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萬分危急。

這是血與火演奏出來的死亡序曲,可比走在路上要放大卻找不到廁所可怕得多。

天空中。

血樹老祖化身巨大的樹人,高千丈有餘,根須藤蔓覆蓋地麵數十裏,將整個度仙門武裝得宛如由參天神木構築而成的神國!

任憑外邊的那些入侵者如何進攻,也無法越過血樹老祖去支援獨自殺進度仙門的牧宜生。

實在是血樹老祖太肉了!

在開啟了名為【飛花漩渦】的種族特有神通後,它足足抗住了九個實力不下於化神巔峰的對手。

在遊戲中飛花漩渦是一個神技。

它能幫覆蓋範圍內的所有人(包括自己)減免60%即將到來的傷害。

缺點就是這個神通消耗的靈力太多,縱然是在太玄道門胡吃海喝了一頓的血樹老祖最多也隻能堅持兩刻鍾。

“一定要將白憐救下來啊!”

血樹老祖回頭望了一眼化作流光遠去的高邑。

白憐太關鍵了。

不僅僅是因為白憐是度仙門的未來。

還因為白憐在它眼中是打通顏月與安嵐之間的阻隔的鑰匙。

更因為白憐是它非常重視的後輩。

為了這可愛的後輩,它身上就算多添幾道傷也是值得的。

“草泥馬,你們這群狗日的,給老子死!”

從短暫地失神中回過神的血樹老祖憤怒地搖動樹冠,霎時間,無數尖刺從根須中迸射而出。

交錯。

貫穿。

宛如尖刺囚籠,又似刀刃匯聚而成的山。

將那些被卷進來的入侵者逼得上躥下跳,拚命反擊。

爆炸撕扯著度仙門的護山大陣,靈力所成的大浪爆射出來,將度仙門後方的曠野淹沒。

正在與入侵者交手的清羽峰秦首座等人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若是沒有顏師妹栽培的血樹老祖在,度仙門危矣!”

就在這時,一根嬰兒手臂粗的樹藤在碰撞後轉了個直角彎,筆挺地刺進了護山大陣深處。

除了血樹老祖外誰也沒有發現那樹藤在捅破靈力護罩後,於泥地中奔行數百裏,然後噗的一聲鑽了出來。

嘩——

一名路過的元嬰期散修被樹藤裏的汁液和泥土糊了一臉。

“?”

他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在確認附近沒有人埋伏後才放鬆下來。

“度仙門應該是在那個方向吧?”

天空中看不見異樣。

但出於好奇心,這名元嬰期散修還是飛了過去。

不多時他就發現了異常。

他身前有一個極為隱晦的陣法將度仙門所在的群山包裹了起來。

正因如此他看見的隻有藍天白雲!

可陣中隱隱傳來的震動實在是駭人。

“出大事了!”

他慌張地逃走了。

但在跑路的同時,他也沒忘了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傳給認識的人。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什麽?白憐仙子所在的度仙門遇襲了?】(震怒)

【什麽?白憐遇襲了?】(驚喜)

【什麽?白憐仙子陷入死境?】(震驚)

僅僅半刻鍾時間,就連在靈虛派後山山穀中澆花的司雲裳也收到了消息。

“雲裳姐,我聽說白憐快死了!”

霓裳風風火火地從穀外跑了進來。

那一刹那,司雲裳手中的水壺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將紫色幽蓮壓扁。

嗡。

霓裳隻看見遠處紫光一顫。

瞬息間司雲裳憑空出現在她身前。

“你說什麽?”

“……”

霓裳愣了一下。

她是第一次聽見司雲裳用這般冰冷的聲音說話。

那張妖媚中帶著幾分寒意的麵孔像是結上了一層霜。

山穀中起風了。

成百上千朵紫色幽蓮同時抬起了頭。

在氤氳的紫色霧氣中,司雲裳衣裙飛舞,深紫色的頭發暗光流動,她便似這花中的君主。

霓裳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好可怕的殺意!

雲裳師父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她趕緊解釋道:“我剛收到消息說度仙門遇襲,白憐陷入死境!雲裳姐,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司雲裳手中開出一朵幽蓮,那蓮花迎風見長,眨眼間便將司雲裳吞了進去。

噗。

花開花落。

司雲裳已不見蹤影。

“……”

是了。

雲裳師父肯定是去度仙門了。

霓裳匆忙往霓光山飛去,她要借師父的法寶去度仙門給雲裳師父助陣!

……

天璣門。

“站住!”

夏歸遠叫住了神色匆匆的女兒夏青青。

“你又要去做什麽?”

夏青青支支吾吾道:“我……我出去轉轉。”

夏歸遠臉一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去度仙門?”

“誒?”夏青青左腳後撤,她邊說邊打算逃跑,“沒,沒有的……”

夏歸遠喝道:“你趙師兄都招了,你還想狡辯?”

什麽嘛。

夏青青鼓起了臉頰:“趙師兄這個叛徒!”

“你……”

氣死偶嘞!

夏歸遠胡子都快豎起來了。

不久前他逮住了麵露異色的趙海涯,一問才知道他收到消息稱白憐遇到了危險,他打算去度仙門幫忙,而自己女兒與他是“同夥”。

都說女生外向,這女兒還沒嫁出去呢。

再說這大弟子趙海涯,你怎麽也一心向著度仙門?

夏歸遠酸了。

像吃了酸楊梅一樣。

夏青青見夏歸遠沉默不語,便試探著道:“爹,時間緊急,去晚了可就要出大事了,要不你將你的天璣梭借我用用?”

“……”

好家夥。

我特麽直接好家夥!

你要不要把我的天璣梭直接送給白憐得了?

夏歸遠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克製住了讓夏青青吃竹筍炒肉的衝動。

一道金光閃過,他手心出現了一個黃褐色的梭子。

“去把你趙師兄叫過來。”

“誒?”

夏歸遠瞪眼道:“還愣著幹什麽,你不是說時間緊急麽,趕緊的,我們一起過去。”

“啊,是。”

夏青青興衝衝地跑到了趙海涯靜修的地方去了。

少頃,竹林深處劃開了一道裂痕,夏歸遠等人直接鑽了進去。

……

天意城。

正是清晨收集露水之時。

在逗弄一隻胖白貓的長帝姬忽然仰起了頭。

皇宮之上。

一架馬車經天而行。

緊接著,數百黑甲軍士衝天而起,尾隨那輛馬車躍入虛空。

“影衛為什麽會在這時候出動?”

長帝姬站了起來,她發現自己的傳信玉簡收到了新消息。

那是星羅塢傳來的。

看完後她立刻明白了。

“馬車裏的人肯定是武安侯!”

長帝姬麵色陰沉如水。

她還知道武安侯這時候出動肯定是去度仙門了。

去幹什麽?

自然是“斬草除根”了。

白憐表現得太亮眼了,讓他和皇帝感到了不安。

“賤種!”

長帝姬罵出了自出來以來說過的最粗俗的話。

她立刻聯係自己在星羅塢裏的合作夥伴:【白憐不能死,她是星君轉世,她有機會成為眾星之主】

見那邊遲遲沒有回消息,長帝姬又補充了一句。

【要想開辟星空古路,隻能借助她的力量!】

片刻後,對麵總算回消息了。

【度仙門見】

“混賬東西。”

長帝姬氣衝衝地將桌子上的東西掃落。

她的胸脯劇烈地抖動,好半天才穩下來。

白貓被驚得跳到了窗框上,它第一次見長帝姬生這麽大的氣。

長帝姬推門而出,在庭院中,她將自己搭乘的戰船招了出來。

本就決定要去度仙門與白憐加深了解,這次正好一起辦了!

雪中送炭啊。

應該能讓白憐記很久吧。

轟!

戰船一頭撞進了虛空裏。

……

飛霧頂。

得知自己女兒和女兒喜歡的白憐遇險後,瓊枝二話不說拉上了搖光兔一族的強者撕碎了傳送卷軸。

“為了女兒的幸福!”

碧落宗。

在收到消息後,那個風風火火的宗主餘星漢在收到聖女沈香菱傳來的消息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草泥馬,居然敢對咱們家聖女的恩人動手,兄弟們,跟我一起衝!”

沈香菱的師父:“?”

還有南望國。

剛結束早朝的鈴月僅僅握著手心的玉佩。

雖然她無法趕到白憐身邊,但她也能依靠自己手中的子環讓白憐手中的母環激發出更穩固的靈力護罩。

“你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

此時此刻。

在玨雲子渡鴰風劫的霧雲間。

一直撐著臉頰打哈欠的安嵐忽然睜開了眼睛。

“有人來了!”

“人?”

顏月四處張望。

她隻看見雲霧間嶙峋的怪石以及歪七扭八的鬆樹,哪來的什麽人。

安嵐站了起來。

她懶得去和顏月解釋。

顏月?

長不大的小屁孩罷了!

成熟的大姐姐才不屑於去跟她說話。

安嵐對另一位隨行而來的長老道:“你們看著掌門。”

最近白憐一直在她耳邊念叨,所以她早就防著了,沒想到還真有人來偷襲!

安嵐飛到一處平地上。

她淡然道:“出來吧。”

山風吹拂,從雲霧中忽然走出來五人,他們個個都有著合體期的實力。

為首一人笑得很開心:“這就是白憐的師父安嵐?”

另一人點頭:“沒錯。”

“行了,別磨蹭了,趕緊給她身上添點傷,然後複刻幾個畫麵讓白憐看看。”

“?”

這句話頓時讓安嵐警覺了起來,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語速快了幾分,眼神也變得更加有壓迫力了。

“白憐怎麽了?”

為首之人桀桀桀桀地笑著:“白憐現在還好好的,不過等她知道你受傷了,那就不好說了。”

“!”

一股怒火陡然在安嵐頭上躥升。

居然敢有人拿白憐威脅她?

她眉心的陰陽魚中隱隱有神光閃爍,凶厲之氣噴薄而出。

這一刹那,安嵐三千青絲隨風而舞,衣裙也跟著鼓**了起來。

為首之人擺了擺手:“大家一起……”

刷!

就看到空氣中有一道絲線掠過。

等其他人回過神時,安嵐已經掐住那個為首之人的脖子像一道火流星般撞向了此間最高的山。

砰砰砰——

山巒接二連三的崩裂。

巨響聲中,安嵐身上白光四射,那個為首之人竭盡全力地想要掙脫束縛,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凝滯了。

法術、神通、領域、法寶、符篆、陣旗……

全變成了可望而不及的東西。

片刻後他的神魂似乎也墜入了寒霜之中。

“住,住手……”

哢哢哢。

他的神魂被徹底凍住了。

安嵐眼神冰冷。

她已經通過搜魂之術明白了一切。

白憐現在很危險,隨時有可能會喪失自己的意誌!

一想到白憐笑嗬嗬地給自己量體裁衣的畫麵,安嵐就感覺自己快要燃起來了。

你媽的,那是我最喜歡的大弟子,你們準備迎接修羅場的到來吧!

“全都給我死!”

她一把將手中之人捏成碎片,然後塞進了無序的空間亂流裏。

任你手段再多,也絕無存活之理。

“剩下的人交給你們對付,我去救白憐。”

隻留下這樣一句傳音,安嵐化作一朵娟秀的百合花消失於雲霧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