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知道他沒睡,背景音樂雖然關了,但遊戲的特效聲音時不時響起。
玩得那叫一個光明正大,根本不怕被他知道。
斟酌幾秒,季沉清了清嗓子。
“付於,我們來談一談。”
如同石沉大海,這句話出去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季沉不尷尬,繼續:“付大師?”
“付於?”
“小魚兒?”
“付付?”
“於於?”
眼見著他越叫越離譜,付於扔掉手機。
“有屁快放,有事就說。”
季沉幹咳一聲,還是那句話:“我們談一談?”
“談什麽。”
“談昨天晚上那件事。”
付於沒什麽興致,“雄劍劍身是你的了,這有什麽好談的。”
季沉啞然,幹巴巴解釋:“這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它過來了,下意識想要擋一下,我也不知道它怎麽……”
說到這裏,他閉上嘴。
這台詞怎麽聽怎麽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白蓮花既視感。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戳到了付於的神經。
他冷笑一聲:“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雄劍劍身會認為主,你還不知道擋這裏一下有什麽後果?”
這也算是他運氣好,不嚴重,隻是個皮外傷。
“你在生什麽氣?”
從他的話裏聽出了點不對勁。
季沉試探開口:“那一劍過來,你擋不住的,不是我受傷就是你受傷,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個老子知道!”
付於一掀被子坐起身,“可是我和你不一樣!我受傷了一晚上就好,你受傷了行嗎?!
如果昨天晚上沒有陳廣建的車,或者醫院離得再遠一點,光靜脈出血耗都能耗死你,你就沒一點害怕?!”
從他的話裏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季沉心裏有股淡淡的欣喜。
走到陪護床邊,在付於的死亡凝視下,抬手在他頭上摸了一把。
結果被付於一巴掌拍了下來,語氣更加惱怒:“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季沉不跟他一般見識,聲音放得很緩:“雖然你這麽說,但其實沒什麽不一樣。
你的傷很快就好,但也會疼。
跟我相比,最多就是你的身體痊愈功能比我好一些,有什麽不一樣的?
再說我現在挺好,就是個皮外傷。
要是我沒擋,那劍就穿透你胳膊了,這麽一看,還是現在這種情況比較劃算吧。”
付於被他這樣盯著,感覺有些吃不消,不可否認,這樣漂亮的話被大明星說出來有種特別真摯的感覺。
之前心裏的火氣被他這三言兩語就澆了個透徹。
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於是又翻身躺下拿被子蓋住身體,把床踢得咚咚響。
嘴裏小聲嘟囔了句:“我看你他媽的就是有病。”
季沉笑出聲,看他難得這麽別扭,真是怎麽看怎麽可愛。
拿手指在他背上戳了戳,不滿:“我們到底誰是傷患?你就這樣對一個傷者不聞不問。”
“我想洗澡,你去給我打熱水。”
“順便買一塊幹淨的毛巾,我這樣估計洗不了,隻能擦一擦。”
“昂。”
“付大師?”
“付於?”
季沉再一次刷新了付於對他的印象。
“洗什麽洗,別折騰了,傷口再感染了,去去去,回你的**睡覺去。”
太麻煩了,打水買毛巾都是小問題,主要一會兒他是不是還要伺候這位大爺沐浴更衣?
季沉不動:“去不去。”
“不去。”
“不去算了。”季沉歎了口氣,坐回自己**,“我這個人吧,心情不好對陽氣的控製力容易下降,也不知道某個人半夜能不能推動陪護床。”
付於咬牙,從被子裏拱出來,一頭黑發亂糟糟。
“季沉!”
“嗯。”
那表情坦坦****,一本正經,看不出一絲心虛。
付於咬牙切齒:“你好樣的,我這就去。”
一邊穿鞋,一邊在心裏把大明星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狠狠罵了一頓。
這才幾天功夫,從一開始的“剛學會控製不好”就變成了**裸的威脅。
自己則直接淪為護工。
要是換做之前,他能爬床絕對不受人差遣,可現在這位是個病號。
自己睡相不太好,一不小心給他傷口搞崩裂了豈不是得多伺候他一天?
“慢點走,不要著急,不要被燙到了。”
季沉小心囑托。
付於提起暖壺冷笑兩聲:“怎麽會呢,我留著熱水還要燙死豬皮,絕對不會浪費給我自己。”
季沉笑著看他:“早去早回。”
付於踢踢踏踏出門。
沒用多長時間,就回來了。
一手提著暖壺,一手拿著一個新買的粉色塑料盆,裏麵放著條灰色毛巾。
病房裏的衛生間不大,兩個大男人往裏麵一站就差不多要把空間占滿。
季沉脫掉衣服,隻穿著個**坐在小板凳上。
付於先把毛巾洗了一遍,才開始兌水,感覺不燙手了就把毛巾泡了進去。
季沉肩膀上的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
他盡量把毛巾擰幹才去擦拭。
季沉的果體付於見過好幾次,反正現在再看見了,那是啥想法都沒有。
什麽旖旎的小心思?
也還沒衝動到那種地步。
季沉坐在那裏,那叫一個乖巧,讓抬胳膊就抬胳膊,讓抬手就抬手。
付於上上下下給他擦了兩遍,視線下移,落在他私密部位。
“這裏不擦?”
季沉抬眼:“大可不必。”
“大家都是大男人,你害羞什麽?又不是沒看過。”
季沉:“我還想要點臉皮。”
伺候完這位大爺沐浴更衣,把人扶到**趴下。
他這邊還沒鬆口氣,大爺的下一個要求就又來了。
季沉趴在**:“我有點困了。”
付於給他蓋上被子,聲音冷靜:“那可真是太好了,請睡。”
可趕緊睡吧,這位平常走高冷路線,一煩人起來,一點高冷都看不見。
季沉看著他,眼裏沒有一絲困意,“我想聽人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