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一再證明,翹屁股是一種不可取的行為。
因為這麽做會讓自己露出弱點!
現在白憐就後悔了。
“你們不要過來啊!”
在她一邊裝做體力不支,一邊得意地抖動自己身體時,那些漆黑如墨的女鬼似乎被徹底激怒了。
原本向她發起衝撞攻擊的隻是一條黑色“觸手”,在她多抖了兩下屁股後就變成了七八條。
呼啦——
黑霧在陰元無生鏡框出來的世界中湧動。
一條接著一條“觸手”從黑霧中探出來用力鞭撻著白憐的“身體”。
啪啪。
那鍥而不舍的精神讓白憐感到害怕。
琉璃心雖然厲害,但萬一它也是有極限的,而且是很容易就會被探底的極限,那她……
【惡墮】
絕對不行!
瑟瑟發抖(白憐限定版)
白憐往後退了幾步。
尼瑪的,你們這群不講武德的女鬼,有本事來單挑啊!
回應她的是“桀桀桀桀”的恐怖笑聲。
在鏡子外邊的牧宜生也會心一笑。
好!
看樣子白憐的心防已經開始鬆動了,用不了多久那些暴戾的女鬼就會接二連三的貫穿她的身體,讓她在瘋狂之中墮落。
“混賬東西,你又對白憐做了什麽?”
高空中的高邑衝著牧宜生大喝道。
那一刹那他發現白憐的腿軟了。
“哼。”
牧宜生冷哼一聲。
他手中握著一把薄如蝶翼的短刀,輕輕地架在白憐的脖子上。
喊什麽喊,等白憐變成傀儡,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暗罵過後牧宜生將注意力轉到白憐身上。
意外出現了。
鏡中白憐的神魂就像突然失去了支柱般跌倒在地上。
少女用右手手肘撐著地麵,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實在是惹人憐愛。
“喲!”
牧宜生眼睛一亮。
來了來了,白憐終於撐不住了!
“加大力度!”
牧宜生立刻驅使陰元無生鏡。
無需他多言,陰元無生鏡那個神誌不清的鏡靈也是這麽想的。
女鬼集聚在一起,如同噴湧而出的巨大浪潮。
白憐抬起頭。
完蛋了。
剛才那種程度的攻擊就讓她渾身酥軟,現在一下子來這麽多女鬼,她怎麽可能遭得住!
到時候就算師父趕過來,也隻能抱著她那喪失了靈魂的身體痛哭了。
這不正和某幾條師父線裏的badend一模一樣麽?
不裝了。
趕緊爬!
這時候還在乎什麽白師姐的風度啊。
白憐翻過身就打算和身後的女鬼潮比比誰更快。
但還沒等她做更多動作她就眼前一黑,糟了,身體越來越疲憊了。
白憐想起了今天早上的經曆。
難道說是那個的影響?
已經由不得她去猜測具體原因了,在驚聲尖笑中,女鬼匯聚而成的浪潮拍打在她背上,將她徹底淹沒。
“……”
白憐呆呆地坐在地上。
很黑。
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隻是偶爾有虛影晃動,這讓她感覺自己落入了一片茂密不見邊際的黑暗森林。
如果有點光就好了。
這樣想著,她忽然發現自己身前竄起了一道幽藍色的火焰。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火焰是從她的右手中指上冒出來的。
什麽鬼?
白憐伸手往黑暗深處戳了戳。
噗呲——
伴隨著突至的爆響聲,環繞在她附近的女鬼被燒成了一縷黑煙。
回過神時,白憐驚愕地發現有越來越多的火焰從自己體內竄了出來。
草!
“燃起來了!”
不僅僅是她自己,那些浮遊的女鬼也燃起來了,連帶著陰元無生鏡裏的空間都燃起來了。
“這……”
在感受到來自內心深處的空虛與刺痛後,以及眼前浮現的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麵後,白憐恍然大悟。
“原來我這是要渡陰火劫了啊!”
這麽一想所有問題都能理清了。
陰火劫與天雷劫不同。
天雷劫是天降劫雷劈修仙者,而陰火劫則是修仙者體內有火焰躥騰,從足下湧泉穴直透泥丸宮。
正因為劫由己生,在臨近渡劫之日時才會讓白憐感覺像是遇到了多年不見的親戚一樣虛。
此劫,成則神魂自淨,可通天地。
不成則五髒成灰,四肢皆朽,百年道行俱為虛幻。
早不渡劫,晚不渡劫,偏偏這個時候渡劫。
白憐臉色一黑。
按理來說應該不至於這麽快的,必然是因為自己在遇襲後情緒起伏太大才引來了陰火劫。
這天劫是想趁虛而入!
淦。
白憐震怒。
要不是那個拿鏡子的狗東西,她何至於毫無準備的渡劫。
這多危險啊,雖然她的神魂強度早已堪比化神期修仙者,但要想壓下陰火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稍有不慎她就有可能被燒成火女。
白憐趕緊集中精神去應對身體裏越來越旺的陰火。
“嗯?”
這時候,鏡子外的牧宜生瞪大了眼睛。
怎麽會這樣?
明明白憐已經跌入死局,他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誰曾料眨眼間白憐便又絕處逢生,憑借著一團藍色火焰硬生生地在鬼影中燒出一個洞來!
那火焰……
牧宜生隱隱覺得那火焰與陰火劫的陰火有些像。
不愧是天生聖人!
竟連這等火焰專門焚燒神魂的火焰都可以駕馭。
牧宜生緊咬牙關,眼中浮現出血絲。
“休想如願!”
他怒喝一聲。
陰火又如何,半成品陰元無生鏡都要比一般的極品法器厲害。
“衝,都給我衝!”
牧宜生不再顧惜陰元無生鏡裏的鬼魂,死就死吧,隻要能成功控製白憐,到時候想抓多少就能抓多少,東神洲不缺女人。
於是,陰元無生鏡再無保留,它拘禁的數十萬鬼魂悍不畏死地朝著白憐撲了過去。
一個女鬼倒下了,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
白憐傻眼了。
她體內的陰火放棄了焚燒她,反而和那些女鬼糾纏了起來。
好家夥。
陰元無生鏡這是在幫她渡劫呢?
更令白憐驚訝的是,並不是所有的女鬼都會被燒成灰燼,在身上的汙穢被陰火燒卻後,那些幸存下來的女鬼迷茫地漂浮在半空中。
她們是光。
是沒有半點汙穢的白光。
一點白光或許不起眼,可當越來越多的白光連成一片後,縱然是暗無天日的鏡中世界也變得夢幻了起來。
就像是璀璨的星河般。
白憐發現自己的身體緩慢地飄了起來。
她在星海中沉浮,她已經忘卻了自己正在渡劫的事實。
那些被淨化靈魂如冬日的爐火般溫暖。
五百年前。
鶯姑娘與傾慕的男子私定終身,她們約好要去另一個國家度過餘生。
那時候鶯姑娘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可當她懷著激動的心情去碼頭與情郎匯合時,她在半路上被牧宜生擄走了。
那天的雨最能形容鶯姑娘的心情。
五百年前。
荷姑娘在路口安靜地等待科考金榜題名的青梅竹馬回來。
青梅竹馬並沒有因為高中而忘記她。
她甚至已經聽見了噠噠的馬蹄聲,可就在馬匹衝到轉角處時,她被路過的牧宜生抓走。
飛馳而歸的青梅竹馬隻在路口看見一朵被折了許多花瓣的小紅花。
還是五百年前……
每一點白光都在給白憐講述一個帶雨的故事。
她久久無言。
她發現自己身上的火焰越來越旺盛。
但那不是要將她焚毀的陰火,而是最純粹、最溫暖的的神魂之火。
“傳火嗎?”
白憐輕輕地抱住一團白光。
這火,她傳定了!
……
“看樣子很有效果。”
鏡子外,牧宜生冷笑了起來。
他打算繼續加大力度,因此他將目標盯上了洞裏的蕭錦瑟等人。
“就拿……”
牧宜生的目光迅速掃過,最終落在了雙眼通紅的心魔身上。
還很生氣?
那就拿你開刀吧!
他驅使鏡子的力量開始破除洞外的法陣。
此時,從度仙門外忽然傳來的喧鬧聲引起了牧宜生和高邑的注意。
“閃開!”
那是一道宛如地獄幽泉般冰冷的女聲。
怎麽回事?
牧宜生立刻放開神識。
青空下。
一個身著紫衣,渾身暴戾之氣的年輕女子緊緊地掐住一個化神後期入侵者的脖子。
其餘幾個正在圍毆血樹老祖的入侵者紛紛停了下來。
這給了被打得樹皮崩裂,樹葉紛飛的老祖喘息之機,但老祖不認識司雲裳,所以它並沒有解除封鎖。
“放我進去,你要看著白憐死在這些人手中嗎?”司雲裳怒喝道。
這……
老祖遲疑道:“你和白憐是什麽關係?”
“我喜歡白憐,不行麽?”
“……”
老祖被震得無話可說。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歹人,司雲裳眼中紫芒一閃,被她掐住脖子的入侵者頓時被萬千紫色光刃切成了碎片,連神魂都沒能逃出來。
司雲裳又道:“你們門派裏那個叫何雨柔的女弟子認識我。”
“你……你進去吧。”
在傳音詢問了何雨柔後,老祖將司雲裳放了進去。
司雲裳如狂風般吹進了瓊明峰。
沒等她站穩,武安侯和夏歸遠先後趕來。
那些入侵者一個個麵色鐵青。
糟了!
也就是那些人急匆匆地要去救白憐,不然他們現在可能連跑都跑不了了。
瓊明峰禁地上空。
陡然出現的司雲裳用冰冷的眼神望著下方的牧宜生。
“放開白憐!”
嗬。
牧宜生心跳慢了半拍。
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來援助度仙門了。
牧宜生嘴角微挑,用嘲諷般的目光審視先後出現的司雲裳和武安侯、夏歸遠。
算上高邑就是四個人了。
但是不用怕。
隻要能控製住白憐,陰元無生鏡威力大增,別說四個,再來四個他也不懼!
仍留在天璣梭中的夏青青一催,夏歸遠無奈地上前一步:“我是天璣門門主,你若現在放開白憐,我可保你安然離去。”
放開白憐?
你當我是傻子呢。
“誰敢上前一步,我立刻殺了白憐。”
牧宜生將手中的刀往白憐脖子上一壓。
血~
皮沒破,自然就不會有血流出來。
算了,這種事不重要。
牧宜生盯著武安侯:“你又是什麽人?”
武安侯微笑著拱手:“吾乃河洛國武安侯。”
這句話引起了餘纓的注意。
少女將頭從心魔身後探了出來,這時,一道隱含著殺意的目光投入她眼中。
餘纓被嚇得又縮了回去,她手心直冒汗。
“他不是來幫師姐的!”
心魔默默點頭。
管你是誰,隻要白師姐出事,她立刻引爆萬毒珠,一個都別想活,全都去給白師姐陪葬!
河洛國?
又是個大勢力。
牧宜生正想著,他忽然收到了武安侯的秘密傳音。
“我是來幫你的。”
“?”
武安侯不再說話。
他在等這亂起來,然後他就可以悄悄地將白憐和餘纓收拾了。
實在不行,強殺也並無不可。
名聲?
那玩意不重要。
牧宜生悄然將目光從武安侯身上挪開。
他不在乎武安侯的話是真是假。
白憐在手,誰敢造次?
局勢就這樣陷入了僵局中。
不過這種情況並未持續太久。
當度仙門的那些入侵者在猶豫是否要繼續和血樹老祖打下去時,一艘滿載星光的戰船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
是長帝姬。
數息後。
星光閃爍,星羅塢的人手持七星劍陣殺了出來。
又過了十幾息。
一個傳送陣在天空中浮現,化為人形的瓊枝領著一群兔子出現了。
血樹老祖撓了撓破開的樹皮。
它正要說上幾句,虛空破碎,人高馬大的碧落宗餘星漢走了出來。
“哪裏來的狗東西敢對白憐下手?”
“……”
血樹老祖趕緊打開一條通道。
“白憐就在瓊明峰,有人欲對她不利!”
話音方落,長帝姬等人魚貫而入。
那些入侵者隻是看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們甚至還要慶幸,還好剛才那些人對他們沒興趣。
同樣擁有化神期或合體期的實力,他們才複蘇沒多久,一個個窮得叮當響,而剛才那些人不僅狀態拉滿,更是個個手中身懷異寶。
打個錘子!
“牧宜生,你自求多福吧,我先走了。”
當時就有人開溜了。
畢竟魔頭報仇,十年也不晚。
其他人麵麵相覷,走還是不走,這是一個問題?
牧宜生的心態是近乎崩潰的。
他說再來四個他也不怕,不是他真的還想再打四個!
而且這已經不止四個人了吧?
這群人瘋了嗎,為了白憐各種超遠距離傳送的稀有道具都用上了。
瓊枝:“放開白憐!”
餘星漢:“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長帝姬:“想死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武安侯:“……”
一句句威脅的話落入牧宜生耳中。
夠了!
牧宜生已經意識到了,如果不能將白憐煉成傀儡,他今日必死無疑。
那他也無需有什麽顧忌了。
瘋狂的人最可怕。
他現在就要變成一個瘋子!
牧宜生又將刀子往白憐脖子上壓了壓。
他背朝白憐,冷笑道。
“白憐現在就在我手上,誰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在她身上割一刀!”
你……
除了武安侯和影衛外,所有人都怒視牧宜生。
想殺我?
牧宜生大笑了起來,他雙目通紅,狀若魔神。
“誰敢殺我?”
司雲裳等人敢怒而不敢言。
她們沒有把握在牧宜生動手前將白憐救下來。
“哈哈哈。”
牧宜生的笑聲愈發放肆了。
道德和感情這種東西,果然都是拖累!
白憐如是,這些想救她的人如是。
牧宜生那魔性的笑聲在竹林中回**,讓眾人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哈哈哈……”
差不多了。
牧宜生掐指一算,這個時候白憐應該已經淪陷了。
他傳音給鏡靈。
“鏡靈,白憐的情況如何了?”
可是沒有回應。
嗯?
牧宜生一怔。
那個鏡靈瘋是瘋了點,不至於完全不搭理他。
他轉過身,想要看看情況,然後斜刺裏照過來的白光晃花了他的眼。
那應該是白憐所處的位置。
不好。
牧宜生意識到了危險,但他來不及閃避了。
白光中,白憐忽然睜開雙眼。
她燃起來了。
那是衝天而起的白色火焰,那片火焰將瓊明峰,乃至於九天都照亮了。
那一刹那,在無數純淨的靈魂的拱衛下,白憐一把抓住了漂浮於半空中的陰元無生鏡,然後以無可匹敵之勢將鏡子重重地砸在了牧宜生頭上。
砰!
鏡麵破碎,鏡框直接套在了牧宜生的脖子上。
牧宜生耳中充斥的全是白憐的怒吼聲。
“狗雜種,被你殘害的女鬼奶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