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瓊明峰上,白憐為自己朝著與師父水乳交融的目標邁進了一大步而慶賀。

度仙門曆任掌門長眠之穀中,玨雲子也在默默慶祝著。

“師父,那上古魔頭在圍攻下神魂俱滅,東神洲又將迎來一段太平日子,咱們度仙門也能安穩地發展下去了。”

玨雲子笑得無比暢快。

當他盤膝坐下時,他朝著墓碑舉起了酒瓶子。

今日,他要**放縱,燃燒老年人的熱血。

仰頭,對瓶吹!

“師父,烈酒!”

噸噸噸——

一口氣將靈酒喝完,玨雲子啪的一聲將酒瓶按在了地上,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激動的紅。

“不過我今天要說的不是這事,師父,你還記得我跟你說安師妹最近的變化很大麽?”

玨雲子腦海中閃過安嵐近一年來的變化。

“嘶——”

他搖著頭,搖著搖著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也太尼瑪不可思議了!

若不是那吃瓜的愛好仍在,他都要以為安嵐被人奪舍了。

玨雲子絮絮叨叨地說著:“以前做事總喜歡往後躲的安師妹最近不僅不外出惹麻煩了,在上次的會議中還主動申請要去剿滅那上古魔頭!”

這份覺悟已經足夠驚人了。

但在聽完高邑的匯報後,五百歲的山中老人玨雲子回過頭就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你敢信,在與幽冥鬼宗的餘孽戰鬥時安嵐表現得像一個為了正義而奮不顧身的英雄!

那一日。

在幽冥鬼宗的餘孽挖出來的黑暗深洞中。

當兩大道門質問幽冥鬼宗宗主為何沒有對巫山神宮的人下死手時,是安嵐第一個衝了上去捅破了幽冥鬼宗宗主外強中幹的偽裝,也是安嵐在關鍵時刻攪碎了幽冥鬼宗宗主的神魂,讓她無法逃脫。

那一戰若是少了安嵐的這些英勇之舉,必不可能將幽冥鬼宗的餘孽全部剿滅!

正因如此太玄道門才會放任血樹老祖胡吃海喝。

玨雲子握緊了拳頭。

“這必然是因為收徒讓安師妹產生了責任心,她想要守護自己的弟子,她害怕有朝一日那個上古魔頭會打到度仙門來,讓自己的弟子受傷!”

說著說著玨雲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有責任,有擔當,這就是長大成人的標誌啊。

他相信隻要繼續堅持下去,安嵐那塵封了兩百年的修為也將迎來精進。

“這都得感謝白憐啊。”

誰能想到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弟子隻用了短短四年時間就讓安嵐完成了從“少女”到“女人”的蛻變!

或許這就是天生聖人吧,輕而易舉地就能戳中安嵐的弱點。

“我感覺到了!”

玨雲子張開雙臂,緊閉雙眼,任由晚風吹拂在自己的麵門上。

星空黯淡。

但這一切都隻是暫時的。

那些度仙門曾經逝去的東西,都將在白憐她們這一代回來!

沒有什麽比實現度仙門的偉大複興更讓玨雲子高興的事了。

暢想著白憐引領度仙門前進的未來,他隻覺得自己念頭通達,渾身舒暢,經脈裏的靈力不由自主地運轉起來。

這一刻,玨雲子起飛了。

他憑著一股勢扭曲了這個下位世界的規則,讓自己可以遊離於難以捉摸的規則夾縫中。

玨雲子睜開雙眼。

要來了,鴰風劫!

意識到這點後他結束了在墓地裏的自言自語,給度仙門的所有高層群發了消息。

收到消息的人一刻不停地趕往雲羅峰。

掌門要渡鴰風劫了,這是度仙門的頭等大事!

修仙者在成仙路上將會經曆三道劫難,分別是天雷劫,陰火劫,以及鴰風劫。

此即通常所說的三災。

其中鴰風劫尤為危險。

不過則骨肉消疏,神魂自解,像芰荷那樣能在渡劫失敗後留下一縷魂魄,並轉生為司雲裳是極為稀少的事。

那不是靠運氣就能實現的,主要還是因為當年的芰荷太強了,她在合體期巔峰便能橫推萬裏,蓋壓四方魔修,成為可止小兒夜啼的魔道之尊。

倘能成功渡過鴰風劫,修仙者在下屆便已趨於圓滿。

隻待神魂、肉身重塑,修為突破至大乘期,修仙者便隨時可以應召喚飛升到仙界。

可以說鴰風劫就是鯉魚躍龍門的那道龍門。

除去前掌門外,玨雲子是度仙門這千年來第一個接觸到鴰風劫的修仙者,他一旦能成功渡劫,度仙門就能將曾平起平坐的碧落宗拋到身後。

這由不得其他人不重視。

要想讓度仙門複興,除了招攬更多天才弟子外,最重要的還是得有足夠多的頂尖戰力。

寬敞的會議室裏,度仙門的高層齊聚一堂。

他們針對渡劫的時間和地點進行了非常激烈地討論,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有了些眉目。

“這幾日我會全力為渡劫做準備,門內事務便暫時交給高邑處理。”

“謹遵掌門旨意!”

高邑鄭重地從玨雲子手中接過掌門令牌。

明明隻是一塊鐵牌,他卻覺得這牌子比山嶽還要沉重。

這就是責任啊。

在掌門渡劫歸來前,他將豁出性命保證度仙門不遭破壞。

氣氛稍有些壓抑。

壓抑中又帶著即將噴薄而出的熱情。

無聊無聊……

安嵐左手撐著臉頰,右手在桌麵上劃來劃去,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那些筆畫組成了一個“憐”字。

她最終還是強行壓下了想要打嗬欠的想法。

以前的她是不會有這麽多顧忌的,但最近她發現掌握察言觀色的本領並不是什麽壞事,至少這能讓她在白憐麵前表現得更像一個威嚴滿滿的師父!

好不容易熬到散會,安嵐邁著輕快地步伐朝門外走去。

在路過玨雲子身旁時她停了下來。

她感覺得出來,玨雲子身體緊繃,像生鏽的機械。

“……”

安嵐翻了翻白眼。

鴰風劫而已,簡單的很呐,至於這麽緊張麽。

當年她渡劫時是怎樣的場景來著?

哦。

對了。

她一拳打散了雷雲,一掌拍熄了陰火,一口吹散了鴰風。

就很輕鬆,連一滴汗都沒有出!

行吧。

安嵐眼珠子微轉。

玨雲子和她還是不一樣的。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她這樣的天賦,不然這諸天萬界的天尊就不會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了。

安嵐輕咳一聲,擺出一張正經臉對玨雲子說道:“掌門,其實你大可不必緊張。”

玨雲子微怔。

安師妹竟然學會安慰人了?

他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安師妹說的對。”

安嵐微微搖頭:“五百多歲的人了,怎麽還不如我大弟子白憐沉穩。”

“……”

玨雲子嘴巴微張。

貌似你自己也沒有吧?

就聽安嵐繼續道:“怎麽說你也在兩百多年前就突破到合體期了,有這麽長時間的積澱,就算不借助外力,你渡過鴰風劫的概率也在八成以上。”

“……”

玨雲子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安師妹,你確定你這是在安慰我,而不是在打擊我?

兩百年啊!

他花了兩百年才觸碰到鴰風劫,就這資質,哪有自信敢說自己有八成幾率成功渡劫。

安嵐道:“修行不一定是越快越好。”

她手上就有不少可以透支潛力、提高修煉速度的法門,這些法門的後遺症都很可怕。

在她看來,修仙者最重要的特質是持久。

想到這安嵐有些擔憂了。

嗯。

她悄悄拽緊長袖裏藏著的拳頭,回頭就去把這個道理告訴白憐!

年輕人怎麽能總想著衝衝衝。

須知煉氣莫忘煉神,煉神莫忘煉身。

“我先走了。”

擺了擺手後,安嵐迤迤然從玨雲子身前走了過去。

嗐。

玨雲子笑著搖了搖頭。

總歸是安師妹的一片好心。

就是安師妹雖有成長,但看起來還是不夠,得讓她和白憐繼續“貼貼”才行啊。

玨雲子現在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有朝一日安嵐和顏月能化解矛盾。

……

從雲羅峰離開,安嵐徑直回到了瓊明峰。

她本想將白憐叫到自己的洞裏來。

但一想到昨晚的意外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由她主動去白憐房裏吧。

“師父?”

正在插花的白憐在聽見門外的動靜後驚訝地抬起了頭。

今日的安嵐換了一身靛青色廣袖裙。

她神色如常,仿佛昨晚確實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安嵐站在掛畫的牆壁前,眼神飄忽。

可以,把她放在上麵,白憐還是有孝心的。

她的注意力回到白憐身上:“我來知會你幾件事。”

白憐端正姿態:“師父請說。”

安嵐道:“一則是修行上的事,欲速則不達,切莫因一味求快而壞了自己的根,導致後繼無力。”

白憐點了點頭。

左耳進,右耳出。

她不快不行啊。

不快,她怎麽助師父破壁,重回仙界。

不快,她怎麽打破命運的收束,跳到幸福的彼岸。

安嵐微笑。

昨天那隻是意外,你看,白憐一如既往的尊敬她這個師父。

隻待時日一長,大家都將那事忘了,那就可以當做沒發生了。

安嵐又道:“這第二件事便是掌門將於近日渡劫,門內事務現在全交由高邑處理,你無需擔憂,隻要知道有這麽個事即可。”

什麽?

在確認師父說的是玨雲子後,白憐眼神極為難得的顫動了。

不是吧。

在她的記憶裏這應該是兩年後的主線劇情,怎麽突然提前到現在來了。

既然玨雲子渡劫的時間提前了,那與前掌門有仇的那個散修還會冒出來嗎?

白憐猜不透。

遊戲所能展現出來的情報太少且太片麵了。

不管了。

無論他是否會出現,做足準備是不會有差的。

白憐道:“這件事必須得重視起來!”

安嵐擺擺手:“你不用管。”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亂插嘴!

白憐故意問道:“師父,我們度仙門有沒有那種不死不休的仇敵?”

安嵐道:“那必然是有的。”

白憐道:“既然如此,還是得加強戒備才行,萬一那人在掌門渡劫的關鍵時刻殺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安嵐道:“你說的這些都已經討論過了。”

白憐點頭,她想也是。

但別的防備都是虛的,最關鍵的一點是要想辦法將師父纏住,不能讓她在這段時間跑出去溜達。

隻要師父在,四大門派一起打過來度仙門也亡不了。

有了。

就說自己在修行中遇到了不懂的地方,然後沒事就去師父的洞裏轉一轉,如此一來師父應該就不會外出了。

說做就做。

白憐當即表示自己在修煉萬界花開的過程中遇到了瓶頸。

“你把手伸過來。”

“是。”

瓊明峰頂,花香四溢。

有玫瑰、有百合、有杏花……

……

是日。

依舊是那個點滿了藍火的洞穴裏。

那道最明亮的藍火嘴裏忽然發出了嘿嘿嘿的詭異笑聲。

“我們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