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一臉懵.逼的薛祁耀反應過來,拾柒就先開口跟江擇說:“你不是我們班的,這裏是二班,你來錯班了,你應該去一班。”

江擇靠在拾柒桌上,腳下踩著薛祁耀的習題冊:“一班二班有什麽不同?不都是一樣的老師?”

“一班是尖子班...”拾柒聲音低了很多,雖不強烈但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不甘心。

“二班是差生班?”江擇接過去了她的話,全然不在乎班裏其他人的目光。

他揉了揉自己頭上的金發,冷哼了一聲:“我的樣子難道算不上個差生嗎?”

薛祁耀:“你倆在小爺麵前談戀愛呢?”

被遺忘了很久的薛祁耀,終於在他說話之後,引起了拾柒和江擇的注意。

薛祁耀:“你他.媽誰?把你的臭腳從老子作業上拿開。”

江擇低頭看了眼,順勢換了個姿勢,一整隻鞋子完全踩在了他的習題冊上。

江擇完全沒去看薛祁耀氣到爆炸的樣子,也無視了班裏人吃瓜的目光。

他把淩亂的習題冊理齊,單手遞給拾柒:“班長,咱們班怎麽還養□□呢,呱呱呱叫個不停。”

哄笑聲驟然充滿教室,隔壁班的同學,也都不顧早自習學生會檢查,圍攏到二班門口看戲。

一向在學校不可一世的薛祁耀,這次終於碰到了個硬骨頭。

薛祁耀揮過來的拳,被江擇牢牢攥在手心裏,他用不了力,想收手也收不回來。

這下掌控權完全落在了江澤手裏,他毫不留情的將薛祁耀的胳膊翻轉上折,看他輕鬆的樣子似乎都沒用什麽力度,但薛祁耀卻慘叫連連。

剛才還不可一世囂張不已的人,聲音逐漸變了聲調,染著哭腔的哀嚎在教室裏不斷回**。

薛祁耀:“你放開我...”

薛祁耀:“啊啊啊-胳膊要斷了——”

薛祁耀:“趙勇!快給我按住他呀!”

正在看戲的趙勇,被薛祁耀這麽一喊,終於反應過來,那個被人按住慘叫連連的是他大哥。

江擇絲毫不在意向他走過來的人,隻是把手輕輕一抬,薛祁耀緊咬的牙關終於破了功。

哇的一聲,這個在安川實驗稱霸多時的小霸王薛祁耀,竟然當眾哭了出來。

薛祁耀另一隻手拚命揮舞著,大聲喊著:“我錯了我錯了,爸爸我錯了。”

江擇輕笑一聲,把薛祁耀往前一推鬆開了手:“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摔了個狗啃屎的薛祁耀躺在地上,顫抖著揉揉自己被掰了很久的胳膊,酸脹麻的感覺充斥著半邊身體。

雖然摔在地上,失了麵子,但薛祁耀就是這麽個不要臉的人。

被趙勇扶起來後,他看著自己身邊高壯的趙勇,似乎又來了底氣。

薛祁耀:“你他媽誰!”

江擇一個眼神,殺死了他全部戾氣。

薛祁耀語氣軟了幾分,卻還想要穩住自己實驗老大的位置,他被趙勇攙著,躲閃著在自己座位上,不斷被江擇扔出來的書。

薛祁耀都快哭了,長這麽大他那受過這樣的委屈:“小爺是二班老大,你就算是要來也得問問我的意見,看你武力不錯,我可以收你做個小弟...”

“你老大?”江擇最後把薛祁耀的書包丟了出去,他的東西淩亂散了一地。

江擇:“姓老叫大?”

哄笑再次在二班響起。

可這次,薛祁耀被氣得跺腳,都不敢再上前惹江擇分毫。

趙勇:“老大,我們不惹他了,垃圾桶旁邊還有個座位,我去給你打掃出來。”

“你他媽去看垃圾桶!”薛祁耀惹不過江擇,就把怒氣全部撒在了趙勇身上:“你去那裏,我到你位置上去。”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麽翻篇,可動靜還是太大了,王學利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他推開圍攏在二班門口嬉笑的學生,氣到發紫的臉色格外陰沉,一看就是徹底動了怒。

王學利:“江擇!你給我出來!”

王學利一來,圍攏在二班門口的人都像是見了瘟神,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

他點著鬧事的幾個人:“你、你、你、全部都跟我到辦公室去!”

就連薛祁耀這樣的潑皮無賴,聽到王學利要叫自己,連忙把責任都推在江擇身上,委屈巴巴裝成了受害者模樣:“主任!我可是大大的良民,都是那個黃毛他欺負我!”

要不是頭頂毛囊都已經死了,不然今天王學利都得被氣得長出頭發,他走過去揪起薛祁耀的耳朵,又指了指江擇:“都給我到辦公室去。”

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江擇從拾柒桌洞裏拿出本書。

翻到扉頁,小姑娘娟秀的字體板正的躺在那裏。

【高二二班拾柒】

拾柒今天完全被發生的這一幕幕嚇懵了,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就對上江擇清冷帥氣的臉。

看到嚇懵的拾柒,江擇不禁失笑,把她的課本又放回了她的桌洞。

“拾柒?”江擇看著她。

她點了點頭。

堅毅的雙眸澄澈透明,他好像對她許下承諾:“等我一會回來。”

少年站起身,風帶起了他身上淡淡薰衣草味洗衣液的清香,他好像想到了什麽,轉頭跟拾柒說:“我叫江擇,選擇的擇,以後記住了,在安川實驗,我罩著你。”

“所以,別那麽慫。”

說完,他大闊步的先一步在王學利前麵離開了教室。

王學利鬆開了擰在薛祁耀耳朵上的手,在二班又吼了一聲:“你們班無組織無紀律,中午大課間,集體罰跑三圈!”

班裏看戲的情緒,全部被罰跑衝散,不難想象下次開口,王學利又會長篇大論的批評他們班。

拾柒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緩解過來,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

“江擇,選擇的擇...”拾柒不自覺的低喃著,手指在掌心緩緩畫出一個‘擇’字。

江擇是她在安川實驗上學以來,第一個對她好的人。

他一頭金發,看起來玩世不恭,總是怎麽看都不是個好學生模樣,卻跟她遇見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

這個人會在她緊張時,害怕時,不知所措時,恰到好處的出現在自己身邊。

甚至完美到,像是經過精心計劃一樣。

拾柒看著自己旁邊桌上的書包,還有搭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不真實的感覺才算消退了一些。

平時的拾柒安靜,軟得像個包子,不管遇見什麽事,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可是今天,她摸著自己的胸口,裏麵心髒從未這樣激烈跳動過。

她知道是有東西闖了進去。

是一個金發少年。