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令人“高興”的“大團圓”結局啊。

武安侯笑著衝夏歸遠等人點點頭。

“既然度仙門已經順利渡過危機,那我就先行離開了。”

餘星漢抱了抱拳。

他倒是想留下來,但整個度仙門與他相熟的就隻有玨雲子了,偏偏玨雲子不在這裏。

於是在與高邑長老叨擾幾句後,武安侯與餘星漢先後離去。

尤其是武安侯。

這種事他似乎已經非常熟練了。

在拉著手下的影衛脫離血樹老祖的領域後,他二話不說就鑽進了虛空。

必須趕緊回去與皇帝商量對策。

要對付白憐僅依靠那些半截身子快入土的散仙是不夠的。

唯有盡快將眾生之門造出來。

有了這件傳說之仙器,兵鋒所在之處,便是河洛國的疆界。

到時候別說白憐了,就算四大門派湊一塊也不夠瞧的!

“那我也……”

夏歸遠正要去和高邑道別,從天璣梭中出來的夏青青一把拽住了他衣袖。

力氣並不大。

夏歸遠輕易間便可掙脫。

但這畢竟是他最寵愛的女兒。

若非如此夏青青過去也不會養成任性嬌蠻的性格了。

此時,夏青青一言不發,就硬盯。

盯~

“……”

我不走還不成嗎?

夏歸遠緊繃著一張臉。

女大不中留啊!

其實。

早在數日前夏歸遠就和他妻子聊過夏青青與白憐的事。

總的來說他們並不反對夏青青與白憐在一起,因為白憐是第一個能“降服”住夏青青的人。

這是好事!

但不好的事在於……

白憐真的會正眼瞧夏青青嗎?

或者說白憐會接納夏青青嗎?

唉。

夏歸遠愁悶的搖搖頭。

求而不得,他也曾經曆過,他很擔心女兒是否能承受的住那種痛苦。

趙海涯同樣心向白憐,但夏歸遠不擔心這個大弟子。

因為趙海涯追求的不是感情,而是大道。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夏歸遠雖然同樣驚歎於白憐年紀輕輕便擁有了合體期的修為,但他更驚訝的是白憐的心性。

得道者多助。

實力是一時的,而道將永存。

就他所知,哪怕是天尊也做不到永恒不滅。

……

安嵐走到白憐麵前。

她已經將天尊之槍收了起來。

她有很多話想和白憐說。

比如“狠狠”地罵白憐兩句:“你為什麽不躲到我的洞裏去?你,你這逆徒,真氣死我了!”

但話到臨頭她還是改口了。

“我先去處理那些想要逃跑的人。”

“是,師父。”

白憐那緊繃的心稍微鬆了點。

師父沒事。

在檢查了萬毒珠後,她發現心魔三師妹也沒事。

太好了。

安嵐轉身便要離去。

不過走了幾步後她又來到了長帝姬麵前。

當時長帝姬正在和星羅塢的人說話。

一個頭戴金冠的女子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哼。

長帝姬回道:“當然知道。”

安嵐微眯著眼睛。

她已經從高邑那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而在決定收餘纓為徒後她也偷偷調查了餘纓的背景,她知道餘纓出生於蒼龍苑,也知道武安侯和河洛國皇帝在打蒼龍苑的主意。

河洛國啊~

安嵐微抬起頭。

她比長帝姬矮了一個頭,身材和長帝姬比起來也格外幼。

但在被那道平靜的視線籠罩後,長帝姬立刻縮緊了身子。

危!

長帝姬感覺自己被來自荒古的猛獸盯上了。

她的血液停止了流動,神魂之火也漸漸凝滯。

“你也是河洛國的人?”

長帝姬艱難地回道:“是。”

你很誠實。

而騙我的人都沒有好果汁吃!

安嵐徑直從長帝姬身前飛走了。

當長帝姬撲向白憐時,她並未察覺到任何殺意,否則那道不朽鋒芒頃刻間便能將長帝姬從此世抹除。

“長帝姬,長帝姬?”

好幾聲呼喚過後長帝姬才回過神。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就在剛才她差點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那不是白憐的師父,而是一座高聳入雲望不到盡頭的山。

“你沒事吧?”

長帝姬搖搖頭,她咬著發白的嘴唇道:“我們……我們回去吧。”

戴金冠的女子詫異道:“現在就回去?”

你不趁此機會多和白憐拉拉關係嗎?

“回去。”

長帝姬斬釘截鐵道。

“你……”

長帝姬不再征求其他人的意見,她朝著竹林外走去,側身時恰好看見瓊枝帶著一群兔子落在地上。

“唧唧唧!(幺夜公主)”

那些兔子歡快地叫著,它們不一會兒就將從山洞裏走出來的另一隻兔子圍了起來。

長帝姬愈發迷茫。

她到底是為了什麽到這裏來,是為了白憐,還是為了那條虛無縹緲的星空古路,又或者是其他什麽東西?

“謝謝。”

這時,長帝姬腦海中響起了白憐的聲音。

她抬起的右腳停了下來。

回頭嗎?

算了吧。

她很疲憊,她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但她現在隻想沒有任何顧慮的睡上一覺。

於是長帝姬終究沒有回頭,在躍進戰船之後,她也不等星羅塢的人,朝著河洛國飛馳而去。

白憐抬起的手放了下來,現在她確實無暇顧及長帝姬。

夏青青走到她麵前,一如初見時那樣“怯懦”。

“白,白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謝謝。”

白憐不覺得夏歸遠有幫自己的必要,如果有,肯定和夏青青有關。

她有些慚愧。

其實她也沒做什麽,隻是狠狠地罵了夏青青一晚上,她覺得夏青青不記恨她就不錯了。

夏青青從腰間解下一個護身符,然後遞到白憐麵前。

“這是我娘給我做的護身符,說是有驅鬼辟邪之效。”

啊?

那怎麽好意思。

白憐道:“既然是你娘給你……”

嘩。

夏青青直接將護身符塞到白憐手上,大有一副你不要我就用強的意思!

“……”

夏青青的心跳速度很快。

她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才敢這麽做。

畢竟她背後站著可是她爸。

但是……

臭女人!

夏青青毫無畏懼地瞪了實力高強的司雲裳一眼。

別以為你現在比我厲害就能獨霸白憐,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

司雲裳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小姑娘,x都沒長齊也敢在我麵前囂張?

夏青青直接不搭理司雲裳了。

“白憐,下次我送更好的東西給你!”

喂喂。

夏歸遠臉色一變。

你這不孝女該不會真在打我的天璣梭的主意吧?

白憐笑得有些苦澀。

憋說了。

她已經感受到來自身後的好幾道灼熱的視線了!

而她眼前也有新的任務冒出來。

任務一是收下護身符。

任務二是拒絕夏青青的好意。

兩者的獎勵相差不大,白憐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收下。

倒不是她貪那兩點輕功,她從夏青青眼中看見了如星空般燦爛的光。

如果選擇拒絕的話,那光芒大概會消失吧。

夏青青心情愉悅地與白憐道別,她離開時,走路幾乎是帶著跳的。

這一刻,白憐覺得自己像壞人。

“師姐!”

片刻後,從搖光兔群中擠出來的蕭錦瑟、蘇幼微和餘纓跑到白憐身邊。

她們圍成一個圈試圖將眼神很不對勁的司雲裳擠開,瓊明峰一致對外的精神在此刻得到了發揚光大。

三師妹率先開口道:“她沒事吧?”

白憐知道她是在問心魔的情況。

白憐搖搖頭:“沒事,就是情緒看起來有些低落。”

她將萬毒珠遞給三師妹,三師妹緊緊地將萬毒珠揣進懷裏。

那裏是離心最近的位置。

蕭錦瑟則低頭自責:“師姐,都怪我,如果我能更強一點……”

“不,你們沒有錯。”白憐趕緊說道。

一如既往的熱鬧啊,隻是站在白憐身邊的人又多了一個。

司雲裳想起自己與白憐道別的那天。

上一次她默默轉身離開,因為她還是司雲裳,白憐也還是“陳露”。

但這回不同了。

她是司雲裳,她也是芰荷。

“白憐仙子。”

司雲裳微笑著打斷了白憐與師妹們的對話。

盯~

蕭錦瑟用力盯著司雲裳。

你不對勁!

司雲裳不以為意:“多日不見,我欲尋一清淨處與白憐仙子一敘。”

係統任務又出來了。

任務一是拒絕司雲裳,獎勵為秘藥【流水無情草自春】。

司雲裳笑得更加開心了:“還是說白憐仙子心硬如石,連遠道而來的故交都不願搭理了麽?”

白憐一時無言。

蕭錦瑟也鼓起了臉頰。

好家夥,這是道德綁架呢!

便是正擔憂心魔的蘇幼微也生氣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紫頭發女人到底是誰?

太囂張了吧!

倒是餘纓擺了擺手:“師姐,你不用顧忌我。”

嗯?

蕭錦瑟蘇幼微同時扭頭盯著餘纓。

你怎麽回事,小老妹,難道說你要背叛我們的姐妹情誼嗎?

“我……”

餘纓十指交叉,被盯得有些不安。

白憐趕緊輕咳一聲:“既然司姑娘相邀,那我們便去後山走走吧。”

這樣的司雲裳倒真有魔宗妖女的樣子了。

白憐決定趕緊將她支開,免得她和師妹們產生衝突,最後打起來。

嗐。

白憐無奈地暗歎。

遭人厭的事還是由她做吧。

誰讓她總是喜歡多管閑事呢。

她的口號是——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好。”

司雲裳心滿意足地跟在白憐身後朝瓊明峰後山走去。

後山樹林確實是清淨之所。

初秋的風在上空卷過,發出沙沙的響聲。

這碧浪很輕柔。

依舊是那身如地獄幽蓮般華麗的衣裳,但這次給白憐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司雲裳變得更加自信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不是陳露。”

這麽說有用嗎?

所以最後先開口的還是司雲裳。

她絮絮叨叨地講述自己在靈虛派的經曆,就是很普通的澆花,與霓裳聊天,然後繼續澆花。

白憐記得她說過她想回靈虛派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但看起來這個目標不是那麽容易實現的。

“是啊,不過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司雲裳說道。

再困難,隻要想想白憐她就會覺得動力滿滿。

如果連靈虛派都不能拿下,她又怎樣衝破所有阻礙與白憐在一起呢?

攔在她麵前的不僅僅有白憐的師妹,還有所謂的正邪之分。

司雲裳掩嘴而笑:“幸好陳露姑娘你當時沒有和我一起去靈虛派,不然你就要跟我一起去澆花了。”

不過。

兩個人在一起總不會感到寂寞吧。

就算什麽都做不了,貼在一起感受對方的體溫也是很浪漫的事。

司雲裳撩撥眉眼附近搭著的發絲,她說:“陳露姑娘,我能再問你一次嗎?”

白憐點頭道:“你問吧。”

司雲裳緩緩道:“陳露姑娘,如果我成為靈虛派的掌門,你會願意跟我一起回靈虛派嗎?”

果然還是那個問題。

上次她的答案是拒絕,因為她放不下師父和師妹。

那麽現在的答案就將變得更加堅決了。

因為,她不僅僅是放不下,她更將師父和師妹當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喜歡。

是一件很酷的事。

所以她能理解司雲裳的心情。

司雲裳搶在白憐說話前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其實她明白。

陳露姑娘已經不在了。

人都是會成長的,白憐變得更像白憐了。

在看見白憐焦急地抱住心魔的時候,她覺得她或許應該立刻轉身離開。

可那也就是想想罷了。

“無論你現在是陳露,還是白憐,無論你將來變成什麽樣子,我還是會一遍又一遍的問這個問題。”

司雲裳直接揭示了自己的決心。

她原本的計劃是將白憐直接搶回去,但白憐不給她機會。

她已經很努力,可她依舊不能拉開與白憐之間的差距。

那咋辦嘛。

難道不能硬搶,就直接放棄嗎?

她放不下。

她若是能放下,她又怎麽會強行使用秘法提升自己的修為跑到度仙門來呢。

“白憐。”

司雲裳的嘴角忽然有鮮血淌出。

“你受傷了?”白憐一驚。

司雲裳搖搖頭:“沒什麽,休息一下就能好。”

“說什麽胡話呢!”

白憐瞪了司雲裳一眼。

她用布拭去司雲裳嘴角的鮮血,然後用萬界花開替司雲裳療傷。

隻是效果不怎麽好。

司雲裳繼續搖頭:“真的不用麻煩,這並不是什麽傷根基的傷,白憐,你能滿足我一個願望嗎?”

白憐停下了手:“什麽願望?”

司雲裳的眼神有些迷離:“我想將自己交給你。”

什麽意思?

司雲裳抓住了白憐的手,慢慢地往回拉。

我懂了!

白憐被嚇得趕緊將手抽了回來。

好端端地,怎麽突然就飆起了車?

雖然這輛車確實很誘人。

但……

白憐深吸一口氣。

任務又來了!

【任務一:滿足司雲裳(完成獎勵:大日真經)】

【任務二:委婉的拒絕司雲裳(完成獎勵:軟功+1)】

大日真經,價值堪比極品靈器。

那還用多說?

白憐果斷地選了任務二。

“司姑娘,你還說你傷勢不重!”

腦子都燒糊塗了吧。

她劈裏啪啦地往外掏各種各樣的療傷丹藥。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等等!”

白憐伸手就要將一瓶透明**取回來。

這不對。

司雲裳將東西一收,不給白憐:“那是什麽?”

我能說那是雙溪潮水清麽?

“煉丹失敗煉出來的廢料!”白憐如是說道。

我信你個鬼!

司雲裳別過頭:“既然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東西。”

“……”

年輕人,你不講武德啊!

司雲裳道:“你告訴這是什麽,我就還給你。”

“我……”

白憐正準備硬著頭皮解釋一波,司雲裳突然開口道:“你師父來了。”

白憐回頭,就看見安嵐站在路口。

“唉。”司雲裳歎了口氣,“既然又被拒絕了,我也不打擾你了,就在這道別吧。”

不是,你先把東西還給我!

司雲裳可不管那麽多,她輕飄飄地飛走了。

很快啊。

當白憐想做些什麽時,那邊的安嵐忽然捂著胸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師父!”

白憐匆忙跑了過去。

安嵐麵色蒼白,仿佛剛經曆了大出血一般,她用斷斷續續地聲音說:“為,為師快要不行了。”

“師父!”

白憐趕緊伸手扶住安嵐的後背。

師父怎麽可能受傷?

難道說……

白憐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衰弱期!

她正要說點什麽,安嵐腦袋一歪,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白憐慌了,她再也顧不得其他事,她抱著安嵐就往山洞跑去。

山路漫長,白憐心中充滿了自責。

一定是因為剛才試圖強行渡劫,師父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都是她的錯!

要不是她……

白憐咬緊嘴唇,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隻是焦急之中她並未注意到安嵐的眼皮輕輕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