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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果然不愧是一隻虎!”曹操興奮的拍著李過的肩膀,豪爽的笑道:“一共隻死了二十多個人,就搶回來七條船,咱們這幾千人可都多虧你了!”

“都是大頭領指揮得當!”李過笑道:“我剛才問過船工了,往下遊再走三裏就有個渡口,河水要緩得多,每條船可以裝三四十個人,一趟就能拉兩百多人過去,最多一天半就能全部渡完!”

“嗯,事不宜遲!”曹操點了點頭:“李兄弟,你的人馬上渡河!”

“不,應該是大頭領你先!”李過搖了搖頭:“我的人少,留下來斷後為上,你的人多,要是被截在河兩邊,怕會出事!”

“那好!”曹操也不謙讓:“你的傷員先渡過去,李兄弟這個人情我曹操承下了!”

很快,第一波農民軍就上了船,其中就包括曹操本人,李過在河岸旁指揮手下下馬休息,同時將牲口上的輜重搬到岸邊,準備裝上船。就這樣渡了六七趟,曹營的大半與李過手下的傷員都已經到了黃河的東岸,李過那顆懸在半空的心也差不多落了肚。他找個了地方坐下,閉上眼睛準備養養精神,卻聽到河麵上傳來一陣鼓聲,趕忙又站起身來向河麵上望去,隻見從下遊駛來數條長船,帆槳並用,雖然是逆流而上,但依然速度遠遠超過那幾條正在往回劃的空渡船。

“這些是誰的船?”李過厲聲向旁邊的一個船夫問道。

“完了,是長龍,官軍的長龍呀!”那船夫發出一聲慘叫。李過雖然不明白他口中的“長龍”是什麽意思,但聽說是官軍的船隻心知對己方不利。他趕忙跑到河邊朝己方的渡船喊道:“快些劃,到岸上就安全了!”

那幾條渡船上的人顯然已經看到這些不速之客的到來,幾個船上的農民軍頭目紛紛大聲嗬斥,有的幹脆搶過木槳用力劃了起來,那幾條渡船的速度頓時快了起來。李過見渡船已經知曉敵人到來,趕忙下令弓箭手搶到岸邊,準備掩護己方的船隻靠岸。眼下在河西麵還有一千多人馬,這幾條渡船可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河麵上,白旺輕蔑的看著正在奮力向河岸上逃去的那幾套渡船,臉上滿是冷笑。半個多時辰前他正帶著三條快船在河上巡航。正好看到烽火台發出的信號,趕忙率領趕了過來。這些日子以來,他麾下的這支快船隊已經成為了這段河麵上無可置疑的霸主,雖然兩岸還有幾千流賊,但在他眼裏這幾條渡船不過是他口中的餌食罷了。

“傳令下去。下帆,把這些鳥船給我統統撞沉!”

隨著幾聲有節奏的號角聲,快船們放下船帆,散開了隊形,各自選擇了一條渡船的側麵撞了過去。隨著雙方距離的靠近,渡船上的人們終於發現了敵人的企圖,絕望的想要調轉船身,避開撞擊,但已經來不及了。快船上的鼓聲的節奏越來越快,兩側的槳手們的節奏也越來越快。突然鼓聲猝然而止,下艙的槳手們突然將長槳收出水麵,使其保持與船身平行的角度。

隨著一聲巨響,白旺感覺到腳下傳來一下巨大的震動,幾乎將他從地上彈飛起來。最先接觸敵船的是水麵下的衝角,堅硬的青銅衝角將渡船薄弱的側板撕開,然後是龍骨,最後是另一側的船舷。可以裝載三十餘人的渡船就好像紙紮的玩具一樣被折斷了,木板與龍骨發出讓人牙酸的斷裂聲。絕望的船員們跳入水中,其餘的人則被斷裂的船板尖銳的末端刺穿、發出非人的慘叫聲。

“倒槳。倒槳,退出來!“白旺熟練的發出號令聲,船尾的鼓手將他的命令變成有節奏的鼓聲,這樣在激烈的戰場上底艙的槳手們才能聽得清楚。隨著槳手們用力的劃動。那條長船開始緩慢的向後移動,與那條被撞壞的渡船的殘骸分離開來,那條幾分鍾前還完好無損的渡船就好像一隻被啃食幹淨的羚羊骨骸,沉入河中,白旺的座船轉了一個彎,調轉方向向第二個獵物撲去。

李過站在岸上。目瞪口呆的看著河麵上發生的一切,與其說這是一場戰鬥,還不如說是一次捕獵。在訓練有素的槳手、鼓手和指揮官的驅使下,這三條長船就好像三頭訓練有素的鯊魚,轉眼之間就將兩倍於自己數量的獵物撕成了碎片,李過唯一可以慶幸的是渡船是在回程,上麵沒有裝載士兵,否則損失會大得多。

“快,快,用力劃,河岸已經不遠了!“唯一的幸存者上的船老大喘著粗氣,一邊用力大聲激勵著手下,一邊回頭看著身後越來越近的敵人。岸上的李過也趕忙讓弓箭手衝到岸邊,拔出腰刀對準其中一條快船喊道:“放箭,快放箭!”

隨著羽箭劃破口氣的嗖嗖聲,一陣箭矢越過最後那條渡船的頭頂向尾隨其後的快船落去,但絕大部分箭矢都落在快船尾部後麵的河水中,激起了一片水花。船首的白旺眼見得已經那條渡船已經距離河岸不過二十多丈遠,恐怕已經趕不上了,便大聲下令道:“向右轉向,打橫過來,準備火銃!”

隨著鼓聲節奏的變化,長船左側的槳手們開始倒劃,而尾部的舵手也隨之調整船舵,長船開始在一邊向前一邊向右轉向,將狹長的側麵朝向岸邊,其餘兩條長船也仿效旗艦的動作。岸上的農民軍士卒以為是敵人被己方的弓箭手射退了,一麵更加起勁的放箭,一邊發出興奮的歡呼聲。此時渡船已經劃到距離岸邊隻有四五丈遠,船上的水手們等不及靠上案便跳入冰冷的河水中,連滾帶爬的涉水向岸上逃去。為首的船老大大聲喊道:“快避開,長船要放銃了!“

話音剛落,水麵上長船的側舷便噴射出一片火光,旋即岸上便傳來一陣慘叫聲,剛才還興高采烈的農民軍弓箭手們頓時倒了一地,隨即另外兩條長船也放了一排鳥銃,飛速掠過的鉛子像一把巨大的鐮刀,將人群割倒了一片。【△網WwW.】

已經見識過鳥銃威力的李過趕忙撲倒在地,隻聽到耳邊傳來一片鉛子劃破空氣的厲嘯聲,他趕忙往旁邊的一塊大石頭爬了過去。躲在石頭後麵坐起身來,背心感覺到堅硬的大石,李過才感覺到口中滿是血腥味,用手一摸才發現方才倉促間把嘴唇咬破了一塊。口中滿是自己的血。

李過往左右看了看,到處都是到處亂跑的人們,刀、盾牌、角弓、旗幟、箭矢丟的到處都是,不時有人摔倒在地,不知道是被鉛彈打中還是自己摔倒。李過看到不遠處的地上有一麵大旗。他正想著要不要衝出去把那麵大旗搶到手,設法重整軍隊,突然感覺到背後多了一個人,李過回頭一看,卻是那個船老大。那船老大臉色煞白,看到李過回頭盯著自己,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這幾條船是哪兒來的?你怎麽知道他們要放銃了?”李過惡狠狠的問道,此時的他對於任何引起他絲毫懷疑的人都抱著一種惡意。

“別,別!”船老大趕忙舉起雙手,做出無害的姿勢:“那幾條船是朝邑明軍的巡船。他們在河上打水賊的時候我見過兩次,每次他們這樣把船橫過來的時候,就是要放銃了。“

李過看船老大的模樣,心裏已經信了五六分,但臉上還是一副凶相:“胡說,朝邑離這裏少說也有好幾百裏,那裏的巡船怎麽會跑這麽遠?“

“小人說的句句是實呀!”船老大見狀,趕忙叫起冤來:“以前這黃河上本來隻有幾條往來的官船,沒有這等巡船的。今年年初有個叫劉成的參將在蒲津口子修了一道浮橋,然後沿著河岸修了許多烽火台。下令沿河的所有船舶都必須停靠在烽火台旁的碼頭那兒,還排了這種長船在河上巡邏。隻要是往來兩岸的貨船便趕了回去,隻說是流賊,讓其從下遊的蒲津橋上渡河。自從有了這長船。兩岸水裏討飯吃的兄弟們可就慘了,不少人都被砍了腦袋,屍體掛在河邊的樹上,嘖嘖!”說到這裏,那船老大不禁搖起頭來。

“哼!”李過冷哼了一聲,心裏已經信了船老大七八分。他那次在劉成手下吃了虧後就對這個明軍將領留了心,這半年多來也零零散散的收集了不少情報,知道此人行事頗多出人意料之處,別人倒也罷了,他幹出這件事情來倒也不奇怪。

正當李過在想著心事,河麵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他趕忙探出頭向河上看去,正好撞見一條長船的船首現出一道火光,隨即不遠處的那條無人駕駛的渡船旁邊濺起一道水柱來。

“他們是在幹嘛?”李過驚訝的問道。

“老天爺,我的船呀!“船老大一看,便哭喊起來,雙手用力的拍著自己的腦袋,。李過拉住對方一問,才知道官軍是在用火炮將船打沉,這條渡船是船老大剩下的唯一財產了,也難怪他這般。

“這船上還有炮?好厲害!看來除非封凍,這黃河是過不去了!”李過眼看那三條長船隻是對渡船開了幾炮,那渡船便慢慢沉了下去,不由得咋舌道。他彎著腰跑了一段距離,覺得約莫脫離了官軍火器的範圍,才直起腰來。

李過花了好一番功夫,到了下午醜時左右才收集了一股殘軍,除去在河岸上被打死的和走散的,剩下也就兩百多人了。糟糕的是牲口與輜重多半都已經被先運到黃河東岸去了,剩下的的多半丟在河邊了,一個很直接的問題擺在他麵前——拿什麽填飽這幾百號人的肚皮?

“九叔!”一個小頭目依照平日的習慣還是按照兩人的親屬關係稱呼李過:“照俺的意思,現在最要緊是的趕快找個寨子給破了,咱們現在啥都缺,衣服、糧食、牲口、鹽巴,娘的,就連燒水的壺都沒幾個。不然非散了架不可!”

“嗯!”李過點了點頭,他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神色倉皇的手下,沉聲道:“你挑兩個騎術好的兄弟,四處探探,看看附近有沒有村子,不管有沒有找到,天黑前必須回來!”

“是!”那小頭目應了一聲,轉身叫了幾個人的名字,騎馬走了,李過走到眾人麵前,大聲道:“大夥兒不要驚慌,先殺兩頭牲口,大夥兒先吃頓飽的,咱們今晚一定能睡在屋頂下麵。”

“喔!”每個人的眼睛裏都露出凶狠的光。

李過的運氣不錯,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派出的探馬就有一個回來了,氣喘籲籲的稟告西南二三十裏外有個寨子,看樣子頗有錢糧。李過興奮的一揮手,轉身對眾人大聲喊道:“大夥兒隨我來,打下這個寨子,口裏的糧食、身上的衣服、**的馬就都有了!”

待到趕到目的地,已經過了酉時。黑夜就好像一條巨大的簾幕,籠罩了整個大地,唯有幾點星光,反倒顯得更為陰冷。李過穿過眾人,向土坎上走去。當他爬上土坎,在一片黑暗中現出幾點火光,那就是要我們攻打的村落,李過看了會兒,低聲道:“就是這兒?”過了一會兒,他又自問自答:“是的,就是這兒。”

“把剩下的吃的都發下去,所有人都到背風處休息,不許點火!我們初更動手!”李過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有些刺耳。李過的目光掃過眾人,一張張鐵青的臉上目光炯炯,他的胸中突然湧起一股熱流,沉聲道:“都坐下,聽我的號令!“

李過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裹緊,以盡可能的減少體溫的散失,不過每過一段時間,他還是不得不站起身來活動一下手腳以免凍僵了,這個時候他就抬起頭用年少時李自成教他的通過天上星辰的辦法確認時間。但時間仿佛是凝固了,夜裏的北風就像鈍刀子一樣割著他的臉,很快李過的麵部就已經失去了知覺,他不得不伸出雙手用力的揉臉,以免出現凍傷。(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