安嵐升起了無限的憧憬。
因此。
當中秋她獨自守著寒潭時,當除夕她獨自守著擺滿了碗的木桌時,當元夜她獨自走在行人摩肩接踵的街道上時,她心底也沒有半點對安嵐的埋怨。
她等了四年。
她好不容易才可以與安嵐並肩而行。
她不想讓這一切重新變成夢。
多虧了遊戲,白憐還是知道解決辦法的。
缺什麽就補什麽,隻要找到仙靈氣或者道則,就能讓安嵐從衰弱期中走出來。
“師父,以前是你在保護我,以後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你!”
白憐將安嵐的手放了回去。
這是誓言。
放在平時,她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
因為她害怕,害怕被拒絕。
遊戲中的師父冷酷起來,那可比極地雪原還要冷。
現在好了,師父正處於昏睡中,山洞洞口也有陣法封堵,她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心裏話。
就憑你?
安嵐很是不屑。
逆徒,別以為你真的很強了!
除非你突破到渡劫期,否則哪來的底氣說這種話呀。
現在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當我的徒弟吧。
白憐無聲地笑著。
嗯。
一定會好起來的!
“四年時間太短了,四十年……也不長唉,那就許個願吧,希望到下一元時,師父還能和我在一起。”
“……”
安嵐的心跳速度陡然加快。
能不能不要說這麽引人誤會的話!
而且。
倘若真到了下一元,你也早就飛升到仙界了吧,我們怎麽可能還會在一起。
這樣想著,安嵐的心跳速度又恢複了正常。
她隱隱還覺得有些失落。
你看。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收徒。
徒弟天賦差了,就會走在她前麵,徒弟天賦好了,用不了多久就會飛升仙界。
到最後瓊明峰還是隻會有她一個人。
從空****到空****,中間的經曆又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呢?
隻有顏月那個笨蛋笨的恰到好處,四百多年了竟然還留在朱顏峰,這樣的人才可不好找。
安嵐沉思時,白憐也在思考問題。
道則~
說起來她身上的道韻有用嗎?
如果有用的話……
不管怎麽說先試一試。
白憐立刻將用來遮掩道韻的星空耳墜取了下來,霎時間,昏暗的山洞有無數條淡淡的道韻痕跡開始飄搖。
“該怎麽做呢?”
白憐抿了抿嘴。
她無法控製這些道韻,用常規方法顯然是不能將道韻灌入師父體內的。
“那就……”
白憐將鞋子和襪子脫了下來。
道韻是從她的腳上冒出來的,如果用她的腳和師父零距離接觸,說不定能有奇效!
不用怕。
現在師父睡著了,她可以大膽的試。
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有任何影響,要是成了,那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師父會陷入衰弱期了。
白憐鼓起勇氣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她小心翼翼地爬到安嵐的**。
因為是木床,得防止床被搖出嘎吱的響聲。
這時候安嵐怔住了。
她的耳朵很靈敏,在白憐脫襪子時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不是。
白憐脫衣服幹嘛,而且脫完了就直接往**爬。
千萬別做奇怪的事,不然就算拚著被發現裝受傷我也要把你打飛!
安嵐的腳不由自主地繃直了。
這時候緊張兮兮的白憐並未發現那輕微的動靜。
她站在安嵐身旁。
在深吸一口氣後,她緩緩抬起那比素白的布匹還要更白上幾分的腳。
總感覺有些冷呢。
那圓潤如珍珠般的腳趾不安的扭動著。
前後晃**了好幾下後,白憐還是將腳輕輕地壓了下去,壓在了安嵐的小腿上。
清香充滿了整個洞。
空氣中飄**的道韻痕跡如精靈般飛舞。
白憐的身體僵住了。
冷靜,冷靜!
比這更過分的事她在遊戲裏也沒有少做,而且不久前她不還奪走了師父的初吻麽。
“啊,這?!”
裝暈的安嵐驚了。
白憐為什麽要拿腳踩她?
是在發泄對她這個師父的不滿嗎?
那白憐剛才為什麽要說那些話啊?
安嵐百思不得其解。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爬起來質問白憐,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先看看白憐的下一步動作是什麽吧。
不得不說白憐的腳軟乎乎的。
約莫過了二三十息,安嵐發現白憐將腳收了回去,並重新回到凳子上坐著。
“?”
白憐很失落。
沒用。
道韻完全沒有要進入師父體內的意思。
果然是她想多了。
唉。
白憐絮絮叨叨地說著自責的話。
“都怪我沒用。”
“我要是有絕對的實力,事情怎麽可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良久,她將瓊枝交給她的那幾枚丹藥取出來。
“師父,先吃藥吧。”
她將丹藥塞進安嵐嘴裏,然後運氣幫安嵐消化丹藥。
在將手從安嵐的嘴唇邊挪開時,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戳安嵐的臉頰。
(╬ ̄皿 ̄)
安嵐差點就出拳了。
好在白憐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她縮了回去,愣愣地望著安嵐。
“一定會好起來的。”
呢喃細語中,白憐在床沿上趴了下來。
她很累。
精神疲憊,身體也像是要被榨幹了一樣。
睡吧,說不定等她醒來後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夢。
山洞就此陷入死寂。
安嵐沒有急著爬起來。
又過了一刻鍾,當她聽見白憐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她才緩慢地睜開雙眼。
當白憐待在她身邊時,總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不過她完全不討厭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
要不是想看看白憐現在的樣子,安嵐覺得自己可以一覺安穩地睡到明天早上。
她稍稍側身,隱去了所有聲音。
就在這時,一縷有些眼熟的痕跡忽然在她眼前波動了一下。
“!”
安嵐瞪大了眼睛。
道韻。
很多很多道韻。
這數量遠比她平時在白憐房間外偷看到的要多得多。
當她的視線往下挪,落在白憐那**在空氣中的小腿上時,她才弄明白了差異所在。
以前白憐渾身上下隻有腳才會產生道韻,但現在範圍擴大了好幾倍。
安嵐像蠶一樣往前蠕動。
在靠近白憐後她伸出手在白憐身上比劃了兩下。
好家夥。
這都快到大腿根部了吧!
說到這個,拽住白憐裙擺的安嵐忽然愣住了。
顏色淡了。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白憐身上的死字要比她前幾天看到的少!
雖然少的不多,但確確實實少了。
“這。”
難以言喻的驚喜之情突然湧來,如潮水般將安嵐徹底淹沒。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
她之前到處尋找也找不到消除死字的辦法,現在……
不知為何,安嵐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真的變少了,真的。”
這聲音將沉睡中的白憐喚醒了。
少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抬頭就發現安嵐正拽著自己裙子往裏麵看。
“。。。”
片刻後。
“師父,你在幹什麽啊,師父!”
驚叫聲在山洞裏回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