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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秉鑒也是這意思易知足不覺有些意外,不知不覺中放緩了腳步,說實話,與義律私下達成協議,由元奇和伍家拿出四五百萬銀元悄無聲息的補償英商,這可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是唯一能化解清英鴉片危機,避免戰爭爆的辦法。`

他是渴望鴉片戰爭的爆,所以不願意私下補償英商,伍秉鑒卻是要避免戰爭的爆,為何也不願意伍家數千萬的身家,拿出兩三百萬元來,不說九牛一毛至少是不至於傷筋動骨。

再說了,提出這個建議,很明顯是在試探義律的反應,作為英吉利駐華商務總監,也是英吉利在華級別最高的官員,義律的態度至關重要,可以說很關鍵伍秉鑒為何要試探義律的態度

若是義律同意私下補償,他們又反悔的話,不啻於是玩弄和激怒義律,會激戰爭的爆是伍秉鑒改變了態度還是他不敢冒險但若是怕冒險,就沒有必要玩火

隻有一個可能,伍秉鑒的態度轉變了跟他一樣,希望爆戰爭是什麽原因促使伍秉鑒的態度突然轉變

半晌,他才開口問道:“老爺子沒說為什麽這麽做”

“知足兄應該想得到的。”伍長青笑了笑,道:“老爺子這次算是對五叔伍紹榮徹底失望了,生怕他步四叔的後塵,若是爆戰爭,十三行解散,五叔就不再用擔任這個行商總商。”頓了頓,他接著道:“還有件事,如今外界已經有謠言,說欽差大人用茶葉換鴉片,為此,林大人曾嚴厲告誡五叔,若敢私下或是事後補償英商,必取其性命。”

對於這個解釋。易知足有些將信將疑,卻也不再多問,茶葉換鴉片這件事情,伍紹榮確實處理的欠妥。將伍家陷入兩頭不討好的處境,伍秉鑒因此而改變態度也是正常,不過,拖了這麽長的時間才改變態度,卻不象是伍秉鑒的行事風格。

乘轎回到元奇總號。轎子落地,易知足方下轎,迎客夥計就快步迎上來稟報道:“稟大掌櫃,順德絲商何叔泰、王朝揖兩人求見,現在會客廳候著。”

“請他們去容園。”易知足說著便快步前往容園。

見他回來,金英殷勤的打來水侍候他洗手淨麵,易知足吩咐道:“不用侍候,去泡壺好茶。”

“是,少爺。”金英笑嘻嘻的應了一聲,隨即輕聲道:“白師姐回來了。說是想見見少爺您。”

“不見。”易知足幹脆的拒絕道,他很清楚,白芷這個便宜師姐見他沒好事,無非是要銀子和催要製糖機器這兩件事情,他才沒那閑功夫。

金英白了他一眼,道:“白師姐是來催問機器的,少爺就算不見,總得有句話交代吧”

抹了把臉,易知足才道:“告訴她,如今機器廠忙著生產繅絲機。騰不出人手生產製糖機器,而且蒸汽機現在也供應不上,現在也不是榨糖的季節,她催的那麽急做什麽半年以後再說。”

“半年”金英瞪了他一眼。小臉一繃,道:“這話我可不敢說,你自個去說,要不,讓白師姐明兒自個來容園。”

易知足還真不敢讓白芷登門,他可是清楚。白芷這大半年來一直在順德活動,根據林大安和任安兩人的情報,白芷在繅絲女工中頗為活躍,已經引起絲商們注意,他不敢不謹慎,沉吟了片刻,他才道:“這麽處心積慮的要見我,是不是要銀子”

“這我哪知道,少爺您見見她不就知道了。”

“晚上你去問問。”易知足丟下一句,便轉身出了房間,“膽小鬼,還怕白師姐吃了你不成”金英在他背後輕聲嘀咕了一句。

客廳裏,何叔泰、王朝揖兩人見的易知足進來,連起身拱手道:“大掌櫃。”

“無須客氣,坐。”易知足說著徑直在主位上落座,俟兩人落座,他才問道:“春繭該上市了罷,怎的有時間來廣州”

何叔泰含笑道:“正是因為春繭即將上市,才趕來見大掌櫃,如今東煌已經基本壟斷順德的繭市和絲市,幾個大的繭市絲市一旦到了旺季,每日裏交易往來的銀錢數額極大。”

王朝揖幹脆的道:“元奇護商團配備火槍,東煌也想成立護商團,配備火槍,以防萬一。”

聽的這話,易知足沒急於表態,元奇護商團要擴大規模,在廣州太顯眼,他早有想在順德繅絲廠成立護廠隊,安排人訓練,一直沒行動,他是在等,等廣東水師與英吉利爆衝突,等廣州軍政大員主動要求周邊府縣組建團練,再順水推舟順勢而為,如此才不至於招致廣州官員生疑。

鴉片戰爭雖然在4o年就爆,但廣州遭遇英軍進攻卻不是同一年,好像是在次年,一年多時間進行訓練,雖說倉促了些,但卻勝在安全,若是操之過急,很可能適得其反,出於防範心理,廣州官員很可能會限製地方士紳組建團練。

如今順德絲商主動要求組建護商團,這倒是一個好機會,順德的絲市繭市規模大,銀錢流動量大,這是事實,有這個要求也是順理成章。

略微沉吟,他才問道:“機器繅絲廠的稅費定下來了”

何叔泰點頭道:“初步定下來了,按照大掌櫃的意思,給官府一成的稅費,與縣衙商議的結果,是一台繅絲機一年稅費十元,明麵上是八元,有二元是規費。”

一台繅絲機一年純利百元,這是按照六倍效率計算的,實際上繅絲女工技術熟練之後,完全可以達到八倍效率,這一點易知足心裏很清楚,不過,一台繅絲機,一年八元的稅費,順德縣一年僅僅是機器繅絲廠的稅收就高達二十萬元,順德縣、廣州府、廣東省的一眾大小官員都應該笑的合不攏嘴了。

有了這份豐厚的稅費,想來東煌要建護商團。也沒人會有意見,點了點頭,他才道:“建護商團的事情,順德縣衙打點好了”

“無須打點。”王朝揖笑道:“稅費一商議下來。那些官吏都是滿口應承。”

易知足笑道:“如此說來,你們前來就是討要火槍行,要多少,報個數,如數給你們。”

“大掌櫃。”何叔泰連忙笑道:“順德小小一個知縣哪敢妄自做主批準護商團。更莫說配備火槍,這事得向府台大人、撫台大人、製台大人逐級申請,還望大掌櫃遊說一二。”

“如今禁煙才是頭等大事,廣州文武大員的精力都在禁煙上麵,不宜提這事。”易知足道:“除非有案子生,才好順勢而為。”

聽的這話,王朝揖心領神會,連忙點頭道:“大掌櫃放心,這事簡單。”

“春繭上市在即,此事別耽擱。也別鬧的太大,別讓順德縣衙下不了台。”易知足叮囑了一句,接著道:“你們也別幹等著,各個繅絲廠先成立護廠隊,一廠一百名,挑選不過二十歲的青壯,我從護商團抽調一批骨幹幫助訓練,一旦官府批下來,護商團就可以從護廠隊中擇優錄取。”

“還是大掌櫃慮的周詳。”何叔泰隨口奉承了一句,接著問道:“護廠隊的待遇按什麽標準比繅絲女工低的話。怕是沒人願意來。”

“與元奇職員一個標準。”易知足道:“允許義律是反對鴉片貿易的,瞧瞧他這態度。”

這話是伍長青說的,他當即道:“人是會變的,知足兄不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說著,他一笑,“老爺子請你去喝茶,走吧。”

伍家花園,延輝樓。

伍秉鑒伸手請茶之後,端起茶盅淺淺的呷了幾口,這才開口道:“義律不過是駐華商務總監,他有能力挑起英吉利與大清的戰爭”

“義律無權決定動戰爭,但卻能挑起事端,不斷擴大兩國的矛盾。”易知足說著放下茶盅,接著道:“再有,英吉利國內窺視大清的野心家可不少,叫囂武力打開大清市場的呼聲也不低,義律雖然是個小卒,但卻是個過河卒,很勇猛,也很關鍵。”

默然半晌,伍秉鑒才道:“知足估計,多長時間能夠爆戰爭”

“這可不好說。”易知足笑了笑,道:“今年應該是衝突期,看衝突的大小快慢,衝突迅而猛,明年就會爆,義律拒絕私下補償,應該是擔了不小的風險,晚輩認為,他會蓄意挑起各種衝突,而林大人似乎也不是柔弱性子。”

“也就是說,知足預計明年就會爆戰爭”

“七成以上把握。”

對於易知足的預判能力,伍秉鑒現在已是深信不疑,這小子既說七成以上把握,也就等於是肯定,他習慣性的用手指輕輕的叩著扶手,半晌才開口道:“虎門防務如今已大為增強,英吉利難道還能穩操勝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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