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祗顏頓了一下,接下來很多都是他的猜測。

但應該八九不離十。

“我們比普通人多了點本事,可說到底就是肉體凡胎,改命這種東西逆天而為,師父用了方法給季沉身體下了禁製才讓他活到現在。”

“也是因為這個,他身體受到反噬落下了毛病,後來幹脆在s市久居,至於早早離世有沒有這個原因我也說不清楚。”

“師父死前交代我在今年替他續上禁製,不過如果我給了機會他都抓不住的話,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也不必救他。”

付於抬眼,閆祗顏表情冷淡,根本不感覺自己說了什麽過分的話。

付於卻為季沉捏了把汗,所以他男朋友能活到現在可真的要好好感謝他。

要不是當時他厚著臉皮上門蹭陽氣為兩人結下了緣分,季沉估計活不過今年的生日。

像是沒有發現付於表情上的異樣,閆祗顏繼續說:“當年我來帝都發展,繼承了師父手裏的人脈資源,盡管如此,在這裏站穩腳跟也花了幾年時間。”

“一旦踏進這個旋渦就再也不能抽身。”

他這樣一個新人在帝都嶄露頭角,島國人當然虎視眈眈,周圍全是他們的眼線。

師父去世時是他們兩方鬥得最狠的時候,一不小心萬劫不複,以至於收到消息他都沒能回去。

這些年更是跟S市那邊切斷聯係。

閆祗顏神情裏露出些落寞,付於看得刺眼。

腦補一下比自己還要小的年輕人隻身來到帝都和那樣龐大的組織作對。

付於有些明白他為什麽這麽些年都不跟自己聯係了。

剛想出口安慰一句,閆祗顏就笑了起來。

從抽屜裏拿出一遝照片一個個翻看:“幸好阿大幫我拍了這麽多小魚,師兄還是感覺很幸福的。”

付於:“……”個神經病,這說的都是真話假話還不知道,他真不該心軟。

視線從那些照片上掃過,有些付於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了。

閆祗顏看著看著就歎了口氣:“還是很可惜,我們小魚成長最快的時候我沒有參與。”

付於垂下眼睛,沒有接話,那個偷拍的人果然厲害,一次都沒被他發現過。

見付於不太感興趣,閆祗顏悻悻把照片收起來,文書也對這個不感興趣,唯一可以訴說的阿大又不愛說話。

這種感覺真是太難了。

推了下眼鏡,閆祗顏隻能把話頭拐到之前的話題上。

“我和師父的事其實你差不多能猜到吧,那我接下來就主要講講島國人那邊的情況。”

“這是一個龐大的組織,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潛伏在華國地下隻有他們自己人知道。”

“為了避免有人被抓到後連累整個組織,一般據點裏隻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

“這個組織分為幾個等級,一級,二級,三級基本分布在帝都,少數的三級和四級分布在下麵的各個城市。”

“一級是組織的權力中心,裏麵具體有幾個人尚不清楚,和我們打過交道的就有五人。

二級是組織的核心,和特殊小組接觸過的也不到十個,基本上是50人的據點。

三級是組織的中心力量,就比如你今天解決的杉田的據點,裏麵基本有30個人,這樣的據點多一些,加上各個城市裏的得有二十多個。

至於四級,華國目前沒有那麽多人手去管理下麵,基本都是放任不管,那些人裏有本事的很少,和帝都這邊相比造不成太大傷害。”

付於靜靜聽著,知道杉田他們竟然是這個組織裏的中心力量後皺起眉頭。

“那個杉田好像不怎麽樣,特殊小組的人為什麽一直放任不管?”

今天他和徐月娘兩人就把一個小據點搞得人仰馬翻,真正下定決心要鏟除估計不是難事。

別說不知道據點在什麽位置,帝都人口流動雖然大,但幹什麽都需要身份。

這樣幾乎上千人的組織,動輒三五十人聚在一起,怎麽可能沒有一些蛛絲馬跡!

知道他在想什麽,閆祗顏挑眉:“我知道你的意思,隻要想找就能把他們找出來是吧?”

他臉上露出個嘲諷的笑,聲音也帶著不屑:“可這個前提是官方的人團結一致。”

一旦裏麵多了幾個內奸,叛徒,再完美的計劃也會落空。

這就是他這些年來和官方人合作卻並不加入的原因。

一個躲在暗處,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捅你一刀的合作夥伴,沒必要。

付於不可置信,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特殊小組裏有內奸?”

島國人的目的是奪取華國氣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和那些人合作能有什麽好處。

閆祗顏語氣平靜:“你可不要小看那些鼠目貪婪的人。”

付於沉默。

說得沒錯。

當年國家被人侵犯戰火紛飛時都有人為了那麽點利益當漢奸,更何況現在這個和平年代,叛變起來可能更加毫無愧疚可言。

知道付於並不能完全相信自己。

閆祗顏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淩晨1點了。

他把資料往前推了推,就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付於。

“這些資料你帶回去看,裏麵有島國人的介紹,可能會讓你更直觀地認識這個組織。

以後可以隨時聯係我,當然,你想的話也能過來找我,最好帶上季沉,我還沒有見過他。”

付於站起身把資料連帶明信片一同接了過來。

“我會好好看,至於你這些話的真假我自己會判斷。”

打開門,付於沒有回頭:“閆祗顏,希望以後我們不會站在對立麵上。”

“永遠不會。”

“希望吧。”

兩人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徐月娘聽見聲音跳下沙發。

“要回去了嗎?”

“嗯。”

唐文書同樣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徐小姐,你這樣迫不及待會讓我傷心的。”

徐月娘身體僵了一下,她該怎樣委婉表達自己真的很不喜歡他身上的氣味?

最後隻能抱著一盒餅幹尷尬笑了兩聲:“沒、沒有迫不及待,零食很好吃。”

上了車。

閆祗顏扶著車門突然彎腰看向付於口袋:“你似乎養了一隻不得了的小東西。”

他摸出一張符籙折疊,然後在付於口袋邊上晃了晃。

小紙人在口袋裏憋了很長時間,突然聞到一股香氣,顧不上外麵那個強大的人,扒著口袋探出頭。

看見閆祗顏正盯著他,又縮回去半個腦袋,隻露出一雙小豆眼,死死盯住那張折疊起來的符籙。

“給他起個名字吧。”閆祗顏說了聲,然後把符籙遞到小紙人麵前。

小紙人抬頭看付於,得到同意才張口把符籙吞了下去,一臉滿足。

“是個可愛的小家夥,和你有點像,好好養。”

付於把他往外一推,拉住車門關上:“像什麽像,說得你很懂似的。”

閆祗顏沒在意,眼底溫柔就好像在看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吩咐了司機一聲路上小心,眼見著車駛出別墅才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