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沒有等來回應。

徐澤俯身一看,差點被氣樂了。

他這邊諄諄教導苦口婆心七竅生煙,那邊的當事人無所謂就算了,現在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睡著了。

“你看看,他這是什麽態度!”徐澤扭頭瞪著小林,“你一直在他身邊跟著就不能把人給我看好了。”

小林:“……”就問他冤不冤?

試探著開口:“徐哥,這可能怪不到我頭上,是你同意讓付大師跟著沉哥當助理的。”

徐澤視線在小林身上狠狠掃過:“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就是因為知道是自己把機會送過去的他才更生氣。

早知道就不貪圖那兩張平安符了。

誰能知道季沉口味這麽重,和鬼打交道的大師他都敢下手。

小林嘴唇囁嚅,很好,他沒話說了。

付於到的時候,房間裏有些安靜,徐澤和小林坐在一旁各玩各的手機。

季沉已經睡著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畫麵,但是不知怎的,付於就是感覺這氣氛有些古怪。

把手裏提著的大包小包放下招呼兩人。

“我買了早餐,你們兩個也過來吃一點吧。”

小林響應很積極,徐澤的態度卻不鹹不淡。

付於不在意,季沉是為自己扛刀,人家那邊的人對他態度好才怪。

徐澤心情不好,可也不能對著付於說什麽,畢竟這件事是他家明星先開始的,和人家沒什麽太大的關係。

但到底是心塞。

拿了小林塞過來的東西。

吃著飯仔細思索如果這件事最後真的被爆出來他該怎樣應對。

之前沒操過心,現在看來不說戀愛不戀愛了,季沉喜歡男人這件事被人爆出來對他的事業都是不小的打擊。

付於也找了個位置坐下,從袋子裏扒拉出一杯粥吃著。

小林看看徐澤,又看看付於,以一種偷偷摸摸的姿勢挪了挪屁股靠近付於。

“付大師,徐小姐呢?”

付於沒抬眼,專心和插管底下的那顆紅芸豆作鬥爭。

可惜半晌都吸不上來,隻好放棄。

這才看了小林一眼,見他兩眼閃著光,有些莫名其妙。

“你問她幹什麽?你不是有女朋友嗎,咋的,還想腳踏兩條船?小心她把你頭都打爆。”

小林表情瞬間驚恐,連連擺手:“不不不,付大師這種事你可不能瞎說。”

他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膽子。

不說徐小姐是個鬼了,就他家裏那個也不遜色母夜叉。

對他好的時候是柔情蜜意,想教訓了分分鍾能讓他跪著大氣不敢出。

“我其實主要就是想問問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問沉哥沉哥都不說的。”

付於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跟我在一起受傷還能是什麽事,你想聽嗎?”

像是想到了什麽,小林幹笑兩聲:“好、好像也不是那麽想聽了,哈哈,哈哈。”

看了看桌子上還剩下的一份早餐,“要不要把沉哥叫起來?”

付於往**看了一眼,季沉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因為姿勢原因,黑色的碎發蓋住了他半張臉。

乍一看,還突然有點破碎的美感。

“讓他睡吧,一晚上沒睡肯定累壞了,餓了自然會醒。”

話是這麽說,但他沒想到,季沉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下午。

麻藥的效果已經過去了,還沒有睜開眼,季沉就感覺到背上一陣疼痛。

那種感覺和剛受傷時的疼還有些不一樣。

緊接著就感覺肚子裏傳來一陣陣空虛,似乎下一秒就能反上來一口酸水。

房間裏很安靜,沒有了徐澤的喊叫聲,季沉心中舒了口氣。

爬起來看了一圈,徐澤沒在,小林也不在。

房間裏除了他就隻有在陪護**裹著被子呼呼睡覺的人。

小林提著飯盒走進來時,就看見季沉正站在地上倒水。

“沉哥你醒啦。”聲音有些大,帶著驚喜。

季沉幹咳兩聲,因為喉嚨幹澀,說出來的話也有些沙啞:“小聲點。”

小林後知後覺,拿著飯盒放在桌子上,急忙過去接下他手中的活。

“我來,我來,沉哥你睡了一天肯定餓了吧?快去吃飯。”

“就一份?”

“嗯。”小林把水杯端過來。

“付大師守了沉哥一上午,見你一直沒醒,吃了午飯後才睡的,說晚上吃飯不用叫他。

我吃的也比較晚,等付大師醒了我再回家吃。”

“對了。”

放下水杯小林又走回床邊,從小櫃子裏翻出了一件襯衫拿給季沉。

“付大師早上回家一趟,給沉哥帶了兩套幹淨的衣服,就放在床邊的櫃子裏。”

季沉往陪護床的方向看了看,接過襯衫穿上。

小林買的簡單,清粥小菜,還有兩個包子。

“醫生說這幾天得注意飲食,先吃幾天清淡的吧。”

“嗯。”

吃完飯,時間不算晚。

季沉坐在**玩手機,裝作無意問:“徐哥什麽時候走的?”

“早上付大師帶了早飯過來,徐哥吃完就離開了,說是要去處理孟子期那邊的問題。”

徐澤把季沉的話記在了心裏,這才一天時間就已經把事情提上流程了。

也不知道狗仔那邊是看到了什麽,他之前是真的認真在捧孟子期。

才剛動作,誤打誤撞,那人竟然還蒙對了他的打算。

“他走的時候心情怎麽樣。”季沉追問。

小林回想了一下徐哥走時的表情,仔細想了想才終於憋出一個詞。

“一言難盡。”

季沉:“……”

小林還記得上午兩人的對話,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可又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正不正確,更不敢輕易問出來,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付於是晚上8點多醒的。

看著滿眼的白,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裏。

倒是鼻尖有些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喚起了他清醒的意識。

他現在在醫院。

整個人往被子裏縮了縮。

過了一天,付於仔細想了又想,事情有些不對勁。

這次他沒有借口再安慰自己季沉心思單純了。

就板上釘釘,沒跑了。

季沉喜歡他。

這樣想著,再仔細想想。

自己,好像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真他媽離譜。

高中躲了三年,兜兜轉轉還是沒躲掉。

付於煩躁了,特別煩躁,尤其一想起季沉高中時候有個喜歡的人就更煩躁。

再想起昨天他那一身血的樣子就更更煩躁。

媽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搞什麽感情!

期間小林又出去了一趟買晚飯,這次給付於的那份捎上了。

放在保溫盒中,一時半會兒涼不了。

兩人做了交接,說明自己明天幾點過來後小林離開。

明明睡的時間不短,應該是顛倒了作息,付於坐起身後總感覺頭有些沉。

摸到桌邊把飯給吃了,又把飯盒刷幹淨。

季沉在他醒的時候就發現了,眼巴巴看過去,付於鳥都沒鳥他。

“晚上的藥吃了嗎?”付於甩掉手上的水漬,給他倒了杯水,淡淡地問。

季沉點頭,給人一種乖巧的錯覺:“吃了。”

“哦,那我再睡會兒,你有事叫我。”

說完往**一倒,蓋著被子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